【景致】云锦台

【看他像躲瘟疫似得闪躲着自己，一副十分害怕的样子，有些困惑瞧了瞧自己身上，除了穿的红彤彤了点，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样子呀。】

喂，我又不会吃了你，你闪什么。

【从那支离破碎的话语中，勉强找到了一点有用的信息。】

你是和那个叫凤凰的走丢了么？你叫少殇…唔，这名字好耳熟。

【可是一时又不知道从哪里听到过，抓了抓脑袋。好像前两天大哥说过说是找到了流落在外的堂系亲眷来着。】

你不会就是那个新来的堂哥吧？

【“堂哥”两个字像瞬间打通了自己的任督二脉，也不哭了，也不胡言乱语了，只愣愣地看着他】

堂弟？

【看他连连点头，立马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样冲过去抱住他】

堂弟，凤凰不见了，怎么办

【说话也立马顺溜了，与方才截然不同】

堂弟带我去找凤凰

【一只手拉住他，另一只手抹掉脸上的眼泪，期盼地看着他】

【看他一听到自己说堂哥，立马一改刚才瑟缩之姿冲了过来就抱住他，这前后差别太大，让自己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原地眨巴眨巴眼睛。】

额…

【现下能确认的事，他确实是自己的堂哥。这个凤凰大概就是堂妹吧。】

怎么走丢了，好吧，我陪你一起找。

【一面问着，一面被拉着一起去找凤凰堂妹。】

=================结================

--------------建元八年·春----------------
皓月当空，漫天星斗，正适合夜观天象，然而自己不通阴阳，不晓占卜，倒是辜负这般时机。

唯有伴着清风，背手遥望，忆起早前与表妹在径山拜祭舅舅夫妇之事，心下思量，兴许自己也该回凉州为双亲扫墓。

继而思绪流转，又回到了陇西城外那座山洞之中，苦熬毒瘾的月余时间，一切历历在目难以忘怀，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现在想来，依旧那么刻骨铭心。

双眉微凝，不由面露一丝苦楚，直到脑海中一个亦师亦友的身影出现，才渐渐展眉舒气：“也不知道杨兄现下可好。”

念及此处，忽然醒觉，闻得几声脚步，却是深夜间有人到此……

[白日在那秦淮河边的遭遇让自己有些不能释怀。那紫衣青年何以对慕容懿如此执着？不是没有看出，那青年眼中满是杀气地盯着慕容懿，若是没有迷香祸害百姓一事，自己倒有可能与那青年一较高下，毕竟是条人命]

[一时睡不着，就往庄内的云锦台一处去。当时与少殇在那处汇合，为了子洛的事情，现如今想来，他为何会选择这个地点？高处不胜寒？有些笑笑地一阶阶往上走，还未到顶端，便看到一模糊身影凭高而立，接近一看，身形熟悉，这不是几日前才见到的“田先生”？]

田兄，夜深还不休息？

回身相望，却是萧公子前来，想必也是与自己一般无心安寝。

双手作揖，轻轻一拱道：“为俗事所扰，睡不着，便上来透透气。”

言罢，自经走到台中石桌之前，伸手做请笑道：“萧兄似是也与在下一样，相请不如偶遇，可否过来一叙……可惜深夜无茶无酒，倒是怠慢得紧，还望萧兄不要介意。”

[闻其言，笑罢，撩袍入座高处云台栏]

田兄客气了，既然是相请不如偶遇，你我二人应该不能算到今夜会相逢于此，有备无备，为的是人，并不是那茶水美酒。

田兄也有睡不着的时候？萧某以为，白天光是应付那些孩童就够呛的，没想到田兄还有剩余的“精力”思考其他事情。不如，跟萧某倾诉一二？

“哈哈哈，萧兄说笑了……”摇头轻笑，自也知道他说的是句玩笑话。

顽劣的孩童不是没有，自己幼年时亦何尝不是如此，只需投其所好，寓教于乐倒也不难应付，真正难的，反倒是成人。

言归正传道：“在下近日思乡，欲告假回返凉州几日，祭拜双亲……”

似是想起了什么，便顺着先前所思随口问道：“萧兄可知一种奇毒，状若黑膏，食之可提神醒脑，缓解伤痛，日久便会上瘾，让人欲罢不能？”

[闻其言，思索一二。三年前在苗疆一带流连时，曾在当地苗人家见识过这等类似效用的药品。只不过不是毒，只不过是种能麻痹人的中枢神经的植物，经过一定工序，研磨出来的白粉，倒是能让人吸食并且上瘾。田兄所说的黑膏状，实在是……]

[思及此，有些严肃道]

若是毒，萧某并不熟悉。但是萧某知道有一植物，经过一些工序能够制成让人成瘾的白色粉末。同样是让人欲罢不能。

不知田兄为何说到这所谓的奇毒？

四下再无第三人，加之本就无意隐瞒，故而坦言道：“不瞒萧兄，在下曾在辽国军营之中做过斗囚……”

稍一犹豫，定了定心神，面露一丝苦笑又道：“那辽将阿术耶，以此物奖励胜者，传言赢得三十场便能获释，然有这奇毒”摇了摇头：“便是当真赢了三十场又如何当真能重获自由。”

自己在营中得那黑膏，胜多败少，供不应求，故而一时未察，久而久之受尽其苦，回想当时，倘若杀出辽营之后无人在侧守护，怕是早已丧命。

[辽人素来瞧不上宋境汉人，战乱时期，不知多少人被掳劫了去，遭受非人待遇。有此一印象，亦是边城好友亲眼所见，再代为转述。想想田兄当时为那斗囚……思及此，不免认真看着他，原来田兄会些功夫。看来是自己以貌取人了]

辽人以此卑鄙手段控制俘虏，确实是令人愤怒。但是，为何这奇毒既是奖励，便由得你自由选择，食用或不食用。难不成，每一个斗囚在成为斗囚前，早已被迫食用？

[以此手段控制俘虏，倒是能说得通顺]

自嘲的笑了笑，夜风吹过一抹沧桑：“这便是他歹毒之处，称其为‘奖励’，输的人皆亡命，自是用不到。在下起先也如萧兄所道，不屑此物，然而伤痛时无意间尝试，当真颇有奇效。”

回想当时的自己，心思单纯，不谙世事，未及多想只道是那辽将为了练兵，需要自己全力比斗而已。

“然而，在下运气不错，时常侥幸胜得一二，故那毒药所获颇丰，毒瘾深重而不自知，到头来苦不堪言……想来，倘若入营便强迫众人服食，必然引起我等防备，如此一来，反倒不如谎称神药，无形之中达到控制众人的目的。”说完，更觉后怕。

叹了口：“也不知当初一同出逃的斗囚还有几人如在下这般幸运……”

辽人这等愚民之举，实在是令人发指。竟以仙药为由，想来不过是为了安慰斗囚们此等灵丹妙药能迅速疗伤吧。那植物能致幻致人神经麻木，当然不能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痛苦。

[按照他所说，那么当年的田兄亦深受其害，现如今又是如何药到病除？有些好奇，试着带了一些关心问道]

那么田兄后来是如何将这毒瘾给祛除？过程应当不是令人愉悦吧？

[曾在苗疆见过被这类似的药物祸害的百姓，发作场面，不免让人心有余悸]

闻言相询，似有关心之意，不由心头一暖，索性便坦言只说道：“此毒着实怪异，亦不知世间可否有解药……在下是因好友在侧守护，苦熬月余时日方才自抑。而后四处游学，大概两年前自觉痊愈。”

说的虽然简单，但那在山洞的日子中，仿佛是自己这一生中最难忘的，不但受尽毒瘾发作之苦，更被过往家中的惨事的种种记忆，折磨的痛不欲生。可数十天的煎熬，也让自己如获新生，恍如隔世。

苦笑一声：“呵呵，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若非有此境遇，自也没有今日的田桓。”

一个非宋非辽的人，平白遭受灭门祸事，一心报仇不惜背上灭族弑亲的大罪，能走到今天却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奈何宋辽相争，自己身世复杂，始终未能对面前之人提及。

虽说辽兵犯境，残暴无道，然而辽国百姓除风俗与大宋迥异，却也如宋人一般，没什么不同。只是双方仇恨甚深，已成定局，自己这般注定不容于世。

为何会如此，至今都没想通，游学两年亦无所获，不愿教授孩童“忠君爱国”，便是不想再让下一代，继续活在这互相仇恨的世道中。虽然过于天真，无异于蜉蝣撼树，却聊胜于无，但守本心而已。

[只听他三言两语，轻描淡写便把当年所受的戒毒之苦，寥寥数语带过。口说无心“此毒着实怪异，亦不知世间可否有解药……”又是有那旧友在侧守护，苦熬月余时日方才自抑。想来之后的两年游历，不过是症状有所减轻，四处散心]

田兄如此遭遇，萧某听来甚是为你担忧，却又为你高兴，得一陪同旧友在侧。

[看着天边启明星亮，两人不知不觉已然深聊如此时辰，为了一解他所思，赘言]

田兄，你当年服用的并不是什么奇毒，我确信便是苗疆那种能够让人致幻的植物研制成的药丸，至于为何是黑色，那植物提炼出的汁液本就是近黑。

时辰不早了，萧某先行回去安睡了，田兄也要早些休息才是。

===结====

——建元七年。冬——
【青绿衣衫随步轻晃，华彩流转，步幻莲华，一路行至云锦台，款步迈入，稍稍抬首】
【头顶三个字“云锦台”隐隐笑意浮上唇畔，微启唇】
这地儿倒是别致的很
【寻过表哥后，他竟不得空，遣了自己四处逛逛，我倒也闲不下来】
【莲步缓挪，续言道】
这便是刀剑山庄最高之处了吧

【深秋去到幽州采药，没想反倒生了场病，身子不太爽利只好呆在庄里。这几日，又赶着晴日将草药全部翻晒，好不容易得了空儿，便慢悠悠地爬上了云锦台，也不畏高，不规规矩矩的站着，瞅着没人便翻上了玉栏杆，晃荡着瞅着缥缈的远景，一时间有些恍惚，双手握着栏杆，一个人静静的发呆】

【忽的听见一阵由远至近的脚步声，回首看了眼，台前站着个眉目如画的姑娘，倒是有些面生，不由温声道】

姑娘，此处高寒露重，不知姑娘有何事？

【几许辗转，倒是未发现，这云锦台内还有一人，轻敛羽睫，拧眉看去】
【竟是一男子，倒是不惧生，抬头对上其目，唇畔三分清浅笑意蔓开，朱唇轻启】
并无他事，我只是觉着这山庄无趣的很，这才寻了个妙地，赏赏风景
【长风九转携花香入室，深吸一口，倒是清朗了些，挥去沉闷的气氛，我丁眼瞧去，看他样子倒像是山庄的人，不禁想要逗逗他】
你又是谁？见了本小姐还不行礼？

【本是发呆了半晌有些出神，见着姑娘更是一愣，回过神儿才从栏杆上跃了下来。整了整因坐着微微凌乱的衣袍和发丝，站在台边望着翻滚的云海】

这地儿也算是庄里最有趣的地方，随时手可摘星，却又闻得见处处梅香，若是晴天便是霞光万丈，若是落了雨丝儿，也算是亭台听雨别有趣味。白云苍狗，世事无常，此处看的最是真切。

【看着姑娘脸上有些笑意，却又立马肃起了一张小脸儿问起自己是谁，才想起自己才照面便说了这些话确是真真失礼，便抬手俯身做了个揖】

是小生失礼了，在下苏徊，也只是闲来无事帮庄里的看看病的人罢。还望姑娘见谅。

【舒眉起身，略微扬首含笑，瞧着他一副正经模样，倒是好笑的很，一时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笑
【眼眸流转淡淡扫过他面容，复而收起笑脸，旋即淡淡勾唇】
我是萧暖
【见其自报姓名，自己自然不隐瞒。风卷裙裾，扑面一阵药香，缓步轻挪，至近】
公子，习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