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峰】沉璧崖

是小圆锅锅昨天下山的时候给律律带的。

【师姐喜欢吃啊，看她吃糖的样子就忘了馋了，很开心的把纸包推进师姐手里】

那师姐吃吧！反正大师伯——

【......眼一眨，差点说露】

大师伯可能，可能牙疼吧......

哦，是大师兄啊…

【大师兄下山经常会给我们带些小礼物回来，腰上的小香囊就是他上次带回来的，不过他说这是别人要他转交的，别人是谁？大师兄没说，燕燕也没问，反正香囊很漂亮，就戴着了】

【从律律手里接过小纸包，一点没跟他客气】

我带给师父吃啊，律律你放心，我会跟师父说，这是你要送…咦，我们到了

【啊啊啊我是给你吃的啊——】

【万一你顺口告诉大师伯我还让他“吃”过包子煎饼芙蓉糕南瓜酥卤凤爪茶叶蛋桂花糕青团子薄荷冻芝麻球豌豆黄米糍粑茯苓饼......】

我，我没哆嗦，就，就是有点冷......

---结。

承平七年秋

红衰翠减，榆柳萧疏，银泉汨汨如镜。指扶泉畔磐石，糙砾不平，上刻一“月”字，横竖融力三分，笔锋纤巧，应是良剑所雕。风吹鬓丝乱舞，另择一黑石，引息聚气，白绸如蛟龙既出，呼啸交错，顺此字笔画而游。堪收手时，石上只增乱痕些许，不见撇捺。
春山冷凝徒添戾气，运气掠风，旋身将那岸石击碎。绫罗玉绸，如何比得锋刃纵横，剑芒曜曜？掌力自不受控，小臂之上疤疮骇人，纵是再怨，也不知怨谁。

“十年蹉跎，五载悲迫，苍天待我不薄，真真是好……”

[传闻昆嵛内的沉璧崖盛产稀缺药草，虽说小霜一直心心念念能到此地，眼下无她相伴左右，只得先替伊上崖一观。曾听桃花峰首座燕女侠提起，门中被罚的弟子多于此处面壁思过，故此地悬崖又称为“沉璧”，当是应景贴切]

[行至半途，见一清丽身影挥舞长袖，欲在山壁之上留下字痕，但见对方双臂挥舞缺乏内家路数，不由生疑，若是昆嵛弟子，未免资质稍显不足？]

[观其背影，似乎将近豆蔻之年，不由来了兴致，遂未发一语，只是驻足旁观]

浓秋残颓冬以至，衣裙曳舞，尘砂漫飞，风叶簌簌而过，一时只余草木作响，辛夷花败，宿鸟纷飞。
半晌方觉力竭，索性倚了玄石枯木，敛袖而坐。脑里嗔痴妄念纷杂，被丝丝研磨进怨愤里，淋上深秋冰冷的雪水，这双手便再也握不稳剑。

心中如绞似割，清泪方涌入眼眶，便被内力蒸腾个干净。正待起身，似是察觉到什么，长眉一拧，破空击个石子过去，暗惊自己大意，竟不曾察觉。缓缓挑起个冷笑，仰首而问。

“你是哪一峰的弟子，也来这里看笑话？”

[石子破风而来，侧身一闪，石子随之没入身后的青松树干上，暗暗惊叹“好身手”。对方从方才一直就背对着自己，是故她那些不为人知的情绪皆无从所知，但此刻再见她真容，似乎可窥其眼眶内有水光闪烁，又一闪而逝]

[既然被发现了，倒不如大方承认]

在下并非贵派弟子，只是受人相邀，在此稍作拜访。

姑娘可是这紫云峰的弟子？

四野沉寂，唯有风声入林，不送花香。金乌西沉，断壁锁清秋。振袖而起，纤足转，银钗玎响脆生如剪，合着身形起落，在来人面前戛然而止。眉眼俱是朗月落水，春色入鬓，细细审量一番，方启唇答之。

“世人皆说紫云峰，占一方天水宝地，聚毓秀灵气，其间弟子，内力雄如潮汐……”

步子胡旋半周，捻袖遮拂，再抬脸已是娇色攀颜，新妆宜面，不见悲恸阴戾，倒清艳得很。

“小女子，双手皆废，哪能呢。”

诶，姑娘年纪轻轻，又身在昆嵛之内，岂可妄自菲薄。

[经她这么一说，才明白对方那双臂有些动作滞慢的原因在何处。轻巧避过她先提起的短处，转而将话题引入方才那枚石子上]

世人说紫云峰，却不知昆嵛内家功夫各峰独有天赋。
方才姑娘打在下的那枚石子，已然入木三分，由此可见姑娘之内力不可小觑。

[依旧笑如春风，态度诚恳。过去不是没碰到过身有缺陷之人，她身上还是有些戾气所在。只不过，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只是名颇负心事的豆蔻少女]

大抵是埋于族人镣铐枷锁下的罪业，性子愈发偏激，年少一身狂傲骨，神姿高澈，压得海棠形秽，自是不愿低头的。兀然听闻其话，心下难免得意，脆笑一声。

“我幼时便习充盈吐纳之法，内力自然要好些。只这双手视如死物，内息泉流相贯，也不动其分毫。”

负手而立，声里带些少女绵软的鼻音，衬着冷清的调子，透出些古怪的绝望与柔情来，似笑非笑。

“若能医好它们——不，若能寻到似剑一般的绫罗，我可会是最厉害的弟子。”

说了这么久，还未请教姑娘名姓？

[聆其所言，不免蹙眉而思。对方性子似有偏激之疑，可叹伊人如花似玉，却心思太重。自己非是其师长兄友，若是贸然相劝，只怕适得其反]

[故岔开话题，引至名字一说。先前她已经承认自己并非紫云峰弟子，而通天峰大多弟子已然见过，莫不是桃花峰？想想若是能得知对方名姓，或许可以从旁提醒白兄注意此女一二]

[能够将其引入正途，也是积德之事]

“圣泉峰弟子，江月令。”

金锁沉埋，往事只堪哀，念当时风月，大抵是惯性疏狂，醉死当涂。双臂虚拢一揖，却不拜下，亦不问名讳，杏目盈寒而视，声如银珠掷地。

“多舌者诛之，气盛者斩之，既种此因，须食其果。你若有修行悟道之法，月令定恭迎讨教。”

我是不知餍足的罢，不屑做那令人，矜傲全按在眉梢，惹得颦笑都明艳，似日光下消融的雪。沉默良久，复添一句。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见对方拢袖虚揖，亦是抱拳回之]

好说，在下萧胤堂。

改日定向姑娘讨教一二，请。

[其言可谓有旁敲侧击之意，虽未点明如若自己多此一举，想要导其戾气而向上，却也用八字因果是为警告。望着对方远去的背影，不由摇摇头，遂转身继续前行，往崖顶处而去]

===结===

承平十年春

【午后阳光正烈，抱膝坐在沉壁崖下吹冷风，呆呆看着身前长剑，不知道该想什么。门中弟子犯了错常被罚到这里思过，我这几日没有惹师父生气，只是想找个清静地多待一会儿】

【春日风微冷，吹动鬓边碎发】

绯儿？你怎么在这儿？

【突然被点名，保持着趴在岩壁上的姿势，若是被师父见着了，定然又是一顿责骂】

【讪讪凑过去，在她身旁坐下】

我啊，过来看风景呀

【总不能说，我往师兄饭里放石子被发现了，师父让我来沉璧崖思过吧】

师姐呢？

【若是没被叫住，自己可能就想办法溜走了，但是现在有人能陪着说说话，便也不急着走了】

【忍不住抬手摸了摸绯儿脑袋，她们姐妹俩虽然一个在桃花峰一个在紫云峰，闲暇时却总在一处，很少分开，这会儿居然只有她一个人】

看风景？这里？

【放眼望去只有崖壁上的乌风草随风轻摆，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好风景】

嗯…好吧，你姐姐呢？怎么没和你一起

【小姑娘总有自己的小秘密，总不好什么都问】

【绯儿觉得昆嵛无处不美，故而这看风景也不是不可以的嘛】

对啊

【霞儿和绯儿是双胞胎姐妹，只是这受罚，总不好拖着姐姐一起】

姐姐有事

【这个借口听过许多次，似乎什么时候都适用，绯儿也就拿来用了】

而且我们不同峰呢，总有不在一起的时候

【只是因为都住在山下，早晚总是一同上山下山的，而有好玩的好吃的，自然也是第一个想到对方】

【又有风吹来，这时候的风还是有些凉，伸手把小绯儿搂进怀里。当年自己拦住师父求拜师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么大吧】

嗯…说的也是…

【日光晃眼，偏头看向怀里的小姑娘，同她说笑】

师姐就知道，绯儿这么乖，不会被师叔罚来思过的…

【绯儿不怕冷，却喜欢被师姐抱着的感觉，如同被娘亲抱着一般，好像被裹进了厚厚的棉花里】

【有些心虚，低下头掩饰，自己调皮总有人背黑锅，哥哥和律律哥哥都曾背过，故而自己的“恶名”才未响彻昆嵛】

是啊，绯儿可乖了

【其实绯儿也是想练练师兄们的牙口，省得他们年纪大了，牙齿都掉光了，好难看的】

师姐，你若是无事，同绯儿去玩好不好？

【坐了一会便觉得不耐烦了，小腿按捺不住地想往外跑】

【以前怎么没发现，抱着师妹的感觉这么好，比那些养肥了就乱跑的白兔子可爱多了！！！不能让师妹知道我拿她和兔子比…】

【昆嵛山上最闲的大概就是我了】

【拉着绯儿一块站起来，拍掉两人裙上尘土，哦，还有方才放在地上的剑】

说吧，绯儿想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