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论剑林

【武功最好的，莫过于蔺师叔和青风。】

师兄弟间哪有那么多客气，我也是第一次来闯这剑阵。以往都是你清风师兄来这儿的多。

【挥手一礼，将手中试炼用的长剑往身后一背】

师弟，请。

【纵身一跃入林中，既然闯了，那自然要通关闯的才好。】

【手中长剑提在身前，足点七星，随陆师兄身后，纵身乘风一跃，霎时，落于剑林之中。】
【而双足落地之瞬，身遭利石如天盘星斗罗列，此刻机关触发，瞬移其位，可谓行如疾风，气势汹汹。不过眨目之刹，各如剑奇石皆已位移序换，只听“嗖嗖”之声乍起，如流星划空，挟道道劲风自四面袭来，瞬时间，方才平静的剑林已如暴风席卷之地，飞剑四射，一片肃杀。】师兄小心！
【张口之时，白光闪动，一柄杯雪剑自乌鞘抽出。同时足下“蹬蹬”急退，力贯长臂，直抵长剑，“唰唰”之声间挥若落英缤纷，而剑光如织，密不透风，直将身前飞来之利剑悉数打落。几乎一刻不停，又有数道寒光已从双侧逼至毫厘，借方才后退之势猛地凌空后翻，直叫两面飞剑自相撞击，落地之瞬旋即转身向后，猛地挥臂横扫长剑，这一剑斩风裂空，迅疾凌厉，直将数道剑光，砍落在地。】

【天罡三十六阵，阵中有阵，无章无法却自成规矩。陆拾叁站立于剑阵中，身后剑风嗖嗖，听得师弟提醒，随即一个鹞子翻身，堪堪避开直面而来的剑。陆拾叁武功显然不如自家师弟更好，若是武器得当，陆拾叁敛眸，随即找准时机寻至贺玉背后】

师弟，我为你护驾。

你开到引我而出可好？

【飞剑如暴风骤雨，一阵方过，竟一时平静。只是此寂怪异，不免心中疑虑，此刻心似哽喉而跳，双目警惕，四下扫视。方才剑雨之中师兄赶来身旁，此刻二人抵背而立，分对前后，倒也算周全。】有师兄相护，自然是好。
【话音未落尽，霎时，只听“轰隆”之声如惊雷，剑石再度瞬移其位，围二人于石林之中，仿若困兽于笼，笼藏万变。心知此刻方是剑阵真正运转之时，只怕剑雨将至，当即足踏地面，急点清风，使出一势青云纵，身如攀天梯而猛然拔地而起，腾起丈余，只在一瞬之时，于半空目扫下方。】
【此时为晨，日在东方，正东于八卦之中本为震位，震为伤门，只是此阵运用三十六天罡阵法，虽以奇门遁甲为基，却蕴千变万化于其中，此时已位换斗移，难以辨别。再细目去看，只见方才所立之出正前方，五道剑石拔地而立，乃是四断一连覆碗之状，背迎朝阳，正中一道窄缝通出，而与此同时，四面剑雨已出，只听“嗖嗖”之声疾响，电光火石之间，不容再犹豫】师兄，入正前窄道！
【开口之时身已下落，一刻不停，率先冲入艮宫——师父曾传教八卦之阵，虽未曾深入钻研，知之不多，却知此时艮宫在东，由生门入，或可破阵。】

【入生门生，入死门死。只是阵中方向不好辩驳，陆拾叁生来便是有些不是方向，只听贺玉言便也直直往前开道】

【剑锋忽变，不在似之前同一方向，净随人而来。不好，天罡三十六阵中阴阳颠倒，斗转星移，方向，反了，陆拾叁面色忽变】

师弟，天罡三十六卷卷首之一，斡旋造化 颠倒阴阳 移星换斗 回天返月，我们的方向是不是？

【呼吸之间，剑锋几次擦身而过，必不可免破了衣衫。唔，又得找沈师叔要新的了。。】

【从艮宫窄道冲出之瞬，剑石再移，剑锋亦从四面八方如暴雨般袭来，当即挥剑旋身，剑走飘逸潇洒，身形灵动翩然，只听“叮叮”之声不止，虽亦被数道飞剑割破衣衫，却是临危不乱，心思沉敏。】师兄莫急，生门入，八卦启，乾坤易位，不必在意方向...
【八卦甲子，神机鬼藏，三十六天罡阵虽移星换斗，却不可擅离其宗，否则阴邪侵入，此阵便败。方才入门为四断一合，艮宫无疑，只是此时休门何在？思索之间，身形不停，目光扫视四周，倏地一亮——原来飞剑其中，暗藏奥秘，无论何处飞来之剑，剑尖必倾斜于北，而方才所入艮宫在东，八卦各宫皆移于南，故乾本西北，此时在北，休本在北。心头一动，手中长剑击中迎面飞来之剑，斩其斜飞方才所入之门右侧剑石，但听“铿”地一声，剑入石峰，似触机关，阵法一滞，霎时，飞剑瞬停，归于寂静。】师兄，开...
【话间脚步急走，至方才飞剑所刺之石再右侧，面前剑石挺拔，气势铮铮，伸手轻轻一推，只听一声闷响，石门徐开，露出一条沿溪小道，直通山路。】
【设计此阵之人果真高才，以易动之，令生门为休门，令休门为开门，千变万化，难摸头绪，若非一时心思巧动、大胆而为，只怕便要困死其中。深知今日所遇恐是三十六天罡之中最易之变，实属侥幸。】
【此刻出得阵来，虫鸟啾啾之声回荡山间，水流咕咕，万物静好。轻扫眼前美景，吐气轻笑，有些后怕】玄溪鲁莽，险些置师兄于险境，还望师兄见谅！

【奇门遁甲之术已被称之为玄术，向来玄妙。八卦之阵阵中有阵也是颇为精妙。再说这剑阵也是太乙为了试炼弟子的，也不会有后顾之忧。只是在生死门抉择之时，仍需头脑清醒，一瞬间的陆拾叁，到险些乱了心智，似乎看到了陆家惨遭屠杀的场景】

【于心中思虑千万，终究抵不过一声长长叹息，我竟如此软弱】

师弟哪里话，今日还是要多亏师弟。我恐怕更要每日勤加练习才好。

【陆拾叁与之拱手，笑着做了下来，调息半周】

【自少时习武，已历数载。初时休息内功心法，调养内息，沉定心神，师父说，是为锻炼体魄，以治弱疾。后来再学，便是逸然剑意，以陶心怀，师父说剑法与天地之间诸法相同，若以杀伐视之，则是下乘，若以山川湖海之序视之，则是中乘，而以格物之法视之，是为上乘。】
【只是从前，只是随心而习，与师父寄斗诗、赌字于剑中，更多的是潇洒恣意。这般历险境、以剑法博性命，却是头一遭。】
【——“玄溪，你要谨记，习武为的是心性二字，切不可沉迷其中，以之斗勇博胜，失了本心......”师父临终教导仍由在心，此番入试剑林，不过是还师父所授武学于太乙。】
【目扫山间风光，只觉心头重石落下，自此以后，贺玄溪为潇洒人，再不问胜负。】
【心间豁然，神色随之一展，亦吐气调息稍作休整之后，与师兄一道踏山风而返....】


——结——

承平十三年 春

东方药
【行过万藏楼，在论剑林前等候蔺无余到来，放眼望去，十余乱石屹立，毫无章法，又似暗藏玄机，周遭寂静森然，头忽得没来由的一阵眩晕，心生退意】
【未几，蔺无余姗姗来迟，己踌躇片刻，道】
  “咳...我觉着头有些晕....不若...今日先算了...？”

蔺无余

     取剑负背，与云尘打了声招呼，知他不喜武力，便未有相邀同去论剑林，缓缓至时，远远见东方伫立。
         待到他身旁，听的踌躇之语，皱眉一瞬，不满出口言。
         “来，是你所求，至，现而未修便弃，这就是今日你想要的结果？即便身力浅薄，也不该如此搪塞，若你还在观津书院，如此教导学生，可还有师德风范？”
      

东方药
【被人训斥一通，不由握拳咳了两声，环顾左右道】
  “我这...只是...随口说说...嗯..随口说说....”
【反手握素折，掂于掌中，复望嶙峋石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道】
  “走吧。”
【强压下心中惧意、不适，踏入阵中】

  

蔺无余
     心中微叹，不免担忧，心知东方药素来身体不好，但自己这样疾言厉色，是不想他多做犹豫。
      万物有法必有破，武戏不精谁都有过，但论剑林只考验武力，也未免小看它。
     与人同入其中，未有插手的意思。
         “你可知论剑，论的是什么？”

东方药
  “自然是...”
【默默将几欲脱口的“剑”字无声咽下，换了个师父惯说的、玄之又玄的回答】
  “心。”
【辅一入阵，行数步未见动静，止步四下张望，忽闻一声闷响，再回首，见得来时路已被重重石柱阻拦。】
【退不得，便唯有前行。】
【朝北堪堪踏出一步，机栝涩声转动，“嗖”地一支竹箭险险擦面而过，惊得连退三步，却再触机关，身后石柱左右挪开，箭雨骤临，来势汹汹，急以内息灌注笔身，一一扫偏，向西北空处避去】

蔺无余
        暗自摇头，是也不是。
        太乙众师兄妹中各有千秋，符箓剑者皆有，门下弟子更是万千，论剑林为弟子若设，自然是不离其宗。
       翩然踏上石柱顶端，避过剑雨，俯瞰阵中之人有意退让西北空处，一瞬快人先至，抽剑划开尘土，露出暗藏的机关。
      

东方药
【回首俨然见着那处机关，抖腕掷器，机关闭合一瞬，箭矢亦止。走完剩下几步路，退避西北角，目光落于黄土间的一地箭矢狼藉，额间俨然密汗如玉，渐显苍白。】
  “呼....”
【长长舒了口气，深吸吐纳后，细观机设，心中一点灵光，忽发问道】
  “若我以八门推得生位，再借奇门遁甲之术避开路中重重机关，你说——”
  “这一关，到底是算我过？还是没过？”
【若言过，却未以武，不过投机取巧。若言不过，又确确实实踏出了这剑阵。】

蔺无余
      你有能想到如何通过是好事，但你有通过的时间与体力么？
       何况四阵合一，并不会轻易让你破解。
        对东方药点了头，又摇头。
        “过完这里，自然未尽。”站立石顶，又避过一阵箭雨言道。

东方药
  “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
  开口相询，然紧随而来的箭雨并没有给人思考和犹豫的时间，侧身一滚避开，定八门，拾起地上残竹，抖腕一掷，钉入生门所在机括。
  一时间，风止箭落。
  “你既点头，那我便这样破阵了，待会儿出去了，可不准说我作弊。”
  言罢走向生门所在，踏入一瞬，八门再易，由生转惊，再转伤，尽力避开同时将方位一一算出，再解机关，也不知过了几时，终是破了最后一道阵。
  “呼...”
  长吐浊气，汗透衣背，手脚亦酸软无力，护靠一旁粗壮竹子大口喘息，暗道若非旧疾根治，这一遭....莫说其他，光是撑，也撑不到破阵的时候。
  以袖擦额间汗，看了那人一眼，玩味笑道：
  “我这算过了么，蔺——师——伯——？”

蔺无余
        点到为止，自是不会多言，有失公证，随便不再理会，寻陈师伯切磋去，后续不知，也自无人回应。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