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香楼（所有者：覃阎）

公子啊，奴家为你弹一曲儿怎样？

嗯，三十年的‘醉生梦死’，雪浇风酿，果然是好酒！

公子啊，女家美吗？

美！香醇甘冽，酒中圣品……

哼！不懂情趣的汉子，真是……该死！

【一句该死伴随着杯盏尽碎之声，明晃晃的短刃自那女子薄衫水袖中滑出，侧身一避，却不料身后一尾紫染蛇荡而来，迎面一阵迷离青烟，脑中好一阵恍恍惚惚，撑着桌面踉跄两步，竟是……大意了！】

地狱岛冤魂不散，可惜啊！

【一句可惜，袖中箭弩直指三人中一女咽喉，血雾漫开染红清酿，可惜了一坛好酒！】

殷良的命，从来由我，不由天！

【这烟雾不过迷魂，却是那酒，软了腿脚，足点在地一跃落在大堂中央，乱了一室靡靡之音，耳畔充斥着惊慌错乱，身后剑锋划破香风醉帛直指后心，眼见那白衣男子大步而来，低咒一声，转身挥袖荡开剑势，两人叠身而至，躲了长剑，未妨暗掌，身子便斜斜飞了出去！】

【殷红喷溅，不巧落了那白衣人一身，倒是对不住，堪堪站直了身子，抱歉一揖，腰间软剑出，凌眉觑得两人，已是生死分明！】

要下毒，就该下剧毒，脑子长膝盖上才会只用软骨散，哼！

【横剑划过小臂，运气逼出一坛艳红的血，疼痛过后，意识逐渐恢复，再来，便无她二人活路了。】

【白衣人无视那女人伸来的手，径直翻身下马。楼中小厮将白马牵了下去，老鸨陪笑着引男子向雅间而去。】

凰爷，今儿还叫绮罗陪您吗？那我。。。

【话尚未说完，却见三道身影从二楼走廊飞身而下，剑影如网，掌风如浪，引得堂中宾客女子放声大叫。被暗掌击中的男子旋身落在白衣人身旁，一串殷红液体如红梅点雪，斜落在陆凰权衣襟上。】

【白衣人眉头一皱，面色越发阴寒。但闻那人接招之下尚对自己倒了歉意，陆凰权不由一怔。】

【追杀而来的是两名妖艳女子，各持长剑，冷眸含疑，似乎对忽然冒出的白衣人有所忌惮。陆凰权唇角一勾，面呈挑衅，久憋的怒火此刻倒是有了发泄的余地。】

【两名女子见白衣人已动杀机，况且暗杀失败，再耗下去只怕难以脱身，对视一眼后双双跳窗而走。白衣男子一声轻哼，不再搭理，转而，他一把抓住身旁那比自己稍矮的男子衣领，手中一用力，将他拎到面前，似笑非笑。】

小子，现在该解决我们之间的事了吧。

【凑得近了，陆凰权才发觉这个男的长得倒是挺秀气，难怪会被女人追杀，竟是个负心汉？他鄙夷的啧了一声，看着这张秀气得近乎女气的脸，脑子里猛地蹦出方才假扮自己新娘的男人，顿时心中怒火腾的一下烧了起来，揪住他领子的手也不由用劲。】

【臂上血流为止，目光却冷，眼见那二人跳窗而去却无追击打算，一来穷寇莫追，二来我非嗜杀之人，江湖情仇，原就如此！】

要我赔你衣服还是你也喷我一身血？

【对上那腾起火焰的双目，眼中却无恐惧，依是傲然。】

前者好说，后者嘛……要我祝你一臂之力吗？

【缓缓抬起未曾受伤的手，收入怀的软剑并无再出打算，却见手掌一握再是一开便自袖中射出袖箭三支，非为取命，只为逼退！】

【趁着其人闪身躲避之际，身后移，腾挪间已是倚坐二楼栏杆之上，‘笃笃笃’三声落，袖箭入木三分，低头看那人，唇含笑。】

发泄的方式有很多。

【微顿，推了纱帘卷酒一坛在怀。】

饮酒，作乐……

何必寻衅滋事，在下我可是刚刚遭人暗算正没了力气，怕兄台你打的不尽兴啊！

【拍了泥封，握了沿口伸出半空。】

醉一场吗？

【松手，酒坛坠。】

【见他明眸丝毫不惧，甚至言带傲态，陆凰权不怒反笑，这人脾性倒和自己口味。】

【他语音一落，三枚短箭暗发而出，白衣人脚下腾挪，闪身而过，再见那人时，他却已然翩然飞身上栏，姿态潇洒大气。】

【男子脾气本是来的快去的也快，见他相邀，便也不将方才之事放于心上。酒坛落下，他抬手一接，顺着酒坛落势掌心下压，卸去坠力。】

说的好。

【闻言大笑，陆凰权掠上栏沿，长腿超栏上一搁，靠坐在朱色柱子上。】

有酒怎能没有美人？叫绮罗、湮儿她们都过来陪本大爷喝酒！

【原本被这出闹剧吓傻的老鸨此时反映过来，赶紧招呼着楼里姑娘们朝二楼跑去，一边挥着手绢一边笑道。】

我这就叫人给凰爷搬好酒来。

【姑娘们都知这位凰爷出手阔绰，自当纷纷黏上，虽然那受伤男子是半路出现的，但见两人一块喝酒自然也得伺候好了。几名姑娘团团围着男子，又是喂他喝酒又是为他宽衣想要包扎伤口。】

有酒怎能没有美人？叫绮罗、湮儿她们都过来陪本大爷喝酒！

【闻言却是挑眉，也未多说什么，只靠坐栏杆上看着楼下又再恢复如初，滚滚红尘便好似这般散了又聚，聚了又散，聚了又散！】

【垂目低笑，眼中皆是嘲讽与冰冷，手臂被那些个女子拉拉扯扯，伤口再添新红，姑娘们倒是吓得花容失色，顺手推了那细软腰身在白衣人怀中，抬手将那半坛‘醉生梦死’浇在上面，疼的撕心裂肺，却硬生生咬牙不吭一声。】

哎呀，公子啊，你这是做什么啊，看着就好疼！

是呀是呀，您不心疼自己，姐妹们看着都心疼！

借你手帕一用！

【不加理会，自一人手中扯了绢丝过来与怀中伤药一同递给白衣人，眉眼带着促狭笑意。】

呐，别说不给你抱负的机会，想使多大劲儿都随你！

【身上原是没多少力气了的，方才放血只为撑的一时，眼下身上酥软无力只得靠坐那一处，单手本就不好包扎，索性便偷个懒借他之手。】

我叫殷良，一坛酒，交你这个朋友了！

【莺莺燕燕环绕身旁，长腿酥胸，杨柳腰肢，这才是真正的女人，陆凰权心情好了大半，搂着那柔软的身子，隔着纱衣大力揉捏着。他妈的，果然还是女人摸着舒服，想起那硬邦邦的身板，当时自己是瞎了眼才没有发觉床上那是个男人吧。】

【忽闻一声嘤呤，一个身影坐入怀中，而对面那人正用一坛酒浇在伤处，仅是看着便觉得生疼。陆凰权咧了一下嘴角，这人对自己可真够狠的。】

呐，别说不给你报复的机会，想使多大劲儿都随你！

【听他这么说，白衣人猛地把怀中人往外一推，接过递来的伤药，勾唇一笑，颇有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

疼得喊爹喊妈老子可不管。

【或许本就带着一丝戏弄的心态，陆凰权一把扯掉男子半条袖子，却发现他瘦得有些过分，骨骼纤细，皮肤白嫩，抬眸看了他一眼，心生疑惑。可那人大大咧咧的样子，对此举丝毫没有反应，似乎还在无言催促着。】

哈。。。

【自嘲一笑，抓起那人胳膊，将药粉抖出洒在伤口上，只是从未替人包扎过，绑起绷带来亦是手忙脚乱，用劲大了看那人疼的咬牙却不吭声，用劲小了那绷带却怎么也绑不牢，最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它打了个死结。】

【看着一手的药粉血迹，陆凰权颇有无奈，就着小厮端上来的酒坛洗了手，又将新酒开坛递到殷良手中。】

陆凰权。

【仰首喝了一大口，白衣人报了自己姓名。】

那几个娘们，是你相好？

【瞥了一眼殷良，陆凰权似笑非笑。】

便是我喊了，你能怎么管？少废话，尽管来！

【撕拉一声被撕掉半条袖子，险些一个没忍住将人一脚踹下楼去，再看他目露疑色反倒好笑着往后靠了靠。这人倒也经得起场面，少顷反应过来开始手忙脚乱包扎着。】

看这笨手笨脚，没伺候过别人吗？

【既是朋友便也不与他客气，毫不留情给了差评，再听他自报姓名，接过那酒单手抱着喝了一口。】

陆凰权……皇权，黄泉，哈哈哈，好名字！

【抬起被他包扎的惨不忍睹的手臂看了眼，不以为意放下，再抬头豪饮，听他问起，咕咚……险些没噎着自己！】

【一脸嫌弃将人看着，看着看着又再朗声大笑起来，笑过，敛眉，冷目！】

地狱岛三岛主欺男霸女，烧杀整片村庄，我将他大卸八块儿而亡，他们找我报仇，你说该是不该？

【说罢，却是身子一歪往楼下掉去。】

【软骨之毒蔓延全身，这下要被摔成泥了！】

伺候人？伺候大爷的到是一溜。

【白衣人翻了个白眼，灌了一大口酒，虽说赌气收拾东西跑了出来，但毕竟没有真正离家出走过，如今只是下了个山，便有些开始怀念起来。】

地狱岛三岛主欺男霸女，烧杀整片村庄，我将他大卸八块儿而亡，他们找我报仇，你说该是不该？

【忽然笑声转冷，陆凰权侧眸，却见殷良面色冷如寒冰。】

【啊，这便是江湖么，在这小城镇呆的久了，虽是一带恶匪却到底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与他口中的血雨武林，倒是离得远。】

【正想着心事，却见对面人影一晃，竟从栏上掉了下去。白衣人一惊，合身扑上，一把抓住他原本便受了伤的手臂，咬牙骂道】

你蠢啊！这都坐不住！

你眼睛长脑门儿上，不会抓另一只手！

【那女人一掌结结实实半分没泄气儿全打在身上，软骨散酒酒可算是发了酵，这下子一股脑全袭了来，我倒是想坐稳，奈何……】

【手臂被他抓着又见那处鲜血琳琳不忍看，额上汗如雨下，咬牙切齿骂了一句，眼见着两人已是落地，这便毫不客气转了身子靠在他背上。】

兄弟，辛苦你背我去药店了，不然再拖一会儿，你恐怕得去棺材铺光顾了！

【这话倒是说的夸张，只是身上着实无力，所幸有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结】

===开===

【陆凰权当山大王向来横行霸道，平日除了林凤笑敢对着他呼来喝去，其他人连正眼看都了不得，更别提把他当小厮使唤了。他看着肆无忌惮靠在他身上的男人，一时额角青筋一跳，却耐着性子咬牙。】

你可千万别死在路上啊。

【眼角瞥到手臂上渗出的血迹，冒火的脾气倒是稍稍收敛，这要怎么把他弄上楼呢？用背万一他手抓不牢又滚下去怎么办？用抱？噫。。。。男人打了个寒战，新房里发生的事仍旧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思量上下，他索性一把揽住殷良的腰，臂上一用劲，竟把他扛在肩头，不过这人到是轻得很。】

【叫老鸨开了一间厢房，陆凰权扛着殷良几步便进了房内，将他往榻上一放，吩咐小厮叫最近的大夫过来。】

【白衣人见自己衣衫还沾着血迹，索性将外袍脱了往地上一扔，随后看见靠着床榻的殷良，戏弄之心一起，便居高临下将他按住。】

好人做到底，大爷帮你把衣服换了。

【言罢径直去解男子衣衫。】

哈哈，你想跟我共度良宵吗？

【被他拦腰扛起也不忘揶揄他一句，这笨男人，哪有在青楼里面请大夫养伤的……不过素来不喜俗世礼教，这般倒也合了心意，随了他去。】

【懒懒靠在床榻上，鼻尖腻着脂粉味儿甚是不喜，微皱了眉头看他指挥着人去请大夫，脑海中似有一个影子挥之不去……裴欢！】

【我如今走跳江湖，才开始想念你的温柔，是否，太晚？】

哈，大爷这是看上小爷了？

【该是要一拳将人打翻在地的，奈何眼下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只戏谑低头将人看着。】

这衣服脱了，你可得有新衣给我穿啊，莫非……

【停顿的自然却含着意味不明，眼神在他身上扫了一遍，不言而喻！】

【瞧他细皮嫩肉，身材娇小，陆凰权自然对其有所怀疑，假借脱衣疗伤想瞧他反应，谁知这男人躺在床上依旧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还能抽空耍耍嘴皮子。】

【难道自己猜错了？他真是个男人？】

【两个念头在脑中斗争着，虽说殷良是男是女和陆凰权关系并不大，可自有了假扮新娘这闹剧的阴影，如今看谁都有些疑神疑鬼了。】

这媚香楼难道还没新衣给你穿？
瞧你这唇红齿白的，穿件女装也不输当今花魁啊。

【他戏弄之色毫不掩藏，说话间三下两下就把男人衣服脱了，直到最里层那件薄寑下隐约可见的绷带形状时，他的脑子懵了一下。】

【指尖距离衣服不过寸许，却生生顿住了。陆凰权仿佛在极力忍耐着什么，收指握拳，深深缓了口气，而后抬眸，却是笑得有些古怪。】

我特么都快脱光了你竟然吭都不吭一声！
你是不是女人啊！

【身上衣物一件件剥落，若非中毒，定然将他打个人仰马翻，只是粗心大意吃了亏又能怪谁？】

【求饶不是我的风格，况且，既言兄弟便是信得过他，纵坦诚相见又有何惧，只是心中一丝失落与慌乱，怕是骗不过自己。】

【唇角含笑看着他一瞬千变的脸，心想这人倒不曾叫我失望，动了动手指想将衣服拉起，免得一会儿挨打不好看，却闻他似笑非笑，索性手上也动不了。】

我说了，一坛酒，一个兄弟，在你面前，我是男人！

还是说，你眼前所见，只是女人？

【坦然将人看着，我倒不信他是那见色忘义之人。】

不说话便是信你，索性你没叫我失望！

【他陆凰权有一山寨能称兄道弟的哥们，可始终区别于当家与手下之分，哪怕他再如何想剖心置腹当一回兄弟，张广等人却始终对他毕恭毕敬。】

【如今眼前人，一个女人，却说“一坛酒，一个兄弟”，这种豪气万丈的洒脱，却叫他一时恍惚了。】

你这性子也是。。。

【胸口一阵气过了之后，却忽觉尴尬，他掀了被子将殷良盖住，坐一旁倒了杯茶，缓解着近日来的各种颠覆他三观的事情。】

好好的，你扮什么男人？

方才说那地狱岛岛主被你所杀，只是为了锄奸，世上侠客多了去，何必你一介女流。

好好的，我扮什么男人？

【并未回答，却是笑的更深将问题抛了回去。】

【我也曾满怀期许将一生交付，可事实告诉我女人若是依附男人，一生只得眼泪与委屈。】

【我抛开哀伤与柔情投身江湖之中，天南海北任我驰骋，剑上争端何不比风花雪月来的快意！】

【再听他后话，却是嘲冷，毫不掩饰的笑，毫不掩饰的讽！】

世上侠客这样多，偏偏就要等我一介女流伸张正义！

【一言至此，满是傲然无物。】

我为女子又如何？

论喝酒，论武艺，我有放荡不羁的资本！

【大概是踩到他，不，她的痛处，殷良一反方才淡然模样，言语稍激，神色也变得倨傲无常。】

【知她受了一掌，陆凰权调眉，再这么大动干戈只怕大夫没到她就先挂了，当下道】

还有劲叫，看来叫大夫倒是多此一举了。

【嘴上这么说着，却转身给她倒了杯茶，也不知今天是哪根筋搭错，陆凰权竟然会这么好心，他自己也觉得奇怪。】

既然这样，不如去我火云寨。

【方开口邀请，却猛地想起自己离家之事，随即马上改口。】

还是不去的好，我要南下了。

我天南地北地走，你也天南地北地走，总有再见时候，去哪儿有什么关系！

【与人同路或是一人独行有什么关系，习惯了寂寞的人，如何都是一个人。】

【只是听他言语之中好似有什么事情藏于心怀不愿多言，原是好奇，眼下看他一副糟心模样也不多问，只听门外脚步声响，许是请了大夫来，想着自己当下状况，白了他一眼。】

你还是先把衣服给我穿好再南下吧，免得我伤好将这些人全部杀掉灭口！

【自然是玩笑一语，便是眉梢也带着调笑。】

既然都让你占了便宜，干脆就让你一个人占尽了。

【自见第一眼起，他便觉得这人有趣，如今看来果不其然，见她既然毫无扭捏之态，自己一个大男人又有什么好顾忌呢。】

别人杀你灭口倒是可能性比较大。

【互相挖苦调戏仿佛成了自然，陆凰权为她拉上衣衫，盖好棉被，再唤门口等待的大夫进门。】

那两个女人跑了，想必这也不会安全，包扎完就离开这吧。

【想起方才自己放跑的两人，陆凰权面色有些凝重，看来当时真该多管一下闲事。】

我死了，怕没人陪你喝酒，哈！

【嘴上毫不示弱，任由他将衣物整理好又再盖上被子，那大夫虽是个老眼昏花的，医术倒是不错，臂上伤口重新包扎了还打上个好看的蝴蝶结，至于那软骨散，不知老头子给闻了个什么东西香香甜甜的，不一会儿身上便来了力气。】

女娃娃倒是硬气，一声疼都不叫！

把脉还能断出男女？

连个喉结都没有，还能是男的不成！

【老爷子白了我一眼后转身开方子，我抬脸将陆凰权看着，看着看着便忍不住又大笑起来，这人看似一身狷狂却是傻得可爱，老爷子都能看出来的，竟生生将他瞒了去！】

我说陆凰权啊陆凰权，你这鼻子上面那俩灯笼，用来出气儿的吧！

【便是这般笑着，被他又是白眼儿又是搀扶地出了媚香楼，转身进了隔壁酒楼去！】

【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打架不是？】

【结】

承平元年 冬。

【媚香楼一带自是繁华，除却烟花巷柳之地，隔着一条窄窄的弄堂便有一间不小的茶楼，因离着衙门够近，这两日风声鹤唳之时自然也成了江湖人的好去处。】

【所谓有人的地方便又江湖，这茶馆自是探听消息的好地方，不过待进了茶馆，才瞅见人群之间还有位老先生，倒是眼熟。犹豫片刻倒也是上去打招呼。】

先生，许久不曾相见。小生苏徊，不知先生还可否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