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朝宗|古风·演绎·江湖

 找回密码
 入世江汉(邀请注册)
搜索
楼主: 赵定曜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玄幻迷影] |定风波|——原创

[复制链接]
未结剧目0
青蚨赤渍阁
东方财神
荆湖路
福禄
35 岁
3328 两
7 条
19
月渐浓红,人声渐起,依阳瑾的性子,必然是又有了机会避开话题。也罢,时至今日,已经习惯了他,心理准备相当充分。

然而,竹叶隐入人手中,自己加进去的一缕灵力没有被拒绝。两分高兴后,却因为红月而生出五分谨慎,三分不解。

阳瑾虽然至今没有拒绝过自己点点滴滴的照顾,但那是他情商高,不愿破坏气氛。每每他都是“算了不跟你计较”的眼神,每每自己都是明知故为的耍赖。如此刻这样照单全收,连一个表情都没有的接受,却是头一回。

不动声色看一眼身边人,想要捕捉一些表情,来帮助判断阳瑾是什么意思。本以为是因为他对已经到来的危险的判断,让他认为完全有必要加上自己这一缕灵力;可他面上,却毫无心领神会的了然。玉质清净的面容上,全是心死之哀后的遗世淡漠,唯有一双眸映着湖面红月,仿佛燃着暗火。

正自疑惑,耳畔又传来他低低回应。

阳瑾讲起往事,不急不缓,并没有太多情绪起伏。然而这一句一句,落在澜沧耳中,却如石如锤,一下下锤落心里,仿佛心窝里那块玉都要碎裂。

有一些说不清的什么乱在心里,果然这神魂不稳,还要继续养。

“还要继续养”这样的想法一出现,心底猛然一震,下意识一把抓住阳瑾手腕。他未收尽的竹叶擦过指腹,这才意识到,或许他方才在考虑对自己的回答,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在竹叶上的小动作。

他对自己毫无防备。

“他对自己毫无防备”这样的想法一出现,心底被震的酸痛无可阻挡泛上来。手指上微微的酸痛,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气去握紧。

玉于自己魂魄的修补之功,自然很清楚。早在一开始,心有疑虑探寻神识时,不是没有过这个想法。然而阳瑾作为一块玉,强大如此,让自己第一时间就把这个尚在萌芽的直觉按下。

他如此强大,放眼如今,能将他炼化或降服的大能也没几个;他如此强大,自然灵识敏锐,想要避开易如反掌。只要不是他自己送上门去,根本不会有这个危险。

可,这只是“放眼如今”,以前呢……

可,别的想要炼化他,想要将他作为炉鼎来修炼,自己呢?

自己当然没有。

千百年来,漫说是阳瑾,便是别的,自己也从未动过这个心思。修炼不易,伤人利己之事从来为刀性所不容。何况是阳瑾……何况是阳瑾……

可,如今这个状况……

如今,那块玉还在自己心窝融炼;如今,自己不管是炼魂确需,还是借炼魂耍赖,确实在神域强行对他做了那样的事。 纵然自己从不知道他的这个体质,纵然自己从未有个这个念头。

可,阳瑾会怎么想……

自己的靠近与保护,他会不会也觉得自己跟以前的那些一样别有用心?神域里那些相融,开始是他的救助,后来是自己无法否认的贪心。他会不会也认为自己跟那些一样别有所图?

可是,要怎么跟他解释得清楚。别说一把老刀本就不善言辞,便是口才上佳,也苦于没有依据来把那是与不是区别开来。单一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这个想法”,鬼才会信。阳瑾自然不是鬼,他是妖,心窍玲珑,智识莫测。

揉一揉手中被自己握紧的手指,有一瞬间,甚至不能去看阳瑾。然而,这紧握的手,却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

遇事躲与避,亦为刀性所不容。

到底还是抬眸望去,至于眸中蕴藏着些什么、暄示着些什么,一时来不及整理、也分不出心思。自己看不见,但一定很乱。阳瑾看得见,怕也无法分辨。

然而,思绪众多,纷乱繁扰,可有一条却是如流中砥石,在心里清晰明白,岿然不动——只要有自己在,绝不让他再受到任何伤害。包括自己。

这念头,不是第一次出现。若再次吐露,自然也没有第一次的力度。此情此景下,反而有些刻意之嫌,又像一句敷衍的安慰。阳瑾不需要。

他仿佛什么都不需要。大刀却是想好了,要用余下的妖生来证明,自己跟以前他遇到那些不一样。

仿佛真的验证了此情此景下不宜出口,这边刚刚张口,就被人逃避一样拉着起身。阳瑾果然还是阳瑾,玉性果然还是蕴隐。

这一起身才发现,倒不能怪他。浓云四合,月亮红的妖异。人群比之方才密集了许多,都在观望“奇景”。

但对于二人来说,却一点也不新鲜。熟悉的阵法,熟悉的气息。

对于阳瑾的安排没有异议。自己在这里,本也不愿他去对上那些邪魔外道。

因为熟悉,心里有底,对于破阵更加有把握。微微垂目,稳住心神,落手转腕,展开手掌,放出神识。大妖的灵息如海潮,初始看似平缓,却一波推着一波,蕴着巨大劲力。

这东西怕是上次受伤尚未痊愈,放出的傀儡虽也是炼养了许久,到底不如树妖道行高深。两相一合,这阵势乍看起来气势汹汹,灵识一探,实则稀松平常。心下不禁又生疑惑,也只得回去再找阳瑾细问,眼下自是破阵为要。

持续放出千年大妖的威压,待到红月无光,原是一柄巨刀早已覆天盖地。

这东西力亏,澜沧却是经过这一阵由玉养魂,增益不少,一对阵便现出实力相差悬殊。心里本急着理清与阳瑾的纠结,不愿多费时间。既然破阵毫无压力,干脆一刀两断。

陡然启眸,覆手为攻,当空一柄劲气凝成大刀,带着排山倒海的力量,势如破竹。

反正有阳瑾在,也不怕惊着那些人类。反正正生气与阳瑾的谈话被打断,也不留余地。

结界之内,阵破灵灭,万物俱碎,尘烟落定时,一张断成两截的傀儡符飘落地上。俯下身,凝视片刻,两个指尖夹起来一片细看。嗯……用过力了,这符已被烧焦大半。

一抬头,阳瑾正在面前。此人脸上终于退去了空寂,此时此刻,是一双眸盯着自己,满脸的惊异。纵然老刀脸皮是钢铁做的,也难免有些发热,只好转脸去迎湖风。吹一吹。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青蚨赤渍阁
阁主
京畿路
安康
35 岁
11568 两
8 条
13
62#
 楼主| 赵定曜 发表于 文兴十二年十月十二日 (冬) 2022-10-20 18:10:49 | 只看该作者
阳瑾说的风淡云轻,可从头到尾也没敢多看一眼澜沧。自揭伤疤的感受并不好,而阳瑾也不确定澜沧知道那些不堪过往,心底会怎么想。是心疼?是怜惜?是懊悔?还是……贪欲?
不管是什么,阳瑾都不想知道,不想看到。

至少,这样还能留住澜沧在自己心里的特殊地位,尽管阳瑾还不是很明确那是什么。

总之,是不一样的。和以往任何接触过的都不一样。

阳瑾不懂感情,也不敢奢求感情,曾经想要与澜沧在一起,也仅仅是以双修的身份而已。可这些过往一旦揭开,那点小心思也随之破灭。澜沧刀从来不是喜欢麻烦的性子,何况阳瑾身后还有无数的麻烦。

比起被拒绝,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好,否则今后只怕连见面都尴尬。阳瑾还舍不得与澜沧发展到那个地步。

至于澜沧怎么想或者怎么回应,阳瑾觉得自己并不需要。即便澜沧说了,阳瑾也未必会听,即便澜沧不说,阳瑾也未必想问。信与不信,全凭自己一念罢了。

阳瑾想信澜沧,仅此而已。不然,又为何一次次的纵容着澜沧的索取呢。不管澜沧本意是什么,只要他还需要,阳瑾就会毫不犹豫的给。

莹白的结界铺开,阳瑾将剩下还醒着的人类弄晕,转头便看见凌空而立的那把巨刃。

自生出灵识以来的第一次情愿,自然是不同的。随着本源的融合,澜沧比第一次破阵时的进步十分明显,耀眼到让阳瑾移不开目光。那把刀,足以遮天蔽日,足以劈开混沌,足以挡住所有的风雨和危机,让阳瑾忍不住想要依赖,想要依靠。

只是强大如他,真的还需要自己吗……

这目光的追随直到傀儡被杀灭,大阵轰然破碎才结束。翻手收回结界,阳瑾也不管那些躺倒在地上的人类,径直走向澜沧。

这个时候,或许可以给他一个拥抱。阳瑾这样想。

可是等阳瑾走到近前才愕然发现,澜沧正对着指间夹着的傀儡符,表情精彩到可爱。

他可能还是没适应暴涨的力量,也可能是受血月影响,还可能是高估了傀儡的水准。不管是哪种,这会儿避开视线的澜沧还是让阳瑾方才沉重的心情明媚许多,几乎被这把大刀的反差萌惹得笑出声来。

“这傀儡符也着实太不结实了些。”

笑是忍住了,语气里的轻快还是不小心溜了出来。伸手将澜沧指尖的那一片符纸拿过来仔细看了看,上面的符篆已经被澜沧的力量摧毁了大半,没有任何线索可寻。手指轻碾,剩余的那点也被阳瑾的灵力碾成灰烬。

拍掉手上不存在的灰尘,阳瑾觉得还是不能白来一次,于是冠冕堂皇的开始给两人找借口。

“这些人类大概明天早上才会醒过来,我们今晚弄出的动静不小,怕是会有相关部门的人类过来查探。如果我们就这么回去,回头问起来,有些嫌疑怕是就洗不清了。既然帐篷都搭好了,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睡一晚,也免得那些东西再出来搞小动作。”

有些事情阳瑾还没想明白,比如这个季节明明不是最适合露营的时间,为什么还是有人组织这场露营?比如这个大阵明显是之前就布置好的,这么大阵仗只为了吸取这些人类的血气?比如阵法被两人破坏后,那个幕后黑手就甘心这么轻易的放弃?导出这么一出戏,到底是为何?

如果说,幕后黑手的目标是自己呢?

可是自己的行为、想法、决定,又是怎么被预测到的?或者,这次只是一个试探?就不怕打草惊蛇吗?

带着一大堆的疑问,阳瑾拉着澜沧正要进帐篷,倏地顿住,继而转身把澜沧抱了个满怀。

方才被打断的念头被接续上,阳瑾思绪顿时通达许多。而澜沧气息稳定,可以确定受血月影响不大,又放心了些。片刻后,阳瑾放开澜沧,自顾开口,仿佛刚刚占便宜的不是自己一般。

“不早了,睡吧。”

大刀这种转移话题的方式,挺管用的。只是,到底要如何确认他还需要自己呢?直接说要,会不会突兀了点儿?

拉着人钻进帐篷,阳瑾铺开被子,翻身撑坐在上面,终于下定决心一般,用脚尖轻碰了一下澜沧的小腿。做了这么多年的妖,阳瑾仍是没学到妖魅惑的精髓,就连如何旖旎的邀请都显得生涩异常。黑暗中,并无法仔细分辨澜沧的神色,但没关系,阳瑾不用知道。

“出发前……那个,要不要继续?”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青蚨赤渍阁
东方财神
荆湖路
福禄
35 岁
3328 两
7 条
19
阵破了,符纸也在阳瑾手中灰飞烟灭,血月的颜色黯淡下去,人类悄然卧在岸边草地上。一切又变得静悄悄,仿佛续接着两人对话那时,没有邪阵,没有血月,人类三三两两睡去,波光粼粼在静夜。

阳瑾对那些人类做了什么,澜沧并不关心。深知阳瑾虽然冷漠,但玉为魂,自然不会去做什么伤生损道的事。这些人类过个一时半刻大概就会复原,至于混在人类之中,已经中了邪的那些,就——听天由命吧。也是造化。

能动了澜沧的心的,此时此刻,只是阳瑾的笑。注视眼前人,捕捉着阳瑾不甚明显的笑意,月动风扰也不移开。什么久视无礼,对于他,偏是不想以礼相对。

虽然他极力压抑,且不管这笑里含着什么,至少那几分轻松是落入了澜沧眼底。

玉能养魂能润心,也能安神。破阵前的对话,让澜沧心乱,阵也破的乱七八糟。这含着笑意的声音一入耳,便什么心乱都平复了,什么胡思乱想也都消去,一颗心也缓缓的落回原处。至于说的内容,反而隐入那把嗓音里,一个字也没有进入澜沧的识海。

没有生分,没有他一贯的逃避。在此血月之夜,澜沧迎来了阳瑾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主动拥抱。

澜沧刀里外都是玉,或许能量太充足了,一时间只觉四肢百骸都充盈满涨,却又哪里都动不了。前所未有的感觉,陌生的很,又无比受用。想让他多抱一会儿,便也不敢动弹,只怕惊去了他。

到底他还是撤身,心中尚未思索出如何再与他靠近,这充盈满涨尚没来得及因为他放开拥抱而消退,随即又因为小腿上的撩拨骤然暴涨,险些连血脉也冲破。

何止是血脉,连气息都混乱。千百年来,这是第一次,因为一个碰触,心神大震,魂乱神飞。

全是因为阳瑾。

垂眸矮身下去,一把握住人脚腕,再不放松。

就这样靠近好了。

“要。”

此时澜沧是妖不是人。

就着一个单腿卡入人双腿间的姿势,俯身下去。胸膛与胸膛紧贴,睫毛甚至相连,额头相触间,毫不犹豫闯入人灵台。

就这样近好了。

“我要你。”

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不知从哪里而来,也不知意义为何,只是脱口而出。没有人类的曲曲弯弯绕绕,妖魔其实更性情纯粹。

“要把这里占领。”

何况,对着阳瑾,澜沧已经不想再隐藏什么。这信任也不知从何而来,大抵是因为他本就在心底驻守。

此时澜沧是魔不是妖。

昆仑,与昆仑之外;雪,还是芳菲,广原,还有大山……都要占领!全部覆上刀气!

不同以往的缠绵柔润,这一回,更多的是清澈犀利。清晰的入侵到分毫。

阳瑾愿意让自己进入,阳瑾没有曲解自己的心意。黑暗中那眼神,黑暗中细微的轻触,灵台里深刻的交融,是最有力的开解,是清晰的接纳,是最深重的信任。

从听到他说那些以来的心绪不宁——那些犹疑,那些心痛,那些懊恼,那些气恨,还有浓浓的难以言喻的不甘,还有绵绵不绝的难以言喻的贪念……已被心血炙烤的滚烫,此时此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不管不顾的全都倾洒进这一片交融灵识。

刀气携裹着玉神,在无际灵域里染过每一分每一处。山绯又暄暄,广原又葱茏,昆仑冰雪也消融。物润气华。

又一次的融合,又一回的充盈,又一重的生机,引着灵力,蔓延仿佛无尽头……

“有我在,绝不让任何再伤害你,包括我自己。”

这句话也同那些心绪一起,一字一字,一笔一划,镌刻在交融的灵识中。

落地生根。


————此幕结————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青蚨赤渍阁
阁主
京畿路
安康
35 岁
11568 两
8 条
13
64#
 楼主| 赵定曜 发表于 文兴十二年十月十二日 (冬) 2022-10-20 18:15:56 | 只看该作者

第六章 婆罗门

阳瑾清楚的听到澜沧说要。

他还需要自己,不管出于什么心思,他还要,单是这个答案就足够。

澜沧还嫌阳瑾听不清楚一般,清晰的重复了一次,随后铺天盖地的覆来,连着灵识一同坚定的撞进阳瑾的灵台。

这是澜沧第一次闯入阳瑾的识海,阳瑾没有拒绝。

找不到理由拒绝,也不想拒绝。

识海世界,巍峨的昆仑山脉,终年不化的积雪,阴霾密布的天空,清澈冰冷的泉水,空寂寥落的竹林,白雪覆盖的广原,是玉石的底色,是因果的缠缚,是堕落的诅咒,是毫无生机的深冬。

记不得什么时候起,阳瑾的识海就变成了这幅模样,或许是被多次利用欺骗之后,或许是成就妖身之后,也或许是杀孽深重之后。

这样肃杀的环境,并不适合用来迎接澜沧,但对澜沧放开所有的自己,就是阳瑾的本意。

很快,阳瑾这些无关风月的念头就被澜沧的刀气搅碎,此时的澜沧太过霸道,甚至由不得阳瑾主导,如同在澜沧自己的地盘,携带着阳瑾一同经过识海的每一处。

阳瑾的识海比澜沧要小上许多,之前不觉得,但与澜沧一同逡巡过程中,心底莫名就有了“本不该这么小”的念头。

这念头终是一闪而过,就再次被澜沧霸道的侵入打碎,最终沉沦在与澜沧极致深重的交融中。

帐篷外天光大亮时,阳瑾的识海中,阴霾已经尽数散去,积雪消融绿树抽新,俨然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都是因为与澜沧的融合。

也或许,那一片生机盎然,并不是因为两人的融合,而是因为澜沧那一段话。

那句被再次提起的承诺,笃定又深刻,让阳瑾起了本不敢有的贪念。可之前的那些顾虑,又让阳瑾陷入空前的犹豫和纠结。

后来的连续几天,阳瑾满脑子都是这件事,连和澜沧一起翻阅古籍都有些心不在焉,甚至于不敢与澜沧过多对视。

直到这天,阳瑾从一人类处听到一个说法叫“外事问某度,内事问某宝”,于是内心一动,打开无必要不会触碰的人类科技,找到某度,思索片刻,输入一行字。

如果因为某些原因和一个人多次发生关系,应该跟他确认关系吗?

搜索出来的答案五花八门,阳瑾粗略看了一下,无非答案是两种:一种是两情相悦,应该确认关系;另一种是利益驱使,这种就没必要确定关系,互相利用互相满足而已。

“什么乱七八糟的……”

阳瑾盯着“两情相悦”四个字良久,皱了皱眉,对于没有得到确定的答案很是不满,把手机随手丢到床上,转身进浴室去洗澡。

倒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不管愿不愿意承认,阳瑾都明白,自己真的动情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青蚨赤渍阁
东方财神
荆湖路
福禄
35 岁
3328 两
7 条
19
太阳落下去了,阳台上的花也浇好了。手提着浇水壶靠在阳台栏杆上,晚霞在背后渐渐下沉渐渐黯淡,暗蓝色的夜幕渐渐合拢。

手上的水壶越来越沉,期待中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看来某人老毛病又犯了。说好的一起看古籍,待在公寓的时间越来越少。

放了水壶,关上阳台门,留着窗帘不合。踱步进屋,按亮晚灯,倒出两口冷酒,酒靠进沙发里,开始最近几天的“功课”——思索阳瑾最近的态度问题。

明明在湖边那么热情,明明他对与自己灵识交融不抗拒,明明他的灵识愿意为自己绽开生机……

当时还以为他明了自己并不是跟那些过往一样利用他的心意,原来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么?

放在身旁的手机亮起屏幕,已经不期待是阳瑾的信息。懒懒斜去一眼,果然,是公司的助理小青年。白天开小差,现在又加班交工作,本来就心里不爽快,谁要去看。

低头抿一口酒,微微皱眉,突然被白天小青年戳手机的事惊动了某根神经。缓缓探出手去,拿起手机,指腹在屏幕上摩挲片刻,到底还是点开了“百度”。

小青年那时理直气壮,他要搜索如何哄生气的女友,让网友支招,大不了加班补工作。

澜沧刀此刻没什么理气也不那么壮,可还是想问问网友,对一个人的态度特别的在意,他开不开心,生没生气,他不说话是在想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澜沧从没如此在意。

放下酒杯,晚灯朦胧里,千年老妖开始认真抠手机,像年轻人一样。

登录,发问题,刷新再刷新……

“动心了,就是动心了!”

“对他上心了呗,这还能不明白?”

“通常意义上,我们管这叫做爱。你可以对他说”我爱你“的那种。(推眼镜小黄脸)”

“傻了吧兄弟,这就爱上人家啊!”

……

答案如此一致,那——

输入“到底爱是什么?”

“百度知道:爱是指喜欢达到很深的程度,人为之付出的感情,这就是爱。是指人类主动给予的或自觉期待的满足感和幸福感……是指人主动或自觉地以自己或某种方式,珍重、呵护或满足他人无法独立实现的某种人性需求……爱的基础是尊重。所以,爱是一种发自于内心的情感,是人对人或人对某个事物的深挚感情……
“爱”是一种感觉,是一种信任。是关心,是帮助,是你在受伤时,对方会为你心疼。
“爱”是一个人把对方当成自己最重要的人,并希望成为对方最重要的人的欲望。
“爱”是把对方放在自己心上……”

喜欢?——很喜欢。

主动给予,自觉期待,满足,幸福?——想给,很期待,很满足,安宁温暖算不算幸福?

主动或自觉地以自己或某种方式,珍重、呵护或满足他?——很肯定。

尊重,信任,关心,帮助,心疼?——很明确,是。

把对方当成自己最重要的人,并希望成为对方最重要的人的欲望?——把对方当成自己最重要的人,是。成为对方最重要的人……是不是呢,自己是不是他最重要的人?

把对方放在自己心上——心里只有他啊,无论从哪方面说……

屏幕暗下去,又被点亮。

暗下去,又被点亮。

细细过一遍自己的问题,自己的答案。很明确,很坚定。

然而——

自己是不是他最重要的人?

心有玉也养不得玲珑心窍,思来想去这几日,已经达到大刀的极限。

回过神来,神识一探楼下,正好,阳瑾已经在家。

对于澜沧来说,闯入阳瑾的家,似乎比闯入阳瑾的灵识还生疏一点。不过没关系,他的结界没有阻挡自己。

水声哗哗,搅着方才看到的那些文字在心里乱。

桌上的古籍还是昨晚两人翻到的地方。

水声一停,才发觉指腹已经抚过古籍,落在灯下多了几分柔和的阳瑾旁记字迹上。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青蚨赤渍阁
阁主
京畿路
安康
35 岁
11568 两
8 条
13
66#
 楼主| 赵定曜 发表于 文兴十二年十月十二日 (冬) 2022-10-20 18:18:47 | 只看该作者
温热的水从花洒中流出,落在阳瑾的发里,再顺着身体汇聚滚落。氤氲的水汽慢慢升腾,整个浴室都朦胧起来。

阳瑾揉洗着头发,目光却涣散不见焦距,满脑子都是刚刚手机里的文字。

自己和澜沧……到底算不算是两情相悦呢?

倒是可以算,发生过这么多次关系,每一次双方都没有抗拒,而且阳瑾切切实实的感觉到澜沧对自己的占有欲和保护欲。

可是,这都是在识海发生的事情,在人类的世界,这叫神交,在妖类世界,这叫双修,如何都和感情扯不上关系。

最重要的是,直白如澜沧,早该将心意和关系明确才是,可到如今阳瑾听得最直白的便是那句“我要你”,偏偏这句话代表不了任何意思。

阳瑾将头上的泡沫洗干净,开始擦洗身体,任由思绪继续飘散。

要说不算似乎也说得过去。按说相互满足也没错,阳瑾选择救下澜沧的那一刻开始,两个人的命运已经紧密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为澜沧修复神魂也好,后来相互成就也罢,得到的好处都是不言而喻的,而且,阳瑾的安危也能得到很好的保障。

阳瑾的手蓦然一顿。

两人既已命运相关,也就是说,不管这关系确认与否,所有事关自己安危的事,澜沧都必然被卷进来。

那自己钻哪门子的牛角尖呢?本就已经得到了,何必去计较到底几分恩几分情?

人类不是有句话,难得糊涂。阳瑾也不必太过清醒,左右自己身上还有一堆搞不清楚的问题,何必苛求其他。

自认为想通了的阳瑾双眸恢复清明,动作也干净利落,不过片刻便将自己收拾完,扯过浴袍简单系好,推开浴室门擦着头发回卧室。

路过客厅,阳瑾终于察觉到另一股熟悉的气息,擦头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去,果然是澜沧。

除了他,还有谁能毫无阻碍的通过自己的结界。

“来了啊。”

阳瑾自若的招呼了一声,庆幸刚刚已经想通,不然此刻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澜沧。

擦头发还是太麻烦,阳瑾将毛巾随手丢到桌上,自己用妖力把头发蒸干。

明明是妖,何必干人事儿。

比如现在,阳瑾完全不在意自己如今浴袍里真空的状态,大喇喇在澜沧身侧的小沙发上坐下,想着大约还要翻一夜的古籍,要准备些茶水才是。

“才回来还没收拾,想喝什么,我去拿。”

刚准备起身,就见澜沧摆弄的手机,甚是眼熟。

那是自己的手机。

刚刚自己没锁屏幕。

洗澡之前搜的内容还在屏幕上。

完了。

被抓包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脑子里的天平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停在了“装做若无其事”上。但身体还是将此刻的不自然暴露出来,比如起身时不小心扯开了浴袍的系带,比如回身去拿茶具时才发现春光大泄。

阳瑾低下头给浴袍系了个标准的蝴蝶结,并暗自决定以后绝不再系的那么随意,这才拿着东西走回沙发。

为什么非要自己拿,用妖力不好么?真是人类世界待久了。

阳瑾红着耳朵想。接二连三的意外,实在无法再装作无事发生,索性破罐子破摔,一边给人泡茶,一边与人摊牌。

“如你所见,我们这样下去总要有个名分。这件事总要问过你的意思,你怎么说?”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青蚨赤渍阁
东方财神
荆湖路
福禄
35 岁
3328 两
7 条
19
手指仿佛恋着那些字迹,一时挪不开,就这样顿住。神魂被静谧中来自于阳瑾的细微声响牵走,全贴去了浴室,甚至依据声音在判断着阳瑾的每一个动作。

旁边的手机屏弹出一条提醒,这才把神思拉回。差一步还没有归位,没来得及思考是否礼貌,视线已经转过去。

百度——“您收到一条新回复    都已经发生关系了,当然要对人家负责 ”。

“百度”,“百度”……

““爱”是一个人把对方当成自己最重要的人,并希望成为对方最重要的人的欲望。”

自己方才百度的文字,被“百度”两个字召唤,重新活跃起来,把理智完全拉回正途。是,这才是夜闯妖宅的目的。

紧紧盯着荧荧亮的手机屏幕,“未经允许私自查看别人手机是极度不礼貌的行为”、“这算不算偷看阳瑾的隐私”、“要是他感觉被冒犯而发怒会不会连朋友也没得做”……

不知道他的手机亮屏时长是多久……

不知道他的手机有没有锁屏加密……

如果等下息屏了,自己又打不开,就……看不到他在百度什么了……

“对人家负责”……他要对谁负责?他跟谁有关系?他还有需要负责的人?

……!

不知道阳瑾的手机亮屏时间有多久,可思及此处,澜沧已经不知道被什么支配着,拿起了阳瑾的手机,点开了那条回复。并且,不知道被什么支配着,胸中涌动着冲动,一定要看看他在问什么问题,他跟谁发生什么关系,他要对谁负责!

心跳的耳膜都在鼓动,一波一波的热意顺着血脉往上涌,额间细细的痒,似是要泌出细汗来,连神魂将碎时都没有这么紧张。神魂碎了,一了百了;如果阳瑾发怒了,该如何是好?

可要看人家手机这欲望又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制不住,比修炼都难以克制。千百年来,澜沧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克制力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般强。

无可奈何。

只得放纵。

放纵的结果就是,人都站到跟前了才察觉,人都站到跟前了,才发觉刚才似乎是有说话的声音。

手指顿住,连血液也顿住。最可怕的突然的寂静中,只有自己听到自己的心跳,震耳欲聋。

怎么办……偷看人手机,被人抓个现行。

躲也躲不掉,遇事就躲也不是刀性。本来,今天来找他,也就是为的把话说清楚,拿这个做个话头正好。

谁要跟他做朋友,他可不缺自己这么一个朋友。

理明白了思路,血脉也平稳了,心跳也平复了,缓缓的抬头去面对阳瑾。

然而,血脉平稳不到一秒,心跳平复不过一息,又被眼前的景象激的山呼海啸起来。一口气没换匀,把自己呛出一声干咳。

哪怕咳的急迫,眼神也一丝一毫没离开眼前人,收尽一片春光,又看着那一片春光被收藏。

澜沧被激出了妖性。

本就不是佛,装什么圣贤。

猛然起身,一步跨到人跟前,长臂一展,已经把人圈进怀抱。另一只手捏着手机,抬到人眼前。眼神依旧是收满春光压的沉沉,把眼前人淹没。

什么道理礼貌,那是人类的界限。妖与妖之间,还是直接按妖道来。

慢慢靠近人脸侧,一字一字把话语沉落在人耳畔。

“你最近也只与我有关系吧?——”

“实不相瞒,我最近也有些疑问查了百度……得到的答案是我爱上你了,我分析了一下,觉得有道理——”

“所以,现在,我已经确定了,我爱你,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手掌再一展,压在人后背,把人往怀里按住。这句话既出,几乎是一瞬间,千年大妖怪便独占欲爆发,认为浴袍收藏了本该属于自己的春光,阻隔了本该属于自己的温暖。那就让它消失。

千百年了,大妖怪就是想放纵一次。

没有道理,不讲道理。

手掌这次按在了温热皮肤上,唇也离人耳肉只一线,微烫的气息随着话语,铺满人耳畔颈侧。“这就是我的说法。所以,你呢?查出来答案了么?”

有一些忐忑,是不得不承认。然而,略作沉吟,还是依着刀性,问个彻底。

“所以,我是你最重要的人吗?”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青蚨赤渍阁
阁主
京畿路
安康
35 岁
11568 两
8 条
13
68#
 楼主| 赵定曜 发表于 文兴十二年十月十四日 (冬) 2022-10-21 18:02:14 | 只看该作者
茶杯还未倒满,眼前人影一闪,身体已经落入澜沧的怀抱。目光扫过手机上那明晃晃的界面,睫毛微颤,大概这就是人类口中的“社死”?

澜沧是故意的吧?是吧?一定是吧?

目光扫过手机上“对人家负责”几个字,心底大约有了计较,故作镇定的放下茶壶,转头便落入一汪沉渊。

那目光明晃晃的充斥着欲望的侵略性,无端和澜沧神魂破碎的那晚重合,让阳瑾的心不受控制的疯狂跳动。

不就是百度了一下两人的关系吗?他……这是……

澜沧慢慢靠近,阳瑾却不愿躲,默默挺直了脊背。事已至此,且听他要说什么。

你最近也只与我有关系吧?——是。

澜沧明显并没有让自己回答的意思,虽然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阳瑾眨了一下眼,将接踵而来的话语一一接纳,大脑却一片空白,不知该作何反应,整个人都呆在原地。

澜沧说,他爱上自己了。

澜沧说,自己是他最重要的人。

心脏兀自的继续狂跳,却带不动大脑半分,直到耳畔被烫热的气息侵占,如触电一般瞬息游走全身,带起一阵轻微颤栗,才蓦然发觉此刻两人的距离已经十分亲密,这种亲昵已经远远超过了人类暧昧的定义。

大脑缓缓恢复运转,虽然阳瑾仍分不出精力去思考其他,但此刻确实前所未有的清醒,听到这些话,自己体内激荡的,是欢喜,是安定。

终于,要捅破这一层了吗。

查出来答案了么?——查出来了。

澜沧是自己最重要的人吗?——当然是。

双手扶在澜沧双肩微微撤身,既然要确认关系,总要有个端正的态度才行。阳瑾平素虽然不拘小节吊儿郎当甚至喜欢避重就轻,但对于确认关系这种事,还是希望澜沧能感受到自己的认真和诚意。

双眸直直盯着澜沧,阳瑾难得的正经。

“命都给你了,如何不是?”

阳瑾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却在澜沧眼眸中清晰看到自己如今的状态,面色微变——浴袍呢?刚刚仔细系好的浴袍呢!?!?

阳瑾满脸错愕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一丝不挂,连张扬的某处都难得的出来晒了回灯光浴。

智商及时回归,阳瑾对着澜沧一抬手,料着他对自己也无防备,将衣物都震了个粉碎。满意的看着澜沧白皙修长匀称有力的身躯,也没错过招摇刷存在感的雄赳气昂,目光刻意多停留了片刻,直到自己也战意盎然才收回目光。

这幅身子在识海见过许多次,亲眼见还是第一次,比识海里的还要诱人生动,想上。阳瑾舔过唇角,笑的肆意又邪气。

“既然要坦诚相见,那就彻底点。没道理只教我一个光着。”

正经不过三秒,阳瑾决定顺从自己的心思,倾身将人吻倒在沙发上。反正澜沧已经承认爱上自己,那先亲热一会也无不可。

唇舌缠绵,刀兵相接,不分伯仲。

直到呼吸难以为继,才凌乱着喘息撑起身子,紧盯着澜沧的双眸,将方才被意外的打断的话接续。

“虽然你我已经同生共死了,但——澜沧,做我的爱侣吧。我爱你。”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青蚨赤渍阁
东方财神
荆湖路
福禄
35 岁
3328 两
7 条
19
厚窗帘开着,薄纱的那一层是暗含紫色的灰。不知道阳瑾为什么选了这种色调,却是很合澜沧的审美。尤其是它为阳瑾玉白的身躯做了背景时。

阳瑾家的厅灯不是炽白的光,微微泛着黄,是温柔的暖意。拥着人被倾倒在沙发上时,那一片温暖便落在了眼底,为眼前人做了铺垫。再合着从眼底涌起的炽热,把人包裹住,渐成一个要把人暖化的势头。

从未出口过的三个字,因为是现学现用,说时并不觉得怎样。然而一言既出,才觉这三个字后劲儿巨大。自出口后,仿佛有什么从心田里破土萌芽,继而波澜壮阔的蓬勃,一发不可收拾了。似是血脉网结成结界,只要困住怀里这一息血肉灵魄。

果然,这三个字后劲儿巨大。自出了阳瑾之口,落入澜沧耳中,便生了根。这只有三个字的根芽,急速深扎,瞬间便充满占据了每一根细小的血脉。像是远古的血契,再要脱去,便是要抽魂去命,灰飞烟灭。

偏澜沧不觉丝毫恐怖,满心里只有归家的安心与落定的踏实,还有别无所求的平静与满足。

若这便是“爱”带来的心境,那澜沧要很多很多爱。

是贪心也罢。

抬手揽住人后颈,拇指在人发尾轻轻摩挲,与人目光紧锁。把人眸中热切坚定看到满足,看到自己心中热切与坚定也汹涌,一把人压下,捉住人唇舌,吻的深重缠绵。放任唇舌纠缠吮吸,连人灵魂也要撷取。

就用一个吻开始对阳瑾的回答。

“既然是爱侣,那便要相依相伴,永不分离。”

言语空档里,呼吸相融间,阳瑾的面孔把灯光挡住。刚被吻过的唇,润润的红在黯淡的影里,仿佛来自幽冥深远的诱惑。诱人拿血肉灵魂做奉献。

既要奉献,必然以最诚挚的坚定,一分一寸,行至最底。破开缠缚,碾过灼炙,至融化也不怕不惧,拥着一腔热血,挺着一脉坚定,只进不退,要把自己送到归根处,要把那必将属于自己的玉心占据。

无论是灵识界,还是真实身。

“既然是同生共死,那便是形神一体,同生同灭。”

如同在灵界里,刀气覆过每一处昆仑;在人世中,在这一方炽热中,澜沧的手掌也要抚遍怀中昆仑玉。是温凉还是火热,无暇去分辨,是柔软还是冷漠,也无法识别。唯余一丝念想,是要昆仑满覆红绯,是要昆仑为澜沧绽开春光。

这是我的昆仑。

唇舌与指掌,火热与坚定,仿佛都不够;紧贴与叠合,拥抱与交缠,再靠近也不够。只得吞噬,只得揉化,只得一波一波带着排山倒海的力量,去击碎去占领。

这是我的昆仑。

一片暖光里,昆仑玉色尽染春意,一片片深红浅红满布;蛊惑人心的低吟,是一声声低徊咒语,随着澜沧浪潮起伏,引着魂灵引着肉身,深入更深入;引着欲念引着热爱,浸透每一处……

还是不够,如此深入也不够,如此沉浸也不够,怎样都不够。

托抱起满怀春色,去把阳瑾卧室也占据。

沙发不够大,怎盛得下如山如海的热爱;夜还有很长,正好宣泄如山如海的热望……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青蚨赤渍阁
阁主
京畿路
安康
35 岁
11568 两
8 条
13
70#
 楼主| 赵定曜 发表于 文兴十二年十月二十九日 (冬) 2022-10-29 10:24:19 | 只看该作者
阳瑾不知道人类确定关系时用的是怎样的情景,但至少,此时两人是把坦诚做到了极致。妖性直接,做不得遮掩,从这方面来说,这种确认方式的确是足够正式了。

只是……好像看起来不太严肃的样子。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阳瑾此刻从澜沧眼底看到的,是夹杂着盛大情欲的安定和满足。

情欲情欲,欲望扎根于情,情越深,欲望越繁茂。阳瑾之前不懂感情,不代表不懂得这些因果,因此对于澜沧的情欲,阳瑾并没有任何反感,反而很满意和享受。

相依相伴,永不分离。

既是这样的承诺,那一个吻如何能够,一场缠绵如何能够,一处侵染如何能够。

风月之事阳瑾从未以肉身经历,与神识交合有相似之处却又全然不同,亲身体会过后,又是新奇又是贪恋,除去让神魂世界生机盎然,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欢愉,引着自己与澜沧再度纠缠,一次,又一次。

形神一体,同生同灭。

唇是火热,身是火热,心是火热,情是火热,欲是火热,魂是火热。

“阿澜,阿澜……”

战场由沙发变成大床,再换成浴室,阳台,连一起钻研古籍的书桌都没有放过,每处都为两只大妖的关系做过见证,每处都被两只大妖的气息浸染,直到月上中天,阳瑾也终于精疲力尽,一身斑驳的瘫在床上,连手指都不想动。

难怪有些人类会沉浸于欲望,这种体验的确令人着迷,也令妖着迷。

阳瑾意犹未尽,但肉身终究有极限,若要继续,便只能以神魂相交,阳瑾心底还贪恋着此时此刻的温情,暂时不想把亲热和双修扯上关系。

此刻……阳瑾也的确什么都做不了。

澜沧也看出了阳瑾的疲惫,大掌仍在身上流连,却没有再进一步,是顾虑到阳瑾的承受能力。

但是,还是得给这只老妖精找点事做才行,不然长夜漫漫,阳瑾可攒不出力气陪他再折腾。

身子是动不了,却不影响脑子的转动。阳瑾蓦然就想起那天在西湖边,自己对澜沧说过的话。

“阿澜——”

阳瑾试着抬了抬手,发现动作幅度十分有限,对于肉身的恢复能力大概有了个基本估算,自暴自弃的继续摆烂,用已经沙哑的嗓音继续开口。

“记得我和你说过,我们来玩个游戏吗?就现在吧。”

使唤澜沧把自己扶起来,背靠在其胸口,原本考虑的游戏目前来说是玩不了了,只能退而求最次——聊天软件魔法表情里面的丢骰子。调整姿势全靠澜沧,阳瑾负责动嘴和解释游戏规则。

其实很简单,谁的点数大,谁可以提一个问题,对方必须诚实回答。

动动手指就能玩的游戏,总比自己动手去石头剪刀布的难度低多了。阳瑾耳根微热,从未想过自己也有纵欲至此的一天。

第一局,阳瑾先来。骰子转了几圈,最终停在了六点。阳瑾微微挑眉,看来是自己要先问了。

随着澜沧指尖点触,骰子再次开始旋转,最后也停在了六点上。

阳瑾嘴角抽了抽,决定换澜沧先。

屏幕上的骰子最终定格在二的时候,阳瑾觉得自己这把该稳赢了,然而天不遂妖愿,阳瑾看到自己的骰子也摇出两点时,果断的丢了手机。

“啧,不玩了,还是直接问吧。”

自己也是着了相,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两人都确认了关系,何必再借口什么游戏来问。

想到这里,阳瑾清了清嗓子,偏头看着澜沧,不想错过他的神色变化,开始灵魂拷问。

“没有遇见我之前,你找到过将军多少次?有没有和他在一起过?”

“其他人或者妖有没有?哪怕那种只是为了搭伙过日子的?”

“……这千余年来,可还有让你忘不掉、放不下的谁或事?”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青蚨赤渍阁
东方财神
荆湖路
福禄
35 岁
3328 两
7 条
19
不知听了多少遍缠绵粘柔的“阿澜”,还想要他叫,还想要他叫不出。不知叫阳瑾绵软哭泣了多少回,还想要他失控忘情,还想要他无力失控忘情。不知与阳瑾拥抱交融多久,还想要他紧拥,还想要他抱不住。

灵识界相融过,独占欲已然崛起。然而,终究差了这一层,这么久了,偶尔还是会感觉似是而非。终于此时,才至完满。

如今,此时,这个人就在怀抱,染满澜沧的气息。

老妖精心满意足,只觉得灵力丰沛,精力充足,可以把掌中玉再揉磨一遍。一遍不够,好几遍也行。

低头去吻,只见怀里人眼睫低垂,微微的颤抖,似是风中蝶,再无力振翅。泪痕与鬓边汗迹交汇,描过脸庞,隐入灯光下汗意粼粼的颈窝。晃晃水意,随着胸口微弱又急促的起伏,浮动着细细灯暖。

终究这是一幅人类的身骨,比不得灵力无限。偏这玉色润红,诱人的很,叫人欲罢不能。

扶着人靠好,看着阳瑾连手指都无力多动,再欲也得罢了。毕竟,老妖精千百年来,第一次如此明晰的分辨出了“心疼”。一时间,满心里只想着,怎么能让怀抱中人舒服怎么来,自然是什么都依从。

玩游戏这回事,阳瑾不提,澜沧还真的忘记了。看着已然力竭的阳瑾偎依在怀里,低低缓缓的细说游戏,没有忍住,又俯首在人额上印下吻。毕竟,老妖精千百年来,第一次如此反反复复的为一个人感受到明晰的“心动”。

比起他的恣意逸气,如此的温柔又耐心更让澜沧心动难抑。

心潮澎湃间,无暇思考问题。也幸好,这些问题用不着思考。

被阳瑾丢在一旁的手机压着一片水痕,终究还是息屏。多出来的一束亮光又隐去,室内依旧是床头纱罩灯散发的浓而软的温暖,落满阳瑾望过来的眼眸。

他睫毛还湿着,挑一点灯光,细细的颤,与那坚定眼神、连句“拷问”形成一种强烈的反差,勾的老妖精又忍不住把人按住吻尽呼吸。

再放开人唇时,果然见他眸中温暖汪起来,几乎要满溢。老妖精掩不住一丝得意的笑,让人慢慢匀着喘息,开始认真回答问题。

“要说起来,找,倒也不是。越往前,感应越强,往后这几百年,越来越浅,直至前不久。我便是靠着这感应去看。”

伸手从旁边扯过来薄毯给人搭上,银蓝色的夜色透过薄薄的窗纱临落大床上,阳瑾汗湿的肩臂也落满了星辉。

“这么说,每次都找到了。但要说在一起那是没有的,根本不是要在一起的意思。”

说完这句,突然意识到什么,把抵在人腰后的手掌按紧,用唇舌又把人湿湿眉眼好一番蹂躏。

“我怎么觉得关于这个,我已经跟你说过一次了,敢情我白说了。”

为人拂去扫着眼睫的发丝,视线把怀里人锁紧,嗓音也为人温柔。

“不过,你问多少回,我会认真回答你多少回。这句和那句一样,永远有效。”

“现在回答第二个问题。我本是执念所生,既为执念,哪还有什么别的?刀本为凶器,哪里需要搭伙过日子。”

握住人手抚上胸口,按在隐着玉的心窝。言语间胸腔震动,那话语是从心底发出。

“灵识里都被你巡视过多少回了,有没有别的什么你还不清楚么?不过,你既然问,我就认真回答你——现在,一心里,除了你就只有这块玉了。”

揽在人颈肩的手挑起一根手指,抬着人下巴,与人对视,看着自己落在人眸底,把那一渊温暖柔润全占据。

“回答的让你满意吗?现在是不是轮到我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青蚨赤渍阁
阁主
京畿路
安康
35 岁
11568 两
8 条
13
这个老妖精,似乎是千年修行终于开了荤,抓到机会就要将阳瑾吻到呼吸不畅,刚刚营造出的“严肃”“拷问”的气氛就在这绵长的吻中变成了缠绵的暖和蚀骨的甜。

答案好像也不那么重要了。

不过,澜沧是真的不适合一本正经的回答问题,只听着这答案,阳瑾就在想,要不是现在身上提不起力气,非要跳起来揪着他耳朵教教他什么才是求生欲。

薄毯落在身上,一身斑驳的春光被薄薄的毛毯藏住,把阳瑾的气性也一并驱散。

嗯,大概就是人类所说的,眼不见为净吧。

不过,心底对于澜沧的答案,依旧是槽点满满——

要说找,也不是,偏偏还要每世都去感应。每次都找到了,但要说在一起那是没有的——那还干嘛要找,强迫症吗!

别说,澜沧还真有。

能不能不要说着说着就吻过来啊!本妖答应了吗!

好像还真是自己主动要的。

眼睫微颤,阳瑾重新靠回澜沧怀里,继续听着澜沧说话,腹诽不断。

说过一次了?——那个时候说和现在说,关系和形势都不一样,怎么能相提并论?那个时候,阳瑾才没那么在意澜沧的回答究竟是真是假,虽然对澜沧已经很在意,到底名不正言不顺,所以也就强迫着自己不去细想不去深究。

刀本为凶器,哪里需要搭伙过日子。——不需要?那你现在是跟我干嘛呢?虽然两人不能算作搭伙,可谓情投意合,但阳瑾就是不乐意这个老妖精用到了“过日子”这个词,仿佛侵占了阳瑾的专属一般。

阳瑾又想揪耳朵了。靠在暗暗磨了磨牙,决定迟些一定要狠狠咬澜沧一口。

有没有别的什么你还不清楚么——自然是清楚的,只是,阳瑾想知道的除了忘不掉的谁,还有不甘心未完成的事,也好今后帮他一并了了。

从此之后,就只能有阳瑾,只有阳瑾的事,阳瑾的本源,阳瑾的心。

下颚被指尖挑起,夜色下,额角带着薄汗的澜沧,霸道又诱人,是吸人精魂的妖,是诱人沉沦的魔。

哪还舍得再咬。

与澜沧对视,阳瑾素来是不愿躲的,一是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自己躲避,不管什么情绪都要直面;二是在意澜沧,要将自己的所有都袒露给他看,管他看不看得懂。

舌尖微微扫过,润了下放纵过久而有些干的唇瓣,阳瑾微微点头。

“勉强还算满意。到你了,问吧。”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青蚨赤渍阁
东方财神
荆湖路
福禄
35 岁
3328 两
7 条
19
澜沧自觉回答的十分真诚,可是与阳瑾对视时,并没有看到他有满意高兴的神态,不免有些疑惑。

挑着人下巴的手指没有收回,注视人的视线依旧缠紧,怕自己因为夜色沉没看清。

夜色虽沉浓,然而夜灯荧荧星火闪闪,并不会隐了眉眼轻动。“阳瑾对于自己的回答并不十分满意”的认知落实在了澜沧心底。

偏他说着满意,叫人无法再问。游戏只是借口,澜沧知道,这些是他真心想问的,又怎容一丝疑虑留在他心里。只暂把这层思虑存下,总要想办法清除干净。

没有急于开口,一半月光一半灯光下的玉色落在澜沧眼里,不知道该说是融化还是透明,奇异的似乎朦胧着一层光晕。忍不住抬手用指腹去人脸颊感触,还有湿湿的热意,自然是红不过偷偷溜出唇关的舌尖。

距离指尖只有一探之距的唇,已经隐去了水意,激烈的欢爱只留下透红和微微的肿胀。润红的舌尖在其上游过,水亮一染,又复红玉质。谁能忍得住不去吮呢,何况是尝过那甜蜜缠绵滋味的老妖精,何况是刚疯狂过魔性还没退的老妖精。

眸色只一沉,把那诱人的红收进眼底,印入心底,灼热的唇已然攻过去,掠尽甜润。如今,这都是澜沧的,岂会放过分毫。

唇舌难分难舍,呼吸也缠绵,不知道谁吞了谁的。到底保留一口气,还有想问的问题,在心中盘留多时,未及出口。这几乎像是阳瑾故意给的机会,自然不能错失。

放开人唇,依旧贴着,眸与眸对照,看到的是只是彼此眼中的自己。真实到极致。

再退开几分,便是看着彼此。近在咫尺,已深入心底。心底里一些疑虑,也是到了该拔除的时候。

再一退,靠躺床头,揽着人压进怀里,坦诚到心跳的节奏都不打算隐藏。

抚着人脑后带着湿气的发尾,把几个问题在心中挑拣一番,最终,还是选择了一个最近一直想问的。虽然于此刻旖旎不太合适,却是澜沧十分重视的。虽然会让他想起不好的过往,却也是澜沧必须要去解决的。

“第一个。那些欺负过你的东西,现在还在吗?”

因为不确定阳瑾会如何面对这个问题,心虚间心跳的加速,自己都感觉清晰。阳瑾自然也能感觉到。不过不要紧,澜沧不介意给阳瑾知道连刀也会有不安。

既已出口,便是前进一步,总是好的。缓缓换一口气,镇定下来,继续问。

“你……真心里相信我跟那些欺负你的不一样吗?”

到底还是问出了这一句。一万年太久,除了时间,一把老刀又实在想不出如何证明,偏又非常在意他的想法。若是他有一点点的误解,他比自己更痛苦。

心跳慢慢平复,也没有了艰难的呼吸,只是想到他会痛苦哀伤,就已经心疼到如坠冰海。没有抗拒本能,从心的收紧了手臂,把人在怀里圈紧。

接下来这个问题,终于能轻松一些。倒不是不那么在意,只是人已在怀里,玉已在心底,澜沧已经决定余下妖生的主要任务就是让阳瑾心里灵魂里意识里只有自己。目标已定,无有烦忧。

手指在人后颈停顿一刻,想了想,出口了一句什么也不知道,还好天黑灯暗。

“最后一个吧——除了那个小花,还有没有别的特别的人?”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青蚨赤渍阁
阁主
京畿路
安康
35 岁
11568 两
8 条
13
74#
 楼主| 赵定曜 发表于 文兴十三年二月四日 (春) 2022-12-15 19:00:29 | 只看该作者
舌尖那一探,多少还是带了些故意的。看到如此认真霸道的澜沧,阳瑾怎么忍得住不馋。

所谓秀色可餐,当如是。

绵长火热的吻落在唇上,阳瑾眼睫微颤,到底是没舍得闭眼,尚在澜沧心口的手掌稍挪些许,不客气的在胸口抓了两把。

好不容易平稳的呼吸再次凌乱,阳瑾看着爱侣眸中近在咫尺的自己,眼角的潮红给自己添了几分欲望的魅惑,那是澜沧的军功章。

澜沧那一退,原本搭在身上的毯子因为接连的激吻而滑落至腰间,满身的斑驳得以重见天日。阳瑾乖乖靠在爱侣胸口,听着骤乱的心跳,思绪难得有些发散。

算起来自己和澜沧相识并不久,相互了解的也不算多,正如自己对他还有许多疑问一样,相信他也有几个急需答案的疑问。自然,阳瑾也没指望仅仅通过几个问题来解答所有的疑惑,不过无妨,妖生漫长,先解决最迫切的,以后还有许多年可以慢慢磨合慢慢了解。

满不满意,其实也不那么重要了。阳瑾也从来不打算通过一两句的回答来确认答案。

其实自想出这个“游戏“开始,阳瑾就想过,可能会重提那些过往,所以对于澜沧的第一个问题,阳瑾并不算意外,意外的倒是澜沧那率先不安的心跳。

紧接着让澜沧凌乱心跳的问题后,又是一个让他紧张的问题。阳瑾不禁想笑,自己这个作答的还没开口,这老妖精先把自己折腾了一遍。

无端的就多了些心疼,于是阳瑾轻轻在澜沧颈窝蹭了蹭,同样无声的传递着自己的心意。

相比之下,第三个问题反而像是临时拿来凑数的,敷衍到阳瑾都能清晰的感觉到澜沧对答案不那么在意。

不过,既然他开口问,阳瑾必然是要认真答的。

先是第一个问题。阳瑾拨弄着澜沧胸口的挺立,沉吟着将那些过往回溯一遍,最终轻轻摇了摇头。

“第一个问题,大约是还有几个的。当年打不过只能逃命,后来为了避免麻烦也没刻意找寻过。”

毕竟不管如今是否打得过,阳瑾还存在的消息本身就是个麻烦,阳瑾只想自在的活着,并不愿被那些心术不正的邪修烦扰。

“第二个问题,我信。哪怕你真的抱着那种心思,我也情愿。”

稍顿,生怕澜沧不信一般,又补上一句。

“哪怕是死。”

不然,当初澜沧命垂一线时,阳瑾也不会救的那么干脆,后来也不会一再纵容他与自己神魂相融。

至于第三个问题,阳瑾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头疑惑的反问了一句。

“小花?什么小花?”

阳瑾想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澜沧说的应该是似锦那只小花妖。可是——

“她怎么就成特别的了?”

想想自己往日那逢场作戏的作风,阳瑾似乎明白澜沧为什么这么问了。这老妖精这是打翻了醋桶?

阳瑾眉眼弯弯,明显十分满意澜沧对自己的占有欲,为免澜沧被酸味浸透,还是态度端正的解释。

“她只是被我催生出来的一株兰花,最多只能算与我有些因果,算不得特殊。”

指尖改拨为按,借着手指的力量撑起身,目光灼灼的看着每一处都满意到自己心坎的爱侣,阳瑾笑的明媚,探过去轻啄澜沧的唇,吐字清晰。

“我认识的朋友不少,但是说到特别——”

“只你一个。”

毕竟,没有谁被允许与阳瑾如此深入的交流过,从身到魂。

只有澜沧,只要澜沧。

“我只要你。这答案你满意吗?”

阳瑾此刻才后知后觉一件事——两个人翻云覆雨了整整一天两夜,这会儿天边已经隐约泛白,而今天……阳瑾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要出去查件事情的。可是此时此刻……阳瑾急需补充体力,还有点时间,大概来得及。

“我手下的妖灵在南城有些发现,我们歇一下,迟些一起去看看。”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青蚨赤渍阁
东方财神
荆湖路
福禄
35 岁
3328 两
7 条
19
胸口突然而来的撩拨倒是很好的分散了些许紧张。不紧张是骗妖的,毕竟那么在意。

不知是对答案的期待,还是对阳瑾态度的关注,让澜沧一时没有分出心神去捉人调皮的指尖。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此刻竟然转开了视线,不敢去看阳瑾的眼睛。

正好毯子滑落,让无处安放的视线缠在那一片被自己留下繁密印记的玉白,落了归处。月光洒下冷辉,与玉色相合,润出一片清冷静气。偏那些印记嫣红郁郁,一点点染在这玉白,艳丽到触目惊心。

手掌也情不自禁跟过去,在一片带着潮湿的滑韧腰背来回的抚揉。如摩至宝,爱不释手。连着血脉处的亲昵轻蹭,柔软的发丝趁机扫过,仿佛在灵魂轻抚,如此朦胧暗夜里,温柔到让妖也沉醉。

低缓的回答在耳畔,一字不漏,又仿佛什么都没听清。这个妖精!

捉住灼灼目光捉住轻忽的吻,手掌压在人后腰不容逃去,缠着人目光吻至深深。吻到怀里妖精目光渐渐漫起水意,手指在人腰上一捏,小示惩罚。一声笑里有浓浓的鼻音,佯斥变成了笑语。

“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怕我听出了什么关窍?这样撩拨我,脑子里只有一块玉,什么字也进不去了……”

阳瑾手上小动作不住的点火,从身体到意识都已经烧的噼里啪啦,澜沧用上了修炼级的意志力勉强压住火势,总算听完了三个问题的答案。

一刻也等不了,翻身把人压下,握住人手腕按在脸边,先用排山倒海一番吻,引火把这妖精点燃。

“撩拨了还想歇?不是想知道我满意不满意?”

再纵着吻蔓延,不知点了几层绯红的玉上,再添一层。不知被侵占了几回的玉心,再经一次攻伐。

“……谁点的火谁来灭……”

一番折腾,再把人和战场都收拾好,已是月隐星退。夜入至暗,而天光未达,天地间只余一灯柔辉。用实际行动告诉了阳瑾澜沧满意不满意,看着人被满溢的热情攻陷,软伏在怀里,绝无半分力气再查什么,这才是老妖精的真满意。

……

神清气爽醒来,已经下午,夕阳金色已经暗淡,隐在一片橙红里。晚霞烈艳,薄薄的窗纱挡不住,煌煌暖红连床被都染透。

阳瑾半趴在澜沧怀里,这个姿势让他蝴蝶骨张立,薄毯就在这双蝶翼下,盖住了满身欲色。浴液的雪松香里糅进两人气息,萦绕在鼻端,被相拥的温度暖出清浅的温柔。

不知道为什么要笑,只是抑制不住唇角的牵动。抬手抚过那看似脆弱却充满力量的薄骨,再抚到肩颈,把金光覆被的一片温热全拢在掌下。

阳瑾还没醒来,就这样拥着他,澜沧开始思考昨晚的问题。

那几个尚还在的欺负过阳瑾的邪修,早晚要找出来。既然要护着阳瑾,这些隐患必然要清除掉。

幸好他真的信澜沧不是那般心思,也幸好澜沧从未有过那般心思。手指在人柔软耳珠轻轻划过,喃言轻轻,却如誓约。

“有我在,怎么会让你死。”

想到那句“只你一个”,因为心疼而聚锁的眉心才稍稍舒展,指腹由人耳肉抚到脸颊,又轻轻抚去浅红未退的眼尾。很满意啊。

到底又耽搁了一天,看着怀里一身深深浅浅红的人,老妖精不知道动了哪根神经,非要去给人煮了一碗鸡蛋面,细细的喂人吃了,才同意出门。笑话,人与妖都是自己的,当然要好好养着,查东西有什么要紧,反正妖生那么长。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青蚨赤渍阁
阁主
京畿路
安康
35 岁
11568 两
8 条
13
76#
 楼主| 赵定曜 发表于 文兴十三年二月四日 (春) 2022-12-15 19:03:03 | 只看该作者
本是打算一触即分的吻被捉了个正着,尚存泪痕的眼角又生生被澜沧欺负到湿润,这会儿腰本就软着,被这一揉一捏更是没了力气,靠在人怀里喘息着控诉,声音绵软沙哑,将指控变成了撒娇。

“明明是你自己……”

问了又不敢听答案,这么直白的表白都没听进去,也难怪阳瑾这会儿要甩锅。

阳瑾最终还是没有把话说完,出于一种自己也说不清的心思,或许是不愿人心疼太过,或许是不愿人担忧太重,或许是不愿人吃醋太深。

也是因为这些杂乱的念头和心绪,当再次被压在澜沧身下,阳瑾连欲拒还迎的模样都懒得再做,配合并热情的回应着澜沧铺天盖地的吻,至于什么满不满意灭不灭火的,谁点了谁的火还不好说呢!

这一场盛宴,阳瑾在床上亲眼看着新日初升的蓬勃,在落地窗前感受着日上三竿的温暖,在书房的大桌上见证了夕阳隐落的壮丽,在浴缸的水波中欣赏月上中天的清辉,最后在即将破晓的沉寂暗夜中沉沉睡去,全身上下再不剩一丝力气。

再次醒来已经是日落时分,还是被澜沧抚摸的手指扰醒的。迷蒙睁开双眼,余晖的深红已经将天边都染透,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天色就已经完全暗下去,阳瑾也缓缓彻底清醒过来。

被这老妖精又折腾了整整一天。

毫无意外的放了小弟的鸽子。

可是,阳瑾能怎么办呢?自己的爱侣自己宠,小弟什么的,鸽子放多了也就习惯了……吧!

本是打算穿好衣服直接出门的,毕竟以阳瑾和澜沧的修为,食物只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或者是更好的融入人类社会而已,但澜沧亲手煮的面,阳瑾是如何都要尝一尝的。

吃着澜沧亲手喂的面条,阳瑾突然就理解了“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深意。

嗯,要不是那种危及生命的灵识预警还在,阳瑾才不管那些人类的死活,抱着澜沧没羞没躁的双修它不香吗!?

抱着这种念头,就连放小弟鸽子的那点点愧疚也消失不见。

能跟着阳瑾的人,自然也不是什么笨的,看到阳瑾和澜沧牵着手一同出现,几乎立刻就将澜沧的地位摆在了和阳瑾相同的位置。阳瑾第一次觉得,自己这帮小弟实在聪明的令人愉悦,不,令妖愉悦。

简单的介绍后,在南城的夜店包厢里,两只终于腾出手来关心人类的大妖静静的聆听小弟收集来的情报。

蓬莱教,一个信奉“末世将至,信者永生”的宗教,说宗教实在是有些抬举这个组织,因为它并不存在一个具象的信奉对象,而是一个个修者作为教主的使者去散播教义,传教目标大多是生活不顺或精神压力大的人类,为他们进行精神疏导或者物质帮助,听起来像极了慈善机构。

然而,这个慈善机构在帮忙的同时,也在向教众兜售一种药物,名为“长生药”,据说连续吃上一个月,就能袪灾除病,长生不老,药物的价格基本上有点小积蓄的工薪族都买得起。

听到这里,阳瑾不免有种“花钱买毒药”的荒谬感。

眉头微蹙,拇指摩挲着一直十指相扣的澜沧的手背,阳瑾想了片刻还是没想通这种把戏究竟怎么能骗到这么多人,索性将这些思绪先放放,对着报告完的小弟开口。

“药呢,搞到了没?”

小弟十分有眼色的拿出一个玉瓶,示意里面就是蓬莱教卖的“长生药”。阳瑾拿起来直接丢给澜沧,显然十分嫌弃那玉瓶的材质。

“你见多识广,能认出这药的作用是什么不?”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青蚨赤渍阁
东方财神
荆湖路
福禄
35 岁
3328 两
7 条
19
看着人把一碗面细细的吃完,额上泌出些细汗,脸色也红润起来,这才把心思都收回来,开始关注阳瑾说的消息。

一边喝完了茶,一边慢慢收拾好,随着阳瑾出门。放结界时回望大窗,见着天色又晚,因着一心想着与阳瑾一起在人间好好做人,还人模人样的顺手带上了件外套。

看着阳瑾有些诧异的眼神,老妖精顶着脸皮装高深——不解释。

车子启动时,路灯的光打在阳瑾身上,他摩挲着随手搭在腿上的外套,笑出一抹了然。隐在阴影里开车的澜沧,看着这了然,笑出一脸欣慰。

南城的夜晚很是繁华,却又不落俗套,想找一个有品味上档次又不那么“声色”的休闲去处,这里十分合适。以往,澜沧大秀后的庆功宴有时候也会在这边挑场地,对这边不算陌生。

阳瑾报了地址,澜沧驱车直达。下车时被人扣住了手指。一股火热从手指涌进血脉里,澜沧反手扣紧了阳瑾的手。

阳瑾选的酒吧很安静,地毯厚软,并没有脚步声,对话或品酒的客人们看上去颇具修养,言语轻微,动作克制,只有轻音乐似有若无,入水一般流淌在夜色里。

跟着带路的小弟进入一个房间,关上门的那刻,连音乐也尽数隔绝,只余了夜的静谧。澜沧心中再次浮现出那种感觉——这样极致的安静和“隔绝”才是阳瑾真正喜欢的状态,那些风闻,不是真的他。这个感觉在第一次看到他时,就在澜沧的意识里,且霸道不容更改。

不得不说,阳瑾御下有方,这些小妖精们明显对他很是信赖。有不明来历的大妖到来,因为阳瑾在,这些小妖精并没有显露出过分的惊惧。便是本能的警惕,也只是乍见时那一瞬,待看到两人相握的手掌,瞬即恢复如常。这让澜沧对他们的本事、对他们能否帮到阳瑾多了一些信心。到底是阳瑾挑的人。

听着小妖讲述,视线只缠绕在手背上来回摩挲的阳瑾的手指上。如玉的长指,曲折成如竹的节段,指甲一抹淡不可察的粉,在一室沉褐色的光晕里,带出些温度。本欲将手掌覆上去包裹住,只是不忍破坏这一片清冷的美色。

虽然被美色分去了些心神,澜沧还是听的很认真。毕竟现在察觉到那邪祟可能会影响到阳瑾,自然不会再漠视。

小妖说的与阳瑾分析的差不多,多了些细节,缩小了一些探查的范围,澜沧对这些小妖精的作为已经很满意。毕竟那邪祟有些道行,小妖们能接近的有限。

接住阳瑾丢过来的药瓶,先是看了一圈。虽说是最末等的玉制瓶,到底也算是玉。玉质本洁,却拿来装邪药,再去害人,如今又现在阳瑾这块玉祖宗面前,也难怪阳瑾那般嫌弃。

紧了紧相握的手掌,拇指在人手上摁了两下,安抚的意味十分明显。

拨开瓶塞,先是放在鼻下闻了闻,出乎意料,竟然有种草木清甜。示意小弟拿个碟子来,倒出一粒,一颗乌色药丸,在灯光下润泽油亮。别说这药做的还挺像好药。

“不是妖界的东西。这东西我确实见过。本来只是人间的噬魂丹,但这颗明显加持了法力,药效要比本来的噬魂丹柔缓一些。想来是争取个时间差,不让人起疑。最多一个月吧,别说人,神仙都救不了。“

视线回到阳瑾的手指上,微微敛眉,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它要争取时间不让人起疑,就说明它还需要大量的尸化人,我们还有时间,但不多。”



——————此幕结——————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青蚨赤渍阁
阁主
京畿路
安康
35 岁
11568 两
8 条
13
78#
 楼主| 赵定曜 发表于 文兴十四年七月五日 (秋) 2023-8-28 11:53:34 | 只看该作者

第七幕 恨来迟

许是早年经历,或是自身特质,阳瑾对于这些邪门歪道总归是厌恶的。纵使身处自己最舒适放松的环境中,身侧就是自己最信任的爱侣,也难以压制心底的那股燥郁。

眉间的褶皱在爱人手指的安抚下舒展些许,可听到澜沧将丹药的辨别结果说出,心底的燥郁还是无可抑制的涌出。

“噬魂丹。”

阳瑾靠在沙发靠背上,低声重复着澜沧的判断,眸中掀起沉沉暗涌。

阳瑾曾听说过这玩意儿,人类有三魂七魄,天地人三魂分管人的生命、记忆、智商,七魄则主七情,也主人体的生理机能。噬魂,便是将人类的三魂在无声无息中消融吞噬,只剩下保留生理机能的躯壳。也就是人类医学上所说的,植物人。

曾经有人以此法,活尸化整整二十万的士兵,在战乱年代自划一地自立为王,活尸军队不惧伤亡所向披靡,后被正道联手剿灭,自那之后,噬魂丹彻底被各界明令禁止。不想时隔多年,这种害人的东西再次出现,还是用在了普通人身上。

阳瑾抬指揉了揉眉心,重新把澜沧的手抓起,捏着人食指指尖的关节,缓解内心升腾的杀意。

“尽量替换所有人类购买的噬魂丹,做隐蔽点,别被发现。”

阳瑾是真没想到,自己还有主动去救人类的一天。时间,活尸。这两个词凑在一起,总归不是什么好事,也不会是小事。既然如此,阳瑾当然乐意给幕后黑手添堵。

只是那些已经完全活尸化的人类无法辨别,不然抓住统一隔离起来,或许还能钓来几条大鱼。

交代好下面的人,阳瑾心情沉重的跟着澜沧回了家,对于阵法的追查更上心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让阳瑾上心的事——打通楼板,和澜沧同居。

前者需要大量翻阅古籍,后者……要钱。

于是,阳瑾又恢复了早出晚归的作息,唯一不同的是,家里多了份牵挂和陪伴,家也就真正被赋予了意义。

又是几日过去,阳瑾从玉石鉴定中心出来,正盘算着要去家具广场看看,刚到停车场便察觉到不对。淡淡的灵力气息飘散在空气滞涩的地下室,阳瑾眉间微皱,脚步也缓了下来,警戒提防着周遭的一切,心底快速分析起当前的情况,大约会是什么东西留下的痕迹。

然而,直到走到车前,都没有任何事发生。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阳瑾想着,身体也随之放松下来。但变故,就发生在阳瑾碰到车门把手的一瞬。

脚下的阵纹骤然亮起,一息之间阵法已成。阳瑾在阵成的一刻,也认出了这个阵法的作用——传送。随即,巨大的危机感接踵而至,阳瑾只来得及撑起一个防护罩,甚至,用上了耳钉中澜沧储存进去的所有灵力。

果然不是多想,这阵仗,绝对是冲着自己来的!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青蚨赤渍阁
东方财神
荆湖路
福禄
35 岁
3328 两
7 条
19
因为噬魂丹的重现,澜沧心中对阳瑾关注的这件事,又多加深了几分重视。之前只是与阳瑾一起旁观一切、体味一切的程度,而今已经上升到“阳瑾可能是此事局内人”的高度。这等级已经超越澜沧生活中的所有事。

沉黑的皮质桌面上,一只墨绿色的丝绒盒子打开着,里面是空的。本该在盒子里的一枚银色素戒,正悬在澜沧面前。刚过午的阳光从大窗照进来,温暖明亮,却并不能遮去萦绕戒指的光。冰蓝的亮光,带着极浅淡的荧绿,把一圈银光映的更亮。那银色的小小素圈,正在吞噬一般把这亮光一波一波吸纳。

那天在酒吧里,看着噬魂丹,澜沧摩挲阳瑾的手指时,就在想着,要把那青竹一般素净的指节上,染上澜沧的气息。只靠耳钉里那些,到底还是不放心。

待澜沧收功戒指落回掌心时,萦绕戒指的光也被缓缓吞尽。戒指又恢复成普通模样,只有贴肤的一面,有细细一条长刀划痕样的痕迹,脉搏一样波动着冰白的光,白里隐着极淡的蓝和极淡的绿,几乎看不出。

指间捏着戒指,查验着成果,澜沧起身喝了口水,在床窗边的沙发上坐下。往外望去,是阳瑾第一次登门相邀时,澜沧正在玩味观察着的景观湖。

那邪祟已经离了这里,午后日光随风跳跃在湖面上,颇能让人觉得“人间真美好”。如果阳瑾此刻也在的话。

本来要忙活的事就多,如今又多加了一项收拾两人的新家,阳瑾近来更是把一天都挤的满满的,就连看古书找东西的时间都压缩成了晚饭后睡觉前那一会儿。当然了,就这一会儿往往还都被一刀砍了。

依着近日情形,阳瑾大约要在黄昏时回来,澜沧喝完水收好杯子,重新坐回桌案前,继续画图。

阳瑾负责找料子找人工,这方面他拿手。而澜沧就负责设计样式,画出图稿。两人一起挑选出来满意的,把家里的物件一样一样收拾齐全了。妖生漫长,这样慢慢的整理出一个“一眼看去,全是喜爱”的家来,不失为一桩趣事。

拿出几张沙发的样式稿,澜沧打算比对一下,再筛选一次。突然心间一震,尖锐的灵力波动直冲眉心。

刚刚为戒指做完加持,灵息还十分敏感——那是自己灌入阳瑾耳钉的那一息灵力。

阳瑾!

不到万分紧急,阳瑾不会用得到它。

那一息灵力在攻击。

几乎是同时,澜沧循着灵息来处,落在一处地下车库。

什么都没有。

没有对抗的痕迹和灵息。阳瑾的车好好的停着。

澜沧保持着着落的身形,没有动,转动身躯和视线探寻了一圈车库,没有任何发现。又凝神用灵识搜寻了周围,依旧是只有身边车上阳瑾的气息。

车……

紧了一下眉,澜沧按着意识里阳瑾的习惯谨慎抬步移到车边,伸出手,搭在车门把手上。

果然,一道残余的不属于阳瑾的灵力,就在澜沧脚边!这灵力已经太过微弱,看不出什么。可澜沧本已做好了准备,又怎容它散去。

且不管它是什么,澜沧追着即将消散的那股灵力,强行把自己的灵力灌入。一瞬间,地上一个阵法符样亮起来,澜沧只觉出心间隐玉处一下轻扯,当即卸去一切抵抗。

这不是个伤人的阵,阳瑾应该也是因为这个没有做足防备。澜沧此刻就是要顺着它,看它把阳瑾带去了哪里。

再次转换空间,澜沧眼前是一幕黑天黑地。细听听,有轻轻的水流声。这地方不在澜沧记忆里,意识里却又不觉得陌生,澜沧甚至不用灵力探查就知道视线该去往哪里寻找。

果然,斜前方在澜沧注视下,空旷的黑暗里,慢慢的显出一团玉光。由浅淡到浓郁,由模糊到渐渐通明。

“阳瑾!”

距离看似不远,但他似乎听不到。澜沧心急,抬手弹出一抹灵力,想要惊动阳瑾。

黑暗里,小小一枚冰蓝光球,在快要接近阳瑾时,却仿佛撞在水面做的墙上,荡漾着散开去了。所幸的是,这散波带了澜沧灵力冰蓝的光,染亮这水墙方寸之间。

只希冀阳瑾能发觉。

澜沧紧紧注视着阳瑾,嘴唇开合间,明明叫着阳瑾,却忘了发声。一句句唇语的“阳瑾”,仿佛在虔诚念咒。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青蚨赤渍阁
阁主
京畿路
安康
35 岁
11568 两
8 条
13
80#
 楼主| 赵定曜 发表于 文兴十四年十二月十三日 (冬) 2023-11-15 11:10:55 | 只看该作者
“噗——”

仓促间撑起的防护被迎面而来的攻击轻易撕破,阳瑾甚至还未看清始作俑者究竟是谁,便被力道狠狠撞飞,直到撞在身后立柱上,才一口血喷出,甚至来不及站稳,立即祭出竹叶,朝着灵力的源头击去。

果不其然,又是一阵灵力碰撞的剧烈爆炸声响起,来不及防护的阳瑾再次被余波反噬,本就不轻的伤势又加重了几分,若不是背后尚有依靠,只怕连站稳都难。

当下,可非表现虚弱的时候。

阳瑾强按下上涌的腥甜,方才反击时可未忽略隐藏于爆炸声后那一声闷哼,便见激起的烟尘中,一道身影急速接近,也顾不上梳理体内乱窜的灵力,抬手一掌拍出。

在妖族漫长生命看来,阳瑾的年岁尚还算稚嫩,却已不知经历过多少次逃亡追杀,故而虽遭了算计,应对之余仍能分出心思猜测动手之人的来路。看对方这个架势,定是要让自己无还手之力才肯罢休。而以自己与对方后两次的交手来看,对方修为大约比自己逊色些许,若是平时脱身不难,但此时重伤在身,莫说是脱身,这般消耗下去,迟早会重伤不支,届时怕就要任人宰割了。

对方明显也是这个打算,几次攻击都只为消耗,根本不同自己过多交手。

如今阳瑾脱身不得,唯一的盘算便是尽力拖延些时间。近来澜沧与自己并未闭关,方才情急之下又耗尽了澜沧注入耳钉中的灵力,他当有所察觉。阳瑾向来不疑澜沧对自己的看重,只是中途多了一道临时的传送阵,澜沧想要顺着追查过来,怕是耗费些功夫。

只要澜沧一到,所有困局便迎刃而解。但此时,困境仍是困境,阳瑾仍要费心应付。

“狗东西。”

再次吐出一口血,阳瑾的眸光沉了沉,低低的骂了一句。

竹叶就在身前支撑着防护罩,多次交手下来,阳瑾的灵力运转越发吃力,已经顾不上去猜测究竟是谁要害他,全部心神都放在防守上,只盼能撑到澜沧赶来。

因而,当不远处浮现的结界上,有淡蓝色的微光漾开的那一刻,阳瑾的心便定了一半。但是,这个距离明显有些远,又被结界阻隔,不论对方的目的是击杀自己还是掳走自己,澜沧怕是都救援不及。

那就创造一个机会吧。让澜沧知晓自己已经知道他的到来,也给他创造一个出手的机会。

视线已经有些模糊,恰逢对方一个攻击的空档,阳瑾心知时机已到,便做出一副玉石俱焚的姿态,手中法诀连掐,甚至连掩饰都懒得做,便是不成功便成仁的架势。

戏既然要做足,阳瑾必不可能只做个样子,而是真切的将灵力全部调动起来,也将对方的注意力都吸引住。

这也是阳瑾想要的效果。

身形一闪,阳瑾径直朝对手冲去,手中已经完成的法诀在甩出的同时收了些力,挡在身前,堪堪挡住交手时产生的灵力冲击,顺势调整了方向,顺着这股力道摔向澜沧的方向。

这是一次不得不做的冒险,幸而自己的算计并无差错,落地时,已经能够看到近在咫尺的那道熟悉身影。但也出了些差错,阳瑾此时灵力已然耗尽,终于再撑不住,连话都来不及说一句,甚至连眼神都来不及与澜沧对上,下一瞬五感俱失,彻底晕了过去。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guest
welcomelogin

本版积分规则

关闭

站长推荐上一条 /1 下一条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江汉朝宗

GMT+8, 2024-4-28 05:36 , Processed in 0.533684 second(s), 61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2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