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街

——————。补戏。一年前

“ 小姐，当心裙子。”
-（ 流萤的一声唤，将我从宝舆的窗口喊了回来，是水桃红银鼠丝缎面的裙摆险些垂出车去，若搅到轮子里，可不是要毁了这好端端的裙子。）
-（ 又是一年元宵花灯，香车宝马吱吱呀呀地顺着华阳街拐到朱雀道上，我全不顾方才之险，专心打着帘子往外望，路上叫卖声与人笑语不绝于耳，听的人心痒。）
-（ 自月余前染了风寒，怎得也好不了，便教爹娘给关在屋里不得出来，着实把我闷坏了。若不是适逢了花灯会，怕是还要关上半个月。）
-（ 正四下眺着，马车猛地一刹，挤颠地人往车角里一挤，还未开口，流萤丫头便气鼓鼓地挑了车帘出去看了）
“怎么回事啊！”
-（ 端坐着听她在外面的小尖嗓门儿，憋着笑）

【嗝，打了个酒嗝，睁眼，咦，这是哪，唔，低头一看原来竟是在不知道谁家的房顶上睡了过去。】

【斯一扯袖子，酒味浓郁，摁，该去要桶热水了。】

【白骨瞧着远处灯火通明自是热闹不已。想了想还是混迹于其中走着看着，呀，差点惊马了，一个闪身抱起马前蹄的啼哭小儿。顺着马鬃顺毛，听着小丫头的话也不客气的不予理会】


人多自是要看好路

-（ 听着外面似有争执，渐觉不安，打了帘子出去，见流萤在一旁面红耳赤地站着，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 马前端站着个女子，夜色昏明，面容看不真切，却是极瘦削，远看着有几分长身玉立的意味，气度绝非寻常。）
-（ 凝着她上下打量片晌，才试探着开口问。）
这是怎么了？

【白骨自是懒得说话，倒是抱着啼哭娃儿的妇人断断续续的说了情况，原是小子爱跑闹不小心撞到了马蹄下。又是一番磕头道谢，白骨不耐，要走，倒是对着那人说了句】

人多杂乱，没人给你的马儿开到。何不下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瞅了眼那人衣衫，摇头晃脑仍是没说话。继续往花灯热闹处走去】

-（ 好一个仙风道骨的架势，这架势端的，基本上要仅次于爹爹了。）
-（ 站在原地腹诽半晌，平生最讨厌装腔作势的人，可看她这个样子，我加上车夫也打不过她，惹她是没好处，让她走了又憋屈。）
这位女侠！
-（ 不过脑子先开口叫住了她，明显感觉脚边站着的流萤抖了一抖，我也抖了一抖，还是挤出后面几句话来。）
这么急着走，不若同行啊。

【摁？白骨转身看了一眼这人，眼生】

【随即不做搭理转身继续走，奈何人多挤成团。白骨忍不住挑了个路边摊坐着】

老爷子给来一碗芝麻汤圆，少糖。

【倒是瞧着那漂亮女孩子也跟着过来了，眉一挑，道】

我们认识？

-（ 她拂袖而走，我哪受过这样的气，停不下步子跟她走。眼见她挑了个摊子坐下，也自顾自地拉了方凳子坐下。）
-（ 不顾小摊上的尘土油腻，但望着她不说话，终于听见他问自己话，回了句。）
倒不认得，就想请问您是何门何派。

哦，我何门何派和你有甚关系？

【圆滚滚的汤圆上来，表面撒了一层黑芝麻甜糯至极，以往的白骨最不爱这等口味。】


小丫头，你有何事？

-（ 倒是和我没半分关系，说到底也不关心，只是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个人来，还害得我们一鼻子灰。只是这会儿看，更是自己尴尬。）
倒是无甚关系，我随便问问。
－（ 干脆挑挑眉摆出副混样子，转而不理她了，朝摊上的小贩招手。）
给我给来一碗芝麻汤圆，多加糖，我带着走！

【看着小丫头赌气的样子忍不住一丝好笑，摇摇头不看他，只是心里默数那人怎么还不来】

【圆圆的汤圆儿用勺子插破，是美味的黑芝麻馅，不嫌麻烦的白骨一个个全都弄散直到一碗全都成了黑的。小樊也忍不住哭笑不得】

这位夫人，您若不喜欢吃这口味的咱给换一碗就是了，这般您还能吃嘛

==================结

承平十年 夏

客串账房  金多多

酷暑难耐，跟在老板身后亦步亦趋，见她撑伞，忍不住靠近乘那一方阴凉。

华阳街此刻寂寂无声，宽敞偌大的道路上只余我们二人行走。不过是对个账，非要让我与她回家去对。一声抱怨没敢出口，只暗暗叹了口气。

“老板，还有多远啊？”

【书肆的生意看着不错，但一来二去的总有熟人，熟人多了自然时兴记个账，昨日从账房那边要了账本翻看，这半年下来，可是亏了不少】

【账的事儿交给金多多，我本是放心的，这账房什么都好，就是比其他人要懒散一些，才走了没多久，就开始犯懒】

--过了下个街口再拐个弯就到了

--前阵子马车坏了，你非说可以走走不去修了，如今这般你倒是显得比我累

客串 金多多

“我感觉你这句已经说了三次了。”

掏掏耳朵，手指往旁边一弹。提起马车坏的事忍不住多叨叨了几句。

“修马车不要钱么？再说了，好好的马车说坏就坏！”

上下打量一眼老板，十分不要命得问

“老板最近是不是又重了？”

【书肆用到马车的时候并不多，只是方便出行罢了，也不知为何车轮忽然坏了，催了金多多几次，他都嫌贵，干脆放着不再去管】

【看了看他，这小子从来嘴皮子上不着调，这厢居然来质问我】

--是啊，好好的马车说坏就坏了，我也觉着奇怪

--不会是你买了便宜的吧

客串 金多多

自己虽然在用钱上比较仔细，但也不会克扣资金，实在是觉得那个修车的是漫天要价，又加上近日核对书目事物繁多，才一直搁置修车一事。

“便宜又怎的，能用不就行了？”

硬着脖子回了一句，然后想了想，一拍大腿

“我知道了，肯定是那卖方偷工减料，回头我去骂他！”

【金多多本就是个爱财如命之人，不过在账目上算的很是清楚，分毫不差，总比有些账房整日瞌睡做糊涂长得好】

--我有说过让你节省么，我都没质疑你反倒事多

【撑着伞也抵挡不住那烈日，索性和他一起站在那树荫下】

--你有骂人的工夫，还是找日子把车修了，不然以后每笔账，你都走着去对

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梁，大概是苦日子过多了，成年累月节俭度日，以至于帮东家算账，都仔细精明，一分多余都不愿花。

“是是是，您说的对，我回头就去修。”

提声应着，与她一同站在树荫下歇息片刻，也不知道从哪摸出块手帕递了过去。

“给，你的妆要花了。”

【金多多是我见过的人当中会偷懒的了，但凡能坐着绝不站着，只见他坐着使唤过人，却从未见过他亲自动手过，他那手，想必只是用来执笔写字的】

--别踢我省钱，不知道的还以为承熙书肆多穷

【接过他递来的帕子，也不知他从哪里摸出来的，稍许拭了拭】

--别懒着了，再走一段路就到，走吧

客串 金多多

“哪里哪里，我知道老板一向财大气粗。”

老实说开家书肆的确不如开酒楼客栈挣钱，而且还是在京城这种繁华的地区。与其说挣钱，不如说是情怀。就是开个店铺打发时间。

这种待遇自个儿可没有。稍作休息，听她一声唤，连忙起身道

“好嘞。”

【本就是为了消遣时间开的书肆，酒楼茶馆容易遇上难以应付的客人，来书肆的都是文人雅士，也是简单的多】

【休息的够久了，再歇下去，这日头更毒，更是叫人难受】

--恩，就快到了，你也别抱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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