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江渡口

今日与阁下的谈话倒是我要道谢于阁下，悲欢聚散本就是常事，那么，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说罢，对其拱一拱手，略微俯身道别。望着这面具青年渐行渐远的的背影，苦笑一声。回头将船资掷出，只见寒光一闪既逝钉在船中的茶壶上，茶壶只一晃，随即定在桌上。茶壶其余部位并无任何损伤，犹如制壶时就将其一同镶在上面一样。随即对船家说道】

老丈，收取船资并无过错，适当加价赚得养家糊口也无过错，甚至你漫天要价亦无过错，只是你需懂得做过便需承担后果，你今日欺的人，他日若遇欺不过之人，当如何？遇见脾性暴烈之人，又当如何？遇见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之人，又当如何？今日多得船资，你且拿回去照顾家人，抓几副对症之药，好好为其调养。至于以后行事，多多思量。老丈！

【说罢，握住老丈的手，渡过一丝真气为其驱离寒气。继而转身登岸，就着已停的风雨，未散尽的乌云缓缓离去。】

我也只是一个偏执的人啊，当初我若有人可让我欺，我也一定欺了，左右将这条命赔给他，好歹换来一张药方，几副良药，你也不至于离我而去。唉.....

京城，我当真是急着来京城吗？我已经到了，接下来又该去哪里呢？
===================结=====================

====建元七年春====

[藏书阁一别翌日，卯时三刻准时到刀殇居与少殇汇合。临出门前，难得看到小霜还未起身，便动手做了简单早膳，留下字条。小丫头看到自己这次单独出门未能带上她，定会于百里之外气恼无比吧，经三天水路，此刻正与少殇站在章江渡口观望]

[本以为全州离扬州较近，谁知全州竟是荆湖府与燕山府路相邻的州。作为全州最为忙碌的口岸商埠，章江确实比荆州、永州等内城更为繁华，卸货商船络绎不绝，于河道上川流不息，船工号子悠扬有力，整个渡口一派生机]

[看着手中誊抄目的地名称，一时间有些迷茫，上书“于章江驿站往西去二十里的和田城，关元街6巷“，章江驿站离渡口又是五十里路。不得已，为了休整精神，遂建议少殇就地休息一二]

走吧，那边有个小摊子，咱先去用膳。

【三天水路，坐得人晕晕乎乎，下了船，还感觉自己在上下颠簸，听到胤堂说要休息，正是求之不得】

【跟他一同走进那摊子，闻到包子的香味，感觉有些饿了】

胤堂，买包子吃吧

【等他首肯，点了两个菜包两个肉包，先垫垫肚子】

这天色似乎不太好，不会要下雨了吧

【天上已是乌云密布，看来不久之后就会是一场大雨，送来包子的伙计正好听到，搭了话】

是啊，这段时间，我们全州这儿多雨，可不要酿成洪灾才好

[说到用膳，确实自己也边说着边感到饥肠辘辘，遂与他一道去了包子铺。铺子的伙计搭上话的时候，站在一旁的自己，抬首看看比方才暗下的天空，半刻前还是晴空万里，果然春天时期，天空变色亦如姑娘变脸一般么？被自己这般的想法嗤笑]

[接过包子，想着干脆就寻一处坐下，遂建议]

走吧少殇，先寻一处避雨。

[率先往看好的一处街边雨棚摊子走去。招呼老板来了两坛子酒，五斤卤牛肉，就这么等着倾盆大雨。这么估摸着，是因为西方的乌云已隐隐闪着金光，披着乌色的金龙，穿梭于云间]

少殇之前来过全州吗？

[雨天似乎是个很好闲聊的时刻]

【与他一起到了一旁的摊子，有酒有肉还有馒头，足够打发时间】

全州啊，早些年有来过，去过灵泉幽谷

【那是全州境内一处风景优美的山谷】

那里有许多奇花异草，我替无瑕来采过草药

【生性木讷，断不会为了欣赏风景前来】

还不止来过一次，采了好多草药给无瑕呢

【说话间，天空飘起雨丝，渐渐转大，成了瓢泼大雨】

这雨还真是说下就下啊

是啊……

[聊不到数句，淅淅沥沥的霏靡变成了急促有如敲鼓的骤雨，细细密密，无从看清远处景物。再侧耳倾听似乎也听不到渡口那嘈杂鼎沸的人声喧哗，仿佛万物寂静，先前西方的乌黑，也被骤雨冲刷，变得纯净无暇。正想着询问无瑕小姐是何种病症需要到全州采药，便听得一旁有人讨论]

又是这样的大雨，阿资，如此瓢泼，不是每年都能见到啊……
是啊，阿财。全州境内最多就是细雨绵绵，特别是咱们章江地界，让我想想……

[自这二人开口，目光全然被他们吸引，那个沉思的人，似乎想到什么，神情不似方才那般自在了，旁边的友人出言安慰道]

怎么，又想起你家婆娘了吧？都过去十年了，还没通透呢？
哪能呢，孩子都这么大了，总要放下的。太初五年啊……老咯！
别想这么多了，来，哥俩喝一杯！

[耳畔是脆生生的推杯换盏声，相信少殇也听了个大概，与他对视一眼，拿起桌上酒坛，往说话的两人所在而去]

在下扬州人士王盟，方才听两位大哥提起全州境内太初五年的洪涝，有些事情想打听，不知方便否？

[那二人似乎对陡然闯入话题者有些排斥，一时之间气氛尴尬]

【习武之人听力较之普通人总是好些，旁边那两人的谈话自然听了个全，与胤堂交换了眼神，自然知道他们所说的，应该就是叶大哥一家经历的那场洪涝】

“在下扬州人士王盟，方才听两位大哥提起全州境内太初五年的洪涝，有些事情想打听，不知方便否？”

【先是对于胤堂隐姓埋名愣了一愣，但随即注意到那两人似乎有些防备】

（要是他们不愿再说可就麻烦了）

两位，我……我们的兄弟在……在太初五年和……和爹娘失散了，所……所以我们想打……打听一下

【自己这口疾真是急死人，可或许也因为自己明显地焦急，反显得真诚，让那两人脸上稍霁】

“那场洪涝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啊”

【看他们似乎感同身受，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听得少殇一旁解围，随声附和，那两人才稍稍放下防备戒色，其中一人立马感叹道：那场洪涝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啊！另外一人，便是那叫阿资的，幽幽地喝了杯酒，才有些不愠道]

王兄弟想打听什么事情？
多谢这位兄台理解。在下王盟，这位是我的兄弟王鹤，其实我并不是扬州人士，而是这全州和田人。太初五年时，想必您也知晓那场洪涝之后的突发瘟疫……

[说到此处，稍有黯然]

实不相瞒，我与胞弟王鹤在与父母逃亡的时候，与父母走散了，如今想要回来寻找父母下落。
当年官府可是封城了，王兄弟一家何以出逃？
这不是有认识的人帮着说了说话？
哦……原来是这般情况。我婆娘也是死于那场瘟疫，本来隔壁邻居叶先生……

[听闻“叶先生”三字，不由脱口而问]

可是6巷里那位姓叶的？
啊对，你怎么知道？不过你知道也不稀奇，说到叶先生，那时候他与官府的人也有些交情，想着送两个孩子出去以后，他们夫妇二人带着我婆娘到外面看大夫，谁知还没熬到出城，我婆娘就顶不住了，撒手人寰
那叶先生的一家呢？
那你算是问对人了，不过，王兄弟你为何要打听别人家的事情？

[对方的戒心忽然又有些沉重]

【自己说话饶是不便，胤堂开口，自己就乐得在一旁听着，终于听到他们谈到“叶”字，不免激动】

叶家不就是姑姑家

【自己这话是对胤堂说的，却无意解了那两人的疑惑】

“原来你们同叶家是亲戚，怪不得了，怕是你们能出城也是叶先生帮忙的吧”

【看他们似乎不再猜忌，自己也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听到他话里的一段，说是叶先生有两个孩子】

（没听叶大哥说起啊，他应该是不记得了吧）

“叶夫人是你们的姑姑的话，那他们的孩子不就是你们的表兄弟，哎，说起来啊，叶先生那时候可是辛苦啊，一家人除了他都陆续染上瘟疫，忙得焦头烂额”

【仔细记下他说的话】

（这么说的话，芙蓉姑姑和叶大哥，还有叶大哥的哥哥都染上了瘟疫）

那后……后来呢？

后来的事情是这样的，叶先生把小儿子交给家中管家先带着出城，而我是跟着他们夫妇还有叶大公子一道出去的，前后大概相差四五天的时间。

对了，我还听说，那个管家啊，把叶先生的那个小少爷弄丢了，而且他本人也死了。这事情，还是听阿资说的，你说是吧，阿资？

[旁边被称为阿资的人，被点名道姓后，愣了愣神，思考回忆着，而后郑重其事地点头道]

确实如此，叶先生夫妇驾着马车经过全州到永州路上时，看到自家马上被弃置在路边，当时我带着内家的和孩子还碰上他们，他们还问了我，怎么马车会停在路边，而车上的人却不见了，其实我当时也很诧异。

[听了两人的描述，本以为有希望将线索继续追查，没曾想，唯一的见证人——那个心怀叵测的管家却也丧生其中，真是天道有轮回]

[听过二人描述，心中已有了然，与少殇对视一眼，而后拱手抱拳]

在下与胞弟谢过二位大哥的指教，“弟弟”，我们先上路吧，边走边说。

[恰好此时大雨骤微，已不妨碍两人踏上路途]

【听那两人所说，那管家倒是个关键人物，只可惜已经过世了，皱紧了眉头，与胤堂对视一眼】

多谢

【不管怎样，从他们口中还是收获颇多，如今便赶着去往城中打探】

走吧

【雨势渐缓，没有了磅礴之势，终有停歇的时候，就如同叶大哥的身世之谜，也终会水落石出】

————结————

————建元七年。秋————

【下了渡船，抚顺被风吹乱的发丝，此次来全州，为的是江湖中新起的一个传闻】

（宝藏什么的，哪儿有那么容易得到）

【方才船上也有许多武林人士，想必也是为了这传说中的宝藏而来】

（唔……先去哪里呢？打听消息的话，酒楼最好，可是我还想先去买根新发簪）

客串  游客


【从浔阳出来，想要取道去往钱塘一带看看。听人说上游天堂下有苏杭，苏州是名不虚传，杭州想必也是值得一游的。】

【南方河湖交错，水运十分发达，想要出行，走水路便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因而早早就来到了渡口，不知能否找到顺路的船稍我一程。】

【时间还早，可已有零星的船工开始招揽生意，上前询问着可有去往钱塘方向的。】

【正踌躇着不知先去那里，迎面走来位姑娘，似乎要坐船的样子，几步走到她面前】

姑娘，打扰一下，我欲进城买些首饰，不知道姑娘知不知道，哪儿买首饰比较好

【看她从浔阳城方向走来，便顺口一问】

（还是先去买簪子好了，消息嘛，又不会跑掉）

客串  游客


【问了几个船工，却没有一人打算东去，只好再在此处等一等了。四处顾盼着看有没有新到的船只，远远见着一个红衣小姑娘向自己走来。】

【那姑娘声线如泉水叮咚，将清晨的睡意朦胧一扫而空。听她的问话也微微一笑，到底是小姑娘爱美，这么一大早就想着买簪子。在城中也算呆过一阵子，对商铺街舍也是熟悉的。指了指城中的方向。】

进了城一直向西走，第二个街角处有家首饰店，那家人世代做首饰，出品不比扬州城的手艺差呢。

【听她一说，不由堆满笑容】

那就多谢姐姐了

【看她行走的方向，似乎是要搭船】

姐姐这是欲往何处？怎么也不上船？

【天色尚早，渡口的船只还不算多，不知她是未定方向，还是没有船只可坐】

客串   游客

没事，不用谢的。

【顿了顿又笑道】

他家的簪子都是老板亲手制作，说是一天只做二十只，去晚了可就买不到了。

【看了看渡口的船只，叹口气】

我想去往钱塘方向，只是现在还没有船只往那里去，我再等等看吧。

【听她这么说，不由道一声巧】

姐姐，可真是巧了，我来时坐的便是钱塘来的船，听船夫说，他要两个时辰之后再回来将船支回扬州

【心念一动】

姐姐方才说的首饰店，我真的好想去看看，可是又怕找不到地方，如今姐姐又没有渡船可坐，若是不急于一时，是否可以带我去一趟那首饰店

【怕她不肯，又加了一句】

此番来回劳烦姐姐，定然会有所回报的

客串  游客

【要两个时辰后才有船坐，真是白白起了个大早，这么长时间该如何打发。不过好在是有船可以往钱塘那边去了。】

【听闻她的话，心下思量了一下，左右现在无事，陪她转转也好，正巧还可以打发下等待的无聊，便应着】

举手之劳，回报倒不必了，那我们走吧

【听她答应，便行礼道谢】

今天我真是幸运，碰上姐姐这么好的人

【双眼弯成月牙，有人陪总比形单影只来得好】

那我们走吧

【请她先行，往浔阳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