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江渡口

客串  游客

【看她笑得开心，自己心里也是高兴的。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出门在外，遇事总是能帮便喜欢帮上一把的，更何况遇上这个小妹妹也算是我们的缘分。】

好，走吧

【跟着她一起往城里的方向走去。】
==========  结  ==========

————建元七年。秋————

【骑马到了渡口，之后便是几日的水路，下了船，觉得脚都是打飘的】

宋师姐，你还好吗

【声音有气无力，自己还是头一回坐这么久的船，一时难以适应】

我们去那边的凉亭坐坐吧

【两人走进凉亭，坐在石凳上才觉得稍缓】

若有下次，一定不坐船了

【以前游湖时最多也就坐几个时辰的船，也没觉得辛苦，这回走水路一下就是好多天，下了船路都要走不稳了。听兰花询问只能摇头，根本没有力气说话】

【两个人扶着彼此往凉亭走，坐在石凳上再也不想起来】

再也不坐船了！

【捏了捏脸蛋缓了一会儿，觉得天地都安稳了，没有那么飘】

那个金陵会武馆离这里远不远，要走多久能到？

【等两人都缓过劲来，拿了水袋出来喝水】

似乎还有些距离

【下山前师父有给过一张全州境内的地图，把地图拿出来平摊开，指着地图上的一只小船】

我们现在在这里，要先进城

【看了看天色】

赶赶路的话，应该能在天黑之前进城，休息一晚，明天再去打探消息也不迟

【凑过去看兰花拿出来的地图，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杨师叔想的真周到

【看着地图上不远不近的距离，松了一口气，好像比自己想象中要近上那么一点】

那我们尽量赶过去吧，露宿野外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想起之前风间客栈的事便有些不安心】

我们到了客栈住一个房间吧，要是之前那批人还没弄清你不是那个什么小姐，再来找麻烦怎么办？一起住还能有个照应

【虽然觉得自己在昆嵛山上待了也有数月，那群黑衣人应该不会再跟来，可是想起先前自己跌落九华山和后来去荆州找严公子，当中也是相差数月】

好，说起来，我倒还没何人同住过

【许是照顾自己的身子，自己在抚桐院一直是一人居住】

晚上我们躺在床上聊天吧，我一直很想这么试一次

【之前听其他师姐师妹说起睡前谈心，十分羡慕】

【抚桐院大多是两人一间房，像兰花这样独自一间的确实不多，可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听兰花的语气，原来她很向往能和师姐妹同住吗】

好啊，我和小月亮聊天时她总是聊着聊着就睡着了，心兰你会不会也这样？

【女孩子家会聊什么心事呢，我喜欢宁师兄那么久，荷花最开心的事就是跟着贺师兄下山做任务，月亮的生活里只有爬树不用管她，这么一想，兰花是不是也会有喜欢的人】
心兰有心事要说给我听吗？比如，你有了心上人什么的…

【想了一想才摇头】

我应该不会中途睡着的

【听她说起心上人，愣了一愣，脑中闪过一个人影，却被自己一笑而过】

我哪儿有什么心事啊，我呢，只要待在昆嵛，和师兄师姐一起开开心心就好了

【一转眼大家都长大了，都到了该成家的年纪】

再说了，师姐不是还没嫁人呢嘛，我不着急

【兰花虽然是我师妹，可我们俩的年纪却是一样的，用不着在意什么长幼的】

我也不多问了，晚上我们再聊

【歇的差不多，也该出发了】

我们走吧，要不天黑之前恐怕到不了城里了

【不是没在外面露宿过，可那滋味实在说不上好，可不想再来一回了】

【自己也不再像刚才那样昏呼呼的，起身拿好行囊】

嗯，晚上再聊

【情之一字对自己来说，似乎只是遥不可及的奢求，以前从未想过，现在也不敢多想】

师姐，走这里

【按着地图找到正确的方向，指了给师姐看】

小心脚下

【论沉稳懂事，自己怎么都没法和心兰比，连个地图都没有她看的明白，一路靠着她指引才没走错路。明明自己外出时认路的本事很好的，怎么有了兰花在身边反而不行了呢】

【总算是无惊无险的进了城，找了家还算不错的客栈投宿，还不知道未来几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可得好好珍惜这一刻的清闲】

结————

——建元七年秋——

【此行水路定在傍晚启程清晨到达，如此也不怕渡夜之时眼疾复发再生事端，谁知候在此处天色越晚，仍是毫无船影。】

【候在原处不敢乱动，触目所及越是模糊，心下愈急索性旋身欲离，却有人惊呼一声“船到了！”随即便被人群推搡着往不知何处去，眼前皆是一片茫茫如隔云翳，耳畔更是嘈杂。一时只努力稳住脚下步伐，却被越推越站不住。】

【耳畔骤然一声惊呼“别挤了东西掉进水里啦！”心下一惊，不及反应便被推搡得脚下一空坠入水中，本能挣扎几个沉浮，却敌不过河水翻涌。】

【渡口人群熙熙攘攘，客渡与鱼市混杂，沿河渔人将新鲜打上的河鲜摆在集市贩卖。夹在人群中等候渡船，久等不来。随着天色渐暗，等渡的人渐渐不奈烦起来。】

【在这焦急的心情之下，有人大喊船来了，便是一窝蜂一般的往船上冲，霎时大人喊，孩子哭，夹杂着船夫的喊声，混成一片。】

有人落水啦！

【一这声在嘈杂的人声十分突兀，一时间人们也都不挤了，齐齐的看着河中，寻找是什么人落入水中。落水的是个姑娘，显然并不会水。自己左右皆是看热闹的人，却没有一人下水。自己身着昆嵛派蓝衫，碍于衣着也不得不下水救人。】

【来不及解下佩剑便跃入水中，三两下游到那姑娘身边，此时近看才发现姑娘眼神已经开始迷离，忙托住她脖颈，边往岸上游边喊着她。】

姑娘，姑娘，坚持住。

【冰冷的河水自四面八方涌来，数个沉浮早早耗尽气力，手脚越是发寒，绝望更深几欲放弃挣扎，却陡然被一双手托起，下意识急急抓紧那人。】

【眼前仍是迷蒙模糊，只由他带领不敢妄动。身旁水流渐止似已至岸，称赞惊叹嘈杂四起。不知该如何动作，未敢放手，迟疑片刻迟疑道】

多谢相救…只是我看不见…

【气息不稳惊恐未散，不过数字却说得颤抖艰难。最怕被旁人得知眼疾，更何论是现在，深恐被厌。】

【带她游至岸边，方才在挤在渡口的围观之人又跑到岸边围了个水泄不通。顾不上四周围观之人，怀中的女子浑身湿透，紧贴的衣衫勾勒出玲珑的曲线。】

【将自己长衫脱下盖在她身上，耳边恍惚听她说了句她看不见，低头望向那张脸，双眸虽是清澈，却不聚焦。】

【经过这番折腾，太阳已经落山。围观之人见是没什么看头，也都散了，渡船自然也不会等人，载着一船人撑杆而去。】

姑娘，渡船走了。

【幸得他并无反应，待至岸上慌忙松开手。方离水，经风一吹便是寒意深透，被落下的衣衫挡去大半冷意，微微一愣，环住肩膀低声道谢。】

【闻他一句船离，踌躇片时，咬唇】

…公子可是船客？耽误公子行程，实在愧疚，我定当全力补救。

水程已难弥补，救命之恩更难相报。还请公子告知姓名去处。

在下昆嵛袁圳，姑娘莫再言救命之恩。

【简单自报家门，眼看渡船已走，再一班，怕是明日，此时两人周身尽湿，若不赶紧找个地方将衣服弄干秋夜凉寒不亚于冬日，穿着湿衣服挨一夜，明日莫说渡船，恐怕起身都困难。】

怎么样，你能站起来么。

【扶着她臂间用力，想把她搀扶起来。】

天色已晚，我看姑娘也是渡客，这地方没有客栈，我们要先找个地方落脚才是。

【默默记清他所言，曾有闻昆嵛，中原大派并不难寻。心底落定，口中亦不必多说。循声朝他所在一颔首】

公子大恩，舒窈终生难忘。

【聆及后言，方要起身才觉脚下发软。手臂被稳稳一托方借力站起，不敢多劳他相助。松开手竭力站稳】

有劳公子。

【明显感觉她站起时吃力，却在刚刚站稳时便松开自己相扶的手，中原人虽是讲究男女授受不亲，但江湖儿女却没有这么多顾及。】

【看她身体羸弱，方才在水中又受了惊吓，若是任她这般自己走，怕还没找到落脚之处，便要冻死了。】

现下天色已晚，若不快些弄干衣服，怕是要生病的。

【只在她前头屈了膝，想她目不能视，拍了拍了自己肩膀道】

姑娘若不嫌弃，我背你走

【行事从来小心翼翼深恐多扰他人半分，现下对他愧疚不止，却要因眼疾不得已为之。一时只得抛去心底浮绪。】

【往前探手触到他肩膀，略做迟疑才将双手一并搭上，靠的近些方低声道】

有劳了。

【二人距离拉近，不知说过多少次有劳，只这次觉得不甚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