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武城

唐圆

[花生米吃到一半，没想到他听完话就要行动，乍惊之下卡了嗓子，惊天动地的咳了一阵后才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哎！等等我一起

＝结＝

————文兴二年  夏————

多年闭关，不闻世事。如今功体既成，按捺不住内心冲动，久不涉足红尘的人终归是再入俗世。

【哈，虽然不知这次闭关究竟多少时日，但期间看到窗外绿荫变幻多次，想来也不会太短，或许，这么久时间，赵衍早已驾崩，当年之事，新皇未必知之甚微。】

踏足广武城，无缘不由得感慨万千。虽然广武城这些年已渐显萧条，但在无缘这个闭关多年的孤僻之人看来，依旧是人声鼎沸。

【这么多年，我终究是回来了。】

崔瑶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沿狭小石巷步行，青石板路凹凸不平，不时被绊个一两下，黑披遮去腰后机关弩，兜帽未戴，露出木簪固男髻。】
  “垆边人似月...”
【远远望见尽头酒摊，卖酒女身影攒动，似月与否，倒并不在意，唯独在意的，只有那杏花酒是否够香、够醇。】
  “老板——”
【拍出碎银在案，掌上覆着银白手套，尤为显眼。】
  “来一壶杏花酒，要你们这儿最好的！”
【同陆定权一路下江南，被他盯的死死的，连沾酒的机会都没，上回还是在金风细雨楼，一晃好几天，肚里酒虫早就翻了天。】

【漫步在广武城内，随着深入巷子，路也越来越窄，青苔顺着石板蔓延。离开广武城这么多年，人一点都没有变多，反而稀少了。】

【穿过小巷，人逐渐多了起来，道旁的商贩虽说还都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只是脸上已经没有了多年前的希望，看到路过的行人也只是一眼望去，随即又做起来自己的事情，丝毫没有揽客的意思。】

颓垣败井，茅封草长。王爷啊，这就是你想要的大宋吗。

【无奈叹息，却又无能为力，且不说现在可以说是和朝中重臣们水火不容，就算能再为朝廷重用，就凭一己之力能改变什么。】

今朝有酒今朝醉？哈，这，可不是我想要的人生啊。

【路过酒摊，眼前黑披吸引住了眼球。】

【嗯？这是……】

不知朋友来自何方，怎么有闲心来广武城？

崔瑶
【自老板手中接过酒坛，忙不迭拍开封泥，深嗅一口，心旷神怡。】
  “三十年的杏花酒，而且是埋在河边的。”
【“呦，客官一看便是懂行的，识货！”】
【老板仍在吹嘘，我的满门心思早被酒勾去，一个字也没听进，捧起酒坛仰头饮了一大口，连坐也忘了坐。】
  “哈——爽！自从出了京便没再这么痛快过！”
【正沉浸美酒中，未觉察身边来人，直至声起，抱坛抬眼看去，却见一戴着面具的奇诡男子】
  “我随家中主人离京来江南做生意，途经此地，在这儿歇脚两日。”
【将缘由心口拈来，是这一路早言过十余遍的话】
  “我姓崔，不知这位...先生高名？”

【听到这人自言姓崔，无缘将脑海中知道的儒门高手都过了一遍，似乎并无一人能与眼前之人对上，刚松了口气，有忽地想起在自己离开儒门之后，又有皇城司建立，只是因为与自己并无交集，也不知他是不是真的来自京畿，为抓自己而来。】

在下，无缘，不知阁下，可曾听过？

【一句话，顿了几顿，更重要的是在观察眼前之人的神色变化，若是当真为抓自己而来，听到自己自报家门，没有任何变化是不可能的。在观察对方的同时，也在暗自提防，唯恐对方忽然出手，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不知，这酒可让你满意？

崔瑶
【无缘？这名字听来有趣，倒不像个人名。】
  “这般有意思的名儿，我还是头一回听。”
  “无缘...”
【将这名儿又细细嚼了遍，再一观人面貌，透过那冰冷面具，直对上其目，不掩好奇之态。】
  “自是满意的不得了，已经好久不曾尝过这等美酒了，无缘先生可要一同来坛？此番也算无缘中的有缘，我来做东。”

【眉头一皱，心中暗自盘算，这人究竟是不是朝廷所遣，只觉得她所说似是还非，若再这么纠缠下去，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不了，我，不善饮酒。

【婉拒了邀请，但对眼前人依旧充满了防备，只是又不知是战是和，一时间反而站在那里进退不是。】

你，可是……来自皇城司？

崔瑶
  “这样啊...”
【语气中毫不掩盖惋惜，但也不强人所难，自顾自地仰头再饮一口，却在他轻飘飘一句“皇城司”入耳时，噗地将酒喷了一地】
  “皇...什么司？噢——你是说皇城司啊——”
  “我说兄弟，你看我这模样，哪像当官的啊，你说是吧？”
【飞快的反应过来并加以掩饰，心中却直犯嘀咕，又一次将这人重新打量，但到底是做了亏心事，心虚不已】
【此番行动隐秘无人知晓，便是知晓，怕是也没人敢直接往晦气上撞，这人...不会是皇城司新来的，认出我要回去给陆定权告黑状吧？】

【看到她遮遮掩掩的样子，又低头看了一眼喷了一地险些溅到自己袍子上的酒，面具下的脸一阵抽动，想动手，但总觉得这种情形说出去只会丢人，可若是当做无事发生，又一口气出不来。】

对，是在下冒犯了。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把皇城司或是儒门的那些老怪物惹出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今日有事在身，若是有缘，下次再遇，必定和你饮个痛快。

【快走吧，省的到时候再引来其他人，怎么脱身都是问题。】

崔瑶
【见人来去匆匆，着实摸不着头脑，且总觉着有何处不对劲，待他走远后才想起——】
【他不是说他不会喝酒么...怎地又....】
【越想越觉得可疑，便将那人容貌特征记下，回去禀告不提，但自是掩去了喝酒一事。】

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