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山

“怎么了？不走吗”

【一下回神】

啊，走

【若有所思地再看了一眼那水潭，才与小兔子一起离开】

————结————

===建元七年 ===

【蹲在水潭边，抱着膝盖等弟弟，望着天顶，仿佛要下雨，刚刚摇过一次手镯，弟弟应该感应到了。】

【只是现在有一只乌龟从边上爬过，不想放过它，就把它捉来玩。】

【乌龟黑黑的，还是一只年轻的龟，只有手掌心那么大，见其伸着脖子朝我看来，便也瞪大了眼睛朝它看去。想了半天，开口问】你是不是姓王？

嘿！

[下山前，老头子还交代了一个地方，京城附近的“鹊山”，此山在凡人眼中不过是一坐光秃秃的石山。根据老头给的地图来看，此时自己所在的正是三山之末——猨翼山。此山头由人鱼精和偃师混居。自己眼前这个身形娇小的少女，不出意外，应该是人鱼精怪]

在干什么？

【水声汩汩，清流涌，潭中水光泛泛，天光犹金线万千大象穿梭在水面，宛若游动在水面的纤身小金龙。黑黑的瞳好奇的对着伸长脖子的龟，脸上满是笑，观微俗世，凡人之音略有耳闻，常拿王字后面加个八冠名一种生物，正是眼前的这龟，开口点指在半空】

你在家中是否排行第八？

【手中绞着一根水草，变成一灵巧的绿环，预备给乌龟戴在颈上，当做初次见面礼。哪知它恼怒的从石上蹦起身来，原来是成精的么...，鹊山万物怀灵，不得小觑。手指被它的小嘴狠狠的咬住，压抑着痛，难以置信它竟然咬自己。身背后有声和着溪水撞石声，听见极是舒服的温润，抬起手，手上死死咬着一只四肢大张的龟，眼波敛着迎他而来的日光】我？【歪着头，思考他是如何进来的，是谁？单字续问带着大讶异】你？

【手指上滴着血水，一滴一滴的落在青色的裙摆上开了花，活像是碧绿荷叶间开出了几朵红色的莲。身体发着抖，手腕一起抖，咬着嘴唇为难的望着手里的乌龟，朝来人委屈道】你看它在咬我啊...【虽然疼痛，这是其次，这小乌龟精除非使劲才肯松口，可是万一弹掉它，它定会受伤。为难之下，无奈的朝他走近，不见外的请求道】帮帮我，把这乌龟拿掉【咬牙正是难受，眨了下眼睛，牙缝里挤字费劲】我疼极了

【另外那只没有被咬的手，特意的抚摸了下脸，确认是变成了人身。无法判断面前的人是什么身份，妖精神仙都有见过，可唯独猜不透他是谁，若非同类，妖身定是会吓着他。可是，此刻莫要下雨才好，如果晴空霹雳真身见水化鱼，那还得了。】

[看着那乌龟咬着少女的指头，一时间觉得有趣。方才从她身后看到的情况，大概是人鱼与龟类的对话，那句行八的提问，应当惹恼了那只乌龟，若是寻常乌龟自是不能四肢发力跃起，只是这鹊山上的妖类就没有这么弱小，只见它一跃而起咬着少女的手指]

[少女似乎很讶异自己的出现，不过也是，这般人气浓重的肉身，会出现在鹊山，确实是令妖匪夷所思。忽略她的吃惊，伸出手在龟背上轻轻一点，口念]

松！

[那乌龟就松了口，从半空掉落却不会摔落在地，而是凭空浮游。虽然司空见惯，却还是觉得神奇如斯，一把揪住乌龟短小的尾巴，看着它的四肢在半空中挣扎，不由好笑]

看，我帮你报仇了，诶，说来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乌龟这般的听从了他的话，看似轻易，既惊又奇。适而将受伤的手指含在口中止血，妖精的好奇心毫不避讳，拧转裙摆顺风凑近，朝他面上观去，边嗅着他的气息，边是启唇答】我啊，姓沈名莲时，家住钱塘门连府，祖上乃是临安一代文豪连大学士。【这全都是自己认定的，没说自己是妖精，担心他会害怕，这么久，好不容易遇见一个人，不想把他吓跑。】

【抿嘴带出一笑，眼睛明亮，原来世上有如此纯净的魂灵，常闻三千净土，梵音般若，不知他可是出自那一国度】你呢，你叫什么名字，你应该从没有见过我，不然也不会问我的名字【大约这千年，明知道每一天都在忘记中度过，还期望着有一日能发现记忆里曾有的存在。】

【侧转身去望着那只被揪着尾巴的乌龟，双手交错握在背后，绕着它走了半圈，神态如同偶尔对石风说教的模样】刚刚不是很凶么，现在尾巴被揪住了吧【于是见那在空中翻腾的乌龟，蔫蔫的耷拉下四肢，头缩了一半入龟壳，笑眯眯的望着它】知错能改就好，下次不要欺负别人了，要做一只善良的乌龟。【朝着他点了点头，双手摊平给他看，伤口处已然愈合如初，血迹还在裙子上，然而手指上已经找不到一点伤口的痕迹。】我好了，嗯，大仇得报，多谢小哥相救，放那只乌龟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算是报答你啊。

【说罢，扯着他袖子的一角，在这渐深的碧草中穿行，直到在一个半坡上停下，看见一道看不出由来的瀑布凭空悬下，其去深不见底，石壁上生长着的无忧草将要开花，花被将开，花喉吐露几丝花蕊，静静的绽放。】那些草叫无忧，花开的时候只要许个愿望，便能实现。【说着，抱着手在胸口，许下心愿】我想带弟弟早点回到家中，不再流浪。

噗！

[眼前这小鱼精估计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看穿她的真身，什么家住钱塘门连府，什么祖上乃是临安一代文豪连大学士。这些个瞎话，也就她能说出口了，估计在人间呆久了，乃是这些个措辞，可不就是跟那些说书先生差不多？看来她没少去听，初步判定这孩子好奇心非常重]

[就这么给第一次见面的小妖下了印象，其实自己也是个好奇心重之人，却浑然没有那种自觉。她那抿嘴一笑，弯弯月牙儿般的眯缝着眼，模样甚是可爱。看着如此可爱的妖物，自然心情也畅快了，总比在酆都遇到那位“凶神恶煞”好多了]

在下聿秉。

[经她这么一说，才注意到自己手上还提溜着那只乌龟，看着她对乌龟耐心教导的画面，不由在旁边“哈哈”大笑起来，顺着她的意思把乌龟给放开。既然要她说要报答自己，那必须不能错过，毕竟来了着鹊山，没什么收获就离开，也甚是无趣，想想便点头，任由着她拉起自己袖角]

[看着满山的无忧，听着少女的许愿，不禁问道]

你弟弟怎么了？

【交错着双腿不循直线走着步，喜欢上用一双脚踏着实步走路的感觉，扬起再一弯的唇角，喜悦无声无息的轻易流露。软软青草扶风而低首，重重叠叠的山涛翠，这里，蓦然回首，眸光雪亮，笑意定格在脸上，叠声念上几遍】鱼饼，鱼饼...

【心意不知如何理解的，只觉得他的纯净，令身心都是安心的，点头道】原来你是爱鱼的么【笑意更是粲然，替他下结论】我知道你肯定不爱吃鱼对不对，阿鱼！【嗓子清亮亮的，不犹豫，双手捧起在嘴唇上】莲时要跟阿鱼做朋友，你记住呀【虽有感这朝记暮忘的记忆，可是，诚心诚意的愿意记下来，在这鹊山，在此时此刻。】

【风意呼啸，云走如骏马驰骋在湛蓝之空，身姿与他并排立在将盛放的无忧花间，放心许愿的手臂，忧郁抹了一重烟雾在双瞳里】弟弟啊，弟弟跟着我吃了很多苦。钱塘的莲花池被河伯淹没，我们无家可归。

【眼睛里的烟雾凝成了水滴，眼睛轻轻一眨便落下来，成了一粒珠，落在了脚下。摇摇头，散了散头脑里的难过情绪】我知道弟弟就在鹊山附近，所以在这里等他来找我的。【想起来刚刚许愿的事情，于是探究的凝望他的双眼】你刚刚许下愿望了没有，如果没有，能不能再替我许一个【半低下身体，在他身前，特意扬着下巴，盯着他一直不放。】

[看着少女在前，一步步交叉双腿前行，虽然都是平地，她却走得小心翼翼，不由失笑，没想到她这般古灵精怪。也不知道她开心点什么，口中念叨着“鱼饼，鱼饼”，转念一想，原来是说自己的名字，没想到老头千辛万苦起的“聿秉”最后成了“鱼饼”，就这样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哈！姑娘你简直太有才华了，这“聿秉”二字给你解读成“鱼饼”，不行了，笑死小爷了，哈哈哈哈哈哈！

[她乐开花，自己也乐开花，笑声回荡在这山头间，山岚青葱，绿地随风而动。再听她说到弟弟，偶然间提起“河伯”，心里想着，果然这小鱼妖藏不住事。这边高兴了，那边就立刻把自己上一刻说的话忘得是一干二净的。也不知道那河伯造的什么孽，不就收留俩精怪，能有多难？]

[刚说着话，她双眼就雾气腾腾，最后就这么看着她眼眶中的泪滴变成了一枚珍珠……心中有些咋舌，表面还是有点淡定地看着她，居然能看到鲛人滴泪成珠？！还在寻思着待会儿怎么去找那颗珠子，就听她提出了要求。放低身姿，高昂的下巴，诶，这是什么求人办事的态度？不过她既有所求，自己也不作那吝啬之人]

说吧，让我给你许什么愿？

【握住袖子的手，先是一定，看他笑得这样的开心，也禁不住，便是一样开心的笑起来，其实叫鱼饼真的很可爱啊，可是我的叫法有问题。特意用手指对着他的口型隔空描过一遍，再将手指转向，放回自己的嘴上，似乎才明白过来，面颊忽然一红，眨巴着眼睛】我我..我叫错了，你为何不生气，反而笑得这般开心呢，可是喜欢我这么叫你【眼睛晶晶亮都是他的笑脸，原来一个人开心，和二个人开心是不一样的。哦，不，是一个人和一个妖一起开心...】

【脑子向来慢半拍，石风每次反过来教训一番，可是总没有记性，待到想清楚的时候，小事大约半年，大事估摸要许久许久。现在每日还有大部分时间在思考，几百年前的事，虽然努力并不一定会心想事成，但喜怒哀乐都是宝贵。千年前，曾也有日这般的开心吧，只是我忘记了，连同自己的笑脸，和对方的笑脸。】

【这样的祈求的表情对着他，看来他终究是会答应的，也不是吃定他会答应，只是想争取一下，即便他不答应，也能再好奇一下他的愿望。眼看无忧花都要开放了，时间来不及，便与他讲】就许个愿望说你会记得我，我也会记得你【眼神一瞬的滞住，手指点在额上】我不想忘记【说完，眼睛里吧嗒吧嗒的掉下许多泪珠子】因为我明天就回忘记今天【眼泪越流越多，说不出是这刻的伤心，还是千年来的伤心。】

【只是鹊山上的一朵云厚重的飘来，化为一场过云雨，还没来得及止住眼泪，就置身在老天爷的眼泪里，猝不及防，这雨水来的猛烈。双脚遇见水，不等迟疑，便将幻化在碧绿裙下的那双腿，变回一条银色的鱼尾，跌身坐下，眼眸隔着雨幕，惊叫道】阿鱼闭上眼睛，阿鱼不要害怕。

噗嗤，谁会害怕，你这般说话，倒像是在哄稚童一般。不就许个愿望，让你不要忘记我吗？我许就是了，你站在旁边等一下吧。

[想来她这么期望，不过是因为相传鱼只有一日的记忆，她大概是怕自己忘记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这么一来，明日再与她相遇或许又是新的一天。心里想想，就当可怜这样的小鱼妖]

[其实，六界万物，其望瞬息万变，如此了解，何时才是个尽头……]
===结===

【跟着那人养好了伤，第一件事自是回鹊山寻小小白，分开这么久也不知道那个笨蛋怎么样了】

【漫山遍野的跑，连小小白的影儿都没看到，摸摸鼻子感觉好奇怪。感应别的出错很正常，可是怎么会感应错小小白的方位呢】

【闷闷地坐在树下，人家伤才刚好，得多休息】

小小白你躲到哪儿去了，快出来啊

【前段日子隐隐感觉到小白有危险，以至于自己法力又弱了些，所以呆在鹊山也呆不住，果断便下山找她】


【只不过逛了一圈除了遇到一个奇怪的人之外也没人看到小白，可能是藏到了什么结界中把，自己并感受不到她的具体位置，只知道她还好好的，也放心些】


【回到鹊山已经是好几日之后了，今儿去后山玩了会，抓蝴蝶的爪子一顿，忽而跳起来就往树爷爷那儿跑去】死小白，你终于知道回来了

【经过这一番生死才明白，除了法力上的互相依靠之外，我居然这样需要小小白。靠着树爷爷抱膝坐好，上下眼皮都要打架了才听到小小白咋咋呼呼的声音】

小笨猫你跑的真慢

【眼看着她要到眼前了，赶紧伸手让她停下，就怕她一下子扑到我身上】

我还没好全呢，有点难受

【远远的一个白点，到了树下之后便成了于小白一样的少女，在她身边坐下，手却没停歇，上下摸着她的小身板】你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啊，这些日子干嘛去了，让你乱跑


【摸了一通见她没有外伤才放心下来，我两只适合吃吃睡睡的，受伤这种肉疼的事我们两都不爱，至于内伤，我们在一起总好些，也幸亏小白自己回来了】

【萧慎找的地方是适合养伤不错，可到底比不上共用一个身体的小小白带来的互补效果。任由小小白把自己摸了个遍，有些无力的靠在她肩上】

说来话长…总之我差点就成了魔灵精怪的点心，我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

【刚出蚩尤镇时的确这样担心过，如果没有萧慎，或者萧慎不够强大，简直不敢想自己会怎么样】

不说那些了，快让我抱抱你，说不定能早点恢复

【摸着她的脑袋翻了个白眼儿】你死了，我也活不成了，你给我小心些


【一体双灵，本就是相辅相成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将小白抱在怀里，灵气盈蕴周身，一边好奇的看向她】你倒是说说，我可不想不明不白就死掉了

【无力地点点头，现在也没心思和她斗嘴】行行行，你说的都对，我今后一定小心

【感觉周身灵气充盈，幸好，我还有她。闭着眼睛调息，再睁开时就看到小小白近在眼前的好奇的脸】

咳，就是一不小心走到了蚩尤镇，然后遇到了一个要寻什么东西的仙，结果就被他连累了

【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示意她变回本体修养，这样好的快些】


【站起身来抱着一团白色的小白猫，侧头想了想】鹊山是好，但灵气好像没有玉虚好，不如我带你去那儿住几日？这样你好的快些


【上次经过那儿，山清水秀，仙气氤氲，是可疗伤的好去处】

【彼此心意相通，甚至连眼神都不需要就能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乖乖变回了本体让她抱着】

【玉虚？不知道和青鸾峰比起来哪里更好…脑子里又出现了那人弄破手指以血气为我疗伤的画面，喵了一声又往小小白怀里缩了缩，随意去哪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