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雪山

……承平三年  冬……


【经过两日的休整，两人终于出发朝着玉龙雪山进发，也不知自己的运气如何，是否有缘再看到那把剑。第一次换去了那繁琐的长裙，选则了另一套相对简洁的浅绿劲装。】

【越往上走，冰冷的寒风亦是愈加刺骨，加上那飞扬的雪花，更是让人不由得精神一振。】

【起初雪地上偶有一些脚印出现，逐渐的入的深了，亦是再难看到人的踪迹，看了眼身后之人，不由笑着调侃道】

怎么，白道长今日……

竟然是难得的不困了呢？

【白鸽展翅腾空，雪羽飘落在掌心，微闭目又再睁开，眼前一袭碧色挺立，看他身姿修颀如竹却又如兰草柔韧，颔首间光华流转，但见那人笑靥如花竟也逊了三分梅，不言未语随其出了客栈，一路徐行，越过繁华的街道与铺满积雪的林荫小道，眼前雪山巍峨，愈深处，荒无人迹。】

【寒风呼啸而过掀起衣带翻飞，身后背着的琴袋被吹的簌簌抖动，臂上佛尘因着雪水已然黏哒哒飘飞不起，仿佛未睡醒的孩童。扬臂挥袖握着佛尘负于身后，一步一步踩着几踝的深雪往前而去，间或抬眼看那一片被风吹开的衣角，更如红尘之外的菩提叶，轻灵飘逸。】

【细雪被风扬着飒飒落下，伸手接了在掌心，却闻那人调侃，随之勾唇一笑。】

做正事的时候，不会打瞌睡。

【遂不再多说，只提步又往前而去，有孤雁盘旋高空，一声长唳，呼啸了沧桑。】

贫道之师兄顾道长，曾身受重伤，数年调养虽无大碍，却终究元气大伤，如今既来雪山，不知能否寻得什么灵药，与他补气疗养。

倾城，所寻之物，也在这里吗？

【不紧不慢说着话，眼观思路的同时也会抬头卡着前方的背影，转瞬又再敛下双目。】

【闻言了然，若不是如此，只怕他也不会有此成就，只是这说谁就睡的事还真的是炉火纯青呢。】

是吗？

我还以为是因为寒风刺冷，冷冽难眠呢。

【抬手握上他的手笑道】

帮我暖暖。

【他不畏寒，可手却总是凉的，或许真如世间所说，乃是没人疼的缘故吧。自然地拉着他向前，闻言轻轻地点头应道】

嗯，大概就在里面。

走吧。

《客串——白醉生》
【下意识低头看着那覆在自己手上的修长骨指，苍色的白中透出几分劲节，冰冷的温度像是天生褪去了人世间的所有悲欢，故而只剩下骨血里的冷漠与苍凉。】
【未曾推开，亦不反手握上，由着他这般牵着一步步向前，目中映出那单薄挺拔背影，微抿薄唇。】

【书中言天地无极，大道通而万物彻，人若无心则若极光片羽，徘徊忘川苦海，不舍不得，想来于他便是如此了！】


【上山的路早被积雪覆盖难见，二人只得深一脚浅一脚试探着前行，实则若点足乘风雪而起，踏壁攀岩崖而上亦非难事，如此眼界亦更为开阔，可他愿意这般慢慢走着，自己便也相陪。缓缓至山腰处，山风更深，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儿，虽淡却好似与这山雪融为一体般吹之不去散不得，眉梢轻蹙，转而却闻风中夹杂着一缕不同寻常。】


倾城，可曾听到什么声响？


【山风呼啸的越发尖锐，脚下的山体开始微微震动，驻足倾听片刻，耳海似有浪潮涌现，几乎是一瞬间明白了即将发生的事情，与之对视一眼，后沉冷吐出一字。】


退！

【早先便听闻常有江湖侠客相约在此雪山试武较量，年久日深且高手对决难免对山体造成损伤，经由风雪磨砺，近几年来经常出现山体塌方及雪崩这等惯常之事，不曾想我二人这般得了天缘，雪崩之势迅急难挡，方才尚只闻其声，转眼间却见一片张扬的白浪掀了过来，两人踏足扬身一跃而起落在高处，不待站稳便又是一方崩塌之势，只得不断闪避。】

向上避开，寻找藏身的山洞。

【雪崩之势愈演愈烈，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然体力终究有限，故寻找山洞藏匿乃为明智之举，两人之间已有些距离，腾挪间忽觑得不远处崖壁上开了一个大口，仿佛雪怪张着大口迎接猎物般显出几许诡异，当下未有犹豫，足下再催已是近了那人身旁。】

前方左侧五十米处有一山洞，去……

【‘那里’二字尚未说完，一块儿大石从上方滚落，下意识将人推开，自己呈着下落趋势往下落去，身下依然坍塌成渊，上方更有碎雪折了视线，一时间无所着力，佛尘凝着元气坚如铁丝深深扎入雪壁阻的一时下坠，趁此间观察周围环境，思量对策。】

【牵了他的手，汲取着那仅有的一丝温暖，竟是再也不想放手，原本冰冷刺骨的天气，此刻竟也显得不在那般可怕。】

【一步步的走在雪地里，身后凌乱的脚印见证了两人曾一起走过的痕迹。淡淡的血腥味随着冰冷的寒风吹来，疑惑抬眸，耳边响起了他的询问声。】

那边......

【抬手指向一处，远远地似乎还能看到隐隐的刀光，耳边蓦然一声嘶吼，危机反应，身体已下意识的拉了他朝后退去。待看清了远处的阵势，危机已是迫在眉睫。】

向上避开，寻找藏身的山洞。

【默契的与他几个纵跃，闻言亦是一声不响的朝着高处飞去。眼看着将要到达之际，猛觉身后一股推力，而那紧拉着自己的手也松了开去，下意识的伸手再次握手，左手天蚕丝出手，已是直接绑上了洞中大石的凸起处。】

【借着那瞬间的缓冲之势，人已拉了他再次扑入洞中，雪白的皓腕上，却被天蚕丝勒出了一道极深的红印，默然掩入袖中，回眸看他，淡然问道】

没事吧？

想不到你也有舍己为人的时候，还真是蠢得可以。

【无法否认，方才的那一瞬间自己是感动的，这世间，除了娘亲之外，再没有人肯这般为自己牺牲，而他是第二个，只是那一抹情绪，却被压抑在最深的地方，只是与他怒目相视。】

《客串——白醉生》
【修道之人并不纠缠于生死，可我从未想过要放弃生的机会，掌中蓄力正待借力于身后雪壁，即便成效不大总归能博得三分，总好过埋身冷血等死来得好。】

【正待要动作，却见那人如幽篁翠影般飘飞而来，掌下一顿已是被人揽着腰身落在洞中，洞口不小，洞却很深的样子，但若是雪崩持续时间够久，这洞口早晚会被封住，可眼下并无他法，遂不再多虑，等待天机。】

【取下背上瑶风靠在地上，起身微微整理了身上凌乱衣袖，伸手慢条斯理抚平鬓边长发，期间闻其言语，悠悠抬眼，复低下头从袖中掏出一块儿白巾向他走去。】

人非草木，贫道虽修心净尘缘，却并非见死不救之人。

【唇角带着淡淡笑意，伸手拿起他方才隐在袖中的手腕，只见猩红一线险些切断了脉管，微摇头间为其裹覆。】

倾城不也不顾自身安危救了贫道吗？

天蚕丝锋利，若是掌控不好便是玉石俱焚，倾城本性使然，故不畏生死不是吗？

【为其打上一个结便扭头看了外面的混乱的白，滚石与碎雪一顷而下，好似随时会冲进来，却又徘徊不前的样子，思量着一时半会儿这雪崩难消，遂掀衣盘膝坐地，平复方才被风雪刮折吹乱的气息。】

人非草木，贫道虽修心净尘缘，却并非见死不救之人。

【闻言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若是从前，这种道貌岸然的话，自己定是会毫不客气的顶回去的，可是此刻竟是沉默了，虽不赞同，却也不曾出言反对。】

【舍己为人，从来都不是自己会做的事，从前更觉得那是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用来诓骗世人的，而那做了的人更是蠢得无药可救。】

少拿你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唬人，我......

【语音未落，手臂已被人抓了起来，宽大的袍袖滑落，露出了半截雪白藕臂，上面的血痕更是让人触目惊心。】

【垂眸看一眼那腕上血痕，嫣然抬眸，状似不经意的开口笑道】

我可没那么高的觉悟，不过是事出突然，若真让你死在这儿，回头你那破道观，还不得成天追着我要人啊？
【道观中也曾见过他那师兄一面，虽不惧怕，却也是麻烦。】

不过，一条手臂换一条命，我这买卖也不算亏......

你说可对？

《客串——白醉生》
这分明是贫道的买卖，怎么算是倾城的！

【与他打趣一句，却再闻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又是一阵杂乱的碎石滚落之声，雪洞微微震动，显然是外面滚石击落在崖壁上所致，偏头看了眼被雪瀑遮掩的洞口，再回身看向洞内被冰块儿堵得死死的洞尾，抬手间一股柔和剑气自剑指射出穿嵌入冰块儿，却只在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小穴，显然此乃常年积沉而得，如今除了等待雪崩停止，似乎没有别的选择。】

【想通此关节，再看那人依旧立着，拍了拍身边狭小的空间示意其坐下，不时凝气于掌将堆积在洞口内的碎雪推出去，以免洞口被封死。】

将手捂热了暖在伤口处，此处寒气甚重，若是侵入伤口，难免增了伤势。

据观察看来，这雪崩可能会持续一个时辰左右，莫让真气流失太多。

【在这样的环境下，真气流失过重无疑是让自己至于危难关头，然而在这样的环境下，真气却也最是容易流失。】

好好好，你的。

【不愿再与他相争，便也干脆依了他，伤口被其包好，却并不曾被他放开，看着覆到上面的大手，嫣然点头与他行至一侧落座。】

【亲昵的坐在他的身侧，看他紧张的情绪，不由得开口提醒道】

既来之，则安之。

时候到了总是能出去的。

【安然窝入他的怀中，阖眸竟是不再去看一眼，此时既然出不去，那便老实的带着，况且此刻自己可是病人，一切还有他呢。】

《客串——白醉生》
【他似乎很喜欢这样的姿势偎在怀中，像道观后山的小松鼠，每每遇着人便缩着尾巴团成一团为怀中，慵懒安然，仿佛天地崩塌也不放在心上，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抚摸那柔软的发顶，感受那一份安然与祥和。】

【而我也确实这样做了，柔顺的长发自指尖溢出，仿若秋水掀起涟漪，带着几许的凉意。】

【心下低低一哂，复抬眼又望向洞外，崩塌与纷乱依旧，唯有这狭小洞穴内，时光温浅。】

【结】

=====承平三年冬     开=====
《客串——白醉生》
【怀中传来绵长柔浅呼吸声，这人倒是看的极开，如此关头竟还能安然入睡，或许心性宽广不惧生死确是好的，可太过没心没肺，不知是福还是祸！】

【盘膝坐在狭窄空间，因着疾风骤雪的缘故，洞内温度急剧下降，手脚皆已凉透，即便不断运功暖着二人的身子，依旧因着气血不畅而腿麻的厉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洞口已然结了长长的冰凌，掌风扫落也只能推开积雪，低垂下来的冰凌似一幕水晶帘般挂在洞口，隔着间隙望出去，白茫茫的世界里，雪絮已然飘的有些缓慢，震动的频率越发延缓，渐渐趋于平静。】
【直到洞口的冰层酱视线完全隔绝，已然感受不到半分震动，知晓雪崩已然停止，双腿被怀中人压着却早已麻木无只觉，稍微一动便觉全身无力，但见那人眉目安详如初生婴儿，倒也不曾开口将人唤醒，抬手拂开鬓角冰碴，双手捏了食指搭在膝上，一边等着人醒来，一边提气调息。】

【阖眸调息，恍若安眠，只是对于周遭发生的一切，却是无比的清晰。在那老变态的身边学了不少的本事，尤其是这份处变不惊的从容，更是不知道救了自己多少次。】

【本是寒冬之际，加之身处雪山，又遇雪崩之难，真可谓是雪上加霜了，若是不能绝处逢生，只怕今日两人就得当真搁在这儿了。】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外界再无声息，知那雪崩之势已收，蝶衣颤动间，露出了里间那莹莹碧波。】

【看着他那如老僧入定般的模样，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径直自袖中摸出了枚丹药送至他唇边笑道】

张嘴。

《客串——白醉生》
【怀中人微动，当下也不急着睁眼，只是调息片刻身体稍有暖意不愿停下，闻言却是并未听从，缓缓睁开双眼看了眼他手中药丸，沉吟片刻方才抬手取过放入喉中咽下。】

你先起来吧，外间事物已停。

【若被他这样继续压着，难免双足僵直不可动弹，雪崩发生在近午，此刻定然已过未时，须得在酉时之前结束所有的事情，否则天色将晚难寻出路，夜间的雪山足以将二人冻成冰坨子。】

【如此作想，那人已是起身，当下右手食指掀起地上瑶风覆在左手小臂之上，旋转之间已是凝气于弦，眉目覆着一层冷意，乍闻铮然一声，亮白剑气疾射而出将那封洞严冰碎裂，呼吸微乱时已有阳光从洞口照射进来，依旧是带着极致的寒，却照的眼前犹如玉封的世界，与先前的沉郁和绝望不同。】

倾城可先去寻剑，贫道调息片刻自会跟来。

【收琴于身侧，双腿却因方才那一动更显无力酥麻的厉害，只得直了直上身舒缓着感觉，面上却未有表露半分。】

你先起来吧，外间事物已停。

【见他将药丸吞下，闻言亦不犹豫，径自从他怀中起身，整理了下微乱的衣裳，径自在一侧等他。】

【洞口重开，闻言摇了摇头笑道】

不必，我等你。

【方才喂给他的乃是活血御寒之药，片刻间便会起效，自然不必先行离去，他虽未曾开口，却也早已猜到他乃是气血不畅，久坐寒凉之故，倒也是自己思虑不周。】

《客串——白醉生》
嗯。

【闻言未有推辞，径自阖目运转真气，体内温热缓缓流畅，许是他给的药物之故，在真气催发下游走四肢百骸，唤醒沉睡的血液，全身筋脉逐渐畅通，冷风自洞口吹进拂在脸上，使得感官越发清晰，酥麻无知觉的肌肤在冷风刺激下微微颤抖着，眉角也随着轻微颤动。】

【有了药物辅助，再加上真气运行几个周天，不消半盏差的功夫已是恢复如初，抱元守一捏指拂过飘落在肩头的发带，起身将瑶风拾起负在身后，修整仪容后方才看向男子微微颔首。】

走吧，还有一个时辰，或有所得。

【崩塌后的雪山，纵是活物难寻，何况一柄遗失许久的宝剑，若能寻着自然是缘，若不能得便是命中注定，两人皆是心照不宣。先他一步提起纵身跃出洞口，凛冽寒风扑面而来，拧眉间展袖拂裂苍云，足下如腾风而走，点落飞雪，一路未有停顿，只在跃上高处时分出一二心神观微查找，却终也无所得，忽闻风中雪粒渐重，敛眉落在一处平地高台，那是一处伸出在悬崖半腰的大石块，仿佛雪怪长舌微卷，将这一山风雪缭乱。】

寻未有果，看来倾城与贫道皆同那宝剑无缘。

【风雪隔断了视线，似雾如烟般将对面的山崖包揽，隐有一瞬亮白光芒微微闪动却也看不真切，待凝了目力拨开雪雾望去，也知模糊可见一轮廓，悠悠如银波荡漾。】

对面崖壁上隐有剑气缠绕阴阴鬼气，可是倾城欲寻之物？

【凛冽的寒风夹杂着冰凉的雪花卷入洞中，绛紫色的裙裳飘扬飞舞，绝世的容颜更显雌雄莫辩，仿佛天界的仙子，即将羽化归去。】

【闻言见他起身，亦不多言，漠然朝着洞口走去，耳边劲风闪过，身后之人已率先飞出洞中，速度之快，犹如那离弦之箭，势不可挡。】

【抬步跟上，纤影翩然，眨眼间已至他身后紧随，不同于他的张扬凌厉，反而多了一分柔弱的撩人从容之态。】

未必。

【遥望雪地间，眸光仔细的在每一个角落中搜寻着，蓦然眼前银光熠动，红唇勾起一丝得意，身影一晃，径自朝着那把长剑射去，温和的调侃道】

看来，这剑和我有缘啊……

《客串——白醉生》
【翩若惊鸿影，霓虹还应龙，男子似是被这山风卷带而起的一宛飘纱摇曳在雪屑里，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洒脱与决绝，好似从不给自己留有半分的余地。】

【淡漠双眸将人望着，直到风雪再胜隐去那人身影，不知该说他太过自信还是不知深浅，终也唯有半分叮咛随了他去，振臂扬袖间祭出瑶风轻拨一弦，如银瓶乍破震开重重雪雾再次现出那人身形，指下顶在琴尾机括上，白虹低吟一声向那人飞射而出，以为其承载。但见男子双足踏剑飘转，绛紫的衣衫纠缠着一袭青碧在不断坠落的风雪后恍然若仙，好似随时便要羽化而去，一时分不清真真假假。】

【飞剑在真气催动下只能为其提供一时助力，不消片刻已现颓势，那人点足如飞鸿，弦语应召再次归于瑶风，心知取剑应无大碍，再次负琴身后，挽了佛尘静默立在原地，等待。】

【摇曳的身姿，在茫茫白雪之中极为耀眼，眸中更是满满的志在必得，蓦然身后响起破空之声，窈窕身影在空中一个翻身，已稳稳的踩在了长剑之上。唇角一抹浅笑，手中天蚕丝瞬间出手，准确的绑了剑身，迅速折返。】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更如行云流水，至他身前落下，天蚕丝已收，长剑已握在手中。】

走吧。

【目的已达，自然没有再留下的必要，至于他想要的花，自己倒是知道有一处有，曾经来时也曾见过，只是当时并未在意，如今倒是可以带他去寻。】

【未等他的回应，抬手拉了他，朝着不同的方向跃去。】

《客串——白醉生》
【点头未语，低眉看着搭在腕上修长指骨，有雪絮恰一时挂在眉睫上，转瞬又再飘零而下，视线一瞬的模糊后恢复清明，伴着山风吹的人更加凛冽。】

【点跃如雁划长空，腾挪的路线显然与来时不同，且并无下山的意向，不知其尚有何事待办，距离估算的时间还有些空余便也没有开口询问，只是随着他的身影浮漂踏雪而去。】

嗯？

【目光忽的触着雪地一簇随风招展，不动声色间挥动手中佛尘落下身姿，风中裹挟悠悠清香，并着凛冽的圣洁，待走得近了方见那一抹银色比之雪地更添三分白，雪香透出一股微不可查的药香，不正是欲寻之物？】

【当下明晓这人意图，淡漠眉眼微动却并未有所表示，自怀中取出干净布帕包了那一簇，免去根茎损伤将其采摘下来，指尖拨动两下，颤若白蝶。】

此处地势甚高，竟是未受雪崩影响，难得。

【平平无奇的一句后转身面对身后跟上来的男子，佛尘搭在臂上，身体微倾便是一礼。】

多谢！

【复又直起身子，望向苍茫雪地。】

走吧，趁着时间尚早，下山去吧。

【几个纵跃间，两人已到了记忆中的地方，还未走近，鼻翼间便多了一抹淡淡的清香，眸中几分喜色，见他近前，亦是缓步跟上。】

多谢

【闻言嫣然，雪白指间覆上他的手背笑道】

鲜花赠美人，你……便是我的美人，这花赠你，理所应当。

【语落点头，亦不在多言，拉了他继续朝着山外的方向飞去。】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