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殿

【听到师父闷哼一声，就知道他生气了】

（武大哥啊武大哥，你说这个做什么，这不是害我吗）

【他之后居然还说自己受伤的事，立马堆上讨好的笑容】

师父，已经没事了

【带着些撒娇意味，随即听到他要把初一拨给自己，想着初一厉害的样子，不禁乐开了花】

好啊好啊

（那我以后不就能控制初一了）

【几乎眉飞色舞，随后顺着师父说的看向武大哥手上的扳指】

（好东西）

【不想提起旧事到让他师徒相互担心受怕，看来自己还是少言为妙。不过想来当日与夭儿同行的时光确实让我记忆犹新。反是自离开之后我便面临自己最为黑暗的一段时光，刺杀楚王赵衍不成，还被儒门客卿无缘打成重伤。】

【不过幸好这些都已过去，现在最重要的尽快在冥教站稳脚跟，建立自己的势力，将来复国时机一到便登高一呼便可完成祖辈的遗愿。】

【正自胡思乱想，却见公子蜚一直盯着我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后来听教中之人说，这个扳指是当年阎王特意为前武尊打造的。扳指出现之处，如阎王亲临。为了体现此意特意在扳指外身刻上八个金字篆文“冥教武尊，号令群雄”。这个戒指也成了武尊的象征。】

【慧座公子蜚当年应该与前武尊共事多日，想来对着扳指并不陌生。睹物思人，如今扳指尚在，而武尊大人已经不在，不禁让人有些伤感。】

慧座先生，想来对这扳指应该也不陌生了吧！当日森罗殿议事，你恰巧不在，想来也不知前武尊之事。不过你应该知道此物的含义，武尊指戒与武尊大人是绝无分开的可能的……

【说得如此明白想必他也知道这各中含义了。】

【看其笑嘻嘻的样子，脸上挂着严谨的表情，似是未被其讨好的笑容所改变，但心里倒是原谅丫头所犯的错误，然而听其撒娇的语气，紧皱的眉头不由缓和三分，而身旁初一仍是没有一丝动静，对主人方才所下达的命令，也从未有一丝反抗之意，此时双眼盯了会他手上指戒，勾唇笑意未改，眼底似是透着一丝冰冷的嘲讽，但也很快被哀伤之色而取代】

【故作一脸悲伤的样子，以示听闻同僚之死，而感到惋惜，那老东西死得太早了，想着那些年来，无论是在明，还是暗，仍然处处与浮屠殿作对，与我恩师如同龙虎斗，斗得要分出你死我活，才肯甘心罢手，以外我的恩师染病去世，他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哼...可他没料到，我却登上慧座这个位置，阻挡在他前面的路，闻其言，左手把玩右手的两指，低眸轻笑几声道】

哈哈哈...武尊说得对，这指戒实在再熟悉不过了，森罗殿议事，蜚的确不在，但，并不代表本座永远不在。

此物的含义，身为冥教中人怎会不知，武尊，有何须再解释给本座听呢，只是，这指戒前任主人，却惨遭横祸，希望您往后，能够长命百岁啊~

【轻描淡写的一句，似是透着深深的祝福和警告，随即移眸有意无意看向身旁初一，初一心中便明白了什么，转身走至面前，低头说“主人，您歇息的时辰到了。”闻言便恍然笑了笑，对初一点头示意，复笑道】

瞧我这记性，光顾着跟您闲聊，却忘了时辰，武尊啊，蜚要去歇息了，您也回去，好好睡上一觉，等养足好了精神，你我，便可为冥教费心费力。

丫头，你替为师去送武尊回去吧。

【他们俩你来我往地好不热闹，自己在一旁乐得清闲，直到师父说送客才点了点头】

（武大哥，看来你不讨我师父喜欢啊）

【刚要往前走，又被师父叫住，递来个玉牌】

（这是什么？）

【玉牌小巧，正好一手掌握】

（挺可爱的）

那师父，我去送武尊出殿

【收好玉牌，转身送武大哥出去】

【今日拜见了慧座蜚公子，终于对这个年纪尚轻的少年有了一面之缘。此人色厉内荏，不动声色，谈吐大气，却绝没有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只怕今后冥教之中又多了一位大敌，对我吞并冥教组建自己势力大大不利。】

【听他说了该休息了，自然是委婉的送客了，自己也没有再停留的意义。于是向蜚公子拜了一拜，转身告辞。】

【走出大殿，收拾了一下心情。今后的路还有很远，今天只不过是我为了复国道路前行的一个小坎坷。路漫漫其修远兮，看来我还要好好努力才好。临走在路上看夭儿似乎若有所思，突然想起某事，不由暗笑对夭儿打趣道】

夭儿，我才发现你为什么要让你管我叫大哥。原来你师傅这么年轻似乎比我还小，如此论辈分似乎我还是你师伯吧！

【见其上前送他离开之时，心中便想到了什么，迅即开口叫了丫头一声，缓缓起身走至其前，伸手从一腰间掏出一个物件来，另手拿起其左手，随即将其左手翻过来，手里物件放到其手心上，其手上便是一个碧色玉牌，笑言道】

这是浮屠殿的信物，以后你若在我教中，遇到了难事，便向他们展示一看，他们自然不会拿你如何，而且，你可以借着此物，在此“胡作非为”了。

【低身在其耳边小声一句，然而看到其脸上一丝疑惑，对其便抿嘴笑了笑，移眸见他示礼之举，便点头回示一礼，负手静观他们离至殿外，眼前二人渐行渐远，想起方才对那人略施小计，而这家伙却平常无疑，唇角笑意逐渐更深，眼底也没有一丝方才温和，前殿大门迅疾闭合起来，门缝不禁卷起几缕尘灰】


结

建元八年春

【送走了新任武尊，冷冷扫了一眼殿前大门，转身唤初一去拿红色檀木的盒子，初一点头忙去，借着周围的灯火，负手走至案前，从案前拿出一本书籍，抬手拾起书页一张，低眸看着书中几行字，以及书中还画着图案】

【这时，初一端着木盒走来，放下手中书籍，复转身过去，对初一指着案前，示意将木盒放在这里，初一缓缓将木盒放在案前，之后让初一打开殿前大门，然而伸手打开盒盖，慢慢从盒里拿出一些东西，将一些东西在案前整理排位】

【案前摆着两张人皮脸，还有几个银器和不明的小瓷瓶，随即听到一丝脚步声，斜眸看了一眼，只是轻抚着案前的工具，似是透着一丝怀念之意，开口道】

既然回来了，且就坐下吧。

【送走武大哥，回到浮屠殿，只看到师父面前一堆瓶瓶罐罐，而其中让自己眼前一亮的，便是那两张人皮面具】

（师父这是要教我易容了吗）

【乖巧地坐下，仰头盯着他，故作不知】

师父，这是什么呀？看起来好复杂的样子

【眼睛扑闪扑闪地仿佛藏着星光】

【见其乖乖坐下便满意点了点头，一手拿着开不明瓷瓶，另手将案一张未有添妆的面皮缓缓翻过来，随即打开瓷瓶上红布，倒向面皮边缘一圈，无色无味的液体缓慢滑向面皮边缘，然而听到其所问，便抬头看其，笑言道】

明知故问，那为师问你，当初是谁，缠着为师要学易容，又是谁，抱怨为师不肯教易容。

【说完，将红布塞进瓷瓶中，缓而放回案前，双手小心翼翼拾起面皮两边，转身走至其前，开口让其闭上双眼，待其闭眼后，便将面皮贴向其脸上，又摁弄面皮五官位置，以免进程出了差错，随即再拿起盒中一支石黛，在其眉弓位置上细细描画】

【然而知晓其这样干坐着，难免会觉得枯燥无趣，启唇问丫头跟武尊路上谈了什么，语气依旧平淡和气，手上的活也没有停下之意，继续道】

丫头，你觉得那位新武尊...如何？

【自己只是觉得易容更方便自己的行动，说穿了，就是可以用别人的脸四处闯祸，不怕被人寻仇】

是我，是我，都是我

【只要师父愿意教我易容，服软什么的，也不是难事】

谢谢师父

【闭上眼，感觉那张面具在脸上贴服的感觉，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最怕脸上有东西了）

【阿金也知道自己最怕这个，所以想叫醒自己的时候都喜欢爬到自己的脸上】

师父说武大哥啊，很有野心，不过人不坏

【这是自己与他相处几天得出的结论】

师父，你不喜欢他，对吗

【方才很明显能察觉到师父对他的排斥】

【听其道着三遍话便噗嗤一笑，然而画到眉尾便打量看了看，再稍微改了几下，随即落笔放入盒中，再用细笔，沾染上偏黄的颜料，涂着其脸上面皮上，复闻其道谢便屈指轻叩了其脑门，开口道】

傻丫头，你我师徒之间，何须客套。

【之后再听其说着那人有野心，这句话说的没错，而人不坏，我对此人不是太大了解，但看得出此人并不简单，再用别的颜色，在其眼角添点细纹，以及双颊加上黄斑，这时听其所问，不由停顿一下，随即继续添色，顿言道】

没错，为师的确不喜那人，丫头，你别怪为师多心生疑，那个人能来到这，绝非简单，很有可能对付我们，何况为师担心，这人会不会像老家伙一样，做黑后身边的跟屁虫。

【言罢，手里细笔缓缓放下，双眼谨慎看其脸上假面皮许久，最后将细笔放回盒中，此时还将镜子端给其看，镜中人却是一个长得很平凡的女人，没有一丝娇艳之色，缓缓道】

在人眼中，只看到她的平凡无奇的样子，却忽略了，她内里还藏着狡猾的心。

丫头，此人可以利用，但不能完全信任，知道吗。

我的话，你一定要记住。

【师父是不喜欢黑后的，这点自己早就知晓，而自己也没遇到过黑后，也不想遇到她】

（太麻烦的事，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看着镜中完全看不出原来面貌的女子，不禁伸手轻触】

天哪

【左右端详，这面容栩栩如生，巧夺天工，虽然赞叹于其易容术的精湛，但也听进了他的话】

师父放心吧，这世上于我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上一刻笑脸迎人，下一刻背后捅刀子的事自己不是没有做过】

这世上能让我相信的，只有师父你啊

【心里咯噔一下，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

（他算什么，怎么能跟师父相比）

【在心里暗暗斥责自己，可还是抹不去他的影子】

【看其触摸她脸上面皮，眼中透着一丝惊叹之色，唇角勾起满意的笑容，闻其言便抬手拍了拍其肩上，并没有回答其所言，因为心中相信自己徒弟，是个聪明人，无须再解释几句，随即放下手臂，转头将案前几样东西，挪移其面前，随手拿起一个瓷瓶给其看，笑言道】

这是为师秘制的药瓶，它可帮你，将假面皮粘合你脸上，不会脱落起皮，但不可长期遇水。

【至于细笔石黛等其他物，也只用给面皮添妆，而几个银器用于剪改面皮，然而这面皮也刚刚好，很适合她面容，分寸未有大小不一，之后命初一去端温水过来，随即拿出另一个白瓷瓶，初一端水盆而来，抬手将瓷瓶里粉末倒入盆中，再伸出食指在水面摇晃两下，复言道】

你过来洗漱吧，它可以让你卸下假面皮，甚至不伤你真容一寸分毫。

【这时听其说相信自个，不由挑了挑眉，抬手摸了摸其脑袋，低眸看其道】

好孩子，你说的话，为师心里便是欣慰了，但愿往后，你能不负为师所望，成为冥教中最厉害的人。

初一，水盆就此放在案上吧，你先去把那桌茶，拿去喂那几个废物去。

【言罢，初一将水盆放案上一旁，转身走至武尊之前坐的位置，伸手端茶转身走至囚房的方向】

【仔细记下师父所说的，哪个瓷瓶是派什么用处，哪些东西又该怎么用】

（我才不想做最厉害的人呢）

【俯身洗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可还是觉得脸上怪怪的，摸来摸去又摸不着什么，转手去把玩手上的面具】

师父，这面具该不会真拿人皮做的吧

【撇了撇嘴，若真是这样，不免心里发毛】

好了，师父，你还是不要告诉我了，不然我怕我就学不成易容了

【看着初一消失的方向，自己从来不会去探究师父在做什么，除非他主动告诉我】

师父，等我学会易容，我要再去一次肇兴侗寨，给阿金带个媳妇儿回来

【说到阿金，就想起自己一直以来的疑问】

对了，师父，我都忘了问你，阿金是公的还是母的啊？

【要是阿金是母的，自己给它找个媳妇儿回来，不就成笑话了】

人皮？哈哈哈——

丫头你说话可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你放心吧，这不是人皮所制，人皮一旦离开人体，不到几日便是枯萎难堪。

【我之前的确尝试过的，可惜死人皮终究不顶用，还不如用其他材质来制成面皮，更为合适，见其撇嘴的样子便摇头笑了几声，闻其言，这丫头又要去那里，点头道】

好，记得让初一陪着你，路上难免会有毒蛇猛兽，记得小心行事，且不可莽撞。

你看它尾部可有一个小红点，有红点便是母，没有红点便是公，不过要仔细看，这红点隐藏很深哪。

...丫头怎么不问为师，为何让初一拿走那盏茶？

那盏茶，根本就不是什么碧螺春，是一种慢性的蛊，这种蛊只有为师能解开，然而，为师念在他曾经救过你，并未下了令人致死的蛊毒，何况他身上还有可利用的价值。

【缓缓说出之时，初一便走了过来，斜眸看了看初一，便回头看其，开口道】

在这里，没有手段是不行的，那老家伙很少来到我这儿，而且不敢喝一口茶，也不敢久坐一刻，哼——跟现在的武尊来比，他还差得远呢。

【听师父说给武大哥下蛊，倒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反正也不会死，至少现在不会）

师父，听你这么说，我更坚定地觉得，我不适合成为最强者

【最强者太累，时刻提防，小心谨慎，活得太辛苦】

我还是更喜欢无忧无虑地活着

【将师父桌上的东西都搜刮一空】

师父，你不介意徒儿把这些带回去研究吧

【不给他反悔的机会，抱着那些瓷瓶跑走了】

————结————

=======八年=======

【入了中原风土人情便又与大理不同，一路之上走走停停，因着白日里睡多了，头顶星辰反而睡不着了。既然睡不着，索性继续赶路。】

【夜路难行，且走且看，待到日出东方时，终是迷了方向。望着方如烟似雾，所弥散开来的，却是尸气。略略抬手掩了鼻息，到不是觉得难闻。】

【本欲转身却发现稍停片刻，已然置身尸气当中，怪不四周不生寸草，能生得这般浓的尸气，不知要死多少人。既然不得转身，便是提步而前，足踏斑斑尸骨，竟然有种回到寨中的错觉。】

【来至这里已将近一年，当初便是怀着学武报仇的心态的，只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练得好身手，战胜那帮山匪，好与全村人报仇。只是，这几个月来，我被教的不仅仅是武艺，还有血腥的杀戮，多少次想离开这里，但是自己若是离开，恐怕是无处可去。再者，未学成武艺怎敢言退？】

【是以，虽然每次拿刀见血时都不乐意，但仍给自己安慰。只要自己的武艺足够厉害，便可以带着昀觞一起离开这里，为我们的父母，村人报仇了】

【又是一个暗沌的夜晚，没有什么光亮，自己在这里徘徊着，阴森的气氛虽是习惯但多少还是有点恐惧，听闻脚步声上前问道】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尸气混着蛊香钻入鼻中，看来此处的主人到也通得巫蛊之术，杀人以尸练蛊。唇角上扬，竟然对此处生出几分喜欢。】

【混沌之中乍听一声稚问，寻声又行了两步，才见前头隐约一个身影，身形不大。只是不知是男是女。】

我是我，这里是哪？

【在回答他的问题之前，总要先知道这里是哪啊，我连这里是哪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我为什么要来？】

【看人一副混沌不开的样子，不免有些好奇，冥教的人里个个都阴森冷血，很少有这般的人，对人的言语愈加温热。】
这里啊，是冥教的浮罗殿呢。

我想问的是你是什么身份，怎么会来这里呢

【走至人前】寻个隐蔽的地界罢，若是叫人看见你i，恐会害了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