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雪楼——玄机阁势力范围

[对方不偏不倚的回复，让他对于拉拢存了几分犹豫。]

（罢。来日方长，若他果真是北冥氏的人，如此反而露了马脚。）

公子能有如此心意，乃我玄机之福。

[所幸不再提及此事，笑眯眯的与人共品清茗，说些风土人情。]

【淡然随和的话语，看似不偏不倚，却也是语带双关，只是如今的形势，却绝不会有人听出他暗中所指。】

先生客气，沉雅自当如此。

【见他不在多言，自己倒也乐的自在，饵已放出，剩下的只要耐心等鱼儿上钩便可。】



……结……

承平元年  八月

[月淡云疏，庭阶岑寂，浮雪楼一改白昼人声喧空。夜风轻荡拂起帘旌，顾明鸾手端漆盘缓步入室。灯影暖黄，鲁思明正手持紫毫伏身案前凝眉静思。烛光下他长眉入鬓，双目如星，顾明鸾在门口驻足细瞧了片刻，待风撩过廊下铁马惹来叮铃一声后，才匆匆敛下目光，举步近前]

[将盘中参汤搁在案上，转身又往窗前把窗扇合拢。衔笑绕回案旁，低眉睇他手中书简]

先生在看什么？

[楼名浮雪，却是常年见不到雪的。当年究竟为何取名浮雪，从小便在玄机长大的他亦是不知。]

[大约，也不是多重要的缘由。]

[自收到少主消息至今，他便游走于各处，除帮助少主收拢人脉外，也是在收集各类消息。]

[每晚，便是对着各人资料凝眉思索，外加批注一二，将来若是对上或拉拢，也算进退有据。]

[若是他人，他总批得一二，唯有对这位新上任的北冥渊，思考了多个日夜依旧无处下笔。轻叹一声，连得意弟子何时入内都未察觉。]

不过是闲来无事，品评当今江湖一些新秀人物罢了。

[状似无意般将竹简拢好，置笔询道]

夜间风凉，怎这个时候过来了？

[一室阗然，隔窗牗尤可闻风掠茂枝簌簌声响。案上青花海纹香炉中溢出丝缕苏合清香，暖香烟翠起纤纤，烛映金钿面含春。顾明鸾别转目光，将参汤递到鲁思明手旁，敛黛凝眸时正值他搁置笔墨，四目相对。一时缄默不语，她的用情之深，从不需寄托于言语]

[灯头烛花一跳，顾明鸾闻言旋即垂下眼帘]

夙兴夜寐，恐先生疲乏，特此熬了参汤送来。

[二人身影曳于水磨青砖地面状似相依相偎，眸之所及不由脸面上一红，心如火烧。慢慢直起腰身，思绪渺渺，启唇时话音已落]

依先生所见，当今江湖新秀之中谁人可执牛耳？

[鲁思明这一生交友广阔，却鲜少收徒。而眼前之人，却是他生平第一次动了惜才之心而收回来的小娃娃。]

[自那时起，她便一直跟在身后，先生先生的叫，转瞬，十几年时光匆匆而过。也不知何时起，少女那颗心便就依在了他身。但他与其父乃至交，又如何行得这禽兽之事！]

[也唯有故作不知，盼着时光悠长，将少女那心逐渐消磨。]

你身子弱，以后这种事还是交给下人去做吧。

[端起桌上汤碗，汤勺舀动间聆其发问，手微顿，这才如寻常般笑着开口]

如今江湖，新秀迭起。梅长苏，武三叹，莫寒，昆嵛那几位首座，北冥渊，齐欢……数不胜数。若非要论个先后，却不甚确切。

[有所长必有所短。这也是他无法将如今俊杰悉数排名的缘故。面上带了几分考校，询道]

其余几人皆非荆州人士，暂且不论。在你眼中，北冥渊与齐欢，该做何评价？

[这二人在世人眼中，皆是荆州大户，又是青年才俊，少不得带出诸多话题。她一向聪慧细心，许能见他未见之处也未可知。]

［他言中所提二人皆系玄机阁，顾明鸾深知鲁思明脾性，纵为师徒数载却从不在恩师面前多说玄机之事。这一回鲁思明问的直截，倒真让顾明鸾怔住了。眉梢不抬，颔首低声答道］

妇人之见，恐辱先生清听，又怎敢班门弄斧？

［自离扬州，已有足足一载不曾见他，这是迄今为止最长一次分别。此刻抬睫觑他，眷恋至极，眸光竟不愿再从他脸上离开半分］

今日不谈江湖事可好？我有一样东西送给先生。

［奉上一枚朱漆小盒，盒中放着一块玉佩，赤金之中嵌有白玉，通体莹透无瑕，玉上精雕细刻鸾凤和鸣。金坚玉贵，这便是顾明鸾祈盼的金玉良缘]

[自己倒还是难为她了。轻笑一声，也罢。不过就是被那北冥小儿扰了心绪，却也不至在她这寻一时解答。]

你乃是我得意弟子，不必妄自菲薄。

[话未落，恍觉那痴缠目光，似有不妥，却还是顺了她意]

就你有心。

[笑嗔。女儿玲珑心，他多少省得几分。每次出门她总要带些新奇玩意回来，想来这次也无意外。]

[垂眸看向盒中凤鸾和鸣，金玉相嵌，竟愣在原处，半晌不得出声。忽而抬眼，目光灼灼]

鸾儿。你可知……我大你近四旬。而你，正当大好年华。

[大好年华四个字，他念的得极重。却也理不清，若她真个悔了，又当如何。]

[偌大江湖最难得一知己，而鲁思明正是这世间最懂顾明鸾之人。情窦初开倾心于他，那时已然知晓二人中间的鸿沟不止年岁这一道，可到底情关难度，往昔爱慕至今化作情根深种。他口里的“大好年华”此刻不啻于钻心利刃]

[百感交集，不知如何同他剖白，一时之间竟无语凝噎。默然许久，再开口时语气如常平缓，却是不容置疑]

高宗与天后、玄宗与贵妃哪个不是流芳后世？明鸾自知浅陋，不能较于前者，亦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愿日后能伴先生左右，为先生掌灯研墨足矣。

[她惯是随遇而安，从不多置言辞的人。唯独这件事上难抑心潮，诸语暂歇，轻喟一声，多半自哂。转身移至香炉前，揭开炉盖向内添了一勺苏合香]

哎、只恨未能与君生同时。

[灯影隐绰中，清泪盘旋眼眶]

[他不是不懂。已近耳顺之年，他如何看不清爱徒眼中那满溢的柔情。然其此刻痴心无悔，待己百年之后又何如？]

[再聆她字字灼心，心底竟有一丝疼惜。起身走至香炉前，握住她柔荑，定睛细看，竟发觉其已泪水盈眶]

你……唉！

[松开柔荑，踱步至窗前，低叹]

我为玄机奉献一生，从未想过儿女私情。行首鼠两端之事，也唯告知于你而已。

[若非将她视为亲近之人，又何苦将这些尽数告知？]

然，若一日暴露，我断无生路。我自认识人无数，但北冥小儿与少主，我竟无一看透。

[但他知晓，少主并无追寻李唐后人之意，北冥渊更是如此。初心早改，可入了这趟浑水，又何以周全？只怕不论谁得了位，他都不得善终。]

[眉心紧皱，尽是化不开的愁。]

[天生羸弱病疾缠身，若非蒙他照拂又怎会有命存活至今。手腕被他握着，他掌心的那股温热透过肌肤渗入血脉，缓缓流淌于四肢百骸。抬头迎上他的目光，眸波相触间可感他眼中丝缕怜惜，这就够了。顾明鸾从没妄想过能与他携手比肩，仅是一个眼神就能让先前波澜起伏的心潮归于平静]

[腕上一凉，眸光追着他去了窗边。听他轻声道出无尽愁楚，指尖微微收紧，眼泪难抑夺眶而出。这看似豪气干云的江湖，实则风波暗涌，而他和她就如惊涛骇浪里的两尾鱼，随波逐流，从来身不由己]

[泪意稍止，折身至他身畔，见他愁容不展，抬指抚上眉心，微哽道]

若真有那一日，妾身亦不会独活。

[这辈子生时如不能结同室之好，死后与他做同棺之灰，未曾不遂所愿]

[一句“妾身”，已然将她心意表达得淋漓尽致。视线缓缓移至她面上，眉目如画，倾诉无尽痴意。四目相对，似也有些痴了。]

[抬手握住她抚过眉心的手，张臂将其揽入怀中。]

痴儿，痴儿啊！

[本以为就此孤独终老，却终逃不过这滚滚红尘。罢，好歹这世间，还有一真心相待之人。他，此生足矣！]

[情至浓处，再无其他，唯余一室旖旎。]

————————结————————

离开扬州既然有了目标也就收敛游玩心思，雇辆马车直奔荆州。不日与三月春到达目的地，主仆二人买下一座二进的小跨院，又让侍墨出门打探，才知晓浮雪楼是一座酒楼。沉雅离别时直言此处会有消息，可也没有透露更多。思前想后还是亲自前往看一下。

出门在外作书生打扮，一身素色只在腰间挂了块墨绿玉玦。还不到饭店大堂内就已经人头攒动。要了靠角落的桌子，点几个清淡小菜一壶清酒，独自酌饮。看似闲情，却是留意各方交谈。

与地使别过后，见天日还早，在庄中也难得出来一趟，东逛西逛也买了不少小物什，左手右手拎的满满的，日近正午，腹中空空，循着饭菜香味来到浮雪楼门口】

浮雪楼！据说这饭菜不错，就这了【小声嘀咕着踏进门，一眼望去座无虚座，这浮雪楼生意真好，眼尖看到一个桌子上只一书生在座，兴冲冲的拎着一堆东西走过去】

【看那人一副书生打扮，礼数够准不会错，于是放下东西抱拳礼，文绉绉的开口道】

这位兄台，相见即是缘，不知在下可有荣幸与兄台同桌就餐？

愣神听了八卦许久，不得不感叹这江湖中人和那些串门的大婶没大区别，家长里短鸡毛倒灶的小道消息。真是闲的够可以的。得了，赶紧吃了饭出门采购点东西顺便看看周围可有古玩字画，毕竟了解同行情也是很重要的。
才举簪眼前就落了一堆纸包，缓缓抬眸越过人往后瞅了一眼，不想一会儿功夫就客满了。遂点头笑言：

“兄台客气，不嫌这里挤自然可以。”招手让小二空了半面桌子出来，“听口音，是本地人呐，在下初来荆州，听闻这里的东西不错慕名而来。敢问兄台如何称呼，在下云墨曦。”

【听得同意喜笑颜开，放下手中大包小包的】多谢这位兄台了【命小二上壶好酒，一斤牛肉，两碟小菜】

失礼失礼，在下实在肚饿，真巧，我也姓云，名哲，咱们三百年前是一家【心念一转，去敬留哲化名云哲，报了上去】敢问兄台年岁几何啊？

【看小二端了酒菜上来，到一杯酒，举杯敬一口饮尽，杯口朝下滴酒不露】在下先干为敬了

“那真是巧了，说不定还真是一家人了。哈哈，干。”

举杯饮尽，见人吃的欢，执壶替人满了杯中酒。云姓在扬州也是大户，或许真没出五服，没来由的有一些亲近之意。“墨曦今年二十有五，家住扬州。来此处是想做点小买卖，只是初来宝地有些认生，能有今日缘分也是欣喜。”

接过酒就着菜喝口酒，也不忘给人给人夹几筷子菜】那我可要称您为一声大哥了，我今年二十有一，差您四岁

大哥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小弟在这荆州也混了几年了，这地儿我熟，怎么找也能为大哥帮的一二【酒意上来整个身子都暖和了许多，许是缘分，觉得这人也是对自己的脾气，拍拍胸膛许下承诺】

“别光喝酒，吃点菜吧。既然虚长几岁，那就不客气的叫你一声老弟了啊。”见人脸上有些红晕，只是喝酒上头，忙劝人多吃几筷菜。

叹息：“云哲有所不知，我虽出身商贾，家中也是颇有名望，可真要闯出名堂来，还真是不太容易。到荆州就是想碰碰运气。”往人身边挪挪位置，压低耳语：“听说浮雪楼并不是酒楼那么简单，不知真假？”

【不动声色喝酒，竖着耳朵听，用酒杯遮挡住嘴型，轻声细语】

真假我倒不知道，大哥，看咱俩有缘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一句，浮雪楼是江湖人士所开，浮雪楼掌柜的便是江湖人【虽不知大哥所为何事，但玄机阁所在还是不便直说，半隐藏的露了一句话】

【正常说话音量，拍拍人肩膀】啊，大哥是做生意的啊，以后大哥开了店知会我一声，小弟我给大哥震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