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肆】——承熙书肆（开封）

【休沐的日子有些空闲，想起之前陈钤给自己推荐的几本野史小传，领着泗儿就出了门。进了书肆人还真不少，感觉每次来都这副光景。熟门熟路的来到杂集区的书架，一排排的书名过目。】

“少爷，你先挑着，我去给你买些小吃。”

嗯，去吧。顺便去买两斤橘子，我娘这两天想吃来着。

【泗儿应声钻出了书肆，自己找了半天没看到一本陈钤推荐的书，皱着眉换了一面书架继续找。心想着难道被卖完了不成？】

嗯？没事，你...

【正走神呢，被人踩了一脚。抬头看去是因为旁边的人被一个姑娘撞了下，没注意后退时踩到了自己。姑娘出声道歉，以为是跟自己说的。那被撞着的人先是跟那姑娘说了句无妨，又跟自己说了声抱歉，随后走了出去。】

哎，那个，姑娘你手里的书能让我看一眼吗？

【看着她手里拿着的书本，书皮上被袖子遮了两字，但是应该是自己想找的小传册子。伸手虚指了下她的手。】

对方是位老先生，为人颇为和气，作揖让礼，又与后头那位小公子致歉，想是我撞到他，他又波及了旁人。我亦与人颔首，待老先生走了，也转身欲走，他一出声，我怔愣一瞬，眨了眨眼望他一眼，确认了他是喊我。

我疑惑的将手中的书递过去

“哪个？”

我并没有找到李寒山那本下册，只随意挑了几本游记与杂谈。上头好些本，也不知他说的哪一本。

【见人抬手展示了书皮，果然是自己要找的那本。快步上前抽出其中一本，翻开扉页看了作者，就是这本没错了。】

就这本，我书架上看了个来回，硬是没找到一本自己想找的，想不到被撞了下就找到了一本。嘿嘿...

【扬了扬手里的书册，心情颇好，调侃了一句。再一想她手里拿着几本书，估计也是想要找些书籍。】

姑娘可是也要找书？说说书名，也许我能帮上忙呢。

“即是公子要的，便予公子先得吧。”

笑着颔首，将那本书册让他，左右我也只是随便挑挑，并非一定要那本。

听闻他后话，笑则更深了些，有松了口气的松快，天晓得我一个人找那玩意儿花了多少心思，这会儿有人愿意搭把手，那可太好不过。

“好像是水经，我找了好几个书肆都不曾有，有劳公子了”

卷了卷手里的书册，身后有人小声说了声借过，抬手虚掩着眼前人让了让位置。见人过去才放下了手，听人说了书名，思索了一会儿。】

水经么...我记得有看到过这俩字，但不知是不是姑娘要找的。等我一会儿。

【寻着记忆中翻过的书籍，绕过一书架，寻着诗经史集分类，走马观花的游览了过去。在角落一叠书籍最下侧扒拉出来一本，书名《水经注》。】

姑娘，我见过的是这本，不过书名是《水经注》，是不是你要找的？

【小跑的回到人身旁，小声的询问，顺手递上书册。】

接过书册翻了翻，面上俱是欣喜

“就是它没错了，多谢公子”

他帮我找书，一举一动自是看在眼中，在那么小的角落里找到，无怪我找了半天没寻见，倒是他，袖上因着帮我找书惹了一层灰，我绞着手中的帕子，女子贴身之物不好予人，却是不大好给他扫一扫袖上的灰尘的，故而又满怀歉意

“真是对不住，害你袖子都脏了。”

【看人翻看了几页露出笑意，知道自己是找对了，也松了口气。那种找不到书的憋屈自己也是懂的，眼下两人各得所需也是满意的。】

诶，哦哦，一点灰而已没事儿。

【听人一提醒才发现刚刚翻书架蹭到了边角灰尘，侧了侧身拍打了一番，随后冲人扬了扬手臂示意干净了。】

姑娘，既然我找着书了就先走了，有缘回见。我先走一步了，告辞。

【拿着书册与人抱拳躬身告辞了一句，随后转身付账出了书肆。】

—— 结 ——

——————————开————————————————

文兴六年十月一日 (冬)

【听齐卫均说起过，这家书肆里搜索了好多书籍和话本，今日得空，倒可以过去看看】

【我午膳本已用毕，连煊却呈上来这碗刚烧好的酱肘子，将一碗吃尽了，算是加餐】

【饭后例行的散步，少不得比平常多走两步路，所以打算绕去了书肆里看看书】

【开了窗立在书案前，只叫了壶清茶，找了几本书，坐在灯下捧了卷书，躲在角落里看书】

【窗外菊花开得正好，和风拂过，立在花蕊里的蜜蜂随着花枝一同摇曳，送来一阵淡香】

娘，我去书局转转……

【今儿是初一，天不亮我和陈柠就陪着母亲到大相国寺进香。原本母亲也没这么虔诚，可打从七八年前那事出了之后，初一十五雷打不动的必然要去相国寺进香的，说是我能活下来都是佛祖保佑，让我感恩】

【感不感恩的搁一边，就当让母亲安心了】

【因为去的早，这会子日头才过半就进了城。我猜母亲大约是要去药铺子抓补药熬给我喝，所以这才进了城我打了声招呼就下了车，都没给母亲留说话的空，就是怕她说要去济仁堂】

【母亲从车窗探出半个头，我朝他挥挥手拉着常宁一溜烟就跑了。说起来，这些年的补药着实喝怕了】

陈公子，最近没见您来，可是埋头苦读呢？

【一进门那能说会道的小伙计就跑过来打招呼，我摆摆手：】

最近可有什么新书？

【古朴的书架放着一本书，随意翻了一下，只见封面上写着《清平山堂话本》几个大字】

【眉头一皱，还是耐不住好奇，翻开书页，越看眉头越紧，再看两页】

【实在看不下去，直接扔回书架上，又从书架上拿了一本《错斩崔宁》】

【在垂下的珠帘后面，右手执着一本书卷，眸光专注，时而皱眉抑或沉思】

【细碎的阳光透过镂空的雕花窗棂洒在泛黄的书页上，暖洋洋地让人昏昏欲睡】

【就在这时，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动静，远看过去，好似有个白色的人影，很熟悉】

【抿了一口清茶，低头，本想继续看书，谁知那前面有人出声了，“陈公子”】

【眉头微蹙，指尖一动，侧头，微微挑眉，继续看手中的书】

【坐直身子，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书，声音轻淡】

子御~

《昌黎先生集》？

【伙计在柜台下翻出簇新的《昌黎先生集》递给了过来，我随手翻看起来。这集子印的极好，绢面熟宣、工笔小楷，便是做字帖都是也是无虞】

新印的就是新书？你小子唬我？！

【伙计忙摆手凑近了悄声道：】

听说本届坐堂监试的考官极为推崇昌黎先生，故而我们掌柜才找人印了《昌黎先生集》……

要不是看陈公子你是老主顾……嘿嘿……才2两银子！

【这小子果然是唬我呢！手里的书册成卷敲在他头上。才2两银子？当少爷家里有矿呢？！】

梁……师弟，好巧！

【听有人唤我表字，偏头看去竟是梁元白。这时喊同窗或者名字似乎都不合适】

【不知道自己从前看过的话本是不是都是胡编乱造骗银子的，今日看起来倒是有趣】

【听到陈钤的声音，就下楼来看，真是他，我以为我听错名字了】

【惊讶地看向陈钤道】

真的是你？

【突然反应，脸色变得阴了，表情微微一凝，随即一笑】

（“梁师弟”？怎么那么奇怪，唉，算了，只得改口）

陈师兄好。

【刚才陈钤转身的瞬间，我正好看到了书的一角，《昌黎先生集》】

【挑眉，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陈钤，很是好奇】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是要科举了吗？怎么不在书院里看书？

【眉头一动，看了看伙计在旁边，手里还拿着《昌黎先生集》一直盯着我们】

来买书吗？

【指了指楼上，幽幽说道】

还是要上来看书？

只是出来转转，恰巧经过这里想看看有没有新的书目

【抬眼瞟了楼上一眼，并没上去的打算，遂开口拒绝了】

今日只想闲逛，不想念书

【到了这个时候所做无非温故知新，便是文章也不过是将素日所学所指融会贯通，以求来日学以致用，不至纸上谈兵】

【只不过被这般质问心里难免生出些微的不悦感，但也不至于坏了彼此的情谊】

我知道自己的斤两，不过是下场一试，又不求那头名状元……

反倒是你……《陈情表》可背好了？改日背不出看先生怎么罚你

【摸了一下鼻尖，嘴角抽搐了一下，很是尴尬，指了指楼上，弱弱地说】

在默在默着啦。

【偷偷撇撇嘴，陈钤你要不要说话这么直接】

【透过雕花窗缝，闻到了菊花香，转移话题】

今天的菊花不错，你去看看？
一会儿回去，给你带上附近糕点铺子里的菊花糕。

【边说着边看了看窗外，面怀憧憬】

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高中的。

【细碎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

【顿时来了精神，说道】

要不你帮我找找《四书章句集注》？

那就借你吉言……

【这边正在闲话，伙计冷不防加进来插了一句：】

您看这《昌黎先生集》？

您买了绝对物有所值，就向这小哥所言：必然金榜题名……

【他满脸涎笑：】

然后再娶个丞相家的小姐，大小登科……

【眼瞧越说越不像话，我赶忙让常宁付了书钱：】

也谢谢你的吉言，多的赏你了

【书制的实在好，当然价格也不便宜。若是旁的时候我指定就不要了，倒不是没钱，只这宰客的架势也太明目张胆了，说不得还得理论几句。今天梁元白在，倒不好意思呈口舌】

《四书章句集注》？我家中有一本……我先前看的，你要是不急我明日拿给你，若是着急，你就跟我家中走一趟


——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