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华山

“你抱上那个孩子，速度快点。”

【红衣女子本打算离去，终究还是抵不过那母亲的哀求，随手拿出两粒丹药喂给那位母亲和孩子，丢下这么一句话领先走去。】

【将孩子抱在怀里，快步跟上。那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只是脸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想来正是因此才会被认作妖魔。再看她母亲看她的眼神，却是只有心疼怜爱，不见分毫嫌弃。纵然天下人都厌弃她，身边有慈母相伴，也是幸运的吧......】

“道长姐姐，你怎么了？”

【小女孩见我出神，小声问道。年轻的母亲连忙向她道】

“蓉儿，不得对恩人无礼。”

【我笑一笑，加快了脚步跟上红衣女子，轻声对怀里的小人儿道】

没什么，姐姐只是走神了。

你叫蓉儿对不对？

【小女孩点点头，笑得很是开心】

“我叫晓蓉，可是大家都叫我小妖怪，只有娘叫我蓉儿。”

“哦，我知道了，道长姐姐你一定是想娘亲了，是不是？”

【心里像被人扎了一下，豁然就冷了下来，许久，蓦然摇摇头，略一苦笑】

我没有娘亲。

【晓蓉微微一愣，娇嗔道】

“姐姐骗人，哪有人没有娘亲的”

【不等那母亲第二次制止女孩，我已然冷静答道】

我不止没有母亲，也没有父亲。

【自顾的在前面带路，身后的对话自也都一一入了耳，只是对于她们那停下的脚步不满的叱道】

走快点，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们折腾。

【接着瞥了眼那满脸冰冷不愉之色的道姑一眼冷声接道】

你爹或许不是个好人，但是你娘既然敢冒着风险和辛苦将你生下来，就证明她还是在乎你的，只是有什么原因让她不得不离开你，你可别做了那白眼狼才好。

【其实除了那一身道袍，其他的她还是不算太令人讨厌的，至少比那些假惺惺的所谓得道高人要强得多。】

【那红衣女子忽然顿住脚步，朝我瞥了一眼，道】

“你爹或许不是个好人，但是你娘既然敢冒着风险和辛苦将你生下来，就证明她还是在乎你的，只是有什么原因让她不得不离开你，你可别做了那白眼狼才好。“

【心下一愣，这只怕是她这半日以来说的最长的一番话了，没想到，却是关于这件事。既肯生下我......说明还是在乎我......真的是这样吗......】

【那红衣女子又大步走在了前面，身形高挑，似乎永远那么坚定，那么有信心。她为何会对我说这番话？莫非她......】

【年轻的母亲已从我手中接过孩子，小小的女娃在母亲怀里蜷缩成一团，在她母亲耳边撒了个娇便咯咯笑着。年轻的母亲一手腾出一手为她拢了拢额发，抚过那块怖人的胎记也不不甚在意。】

【母亲......应该是这般模样的吗？看着前面的红衣女子，忍不住问道】

如果她真的在乎我，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她从不来找我！

如果她真的在乎我，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她从不来找我！

【不甘的声音在声后响起，这次却是连停都没有停一下继续朝前走去，口中不在意的答道】

我怎么知道？

我又不是她。

你与其有这功夫来问我，倒不如自己去查个明白。

好了，前方不远处就到了，你们自己走吧，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说完跃上大树，几个纵身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中。】


==========结===========

————承平元年。春————

【春暖花开，自己的身子却越发沉重起来，六个多月的身孕已是十分明显，熬过寒冷的冬日，身子也渐渐适应了过来，只是一直都调理着，严哥和姐姐也始终在四处奔走，为自己忙碌着】

【今日家中又剩下自己一人，为了孩子，也为了日后生产考虑，再加上想要寻一味药材，便信步来到九华山，走走停停，费了好几个时辰连山腰都没到，停下稍作休息】

（此处有清心草，就应该有全心草才是）

【清心草可做心疾药方里的药引，药效奇佳，但是对胎儿不利，而全心草的无法治疗心疾，但却可护住心脉，生产时十分必要】

（也不知道能否找到）

【并不十分强求，只是抱着“能找到更好”的心态】

诶？那个难道是？

【看到一抹绿色，似乎正是自己要找的，只是一下子站不起身来，还险些摔在地上】

【春日里正是百草生长之季，熬不过几个小学徒的央求，带着他们前往九华山，一来是教他们辨认一些简单的药草，二来也是为了收集一些草药。】

【将小学徒留在一片较为安全的草药地上让他们自己采集，自己却慢慢往深山走去，不时地在路上采摘些熟识的药草放进背篓里。】

【听闻九华山上有一味清心草，是治疗心疾的药方必不可少的药引，而它的伴生草全新草虽然没有治疗的作用，可是却可以护全心脉，对于急救有大作用。所以听闻这个传言才叫自己下定决心来前往九华山。】

【远远地看见一片嫩绿，中间蹲着个姑娘，身材有些臃肿，看起来是有身子的人。走近那片草地，看他全神贯注，正想着怎么才不会惊扰他，却看见她欣喜起身，差点摔倒，连连上前去扶，温声道】

姑娘，没事吧。

【幸而被人搀扶，免了一劫，只想着断不能让姐姐知晓，不然又免不得被叨念，站稳了身子】

多谢公子

【见一儒雅公子，点头致谢】

公子可是来登高观景？

【随意一问，视线转向方才的地方，看清那抹嫩绿并不是自己想要寻找的全心草，脸上浮上一层失落】

（果然没有那么容易找到呢）

姑娘无碍便好。

【看她依然站稳便自然而然松开手去，不过看她身怀六甲之态，仍然忍不住出身叮嘱】

像姑娘这样，出门还是有人看护为好，可别摔着碰着，对孩子不太好。

【听她问起自己无意间问起自己成行的缘由，便道】

姑娘说笑了，在下是带徒儿上山来寻药的，听说九华山上有清心草…

【看了看四周，大片的嫩草中长着的清心草，倒是赞了一句。】

果真名不虚传。

【他关切之语不禁让人想到那句“医者父母心”，闻其后言，果不其然】

多谢公子关心，一路上都小心得很，只是方才以为见到了全心草，才失了方寸

【他既然识得清心草，不可能不知全心草】

是啊，早年前来，这清心草还只长在悬崖峭壁之上，如今竟生得漫山遍野

【回想起因为采摘清心草与严哥一同跌下悬崖，也因此成就了此生的情缘，本就柔缓的声线更添暖意】

只是清心草的药效霸道，不适合我如今的身子，这才想着找找那全心草，只可惜两者虽为伴生，却是不啻天渊，前者易于生长，一旦生根便可繁衍生息，后者却如同众星捧月，实在稀有

【难得遇上同道中人，不免多话了些】

公子见谅，小妇人失礼了

【看她对清心草和全心草所知甚多，倒是多了几分欣赏。看她行动略有不便，便温声提议道】

既然姑娘与我都为这全心草而来，不若同寻，也方便相互照应。

【看她的样子，准备全心草多半为生子所用，沉吟了片刻，还是说道。】

我的师父曾给我过一张独门秘方。

有一秘法可以略略去清心草的药性，因为有些人的心疾乃天生所带，受不了药引如此剧烈，而全心草却着实难找，故而生此法。

不瞒姑娘，在下也是因此才寻到九华山来。

【看他并无恶意，又通晓药理，结伴同行倒是可以免去危险，便应了下来】

如此便麻烦公子了

（独门药方？）

【双眼一亮，自己也遍寻医书，想寻找解决之法，但有些秘传药方却是医书上找不到的】

（只是……）

既然是令师所传的独门药方，小妇人怎能……

【再加上前几日刚与严哥商定，要回荆州安胎】

况且，不日便要与相公离开扬州，怕是不好再劳烦公子了

师傅曾说，这天下之大，学医乃是为了救人免于病苦。

我观姑娘，也是良善之人，即便这秘方告与姑娘又何妨？知道是传道解惑罢，本就是师父闲时研究出的小玩意儿。

【听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轻笑一声，温声解围。师傅曾说，医者仁心，只要不是心怀不轨者，皆可授之。多一人学医，便多百人免于疾苦。想至此倒有些恍惚，那人心思剔透，到头来也逃不过一个情字。】

【回神来，沉吟片刻道】

不过，毕竟是近似而不是完全相同，若是能找到全心草，却是最好不过。

【医者，悬壶济世，泽被苍生，而自己眼中只有伤病，而无善恶】

公子所言如醍醐灌顶，确是小妇人固步自封了

【换位而置，若能救人，自己也定当倾囊相授】

只可惜……要离开了

【虽初次相见，但字里行间都觉得此人温文儒雅，心地良善，值得结交】

小妇人夫家姓严，明日便要启程前往荆州，若是公子不嫌麻烦，有幸寻得那全心草，可否差人送来荆州凌风楼，定当铭感五内

【听闻她言，心道这姑娘确实蕙质兰心，心中也颇有些同道相惜的意味。】

姑娘言重了。

【夫家姓严？倒好像少殇说起过，严洛家的夫人好像也是怀胎六月，想到这里自己倒是先笑起来，不过说起来，自己在江南有得容身之地还多亏了他们，这几月都各自奔波，好不容易开了春，自己又跑来山上采药，也是好久没聚在一起闲话几句了。 】

若是在下能帮上忙的，定当竭力相助。

山野里凉，不比城里。严夫人别在山里待太久，唯恐对身子有碍。

====结=====

————承平元年.春————

【听闻这九华奇秀，今日办完差事正巧路过，不妨上山寻寻，可有何用得上的药材一并带回练药】

【翻身下马，将缰绳系于路旁矮树，行入上山小路】

[冬去春来，草长莺飞，又是一年过去，荆湖一带和记忆之中并无甚区别，九华山依旧香火鼎盛]

[清香三株，他在蒲团上虔诚一拜，只望他的家人能在早升极乐，快活生活]

【拾阶而上，两旁树木郁郁葱葱，一路欣赏九华春光，竟来到一处寺庙】

【既是到了，便进去看看罢】

【步入院中，见殿中央跪着一墨衣男子正在焚香叩拜，模样甚是虔诚】

[他起身而立，轻拍衣裳，走到一旁的庙祝那里，投去了一些香火钱]

[佛虽护佑世人，却也是需要这些俗物来作为报酬的。虽然显得有些俗气，但也是合理]

[求人办事尚要有所答谢，何况是求佛呢]

【见男子起身，一身墨衣到衬得他面如冠玉】

【竟是他...方才瞧那背影似曾相识，原是半年之前入教的大夫，

曾随主上身侧，到是有几面之缘，却不知他到是信佛之人】

【见他去到庙祝处随了香火钱，缓步上前打了招呼】

墨先生，也在此，到是巧了。

[施了香火钱，微整衣衫正要离去，忽闻一个女声传来。他眉目轻挑循声望去]

[映目的是一个身着青衫的女子，细细打量起来，颇有几分雅致。他并手一礼道]

是慕容姑娘。

[入冥教而今已有半年多，身为御医院大夫，又承御天称号，倒也算是把这冥教上下的人也都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