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细雨楼（所有者：公孙晴）

公子大驾，夕颜恭候，今儿还是早些回吧！

【看他的年岁不大，待久了怕是不便，更何况今晚，自己还有要等的人。】

夕颜告退。

【嫣然一礼，再不停留，径直朝着楼上走去。对于身后的哄闹，恍若未闻。】

【内里一众早已不耐烦起来，我便也如大梦初醒，想到这地儿终究不是我能涉足的，也便匆匆离去，只身后那些人的嗤笑，我也不及细辨，只觉得荒唐。】

——结

…承平七年 夏……


【大红灯笼高挂，点亮了沉闷的夜色，亦让那沉迷于酒色的浪子泥足深陷，难以自拔。】

【红尘纷扰喧嚣，明知到头来一切皆空，可偏偏无人能够跳脱之外，反倒只剩下消沉与放纵，使这本就难熬的漫漫长夜，愈加的糜烂。】

颜姑娘，喝了他的，可不能落下我的，不然本少可不依。

怎会，王大少的酒，夕颜就是醉死了也不能落下您的。

【脚步不稳的接过酒杯饮下，对于那凑上来的脸庞亲昵的吻了一下。】

不行不行，颜儿你可不能厚此薄彼，本公子也要……

【踉跄着被人拉入怀中深吻，下意识的避开了唇瓣，任人动手动脚。】


【眸中一抹痛楚，这世间什么都不曾变过，只是少了那么两个人，无人知晓，更无人在意，本以为，他们的时间还有很长，到头来却发现，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若是早知道……呵，依然会让他们去吧，毕竟那是他们的选择，自己本无权插手。】

【只是如今，斯人已逝，哪怕屠戮林家满门，也早已换不回那逝去的生命。】

[夜已深，他犹自坐在案前，桌上铺陈开的正是关于夜孤城和西门雪的死讯]

“那林家果然有些手段，被重伤依旧能够爆发出那般强势的攻击”

“阁主，我等无能，当时夜公子似乎被心魔所控，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我等……未能拉住他！”

“夜公子没了呼吸。西门公子试图挽救，可……”

“西门公子最终自断心脉，随夜公子而去！”

“梅城主带着二人遗体离开，让我等转告阁主，改日再叙”

[灯芯噼啪爆裂声拉回了他的思绪。他蓦然抬头，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开口]

夕颜呢？让她过来

姑娘，北冥公子来了，妈妈让您上去。
什么北冥公子，没看到颜儿正陪着我们呢吗？

【茗儿的声音响起，还未接话，便被人抢先了去，纤纤柳腰被人揽入怀中，宣告着主权。】

【他怎么来了，出事之后自己去了趟南海，回来便直接来了这里，那些事，自有人向他汇报，用不着自己。】

失陪了，各位今晚还是找别人吧！

【不顾众人的埋怨，抬步朝着楼上走去，方才的醉态仿佛顷刻间消失无踪。】

你找我？

【推门而入，看着那端坐在桌前的人，将门合上，倚在门前淡淡的问道。】

什么事？

怎么，不能找你？

[从出事后她就一直躲着他，如今见了面也这般冷淡疏离]

你倒是和那些人喝的痛快

[将桌上记录信息的纸拾起，送到油灯之上]

就没有什么想亲自和我说的？

[待纸烧成灰，这才转头抬眼]

过来。

没有

【不是不想见，而是不敢，面对他们，自己的所有伪装总是能清晰地被他们撕去，甚至就连自欺欺人都很难做到。】

我现在的身份，不就该陪人玩陪人闹吗？

【笑着走近，自然的在他怀中落座，抬手环上他颈项勾唇笑道】

怎么了？

【看着纸笺在他手中寸寸成灰，满是不解的问道】

你想让我说什么？

或者……你想听什么？

我想听什么？

[他有些古怪的笑了笑。食指勾起她完美的下颚]

我想听什么，你便说？

[改挑为钳，他直视她的双眸]

那就说说，为何躲我、又为何……这么快就接客？

我可是做好了给你放假的准备的。

嗯

【对于他，对于倾城，自己是从来不会隐瞒的，况且那事也早已经过去了。能做的，该做的，自己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只能让时间去冲淡一切了。】

不躲不行啊，万一再被人抓住，老夫人还不得过找人刮了我？

你呢？就这么想我？

【挑眉勾唇，眉眼间尽是调侃。】

放心吧，我没事。

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能接受，就是再来一次，我们也只能成全。

至于放假……就算了，一个人……太寂寞。

不想你，叫你来干什么？

[至于什么老夫人……他决定装作没听见]

是啊，不管当时情况怎样，这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只是可惜了两个青年才俊]

既然觉得寂寞，那我让倾城来陪你？二十四小时，贴身陪

[她有精神调侃，看来不像他想的那么脆弱。这样也好]

想我就来看我啊，我又不会躲着不见。

【只是不想脆弱，不想依靠，否则时间久了，总有一天会变得不像自己。】

算了，陪得了一时，陪不了一世。

更何况，我本无权束缚他，就这样挺好的。

【静静的伏在他肩上，让自己觉得不那么冷，自己的心很小，一腔爱恨早已尽数给了陆璟，于他们是亲人，是港湾，而对夜跟阿雪，是欣赏，是喜欢。】

【所以他们的死自己会难过，会不顾一切的帮他们报仇，但……也仅此而已。】

还要我亲自上门？你夕颜姑娘的面子也真大……

[请拍着怀中人的娇躯，像极了哄爱人睡觉]

睡觉之前，还是先把身上的酒味洗干净吧

[扬声对门外]

送热水来，我要沐浴

[横抱起夕颜往床榻行去]

结

承平七年 夏

【七月当半日将正午，正是一年最热的时候】

【只着了亵衣领口大开露着大半个胸膛歪坐在廊棚。迎客的红灯早已洗了孤零零的挂在梢头，到似几分人世无常。你道舞正浓酒正酣，却不知结局就在眼前】

【楼口的脚步声起也不曾回头，只专注的盯着那一盏红灯。媚儿一袭红衫翩然而至，一记轻吻落在脸颊方才转头看她。她面带娇嗔之色我回以轻笑，只管伸手去够拿盘上的酒壶】

【银色细嘴长壶外结了一层白霜想来是在冰窖镇了许久。酸甜沁凉的酒液从喉咙直落到胃里，忍不住叫了一声：爽快！暑气散去了大半。媚儿惊呼一声抢走了酒壶，连连埋怨：空腹饮冷酒，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仰靠在栏杆处支起一条腿懒洋洋的也不反驳，十余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是因为尚有未完的心事，如今早就不在乎，活着只求个痛快】

【媚儿见说不动我叹息一声眉梢染上郁色，我假做不知。尚不能自救何况救人？！】

【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以色侍君，色衰恩消。这似乎是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白骨平日里出了黑衣还是黑衣，也会扮了男装，只不过白骨除了兴致好的时候，大部分时候都会以女装示人，今日么，看起来似乎也不怎么畅快，戴了顶黑色的惟帽将容颜身躯遮了个严实，一时间雌雄难辨】

【大概是嫌弃酒壶麻烦，白骨抱了一小坛酒斜倚在栏杆上，默默地看着眼前的闹剧】

辜负了美人一片芳心，小子，有些混账啊。

姑娘，既然神女有意襄王无情，那你便随着我走一遭如何？

【白骨声音低沉，细细听着也能分辨出一两丝女子音。自教主走后，白骨就这么一番沉沦样，让人恨得牙根疼却又束手无策。小姑娘伶牙俐齿随即道了声登徒子隐去。白骨笑笑，抓起酒坛饮了酒。随即躺在廊下欲睡】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

【我身有不全因着面子反而更爱流连烟花之地，这三两年来的落脚之处也多是烟花歌坊。当然每处自然也都有个“相好”的】

【早知道廊下有人本也懒得理会，幼时是个什么光景我大体已经不记得了，或者是不想记得。只记得那个见不得人的地方卑躬屈膝、如履薄冰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脚下的冰碎了，头上的到坠了这条小命也跟着玩完了】

【幸而都熬过来了，只不过性子养的乖张。如今既开了口也就纡尊降贵的赏了一记过去，那人一身的黑，还带着兜帽整个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媚儿娇叱一声，扭着臀往楼下走，不知怎的心情就好了起来】

哪里的“黑寡妇”，教人腻烦的很

【说着指扣青枣打了出去，角落里一直指甲大小的蜘蛛应声而落。刻意压了声线还是较寻常男子尖细了许多，忍不住紧了眉头心情霎时又低落下来。这便是我寻常不愿开口原因】

【恩，脾气挺燥，一坛酒被白骨半饮半撒的下去了多半，对于那句黑寡妇充耳不闻，这几年什么称呼没听过，蛇蝎妇人也是被人长叫的，若以往，听到不落日的名头，这些人又岂敢如此肆无忌惮。白骨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墙角，然后。。。恩，坐在栏杆上望着屋顶，雕梁画风不错的技艺，啧啧】

我当是谁，原来是晏公子，风流倜傥如晏公子，到让本夫人开了眼界，莫不如让本夫人在给你介绍两个妞如何？

【冥教的爪牙众多，对于儒门的一些事情也知个五六分，所以更加瞧不起这些所谓的正派，不过是远在庙堂那人的走狗罢了，又比冥教等邪教强了几许。】

过几招，如何？

【话音未落，白骨已是运功将酒坛推至此人面前，悬在其面前两寸有余不在动，这小子是白骨不放在眼里的，太年轻，也不过是头一次打交道想要试试深浅罢了。然也无意交恶，更无意交好。】

【人懒散的紧，被叫破名字也不当回事。于江湖上行事算不得张扬但肆意而行，毕竟手中握有精兵强将。江湖中人便是狠辣又如何敌得过千军万马】

【起先不过是讽刺她遮遮掩掩的好像娘们一般的行径，却原来真是娘们“黑寡妇”真是没叫错。近来江湖颇不平静，牛鬼蛇神频出。于我到是件好事，江湖越乱那位必然是越高兴的】

【官家在常人眼里便是正义的代表，只是真相真是如此吗？我嗤嗤笑起来半是自嘲半是阴狠，面色有些扭曲】

【酒坛飞至近前一甩衣袖一道劲气迎上，酒坛不堪受力碎成几段余漏的酒喷溅而下，屈膝一踹围栏身子平着向后飞出。折腰向下掌先落地到撑腰间别劲一记鲤鱼打挺站直身体。掸掸衣袖不存在的灰记】

喝过的别给我，脏！

【那处残留大片的酒渍，碎裂的酒坛也落地生音，屋里弥漫着酒气。忍不住皱了眉头，又看向她：江湖上总有些倚老卖老又看不清形势的人】

【白骨忍不住嗤笑出声，脏？就这些人手里谁没占过血，要论脏，谁能比那些身居庙堂满口酸文的儒家学子一句话却能把活人逼死的伪君子脏？对于晏澈的反应白骨除了嗤笑仍然是嗤笑，若非要白骨评价一句，大概还需要在历练几年。白骨有些无聊，随手打开了一间包厢门。唔，床上正男欢女好的行之风流之事，被白骨突然撞破先是一惊后世夺过被子遮羞骂咧着，白骨不乐意看，又关上门，还不如找一一那丫头喝酒去】

走，小子，本夫人带你去个有意思的地方，比这儿干净。

【白骨猜着这人或许认出自己，也或许认不出自己。但也没想着自报家门，眼下也不过是想着找个舒服点的地方好好的喝口酒畅快畅快】

我请你尝尝好酒，如何？

【白骨话音落人已不见，往前去了不过是为了去拿酒。】

珍藏恰好十六年的花雕。陪我喝一杯。

【扔过一坛酒至其身旁，打开酒坛，酒香扑鼻，酒香不怕巷子深，也难为白骨从这深巷子里找出的酒】

换不换地方喝？

【这时节瞧着女人倒是有点顺眼了，我与她都是青楼楚馆的异类。她一个女人在这种地方不去避嫌反而还要戏耍一番。至于我，不说也罢。仿若没有骨头一般的靠着门柱瞧她，至于她的话倒是懒得应承】

【我已然过了三两句话就对人掏心掏肺的年纪。她一来一回间不到一炷香我还靠站在原地没有动。廊下的围栏被酒渍污了本该唤媚儿过来收拾可我实在懒得动，江湖上武功好的女人不算多，我隐约能猜到她的身份，可那又如何我没打算喊打喊杀】

【右掌扣在酒坛上内里逆行而上倒吸回来，寻常人若是静脉逆转轻则走火入魔重则丧命。倒是我这种人因为缺了那孽根反而无虞。老天总是公平的，左脚为轴原地旋过一周换至左手掌心平托】

【拍开泥封一股酒气顿时冲天而起，吸吸鼻子不由赞叹一句：好酒。只怕比起御贡不逞多让。就地盘膝而坐，这世道哪里还有朗朗乾坤？除了自在随心哪里也算不上干净】

【汾酒香醇花雕烈性毕竟儿女红妆，一仰头酒入喉，白骨的眼神往房顶飘着。】

【随即凭干而立跃上屋顶】

舒坦。

【白骨也没管那人，只是仍是抓过坛子灌了口酒，道】

缺点吃食。
【似是自言自语有似和人讨论，只是半晌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