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宁别苑(荆湖路)——沈誉

——————建元八年   秋——————


【琮儿发病已有三四日，令仪前两日便不见踪影，问了梧桐也不知去向。因要事缠身，不便日日待在别院，只得吩咐砚台同梧桐好好看照。】

【这日，刚踏入别院，便见砚台匆匆赶来，道是琮儿哭闹，怎么都哄不好。快步往清风居去，入内就见琮儿坐在床上哭的煞是可怜，因水泡发痒，梧桐抓着他手不让他挠，他也只得扭着身子挣扎，哭喊着要找令仪。往日看上去乖巧无比，到底是男孩子，闹起来也有些脾气。】

【几步上前，检查他身上状况，王大夫的药果然有效，虽症状还在，却已退下去不少，伸手将他泪水擦掉】

琮儿，怎么了？告诉叔叔。

客串：霍琮

【黑黢黢的房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冷飕飕地冻得自己直打哆嗦，心里有些害怕，想张口唤娘亲，可叫了半天娘亲也没有出现。忽然房子都亮了起来，娘亲拿着糖葫芦坐在桌子旁边，吞了吞口水快步跑过去，刚抓了娘亲的手去咬糖葫芦，便见糖葫芦和娘亲一并都不见了，不知所措，急得自己哇哇直哭】

【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听见了梧桐姨的声音，好不容易睁开眼晴，见娘亲依旧不在自己身边，哭着问她】

娘亲……我娘亲呢？

【感觉身上痒痒的好难受，伸手去挠，却被梧桐姨抓了手，浑身难受的要死，哭声越来越大】

呜……我要我娘亲，你们坏！我要我娘亲！

【哭闹了好一阵也不见娘亲回来，倒是原先在家里见过的那个叔叔从门口进来，闻话愣了愣，遂即小嘴一撇，朝人伸出小手，嘤嘤又哼唧起来，委屈的要命】

叔叔，娘亲不要我了……

【见人伸手，顺手将他抱到怀里，听得后话，倒真想说他娘亲不要他了，不然为何在这种时候，不见了好几天？那日让自己好好照顾琮儿，却也未想是这种情况，介于几年前她便是这性子，倒也不怕她出什么意外。】

不会的，你娘只是出去有事了，回来一定会给琮儿带好吃的，但是琮儿不能哭，哭了你娘就不要你了。

【从来就不会带孩子，也不知如何同他相处，只能跟着本能走，砚台见状倒是憋笑。无意同他计较，任他在一旁取笑。随后问了一旁砚台王大夫是否来过，得知琮儿再修养两日便可痊愈，方放下心。】

客串：霍琮

【直到被人抱在怀里才抬手抹了眼泪，却还是忍不住轻轻抽泣，鼻涕挂在外面也不想擦，只是一个劲儿地问】

娘亲真的没有不要我吗？

【见他应下才乖乖搂住他的脖子，小声哼唧】

琮儿刚才梦见糖葫芦了，琮儿想吃糖葫芦。

【说话间砸吧了两下嘴，仿佛都能尝出来甜甜的味道，脸上包包一直在痒，忍不住伸手去抓】

【见人一把鼻涕一把泪，自己本就是个爱干净的人，也不免有些嫌弃，眼神示意梧桐给琮儿擦干净鼻涕，方回话】

如果你娘亲不要你了，你要怎么办？你爹呢？

【说话间，见人伸手要去挠，忙将他手抓住】

不能抓，叔叔现在让人给你去买糖葫芦。再过两天身上就不会痒了，琮儿是小男子汉，一定可以做到是不是？

客串：霍琮

【见梧桐姨过来给自己擦鼻涕，便也乖乖把头凑过去，刚抹干净便听见一句“娘亲不要你了”，愣了愣，嘴一撇哇地又哭出声来】

我要娘亲！我不知道……我要娘亲！

【被人抓着手也不安分，挣扎着要下去找娘亲，嘴里嚷嚷着，哭得嗓子都要哑了】

琮儿不要糖葫芦了，我要我娘亲……嘤嘤嘤……

【看怀里小儿挣扎着哭喊，忽而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倒真想将他扔给梧桐去哄。】

刚才不是说好了你娘亲等下就会回来吗？琮儿你再哭闹，我就把你娘亲藏起来。

【这种情况这两天并不少见，任何孩子离开了母亲只怕都会这样大哭大闹，好在琮儿还能听进去一些。若他同别的孩子一样，说不听，自己的耐性怕也是早就被消耗殆尽。】

叔叔抱你出去买糖葫芦，可能还能看到你娘亲，琮儿你去不去？

客串：霍琮

【见他吓唬自己便也不敢再哭，眼睛还往外掉着泪珠儿，嘴巴却抿地紧紧的，十分委屈的样子】

我不要你把娘亲藏起来……

【眼看着又要哭了，抬手胡乱抹了两把，也顾不上浑身痒痒的包包，听人说要带自己去找娘亲，连忙紧紧搂住他】

叔叔快带我去找娘亲！我娘亲……会给我买好多……

【手张的大大的】

好多糖葫芦！

【一脸无奈的抿嘴，当初在戎圩镇粘着自己，如今真在自己身边了，又时刻惦记着他娘亲，也不知这小白眼狼到底怎么想的。】

你倒是时刻惦记着你那没心没肺的娘亲。

【虽如是说，依旧抱着人往外走，看人一身棉麻衣服，这几日换的也是没衣服穿了，想着既然你那娘亲不管你，干脆带你去买几身新衣服。脑中依旧不死心他爹的问题，他娘不肯说，他总该知无不言？】

琮儿，你爹呢？

客串：霍琮

【不知道这个叔叔嘴里说的没心没肺是什么意思，吸了吸鼻涕任人抱着往外走。听他问题自己的爹，努力想了想，莫寒干爹总是凶巴巴，舅父对自己最好，可是自己都好久没有看到他了】

【撇撇嘴，又摇摇头，把手指放到嘴里吃起来】

不知道。

【极力回想，而后又道】

娘亲说，爹去好远好远的地方了。琮儿长大就可以看到爹了，可是琮儿都长这么大了，还是没有看到他。

【嘟了嘴，乱七八糟说了一堆，便由他抱着去买糖葫芦了】

结

————建元八年。秋————

客串：霍琮

【娘亲走了好几日，每每睡醒看不见娘亲都要哭上一番，但看见那个叔叔自己就不敢再哭，生怕他把娘亲藏起来，一辈子都不还给我。这几天自己身上的包包也不见了，一点都不痒，梧桐姨也不再抓着自己】

【敌不过好奇趁她叠被子的功夫跑到院子里去，看见好大一个院子，还有一个花园，抬头看见那个叔叔，快走两步跑过去】

叔叔——

【一不留神被石头绊倒，啪叽摔了个狗啃泥，也没哭，只是慢慢爬起来】

【令仪离开已有好几日，自己也该动身回苏州，然而琮儿自己却不能置之不理，将他与梧桐留在别院亦诸多放心不下，遂遣人四处打探消息，于院中方听人汇报完毕，就听的身后小儿声响。几日相处，业已习惯他在身侧，回身见人摔倒，正欲相扶，就见他自己慢慢爬起来，也不哭，方止了动作，待他自己走近。】

【伸手将他身上拍干净，方牵着人往外走】

琮儿，饿不饿？叔叔带你吃早饭去。

【若是往日定在家中用饭，算日期琮儿衣物也该制作完毕，不如分开前带他出去玩玩，顺便将新衣服取回来。】

客串：霍琮

【慢悠悠爬起来，极不熟练地掸着身上的土，看他把自己手上的土拍干净，闻言欢快跟在人身后，左手摸一把小肚皮】

肚子都咕咕叫了。

【不死心地又继续昨天的问题，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很委屈的样子】

叔叔，娘亲什么时候回来呀，琮儿都想她了。你能不能告诉她，让她早点回来陪琮儿？

你娘……应该快回来了。

【回这话时，自己也极不确定，知她放不下琮儿定然会回来，归期却不是自己所能预料。】

【离别院不远处便有吃早点的地方，带着人到摊贩前，将他抱起，以便看清蒸笼里的包子。】

琮儿想吃什么包子？菜包，肉包？还是白馒头？

【因他生病，往日只准备清粥小菜，倒不知他爱不爱吃包子。】

客串：霍琮

【听说娘快回来了，立马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蹦蹦跳跳拉着他的手往院子外面走，看到落在路边的小鸟，叫了声跑过去追它，却没想到它扑棱了一下翅膀就飞远了】

【这才讪讪回到那个叔叔身边，在他怀里看着好多包子，馋的口水都要流到包子上了，抬袖擦了擦嘴，指着蒸笼】

肉包包……琮儿要吃肉包包！

【被人安置在一旁的椅子上，却不会用筷子，伸手要抓突然想起来娘亲说过用脏手抓东西会肚子痛，想了想还是缩回了手。看见那个叔叔轻轻松松把包子夹起来，张大了嘴】

叔叔喂……

【一直以为琮儿乖巧，方才挣开手去追小鸟，才知到底是孩子，性子都差不多，多半贪玩。】

【令小贩拿了几个肉包，两碗豆浆，将他放坐在凳上。欲拿又止的动作看在眼里，煞是可爱，不禁勾唇笑看。】

【拿了两根筷子插了包子递给他】

自己吃。

【三岁的年纪足以自己动手吃饭，可见令仪虽无暇顾他，平日也定是宠的很。】

吃口包子，喝口豆浆，小心别把衣服弄脏了。

【说罢，也不管他，顾自吃喝，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若不是为了等他醒来，这会儿，自己早已用过早饭。】

客串：霍琮

【目不转睛盯着那个大肉包看，直到他拿筷子插了一个给自己方才接过，偏着头咬了一大口，香的眼睛都眯在了一起。想着叔叔的话，吃了口包子，低头又喝了口豆浆，小嘴不停地上下嚼着，十分满足安逸的模样】

【不大会就吃完了一个包子，早就糊的满脸都是，五个指头握紧筷子，朝着另一个大肉包戳下去。直到吃了三个包子，才心满意足地冲他咧了咧嘴】

叔叔，我们要去找娘亲吗？

【直到自己吃了两个包子，才发现这小子很能吃，本以为两个加一碗豆浆给他足够，不想竟吃了三个！半点没浪费。再见人胸前，有些污渍，定是方才不小心弄脏。】

不找。我们去看看你的新衣服。等我们回家，也许你娘亲就回来了。

【苏州那边尚有事要处理，若是令仪再不回来，自己只得先将琮儿带去苏州，令人传递口信。】

【至裁缝铺，掌柜的见状，忙出来迎接，毕竟自己定的是上好布料，会做生意的人总是格外有眼力见。】

【五套衣服，中衣至外衫，一应俱全。随意取了一套，牵了琮儿去换，自己爱干净，也见不得他身上脏兮兮，方才胸前弄脏了，早就想将他衣物换下。】

客串：霍琮

【听人说自己回了家娘亲便会回来，便乖乖的跟在他后面进了个全是衣服的地方，几天前自己来过这里，有个爷爷拿着长条条对着自己又量又划，之后叔叔便带着自己出去了，不知道这回来这里又要做什么】

【懵懵懂懂被人牵进去，看着他手里漂漂亮亮的新衣服，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这一件，任人给自己脱衣裳，睁着大眼睛问他】

叔叔，是不是要过新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