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饰铺】——沁鸳（交州）

[紧锁眉头听她将前因后果讲清楚，他沉吟片刻]

可是，若他当真是凤家人，没有理由要对你的孩子出手。

一一，你想了解当年真相，我可以帮你。可是人总有疏漏，这不是你能与人动武，阿炎也能帮忙就能解决的。

[玄机阁，天罗地网之下，裴欢都能夺走自己的两个孩子，又何况是凤园那个并不大的院落？]

你有没有想过，那人可能是凤家的仇人？

[见其神态坚定，轻叹一声]

罢了，我会找人多加保护你们的。你也当心，他对你，多半是敌意。

[话落起身]

不早了，你歇着吧。

这些事，我都会想

【他说的，何曾不是自己所想的，可若是线索断了，自己如何清楚当年，不用自己交代，啊炎也会在广南四处查，那人又受了伤，不会跑太远】

谢了

【并未回绝他的好意，开口道了声谢，看了看身侧的孩子，再看向离去的北冥，有些事不需要他也跟着进来，凤家，自己就可以，已经允许他见孩子们，再多的，便已经是越界了】

【那一夜几乎没睡，满脑子都是凤家，那个人，玉坠的事情，搅得自己心烦意乱】

==============结==============

===========承平四年  秋===========

“夫人，起了？”

嗯，什么事？

“老爷出去有事了，让小花等您醒了告诉您一声”

别这么喊了，我听着变扭

【抬了眼皮看了她一眼，淡淡开口，侧了侧身子，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小家伙，勾唇笑了笑】

【生产已有几日，明日便要回凤园，想着这两日，这俩个小家伙虽然老实，可闹起来也有些气人，可终究抵不过他们可爱的模样】

你们出去吧，我还想再眯会

【再一次回到此处的时候，没有让别人再探路，早已轻车熟路，玄机阁掌握天下武林秘事，我只掌握玄机阁阁主的消息，哪怕一点都够了，现下万事不备，何况东风】

【窗子半掩着，还是那个样子，像个半死不活的木鬼，来之前，已是精心梳洗过了，刮去胡须，消瘦苍白，眼窝深陷，眸子越发的阴狠】

【这些日子闭门不出，精心淬毒研制机阔，直到孔雀翎成，一块冬玄铁将此物牢牢吸附在左臂上，孔雀翎羽一般的尾部未开之时也如公子身上极为华丽的装饰，却也看不出端倪】

【飞身上去，却不若当日笨拙，有孩儿的咿呀声，吵得自己心神不宁，她就在榻上，许是累了，早找好了退路，进屋二指轻轻触动她的面庞，是有些温热的】

我回来了...

【笑着却觉阴冷诡异，再不像从前般净澈如水的眼眸就紧紧盯着她，从未离开】

【眠浅，本也未睡下，不过闭眸养神而已，四周安静，哪怕一点动静都能听的清楚，本以为是北冥，只因那人没有恶意，也未曾理会】

【孩子咿呀，脸上触感，猛然睁眸，四目相对之时，话入耳边，未曾说话，望进他的眸子，却有一股寒意，撑床坐起，如他一般，双眸不曾离开】

你…回来了？

【感觉像是做梦一般，半晌开口艰难问出这么一句，却以不知下话该如何开口，许久许久，真的是许久未见他这样子了，打理干净，不再像以前那样胡子拉碴的，利索了不少】

【孔雀翎成，着实结了一桩心事，或许也是解脱了那些人为刀俎 我为鱼肉的日子，再不若从前般缩在别人的阴影中寻求庇护的人，那固定在手臂上紧紧穿透骨肉打入的瓷钉意境与其融合，疼吗？不吧，还有比自己爱的人和恨的人一家四口其乐融融阖家团圆的场面更疼么】

【我坐下来，杯盏已经换了新的，只是桌角残留的血迹和掉了一块的木头还是老样子，除此之外，再无半点自己的影子吧】

【想喝水，拿起杯子许久又硬生生放下，麻木的看着她】

你最近过得不错…

喜欢这样的生活么？

一而再再而三的离开我，就为追求这样的生活？

嗯？

一一

【越是说了，越不可捉摸的痛感，仿佛连那股炙热的爱意都被恨燃成灰烬，既然她无能化解，便当她是干柴助火之物吧，无力有何用，如今这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么？】

【看着看着，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心虚，扭头错开他的目光，看了身侧的孩子，将他们往里挪了挪，穿上鞋子下榻，看着他的动作，敛眸，在他身边坐下，拿过杯子，为他添了杯水，放置他面前】

我…

【听着他一连串的问话，自己却无言以对，低头抿了抿唇，不知过了多久，开口】

我并未想过要离开你…

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似乎连她自己都说不出来，只是他们之间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情？是爱吗？那为何，她感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本是熟悉的二人，为何却变的如此陌生】

他只是看看…孩子…

【一语道破北冥在这的目的，从不是个会遮遮掩掩的人，再者，也无需遮掩什么…事实本也就如此】

在大理时你说，你在做东西，如今做好了？

【听她闻讯，看着杯中的水却没有端起，只笑了笑，半晌才开口】

若没做好，凭我的本事又怎敢独闯这四处加派的了人手的地方

【明白本都陌路又有什么好不死心，这许久未见，她似乎比之前更有气色些，如今连她生活都不曾染指的自己，除了陌生却再无她言，本只单想看看她可还好，却发觉此番进入怕是我陪了夫人又折兵】

【望向窗外，四处吆喝行人亦是匆匆，与往常相同，回不去了，那...毁了可好？】

【心魔太强，这孔雀翎中的毒时日长了也催动心脉，右手指节被紧握的拳弄的卡吧作响，好一会儿才松开，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人】

如今与北冥做对的，没几个能活下来的吧……

呵呵，现在北冥已经知道孩子的存在了

你跟我走吗？

【是，人总有底线和自尊，你若走，我黎安便隐退江湖，将凤凰和梵儿送回，与你厮守做一双平凡世人，若你执意留下，那你今日为始，便是与北冥一同，与我不共戴天……】

前几日有人来抢孩子....

【解释了外面为何那么多人，低垂着眸子，未去看他，他似乎又变了，看着他自己会莫名的心虚，明明自己并未做什么，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如今与北冥做对的，没几个能活下来的吧……

【眉宇间不自觉的皱了皱，后面的话却让我猛然抬眸看着他，抿了抿红唇】

你...是...要我把孩子...给北冥

....之后再跟你...走吗？？？

【身后两个孩子在榻上，不远，可为何，自己却觉得，他们离的很远...很远，缩在袖子里的手，握紧，松开，再握紧，反复几次】

黎安，口口声声说喜欢，说爱

你...可真的懂什么....是爱....

你可又...真的..爱过我...爱过凤一一....

【越往后说，似乎越没了底气，他们到底是怎么走到的这一步，又到底为何会走上这一步】

是了，你口口声声说爱，可我痛不欲生，被折磨的人鬼不分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和你的夫君孩儿花前月下？

【这些话，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他似乎是懂了这日夜思念的女人是何意思，他干笑了两声，想咳又硬生生忍着，身体总要一段时间适应这些毒素，和插进骨中的东西】

我恨你...

【他看着窗外，没有表情，仿佛一句事不关己的耳边风，心中如汹涌的黑色潮水翻涌着，卷起一阵阵腐朽的泡沫】

一一，我恨你...

【他将头转过来，眸子盯着她，却似清澈的湖水，像孩童一般真挚】

我折磨了你痛不欲生？

【有些不可置信的问他，花前月下？呵呵，他当真是知道什么话，最能伤我，深吸几口气，平复心里的难受，缩在袖子里的手，不知紧握了多少次】

“我恨你”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刚平复下来的自己愣住，愣愣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说这么一句，他似乎是知道自己没听懂一样，重复了一遍，只是这次，更为清晰】

【猛然抬起手，想要抓住他，却不知为何，扑了一个空，四目相对，自己确是说不出话，从开始，他就认为我与北冥之间，不可置信的起身，确是红了双眸，半晌终究是沙哑着声音开口】

恨吧…恨也好…

也好…

【这么说着，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后退】

【她的动作太过细腻，一丝一毫都被他看在眼里，他总是善于伪装，情绪和感情，然后从细微末节里准确的分辨出人性的脆弱，然后将按耐不住的清晰化作一根毒针不痛不痒的插入人最致命的地方，日夜腐蚀，痛不欲生】

【他想起身，却是没有力气，他袖中的手被冷汗浸湿，拇指上的指环有些松动，他还是笑着，表面与之前无一，只要他想，他的孔雀翎便能分分钟在她毫无防备时要了她的命，看着一个私人，总好过活着相互折磨】

【他再不堪，龌龊，肮脏，工于心计也罢，便是把这全部令人不齿的词汇加再他身上也罢，他亦是人，有血有肉，心也若常人般跳动，也有软肋，也有痛楚，他最不会的，便是冲动】

恨你又能如何，如果日后恨你能让你好过，我宁愿不恨你

【他起身，有些虚弱的慌了一下，在这屋子转了转】

我黎安，已无可回头，我没有家在我回头的时候等我了……

我能做的，就是像个鬼一般，在幽暗的角落里..

想尽各种方法，折磨，摧毁…

那些曾经背叛我，抛弃我，的人

比如....

你...

【他面无表情，转身看着她的时候，两行泪却再也不听使唤的流下来，红了眸子，滴在地上】

【听着黎安的一句句控诉，一声声话语犹如扎在欣赏，刺的很痛，想要将它拔去，却如何拔不去，看着他脚步虚晃了一下，抬起脚想要去扶他，却还未碰到，嘀嗒一声，却是让自己愣住了】

恨你又能如何，如果日后恨你能让你好过，我宁愿不恨你

【那句日后若是恨你能让你好过，宁愿不恨的话语，重复在耳边，他这是真的，真的很恨我吧，前几日的那个黑衣人，已经注定了，我日后的路子】

若....我死了，你....心里是不是....会好过些？？？

【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凤家的事情还有很多自己不懂的，那么一个大家族能招灭门，那么后面的势力定然不容小窥，这一次，没有退，抬脚靠近他，抬手拭去他脸上的泪痕】

【这才刚入秋，手便开始有些冷了，似乎这冰冷的身子，由心里散发出来，心不暖，身体又如何能暖，喉间滚动，哑着嗓子开口】

不会用多久的，或许，不会用多久...（就真的如你所愿了...）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