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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曲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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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枝春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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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门寺猜想,依稀记得我曾经安利给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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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秋水 + 2 感觉是子弹会喜欢的画风233,我最近沉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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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曲秋水 发表于 文兴三年七月十五日 (秋) 2018-4-1 03:18:36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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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曲秋水 发表于 文兴三年八月十六日 (秋) 2018-4-16 20:44:18 | 只看该作者
【晚风经窗而入,拂过鬓上玉色繁结的翠钿珠花,凄惶无措的容颜此刻醺着一种苍白流丽的光影,往昔回忆如旧宣纸上泅染的斑驳墨色,在泛黄的纸页上满满浸透开,脑海中似有细小的喧嚣遥遥而来,凝神仔细听着,似是娶亲之时喜庆的音乐,夹杂着众人道贺之声,嘈杂喧嚷。那猩红凄绝之色在灰白清冷的眸中渐次漫延开,带给我的却全是潮湿的怨,仿佛一触便会渗出霉绿的汁液来】

【男子清俊含笑的面容在暗夜中逐渐清晰,如一缕沉香屑,幽薄明灭,绵绵续续,空气中似有薄如游丝的寒沾染上他的面庞,我颤抖着将手伸过去,一触,他便如同青烟般散尽了,我再也听不到一旁安然在说什么,似是在劝着我什么,然而这周遭的荒芜死寂冷薄得犹如锋利刀片一般生生斜削进心里,带着微腥直直刺入心脏】

【我知道这又是我臆想中的幻影了,多少年来这已不是第一次,可仍是掩不住多年郁结的哀怨,忧愤一涌难收堵上心口,周旋于五脏,不断的翻腾呜咽着,那婉转凄恻的绝望。我转身俯在安然的肩上,呜咽声声如血,止不住的泪汇作一流,从脸上缓缓淌下,污了细细描摹的眉间细黛,污了精心勾画的鲜红朱唇,两腮胭脂静默凋零,黑夜之中平添几分悚丽】

【也不知哭了多久,泪眼迷蒙抬起头来,正对上她担忧的眼神,方才她所言的那句“都会熬过去的,也都会忘记的。”还萦绕在耳边,朝她挤出一个勉强的笑来,总觉得举手投足都是年华沉重的倒影。低缓开口,声音依旧轻颤着,带着钝钝的沙哑】
“……你不必再劝我什么,我这辈子,已经悠悠荡荡地过了大半,我还能指望什么呢?……只求有朝一日,倘若我死了,你就将我埋在一个桃花盛放的地方,将我与残香共葬了吧……”


2013-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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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曲秋水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月十日 (冬) 2018-5-13 14:57:31 | 只看该作者
存个民国皮分析:

岑意然是江南小镇飘来的一段云烟,江南的温软流水,潺潺淌过了她前半生的二十余年,她就如同窗下一纸待临的生宣,崭新而洁净,邱雨棠的莽撞在这张纸上画下了第一抹痕迹。是很难不动心的,骨清神俊的倜傥青年,有一点点的坏,却坏的正痒在心尖,他那辆肇祸的自行车撞上岑意然的同时,也凶猛地将自己扎进了这个女孩的生命里。
她是个纯挚纤细的人,关于爱情,最美好的向往用一句“虫飞薨薨,甘与子同梦”可以说尽。她枕着邱雨棠涓滴缠绵的情话入了梦,梦里他们是别枝的鹊,并飞的鸾,在乱渡的春光里啁啁唧唧,唱完一生。然而单薄的爱情终究弥合不了两人之间固有的鸿沟,她也终于看清真相:邱雨棠是只漂亮的风筝,人人歆羡,线握在她手里,仰头看他越飞越远,不在她身边,她有的只是那根线。
长久以来,她对于娄绍景的印象大约是一块怀袖的玉,温柔,坚固,剔透中有股熨帖的热,从来与狎昵没有关系。但在她寄住在娄家的那段时间里,隐秘的心意像乱麻,从缝隙里疯长出来,悄无声息地蔓成参天大树。等她反应过来,荒芜漫长的严冬已经融成碗底的清水,须眉皆绿,春已附骨。
后来她才明白,邱雨棠是光映朗照的太阳,她追逐着太阳的残影,暖的满心冰凉。而她一直以为是黑夜的娄绍景,原来拥有着群星与月光。
也许邱雨棠永远不会明白,为什么他随珠献宝,带着岑意然阅遍十里洋场的千顷富贵,都比不过他眼里娄绍景那枚寒伧的戒指,岑意然也没有告诉他,那天晚上他们一起坐在湖边的长磴上,天色西沉了,月光匀称地撒下勾了银边的丝线,天边点缀着几点疏星的寒芒,他为她在湖心点燃了一簇烟花,星星点点的晶莹像泽上的萤火,倒映在湖面上,和参差的月影交叠摇晃,邱雨棠一直以为她会记得那天的惊喜与烟花,其实她记住的,只是她回头时在他眼底捕捉的淡淡笑意。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在她投身江底的那一刻,她只是娄绍景的岑意然,至于邱雨棠,山河岁月空惆怅,快活的总是假装深情的无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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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曲秋水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月十四日 (冬) 2018-5-15 22:02:13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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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浅漓 + 5 + 5 + 2 路过抱一下女神、天天开心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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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曲秋水 发表于 文兴四年正月二十五日 (春) 2018-7-5 07:21:04 | 只看该作者
我:

[遇见宋起的那一年,春天格外清长,我还记得,冰雪方泮,繁花便洋洋开遍了盛京。如锦的春色里,连风都是熏软的,一阵阵拂摇起檐下的金铃幡胜,空气里花香和轻雾交糅在一起,罗织成一片稠密的网,几乎教人眩晕]

[这么多年来我时常会想,倘若遇见他那一日没有那么多飞花晴光点缀,旁景不那么虚幻美好,或许遗忘他会容易许多。那时的他可真好啊,就那么挺拔地站在小亭的朱槛后头,玉山一般颀秀,天青杭绸的衫子,被叶隙间泻下的星星日光覆镀上一层浅金,双目生得略微狭长,有着少年人独有的狷介俏皮,笑起来好像远山上闪烁的夜火。分明还是初次谋面,却仿佛已是我看了多年的样子]

[庄周梦蝶,望帝托鹃,许多虚无缥缈的诗典突然有了实在的依托,我将羞红的面靥深埋进衾被中,痴痴做着同他举案齐眉的梦。到底是忘了,两情相悦的另一端,是一厢情愿。]

[他迎娶董氏那一日,我褪下碧罗裙与錾花钗,空然一身入了道。从未如此意冷心灰过,爱他无果以前,我的人生都是花团锦簇,众星拱月,白家幺女盈盈的美貌生动在词人士子的绣口毫笔下,日复一日,骄傲被众人的献媚称赞浇灌成茂盛高树,一朝毁弃,毋宁挫骨扬灰。我宁愿此生永远活在冷月孤影,青灯伶仃中,也不要强装笑颜看他们一对璧人白首偕老]

[家里的信是在董氏死后两年寄到玉仙观的,笺纸上着意用朱砂勾勒了一抹淡淡的如意云纹,从前最爱的纹色。指尖轻轻摩挲着纸上的流纹,不过寥寥数语,却花了许久才看完,霍氏,霍氏,心里一遍遍念着这个崭新的名字,青袖下双指骤然蜷起,几乎要将那枚笺纸碾为齑粉,双目利刃般削向案边的烛台,满目都是惊痛——原来董氏并非无可替代,原来宋起并非心如铁石,他只是爱不了我而已。]

[笺纸拈在手上,轻飘飘被风吹的哗啦作响,将一触及烛火,赤红的火焰倏地张开,瞬间吞噬了上头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一股淡薄的烟气被烘起,熏燎得人眼眶酸涩。纸灰的草木气息,迅速被芬芳匀细的檀香气息淹没了,只有指尖残存的一点灼痛,提醒那封信是真的存在过]

[双目沉沉若碧水生凉,急怒,怅惘,哀凉,种种情绪次第在心头碾过,良久,紧抿的唇角迸出一丝冷笑。盆中水影倒映出的女子,白鹤氅,莲花冠,眉目依然清媚无俦,可这一次,我再也不愿做凌绝出尘的凌霄花,宋起既伤我轻我,我便化作数九隆冬月檐下凝冻的冰棱,用最锋锐的尖角,去刺穿他们饱含爱意的胸膛]


珍妹:

[是日清晨推开户牖,卷起珠帘,赢得熏熏的春风拂面,与满室暖融融的光晕。云纹窗柩镂空雕花间,逆着一束束曦光隐见恣意飞舞的尘埃。舒然笑意漫上双颊,胭脂轻匀,螺子黛淡扫娥眉,平添几分颜色,自嫁入宋府后紫苏每每为我对镜描妆,都道与往昔不同。因着晨里明快的心境,朝食也多用了两块点心。绢帕拭了唇角,又净了手,抬眼隔着茜纱窗一眺,庭下小塘里的碧水闪着粼粼波光,招了紫苏将盘中点心端来,徐徐至庭下,捻了些细碎的投给几尾游得欢畅的游鱼,瞧几尾鱼儿或红或黑,色泽倒也相得益彰。]

[郎君风雅,故清竹坞外除却绿竹亦植不少兰花,春风一至,霎时兰香漪漪。院中绿荫茂密,不觉日光灼热,心念一起,笑问紫苏道。]
阿兄赠我的纸鸢可寻得到?难得今日风吹得不柔不燥。
[去岁圣人娘娘未将我指给郎君时,一日随阿兄阿嫂赴近郊踏青,可惜了那日的风既劲且烈,便不曾放过,倒是策马与兄长一争高下来得快然,那时阿兄还笑我“可惜了阿耶为珍取小字‘晏龄’,本想珍妹及笄后也该说亲,性子沉稳些才好,现下看来阿耶恐怕未能如愿。”我并非多愁善感的心性,今日却忽而教一只纸鸢牵起了这样的情绪,巧笑掩过眼底略有怅然的神色,转了话锋。]
罢了,莫要劳动白薇去寻了,这样光景,烹一盏茶,春草池边小坐,看看昨夜落红也未为不好。

[紫苏应了是,在春草池外安置妥当,囫囵翻看着手里的话本,抬眼便见白薇垂立烹茶的娴熟动作。待她将水煮了三沸,先温了杯,又将滚热的水注入盖碗醒茶,霎时升起团团白雾,隔着陈在大理石桌上的茶具看得出神。滤过水后,隐隐闻茶香,举目四顾,远望高树,枝上春鸟婉转啼鸣,视线回转时,紫苏已接过白薇呈来的茶瓯,捧起抵在鼻尖一嗅,香气清嫩,再观汤色,绿中透黄,随后才细细一品,滋味醇厚,口中回甘,宛然笑问。]
许久不饮,倒是品不出是何茗,只觉口味颇佳,待晚间郎君省中归了,烹一盏请他猜猜。

[紫苏在旁续道是明前圣人娘娘赐下的都匀毛尖,白薇又续上一瓯,吃了泰半,便有家仆来道表亲白家的娘子来了。士族关系盘根错节,除却娘家霍氏,旁的几家大多只记得嫡亲一脉,宋氏的表亲,我也是在入府后十数日才省得,而白家的娘子我却印象尤为深刻。汴京城里往日也曾有过传言,白氏一脉虽非望族,然白家娘子容色姝丽,引仕宦子弟折腰,可未料当日伊空然入道,惊煞众人。说来这些也已是雍平年间的旧谈,但每论及其人其事,必是少不了这一桩,至于余下的,其各有殊异,真假难辨而已,便也只当听了个故事,堪堪入了耳。]
[及至如此方才记起来人身份,然则自我入府,这位白娘子皆身在玉仙观,便是年节祭礼也素无往来,今日登门,委实来得令我毫无头绪。往日我在霍府中,从未觉得人心如此复杂难测,可自入了宋府,只觉事事好似总有隐情,人人心中皆揣着鬼蜮,而时日弥久,我也觉察的出许多事府中奴仆对我讳莫如深,譬如庭外那饲着几尾锦鲤的小塘因何而来,郎君又为何总爱坐在窗前第三棵竹树下向庭外遥望渐渐出神。今日这位春风送来的娇客是否带着许多我昔日未曾揭开的真相……彼时我尚且不知,将它们揭开或许会是粉身碎骨的下场,但我霍珍的心中,从未生出过“退却”二字。]
[吩咐那家仆将人引来,又低声嘱紫苏呈上时令瓜果相待。一时也没了坐赏春日烟景之兴。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直至白薇第二盏茶烹好,方迎来了一袭袅袅婷婷的身影。]


我:

[我与宋起相识时,尚是不知哀愁的年纪,白宋两家属宗族同戚,他性情又极朗达和易,因此不久便与他熟稔起来,久而久之,宋府俨然成为我在玉京的第二个家,我知道行过这扇垂花门,最起的那脉叠石小山后植的是韵秀的兰草,也知道后院向左的第二株香榧树下,埋有两枚小小的丝囊,里头有我与他同写的新岁祈愿,拂衣归处,都曾洒落过轻盈的女儿情思,当初哪里会想到,经年过后,我再度回到这里,却是以一个不速之客的身份。思及此,心头脓疥窜出簇淋漓鲜血,在春风中隐隐作痛]

表弟今日不在府中么?

[素青暗色道袍翩然风中,语气是散漫的,如柳絮拂肌。随行导引的小丫鬟已是陌生脸孔,垂首喏喏称是,望来的眼神有如扑朔的萤火,骤然为她眼中畏葸所刺,心头的恶意毒蕈般绵绵密密滋长出来,反手拨去回廊一层湘竹串珠长帘,指骨并拢,腕抵尘拂,扫过日中横斜来的半帘花影,面色薄冷,行步间衣袂飘飘荡荡,像九天云上惊鸿一瞥的雀羽,兀地掠落他处]

[小亭托红擎翠,正立碧波中央。清风卷帘,行近时已闻见风炉火盛,釜中水珠汩涌,声若一场新雨,当丝丝缕缕缥缈的绿雾晕开,我便见到了霍氏。]

[并非想象中的模样,或者说,她不同于我想象中的任何一种模样。我曾以为她会如董氏那般,有着被温柔矫饰的造作模样,可她眉目飒然,神情澄澈,俨若邻家牵袖爱娇的幼妹,全不同于董氏。倘若我成全退让,她与宋起必是玉京人人称羡的新鸳侣,他日佳节欢宴相逢,各自举杯倾樽,他是春风得意的座上客,我是出世云外的女道冠,满堂体面,无上和美,我原本是可以这么做的]

[——可是凭什么?]

[信手将麈尾敛拢,莲花冠浸在缕缕萦纡的琼雾里,略弯身揖了一礼,脊背是一贯挺直清矜的弧线。云纱窗镂进杏花天影,熹微的光打落在素净无缀饰的耳颊旁,愈显得容光莹洁,皓色若羊脂白玉。眼里盛着泓盈盈倒影,波光倏地轻晃,晃出半抹娓娓的笑]

这位便是弟媳罢。


珍妹:

“郎君省中尚有案牍,今日不曾休沐。”

[柔柔的春风拂在颊上,裹挟着团团花簇的芳馨,好不慵然快意的和暖季春,纵一人独坐,也当是畅快的——倘若我不是在等那位夙昔不曾有过照面的表姊的话。身边伺候之人中,除却紫苏与白薇是自府中陪嫁来的,入府后宋府亦拨来了一位名唤作“绿芜”的侍婢,其人性情温吞,惯来低眉顺目,行事妥帖不输打小便伺候我的紫苏与白薇,留在身边便也得用。凡府中之事,但有疑窦,我也询过她,小事她倒是知之甚详,趁此间隙,便略同她问几句,所得大抵与坊间流传无异,但有一言,却颇耐人寻味——]

[“白娘子自随亲族入了汴京后,便常居府中,与嫡亲一脉颇为亲厚……”这番话教我想起那年晏和入京后借住在陆府,因董家阿姊的缘故,与她关系日渐笃厚。初时她常笑我舞刀弄棍,不似闺中女儿,莫不是要做驰骋疆场的女将军,我辩不过,便请她教我顽双陆,后来宫中大宴,除却皇室宗亲之外,公侯内眷俱在其列。也是这样一个春日,晏和隔着棋盘,双颊泛红地同我讲起对岐王赵愉一见倾心,此后凡她在京中,便常寻了由头到岐王府登门拜访……神情恍惚间,串珠手钏霍然磕在大理石小圆桌上,清脆的声音一瞬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正当我想追问那为何后来她孑然入道,踏着青草的足音便飘入我耳中。]

[宋少师膝下两女先后入宫侍奉天子,现今府中只一位性子贞静的三娘子,我便也无需素日想着如何才能姑嫂和睦、后宅安宁,如今骤然驾临一位来意不明的表姊,一时头疼起来。而几位家仆簇拥下,迈着袅娜的步子款款向着此处行来的,正是那始作俑者。我凭着幼时跟在阿耶身边学骑射时锻造的好目力,远远将她举手投足的姿态尽收眼底。朴素的道袍与她眉目间清冷疏离的气质,将轻盈的一抹身影衬托得仿如自天际飘然而来,不沾染这离离尘世的一丝尘垢,大抵这便是才子口中的“凌波微步,罗袜生尘”罢。]

[我以得宜的笑面迎着她的到来,又如仪回礼,才请她入座,语气虽说不上热络,也让人挑不出半点不妥。]


我:

[我不常笑,大抵是生在九月的缘故,清秋的寒霜浸到性子里,素昔每逢欢宴,若是心里不喜,任凭父亲如何使眼色,始终就是幽着一双清眸,菱唇紧抿,浑不关己,半分猩猩假笑都不屑露。若要说什么时候笑的最真心,便是和宋起在一起时了,譬如此刻,我将唇角弯起的弧度拿捏得纤毫不差,两剪秋水潋潋滟滟,丽日下横波,笑里有端丽,有衡量,唯独没有真实的喜悦]

早就听闻表弟新娶了一位美娇娘,不曾想年纪这样小。不请自来,弟妹勿怪。

[话中客套说的顺溜,却始终掩盖不住心底的失落,霍氏眉眼一派天真,一看就是被宋起悉心保护着的模样,宋起待她,会不会像从前待董氏那样好?他是年少时便名动京华的人物,合该做玉楼春夜锦帐薄衾的梦里人,从前总有旁的女子对他献媚抛枝,我看在眼里,从未在意过,只因心里笃定,自己才是会进他心底的人,将浮花浪蕊看遍,终究只有我能陪他白首,做他帐边亘古常现的明月,可董氏走了,霍氏又来了,我不得不承认,或许对宋起而言,我只是还未及曝露在晨晖下,就隐没在山际的星光,无痛无痒,连恨都不够分量]

[眼角凝起几分清冷,广袖一掸落了座,婢女依言执壶斟茶,眼风飘然自莲青缠枝瓷杯上掠过,略有停顿,再转顾抬眸时,眼中便多了几缕讳莫如深的笑意]

许久未来,物件倒还都是些旧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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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曲秋水 发表于 文兴四年二月二十七日 (春) 2018-7-21 07:54:46 | 只看该作者
https://www.bilibili.com/audio/au420582?type=1

BGM:不才-我死我生
剧本:大师伯、我
念白:我
后期:不会

十丈软红中,他孤峭的形影隔着许多浮事闲人,巍巍而立,双目晕着朝云后的淡淡春星,有种献祭般的温柔,不知为何就想起尚在阁中时,闺阁的碧纱窗外悬着一只风铃,穗子的樱红褪了色,摇曳在柔软的春风里,长长的影映上案边诗集,我捧书倚窗,红着脸低低吟诵:

——“髧彼两髦,实维我仪,之死矢靡它。”

那披着头发的少年郎,和我是天生的一对,我爱他,到死也不改变主意。


-魂兮归来-
[夤夜,甘泉宫大殿]
“文仲。”
“洛文仲。”
“是你么?”

“是你……回来了么?”

-入梦前尘-
[日落,天子棺木前]
“你听见了吗?我能听见有人在哭,哭的是日暮穷途,兔死狐悲,有人在笑,笑的是死生灾厄,贵如天子也只能生生领受,有人在诵经,经文里有众生,却不是慈悲,有人在等,等新朝开立,将他们勃勃的野心托寄到新君身上,还有人在吵,嗡嗡的吵,他们纷纭拿斗,正义堂皇,说的无非一件事……
他们要我死。

“这么多人,只有你对我说,别怕。”

【庭前月】
[星夜,合欢池中]
“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呀。”

【燕分飞】
[秋日,甘泉宫侧殿]
“本以为国公的骨头都叫乐伎靡靡的妙音唱软了,不想说出来的话,还是这样刺的人满心作痛。”

【夕成玦】
“当日是你答应我,要全心保护我和阿慎,为我们斫去荆棘险恶。
如今究竟是我在负你,还是你在负我?”

“北疆战事焦灼,宛如悬在我头顶的一把剑,我有意封你为抚远大将军,率十万兵出征,等到战胜...
不必回来了。”

【永相别】
“你是故意的,是么?你想让我愧疚,想让我这辈子都记得是我辜负了你,谁给你的胆子?我不会的……我不会的……你做梦!”

将手奋力一掷,满捧青丝顺指滑落,身子不自禁往下一坠,直直往前扑向砖石,满殿幽深的纱帐动荡着起伏,在身周纷乱张布,重叠的乱影里我看见了他,襟袍胜火,一双渊深冽清的眼,隔着苍黑的云烟与我对望,脸上血碧相间,干涸的斑迹已褪成褐色,和铁甲绞在一处,那是他的血。

我伏在地上,伸出手竭力去欺近,牙齿咬破了唇瓣,丝丝缕缕的鲜血渗出,将唇染得朱砂般艳丽,便是要见这一面,要这一刻,无论碧落冷焰,水火滔天,都要拼尽全力,回到他的身边……

可触及的只是缥缈的虚空。

这一生,是再不能抵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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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月 + 5 真好!
韩镜堂 + 5 + 5 + 2 听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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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曲秋水 发表于 文兴四年四月九日 (夏) 2018-8-11 10:05:32 | 只看该作者
《Blooming》

The light on your face
How can I erase

The lines on your cheeks
They grow so slowly
Oh how can I be caught in such misery
I am the moon you're my velvet blue
So if you must hear I'll whisper to your ear
And if you must see I'll show you gently
I know I'm not the sun but I'm always here
You'll see that I'm always near
Don't go
I'll be your friend
Don't let go
It's almost ending
Please say OK
And I will keep on protecting
Your endless blooming
My love
Save it all for me
If there was a moment
Where I can hold you close
I would be so thankful even if we can't grow o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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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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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水炒鸡美了,头和签都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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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秋水 + 5 + 5 + 2 =-=我也喜欢你的头 等你黑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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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曲秋水 发表于 文兴四年五月六日 (夏) 2018-8-24 22:07:17 | 只看该作者
【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很久以前,为了表达我的信仰,我曾在心里为你筑造了一座神庙,现在,为了守护我的信仰,我要亲手击碎这个曾经赖以为生的梦境了。原来信仰是真的,神是假的。】

岑意然

19婚变 6月

[苦夏雨疾且密,黄昏时转作瓢泼大雨,淅淅沥沥打上窗格玻璃,一圈一圈的水渍团团泅开,像是凝结了一层晶莹的霜花,花园里的油绿草毯,红砖阑干,藤蔓秋千,及至栽得齐齐整整的玫瑰花床,都被点染成雨中朦胧的晕彩,经疾风骤雨摧折,狼藉凋落成满地残红,唯有草圃中几株梧桐木虬劲高耸,被雨水洗濯得愈发苍绿,拱围着正中一幢雪白色的小洋楼,雨意空濛里灯火昏黄]

[虚虚蜷躺在床上,天鹅绒流苏的帐幔半挽,脸贴着荷叶边软缎面,凌乱的黑发一绺一绺,颓然濡湿在眼角,化开一片冰凉滑腻。屋里光线黯淡,只在床头点了盏杏子红百折绸罩壁灯,宝塔状的灯罩红蘸香绡,雾煞煞的影掺和柔澄澄的光,极轻地往眉眼上覆,眼睛却枯睁着,没有落处地望着虚空发怔,门上泥金缎青帘子没悬好,走廊间或飘来只句片缕被刻意压低的讲电话声,“下午出去了一趟”……“房里哭”……“茶饭不进”……“少爷,过来看看罢……”,珐琅自鸣钟嘀嗒嘀嗒,将那声音切割成一块一块,满空里飘荡,像无数叹息]

[雨势低歇了下去,又密密涨溢起来,薄凉空气里闻得见幽幽的暗香,似有若无地在鼻尖缭绕。血管轻轻跳突,心口像压了块巨石,喘促着让人无法呼吸,指尖利利刮着枕套蕾丝边,一下下刮得指腹生疼,脑子里有根针,尖锐地刺着神经。窗子外面,突然斜切过一道光,光柱扫过水门汀,停泊在门口,一阵阵冷气轻飘飘往身上浮,几乎是颤栗着撑起身,猫一般滑下床,歪歪斜斜踱出房门,昏暗里碧清的一双眼亮得灼人]

[楼下传来皮鞋的声音,笃笃渐近,趿着平金织锦拖鞋,在朱漆楼梯口伫了步,尖尖苍白的下颌微仰,穿的还是下午出门时那身秋香色镂花纱旗袍,人像金丝掐成的假花,开在细碎璀璨晶灯闪烁的背景里,冷冷与楼下那人对望]

不这样做,你就不来,是么?

邱雨棠

[四月时跟娄绍景提起过这事,也是自那天开始,追求政要家女儿便被我正式列上日程。]

[我邱雨棠为人挑剔,生性却懒散,寻常人的见识大抵一般瞧不上,从前衣食都由邱公馆的佣人精心伺候,不说完满,也近十之八九。衣袖裤管要熨到平整,不见一道褶子;上桌的豆腐须得雕成牡丹,花瓣、花枝分明;饮茶更讲究器具、用水……我耸耸眉,不褒不贬,仅觉得乏善可陈。搬到静园后,然便接管了这些琐碎,也是廿年来头一回觉得,那只芊芊素手能生花,随意布置,都教人心情舒畅。]

[穿着然打理好的西装马甲三件套,拼色领带整整齐齐打成温莎结,皮鞋、袜子相应都是她精心挑选的式样,时髦又风流,就这样去登政要家的大门。对邱家传下的这张皮相我是相当自负,经然的巧手,和她心头火热的爱意浇灌,藻饰后的邱雨棠,举手投足间更是意气风发,光华四射——]

[在我邱雨棠看来,那位政要家的小姐也是十分有趣。明明已掩藏不住眼底炽热,偏总喜欢装出一副清冷优雅的模样,跟我邱雨棠谈文学,谈理想,谈德先生和赛先生……可我只挑眉一笑,手臂伸过去,佯装不经意碰到了她一根手指,便已见她溃不成军,结舌再说不出一字。搞没搞错,当年我追岑意然,都不用这种风花雪月的段子,只有他娄绍景才喜欢的酸调调,我邱雨棠用不上,也不屑用。]

[一来二去便近两月余,那位政要家女儿几乎是手到擒来。情爱本如一场围猎,猎物俯首就擒,游戏便再无意义,我对那女人最后一丝兴味也消失殆尽,变成鸡肋,不想理会又不能抛弃,只有敷衍应付。只是与此同时,邱部长下了通牒,两家开始议婚,越逼越紧,逼的我厌烦,几近深恶起来。每每这时,便念起然的安静美好……]

[一场急雨,我给她栽满的一园玫瑰都被吹打的七零八落,勉强看出原型。不是国内常见的那种玫瑰,当年辗转托人弄来的舶来品,罕见的品种,博她开心了好一阵。也是这低头一眼才想起,有半月没踏入静园一步。]

[女人总有些神鬼莫测的触觉,有些事我不说,她也能敏锐的感知到,整个人都变得情绪化,甚至会因阴雨晴霁而莫名焦躁……可不到最后那刻,我还是懒于告诉她。这层心理究其根本,倒不是我觉得心虚,觉得亏负了她,在我邱雨棠看来,没必要而已。只是为避事端,除过邱家,这段时日,待在百乐门的时间更多。]

[沪上霉雨,密密匝匝,所经之处像响蛇稔腻的蛇尾拖曳出的漉漉湿痕,阴冷又阴毒。我一直不喜欢这样的下雨天,接到电话的那一刻更如此。想着她要耍脾气,站在楼梯下,仰头望着心口朱砂痣摆出的这副冷腔冷调,不知如何反倒笑开。走上前,背靠楼梯,由着她居高临下,眸光如万千冰锥刺下。]
然,半月没见,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便这个?

[那政要家的小姐不善家务,打的结让人喘不过气。伸手扯开领带,手指揉成一团,随便丢在地上。跟着想去摸烟,抬眉却瞥见她身上的那件旗袍,难得停了一下。良久才懒洋洋开口]
乏了,累了,先帮我准备热水,完后再说

岑意然

[许洛丽的电话是上午打来的,彼时晨曦初露,丝绒落地窗帘拂进碎金点点,管家来给小客厅换上花园里新裁的茉莉,霁红宝樽瓶里玉影香纱,轻然一颤,花瓣上的露珠便簌簌抖落,许洛丽的声音点洒在那片晨晖雾光里,有种久违的朦胧的亲昵——事实上,自从与雨棠确定关系,她与我便日渐疏远了,今日忽然相约去霞飞路吃饭,托的是修补关系的由头,实则让人难以拒绝,而我如约赴会,等来的是一桩几乎人尽皆知的逸闻。]

[部长之子,留洋千金,初见钟情火热追求,又一桩锦绣丛里缔结的美满姻缘,原来佳人如锦似画,浪子也甘愿泊岸。如果那人不曾在枕边对我诉过喁喁情话,不曾月下相共期许过遥远的未来,我想我也会和所有看客一样,真心诚意赞一句般配的。“听说不日就要订婚了”,许洛丽就像块黏稠的蜜糖,要将淤结在心的秘密与关怀统统倾倒出来,一双乌浓的笑眼里满蕴着不忍与同情。可是,太用力了,那点幽微的心思反而像轴画卷,密密地在眼前铺陈开,一眼望的通透。]

[餐厅对面的窗是整片彩绘玻璃,金银藤蔓葳蕤繁绕,剔亮镜面倒映出自己的影,身子裹在旗袍柔绰的晕光里,盘襟掐腰线条窈窕,乌亮的缎发披肩垂下,像朱漆折枝画屏上金笔描出的花,工致而富丽,全是因为他喜欢。垂目坐着,许洛丽的声音蛛网般黏在耳畔,心里却昏沉沉的想在,时间过得太久了,教我忽略好多事情,譬如我其实并不喜欢穿的这样古香古调,譬如静园的报纸有好些日子不曾出现在餐桌上了,又譬如他行踪诡密,有时连个像样的藉口都说不出来,我用心妆扮成他爱看的模样,此刻他眼里又盛着谁的翩翩倩影?却留我在这里,和无数虚幻的恶意的影子抗衡。]

[华灯阗燃,宽阔长梯两旁,锃亮的铜灯台缠绕镀金葡萄藤,矗立大理石基座上,擎起两扇满月般的银镜,清清楚楚映出我与他的距离。窗外闪电横空劈过,风挟着雨飘打进来,头顶吊灯不住地晃,颠倒乱了形状,满室摇晃的乱影里他闲闲而立,两条颀长的腿松散交叠,后倾靠在扶梯上,脚边是散乱揉皱的领带,一开口,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口吻。站在尽端静然凝睇,不自觉就轻笑出来,垂眸翳翳投下两丛阴影,眼底沉浮的喜怒被掩盖,而痛楚一点点聚拢,疯长似蔓延的藤,紧紧箍住心脏,绞出无尽的酸与涩。]

那你想听什么?是我好想你,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我在等,哪怕是烧心蚀骨的刚才,也还存着一丝残留的希冀,等他开口给我一个解释,可他的轻慢与隐瞒是穿心的箭,击溃最后一道防线,余情泯灭成落寞残光,顷刻间烧成灰烬。]

还是一切都好,邱公子不必挂心这里。

[地毯很软,平金织锦拖鞋踩在上面,绵软的没有声音,缓然挪步下阶,裙摆下一双雪白玲珑小腿宛然绰约,在深深浅浅镶滚边里时隐时现。满身膨胀漫溢的痛,随着下行的步履,沉甸甸地往下坠,人仿佛天边摘下的一段影,虚脱乏力,讥诮的笑如星如芒,幽幽噙在唇角,循风渐渐飘去。]

[忽的一个闪电,将偌大空厅照得雪洞般彻亮,风声哀哀呜咽,浪涛颠簸中扯出绵绵不尽雨声,在耳边拖曳及远。终于在他面前站定,红砖拱门与雕花圆柱撑起一廓寂寞穹顶,摇摇的光与影下,光华潋滟的一双眼,温柔地抚摩过他深邃眉宇,却不再做丝毫流连。]

或者你想听我说,恭喜你佳偶天成,和戴小姐即将步入婚姻殿堂。

[或许疼痛是一剂淋漓浇骨的良药,能让人保持清醒。凝眸望着他,唇际有笑,笑却是虚浮的,是白瓷花瓶上沾染的薄灰,风一吹,便要消散。]

现在说,还来得及么?

邱雨棠

[她人一步步走下来,旗袍高叉的裙摆隐约又刻意的秀出两条玉腿,即便是膝弯曲折挺直的痕迹,都像是天空飘过的那抹微云似轻盈。整个身体不禁又像后靠了些,脊背完全抵在冷硬的黄铜扶手上,靠紧了靠稳了,这才漫不经心开了口]
我就说他娄绍景有毒……然,跟你的娄学长待久了待长了,你也染上这股酸腐味儿

[她笑起来是好看的,轻轻柔柔一朵开在初春的花,清甜温静,又似木桶里满积的霜糖,浓郁的化不开。眼下这样带着棱角的笑,不适合她,也不是我记忆里的岑意然。扬眉打断她,定定说了一句]
我不喜欢

[闪电当空一掠,轰隆滚地的雷也迅猛,似震碎了最外面的那层彩绘玻璃窗,震的雨水噼里啪啦砸向地面,决绝又无情,却惹得我邱雨棠轩眉一笑。大上海剧院里排演的每出戏,总之每到高潮,上演仇杀、叛变、摊牌种种,必然要先来一场大雨点缀,紧跟电闪雷鸣烘云托月,好像不如此台下观众就看不懂这场戏到了关键……窗外的雨从豆大变成瓢泼,这张姣好容颜上的神情也在过度,一帧一帧变得尖锐刻薄,最终跟清风细雨的第一眼相去甚远。也是这一眼才发觉,我已经很久没好好看过她——]

[想过这一天迟早要来,来的这么突然,也不过就是将一些计划提前,打乱了我邱雨棠的节奏而已。伸手在眉心一按,略微斟酌了语气,开口却似玩谑]
意然,别闹……绍景告诉你的?

[吊儿郎当的口吻,眼角却细微眯起,认真去窥她这一刻的表情,想探听她究竟知道些什么,又知道的有多清楚——我信他娄绍景不会主动跟她提起一个字,那人那一刀没白捅,我邱雨棠这一刀也没白挨,恩仇怨恨都挑破附着在那道划拉出的伤口上,带出的血都是印记……他娄绍景就是打碎牙,也一定会代我邱雨棠瞒到底。故意这么说,或许是出于男人爱狡辩的劣根性,也或许是有些厌恶了她这质问般的口气。]

[答应邱部长要娶政要家小姐的那天起,我就知道这事没什么可分辨。事实摆在那,人我娶定了,她我也要定了,说来说去不过一句。]
岑意然,我邱雨棠至始至终,只爱你岑意然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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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曲秋水 发表于 文兴四年五月六日 (夏) 2018-8-24 22:11:05 | 只看该作者
岑意然

[滂沱的雨一直在下,厅内的灯被急雷闪电震骇,有一盏失了灵,忽明忽暗像将断的残息,倏尔爆开几朵碧绿的火花,在头顶不住扑烁,他的脸隐在一半阴影里,轮廓愈加深刻明晰,稠黑的眼半眯着,削薄两片唇似笑非笑,要在虚实间勾出端倪。冷笑从唇边颤抖着浮现,一瞬只觉恶心得发腻,断断续续涌出的伤心如同碎冰,漂浮着急怒燎原成的焰火,冰火相煎,烧的满目疮痍]

邱雨棠,你瞒我轻我,到这一刻还在以心机探我,却跟我说爱?哈哈哈...没有比这更可笑的笑话了。

[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积攒的恨意,笑着笑着,竟笑出了眼泪,泪滴滴打在胸前的织锦缎子上,热得像落下的烛泪灯花,烧出大团焦黑的火疮。模糊泪眼里望向他,分明咫尺,却觉得仿佛竖着铜墙铁壁,他的一颗心固若金汤,里面只有他自己]

[雨声愈大,胶凝静涸的空气窒闷,走廊的瓷盆里栽着丛南天竹,细痩竹干结出碧绿的竹叶,教光一打,绿得发了乌,再旁是盆鲜艳的假石榴,红珊瑚似的果实从阴阴深绿里探出头,像灼着团火星子,燃到尽头就要败成灰烬。良久终于冷静下来,唇边曳了一剪飘忽的笑,眼神却渐渐清亮,咄咄映出决绝的光]

你想演深情款款,我不奉陪,从今以后,天高海阔,我和你,再没有半分关系。

[从前多爱他,如今就有多恨他,这恨焚心彻骨,连带着对自己的那一份。]

邱雨棠

[“笑话”,眉峰斜斜一挑,就这么自下而上去望她,这时候还能难得幽默一把,反问声]
这么可笑,怎么就没见你笑出声呢……嗯?

[到这时候眼里才见一丝认真,像是把这半月来未曾见的时日补全了一般用力凝视她,锐利的目光胶在那一双浑圆晶莹的眼眸间,我想找出几分昔日犹存的影子。可惜人这样抻长脖子去探看,不到一时半刻就会觉得僵觉得乏,不过几秒钟,就调转开目光改落她裹身的旗袍上。此时,比起她这个人,竟是她这件秋香色的旗袍更赏心悦目。]
然,我邱雨棠说爱你,有什么可笑?

[一贯懒洋洋的腔调在问她。我知道女人心软,该哄该顺着,鲜花和甜言蜜语络绎不绝,尤其是眼下这关头,许三言两语就将她哄骗过去,乖顺的跟她养的那只波斯猫一样……可是听见她这一句,我第一反应是不敢置信,靠着扶手的背瞬间挺的笔直,衬衣挂在身上都变得紧巴巴,慢半刻才觉得火冒三丈。嘲弄道]
岑意然,你竟然不信我

[眼底密布的是焦雷,手指蜷曲握成拳头,等着更烈的滚油煎心。接着她的“再没有半分关系”,半晌无所谓的一笑,只道]
怎么跟我没有半分关系?是不当这静园的女主人,还是永远离开我,一辈子不见我?

[说完抬腿,两人之间的台阶不过两三步就跨过,直接走到她面前,手臂揽着她纤细的腰,揽紧了朝肩头一送,手扣在她乱动的两条腿上,径直往二楼的卧房走。轻飘飘一句]
岑意然,你走到哪儿,都是我邱雨棠的女人!

[手在她腰后一垫,拥着怀里柔软娇小的身躯齐齐倒进大床,叠加的身体重量压的席梦思床垫一颤。抬眼看了许久,手掌钳紧她小巧的下巴,想起在这张床上曾有的风流畅快,她由着我恣肆横行,娇娜绽放出的美好……再联系眼下,果真觉得可笑。意然,我以为你心头的爱意能如你信誓旦旦许诺的一般,亘古不变,坚不可摧——]
你跟我邱雨棠的第一日,便该知道我邱雨棠是什么人,邱家又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

[不想挑破的事实,然,是你在逼我。往事如昨,历历在目,用词锋做刀锋,往日的吉光片羽都被碾作齑粉,在眼前狠狠碎裂。我邱雨棠一贯为所欲为,横行无忌,可是意然,我自问对你问心无愧。]
你信誓旦旦的要把自己献给我,献祭你这幅躯壳,献祭你整个人……然,我邱雨棠未曾刻意隐瞒过你一件事。这结果,你早清楚,不是吗?

[双眼正巧落在她姣好光裸的颈项前,爱念满灌,目光缱绻,扬声却在质问]
难不成,你跟着我邱雨棠,是看上邱家的荣华富贵,为当邱家的大少奶奶?

岑意然

[他俯身下来,炙热的鼻息源源扑面,身侧垂悬的床帷猝然摆荡,漫天匝地的红里,他的眼睛透着一片阴沉的黑,像荒原上饿极的狼,也像将子弹上膛的猎人,大开杀戒前犹要温柔地抚摩猎物,享受刮骨割肉前的从容快感。“邱家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那些残忍的字句就像刀,凛冽地将我从内剖开,无以复加的剧痛密密沉落下来,下意识就想蜷缩,可他压在身上,以屈辱的姿势强迫我直面这凌迟,一阵阵寒意发疯似地从身体最深处蔓延上来,顷刻冻住全副神情,颤抖的目燃着两簇微弱的光焰,那是恨痛的火源,亟待将一切烧成劫灰。]

[我想起另一个雨夜,黄昏的雨丝将路灯晕成一团朦胧,黄浦江的江水幻成金绿的浊波,薄雾中传来汽船阵阵轰鸣。我将脸藏在围巾后,合手轻轻呵了一口气,抬眸便见他从长街的尽头走来,撑一把伞,风衣的边被风吹起,与天际翻合的铅云俨然一色。或许是耳边摩挲的涛声太洪大也太温柔,又或许是这座城市太繁华也太空荡,那一刻我竟忽然觉得有什么,随着天际悄寂的霰雪一同洒落,在我尚未察觉时,便将天地染作一片茫白。]

[眼眶里有泪珠滚落,烙着肌肤渗进乌发,只余几道惨淡的残痕。我望着他,像望着一个与自己一生背道而驰的梦。]

是啊,你才知道么?若不是你有个做外交部长的父亲,若不是你们邱家在上海声势显赫,你以为我会屈身在你身边么?没有这些,你在我眼里不过就是个自以为是的小丑!

[狂癫的快意在眼中迸开,嫣红一张口唇抿成轻蔑弧度,坦然直视他双目,在他强硬的禁箍下笑出了泪花,可舌尖一片苦涩,苦不堪言...骤然雷光劈落,震颤的天地倏忽扭曲在这团光中,耳边嗡嗡作响,巨大的痛楚滞在心里,缠着心脏不住翻绞,不住挛割,眼前是虚的,空的,亮堂堂地烧成一片,捉不住那泡影。]

许下的诺言,就不能背弃么?邱公子熟谙风月,怎么就高估了我的忠诚?想让我乖乖做一只金丝雀,折翅在你怀中供你适情解闷?就凭这些,你还不配!

[孤冷刃月漏进一线哀弱的残光,杏子红的灯罩,薄纱似的,满室轻晃。几只青色蠓虫被游光吸引,飞尘般逐着光沙沙扑撞,窸窣的细声响在颠沛雨夜,马乱兵荒里的一点挣扎。倏然‘噼啪’一声,躯壳支离碎裂,透明轻薄的残翼飘到眼前,坠落在嘶弱的声息上,一字一句沥着血,清晰从齿间溅出。]

你……不配。

邱雨棠

[手掌抬起又落下,最终在空中虚握成拳,砸在她蜿蜒凌乱的青丝前,震的两人身下这张软垫跟着晃动。没由来得一声嗤笑,看见这拳头下仍然不躲不闪,狠声泄恨的人,心想我邱雨棠是不打女人,可是,岑意然你也太大胆,怎么敢说出我邱雨棠就是个自以为是的小丑这种话,怎么敢故意顺着我话锋,把你对我的热恋描述的等同趋权附势——]

[荒唐!]

[女人发起疯来总不会多好看,这道理我早在她身上验证过,却从没有像今天这样,领略的这般透彻。我看着那张我亲吻过无数次的粉唇,看着她翕动唇角,说出的都是风言风语,而不是我期盼从她身上得到的温存体贴。额角弓起一道,太阳穴突突在跳,俯身紧盯她这张喋喋不休的嘴,我在想,床上这女人,她根本不是岑意然,至少不是我邱雨棠的岑意然。然永远不会质疑她心中的天,永远会对它报以全然的热情,是明明知道会殒命,却依然投火的飞蛾,义无反顾。]

闭嘴——

[手自然而然用力抚摸一把她小巧的下颌尖,指头深扣进颈下白皙柔软的嫩肉里,逼迫她再发不出一丝声音,怒气冲冲吼道]
岑意然,你给我闭嘴!

[我像是没有看见她眼角打转的泪花,没有看懂她这一刻的癫狂绝望,独自沉陷在我邱雨棠的愤怒之中,膝盖压制着她乱蹬乱踢的两条腿,伸手去揪她胸前的琵琶扣。可就像这小小几粒盘纽也修炼成精,铁了心跟我邱雨棠在作对,半天找不到打开的结口。随便抬眼一瞥,她眼底的轻蔑就像一柄尖刀,轻而易举刺穿我的骄傲,刺激的整个人面目一凛,下手沿她玲珑起伏的曲线齐刷刷撕开一片,完全不顾毁掉的是我一直以来最喜欢她穿的一身旗袍。]
这些话给我收回去,然,我当你从没说过,我也压根没听过

[身下那一双眼眸太明亮,明亮到再无其他,江南雾蒙蒙的水波烟云在一瞬间枯槁,找不到曾有的一丝情意,只有射灯一般狠烈的白光,与瓢泼的白雨,砸地的惊雷,直接究问我灵魂深处。“你……不配”,眼里的火烧得大了些,烧的两只眼睛通红,扣紧她腰肢,推着掌下娇躯一点点挨上床头,直到再推挤不动,扭曲的姿势让两个人都觉得憋闷。半晌笑了下,反问道]
我邱雨棠不配,谁配?

[枕巾塞进两瓣唇,堵她口里我不想听见的一字一句,指头蛮横的在她口腔里搅动,指腹若有似无擦着下唇,留恋那上面的温度。眼光和口气都极轻,突然讽刺道]
岑意然,这便是你说的爱,也太贱了

[不过一个政要家的女儿就教你这样歇斯底里,这就是你对我邱雨棠至死不渝的爱,对我这个人的执着?你的勇气跟决心呢,这么快就一败涂地……看着身下这女人,我突然觉得想不明白,终究是我邱雨棠太自大太笃定,还是这世间所谓的一往情深,原就如此脆弱不堪。]
我送你去绍景那里,你安静两天,想明白想清楚了,我们再见

[处理不了的麻烦,我习惯丢给娄绍景解决,年深日久养成的习惯,压根忘记了,这次这人是我邱雨棠一生钟情。]

岑意然

[那记凌空扬起的掌,我坦然膺受,甚至极为挑衅地,迎视向他瞬间凶戾的目光,可想象中的痛麻并没有发生,削起的掌风擦过脸颊,重重锤击在耳畔,像一记透明而响亮的巴掌,钝钝砸向心口,也带得床板一阵剧烈震动。]

[有那么一刻,满屋静如死水,只能听见他指骨合拢关节耸动的声音,在耳边彰示着隐忍的怒气。那双总浸润在桃花春风里,惯于懒散多情的眼,此刻终于翻作一片乌黑阴鸷。巨大的阴影沉沉压下,宽大冰凉的手掌随即覆上下颌,死死桎梏着迫我不得言语。在那蛮烈的制暴下反而无声绽开了一抹笑,如愿欣赏起他的失态与暴怒,原来你也会痛,你也会愤怒么,雨棠,倘若你真的有你信誓旦旦的那般爱我,那么我的痛苦,你也理当分担,不是么?]

[下颌的力道愈来愈大,他手背暴起的条条青筋狰狞似蛇,扭动着散发出凛人的凶光,被架住的双腿开始无助踢蹬,指甲狠狠嵌进他的肉里,可终是不敌盛怒中他的力道。下一秒,我眼睁睁看着他的手滑向胸口,毫无章法地在盘襟口前摸索,烟草的冷冽与掌心的灼烫缠绕,一瞬惊惶丛起,手拼命攥住敞开的襟扣,不住摇头抗拒,昏暗中一双点漆目直瞪瞪望去,正对上他充血通红的双目,幽幽月光照在脸上,映出一片鬼恻的阴影。]

唔……唔……

[裂帛声这样清脆,响在空荡的雨夜里,胸腔中的一颗心,也跟着狠狠地抽痛了一下。我清晰感觉到滚烫的泪珠顺着眼角流下,砸在他的手背上,却像化成了一缕烟,激不起他半点怜悯。胸前的雪腻全然暴露在薄凉空气里,青绸里子碎得不成样,被他团成皱,潦草扔到脚下,转而钳住我腰肢,半推半搡挤到了床头,碍事的锦缎可以毁弃,厌腻的旧人可以凌辱,邱雨棠,你可真好啊。]

[头撞上木板,疼得眼前一黑,这疼痛还未及消褪,嘴里便被塞进一团枕巾,与此同时侵入的还有他的手指,在口中恶意地肆意地搅动。人被困在臂弯里,乌黑的长发在床上铺散开来,像湖底柔软而羸弱的蘋草,羞耻的水声不时在耳边响起,伴随那句低低的嘲弄,刺得浑身一颤,幽黑潋滟的眸盈起泪雾,泫然望着虚空,眼里满盛破碎的清光,整个人就仿佛折了翼的蝶,被牢牢钉死在耻辱柱上,又像是弱水浸泡的一窟艳骨,了无生气,只能躺在他身下无助饮泣,祈求这场漫长的折辱能早些结束。]

[“我送你去绍景那里,你安静两天,想明白想清楚了,我们再见”,虚恍的目中隐约泛起一点波动,却最终泯成唇边的一缕讽刺——长久以来,他总是惯于将不耐解决的麻烦丢给绍景,转身乐自逍遥。原来今时今日,我也成了他的麻烦。本以为麻木的心又再度抽搐起来,一股突如其来的恶心涌上喉间,鼻内稀薄的空气成了助剂,灭顶的晕眩登时潮水般涌来。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他推开,慌忙扯出口中的枕巾,伏倒在床沿不住干呕,黑发狼狈濡湿在鬓角,遮去半边惨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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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曲秋水 发表于 文兴四年五月六日 (夏) 2018-8-24 22:16:57 | 只看该作者
邱雨棠

[眼光一抬,有一刻飘的很远。这样毫无生气的岑意然,教我蓦然想起数年前那一幕。人群里瞥见的一抹细影,原是比天际飘浮的那朵碧云更轻盈美好的存在,却被我一撞,跌落尘寰。我想起她落地时溅起的血,大片大片的红紧跟着涌到眼前,遗传的晕血症发作,最后还是娄绍景抱她去的医院——]

[一样孱弱的姿态,可是又完全不一样。那双眼里横的远山秋水我再望不见,翻滚的泪像是将她眼眶中最后一丝残余的爱念也冲刷干净,终于只剩令我胆颤心惊的空洞。有那么一瞬,我竟然是想扳正她的脸,对准她的视线,大声质问她,岑意然,你是不是不再爱我?]

[可这样恍似卑微的口吻不是邱雨棠。我也在怕,怕万一她说是,我又该如何?是真的像她方才所说的“天高海阔,从此再没有半分关系”,还是我像条摇尾乞怜的狗一样,屈膝跪下来哀求她留下她?然,什么时候起你也变得这样恶毒,抛出这样一个两难的抉择给我,可笑你给出的这两个选项,我邱雨棠都不会选。我抓住娄绍景这个人,像把对于我二人之间所有的寄托都交付给这个人,同初见一样,娄绍景会体贴的送她去最好的医院救治,娄绍景会在我需要的任何时候出现,甚至开始承认一些我看见却一直以来避免细究的事实。绍景比我更能安抚下然的情绪,那人的温厚从容,很多时候比我更像一个合格的丈夫,如果我和然之间可以称得上婚姻的话。]

[也所以,这一次娄绍景一定能劝你回心转意,唤回你眼底的生机,重新变作对邱雨棠一往情深的那个岑意然,找回我爱的那个岑意然。或许是我在想什么想的太专注,这一刻岔神了,竟然被她这点力气推开,睁着眼看她倒在床边干呕,像一记耳光掴在我邱雨棠的脸上……狼狈过后,扶了把她腰肢,转身就朝门口怒叱]
宋妈,我要你们仔细照顾太太,你就是这样照顾的!嗯?!!

[这一刻就想去握她的手,以抵挡心里头这点忐忑难安,跟着就直接狠狠抓了一把她手腕,压根不去管她躲避的姿态。狰狞呼出一口气,尽量平稳的口气跟他说]
我不在的日子,你吃不好,睡不安稳……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然,我们叫医生来看看

[这边是问询的口吻,转身就对宋妈严词吩咐道,勒令她现在就去请医生来看。不管是电闪雷鸣,还是什么,务必让他一刻钟之内赶到。]

岑意然

[不知咳了多久,像是要将淤结的血泪一朝咳尽才罢休,头顶悬着根吊命的蛛丝,摇摇欲坠,神魂俱碎,直到那股翻涌的强烈的不适渐渐歇止,才颓然软倒在床沿,脸上血色尽褪,眼底的光被抽尽,涣散在蚀银的月光里,身子瑟瑟起伏,胸前的纱绸或撕毁,或揉皱,凌乱曳出大片脂玉春光,红蕊缀雪在歪斜的抹胸后隐约可现,若非披覆在肩头的乌发堪堪可遮一点羞,几乎不着寸缕。]

[他的暴叱近在耳边,又似远自天边,一丝光亮从虚掩的门后射进来,有团黑影从缝外惶急地闪过,尔后便听见数声杂沓足音,沸水般燎远。陡然腕间一紧,蛮烈的力道沿腕猛钳上来,手背上的青色血管被掐得清晰可见,不由疼得轻嘶一声,眼里明明白白闪过厌恶,这样好言安抚,仿佛适才恨不得伸出獠牙将我撕碎的不是他,鬼魅也不过如此了……周身猝然一凛,几乎是本能地往床角缩退,喉咙里逸出啜泣般细弱声音,一壁摇头一壁挣道]

不要,我不要看什么医生,我要走……我要走……

[始终喃喃的就是这三个字,就像中了魇,嘴唇发着抖不住呓语。伸出手奋力去掰他骨节,掰得咔哒作响,腕骨几乎被捏碎,竟也不能撼动分毫,情急之下低头便朝他手背上咬去,咸腥的血从齿间渗开,蔓延到舌尖,就势奋力挣扎,曲肘竭力撑起身子,踉跄着急步奔向大门,眼前金星旋绕,手够到门边衣架的黄铜钩子,扯下一件挂着的外衣先行遮住胸口,慌乱中不意触到口袋中一件硬质物什,掏出来一看,是枚打磨得精致水亮的蜻蜓胸针,眼见他尾随在后愈逼愈近,万念俱灰下横心将胸针最尖利的一端抵上脖颈,退后一步,怆然望定他,眼中犹如行将就木之人回光返照,凝起一丝枯槁的光火。]

别过来!

[手在颤,声音也在发颤,脖子上挂着的碧玺串子被挣断了,断口飞溅的珠玉落得满地都是,溅落的宝光折射出点点微茫华彩,最终凝泊足边,蜿蜒成一滩碧血。霜浓月薄,孤清里对峙,模糊泪眼浸着他,分明看不清,却仿佛诸物都带有他的影子,他是我唯一爱过的人,他曾意味着信仰,他撷下我名字中最温软的一个字,只有他叫的那样好听……心软软地塌陷下一块,有片刻恍惚,曾经那么相爱,怎么就到了以命相搏的地步……睫羽扑簌簌一颤,盈满泪水的眼哀哀望向他,笑中隐约悲凉。]

邱雨棠,你放过我吧,当初是我痴心妄想,明知是水中捞月,却还葆有一丝痴妄的幻想,如今当断不断,自食恶果。你有你的远大前程,我也有我的尊严,你我本就不同路,走过这一段,我们好聚好散。

邱雨棠

[我狠攥着她一只手腕,口气温柔,目光却热辣,直勾勾盯紧了她,仿佛这么一眨眼她就能跟缕烟云似在我眼前消散掉。终于发现这死灰般的两丸瞳目慢慢转动出颜色,像破晓的那一束光让整个人精神一震,可来不及欣喜,就见我最熟悉的眉眼下尽是陌生的表情——她瞧来的目光像瞧一盆脏水,一滩泥沼,总之不像是看一个人,尤其是教她岑意然真情爱慕的人。]

[也或许这表情我该熟悉。邱雨棠时常拿这种眼光去瞧世人,他不屑一顾的人或事,总是太多太多。可反过来被人这样嫌恶,我还是第一回,甚至来不及作出反应,脑中闪过的数个片段冲击的眼前模糊一团,看不见她大片大片裸露的雪白,看不见冰姿玉骨被蹂躏欺辱后拓下的惨绿愁红,我甚至看不见岑意然这个人——]

[我该清楚,被人无休无止的纠缠是怎样一种厌恶的感觉。我曾站在局外嘲笑那些女人痴情的面孔,笑她们胡搅蛮缠的姿态狼狈,看她们低贱到尘埃里,连做人的骨气都丧尽,理所应当觉得活该。我欣赏然的也是这一点,温柔是她的表面,我比谁都知道她的一颗心有多坚强。我也一直以为,能跟我邱雨棠并肩而行的人,一定是她这样足够顽强独立的女子。]

[她那点力气再狠,终究是女人的力气,冷淡的看着她反抗、挣扎,甚至她奔下床的那一刻我都没有拦腰去挡。摸了把袖口,沿敞开的部位向上叠几褶,步履声凝重且缓慢,一步步走到岑意然身前,也一步步逼她向后退,直到避无可避。眼前这女人,口中连声大叫“我要走……我要走……”,执意要将岑意然这个人从邱雨棠的生命里剥离开,甚至利器抵上自己咽喉,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轻描淡写的口吻,掌抵住墙,我低头将她困在身前,用一只手半环着她。]
岑意然,你有这般恨我吗?恨到不要命,也要离开?

[“痴心妄想,水中捞月”,目光狠厉瞪着她,像要用这两道虚无的光将这女人击穿碾碎,心口发酸,这一刻只想仰天大笑,的确够荒唐无稽。我邱雨棠以为的两情相悦,在你岑意然口中竟然只是“痴心妄想”,然,你将邱雨棠这个人置于何处,邱雨棠爱恋你的心对你的好,你是视而不见吗?扬眉一笑,我总算是明白自己错在何处,简直是蠢到无可救药。然,你口口声声的爱只是你的一场幻想,一个美梦,跟三岁小孩眼里的糖一样,执著只有几分钟,转头就能扔掉?]

[怪不得你的勇气和决心这么快就能耗费干净,自大自恋的是我邱雨棠,以为给你的一切足够好,足够教你满足,足够教你一生无怨无悔——“尊严”“前程”,有那么一刻我重拾起邱雨棠这个人的骄傲,不肯承认自己败的彻头彻尾,是想维系邱雨棠一贯的风流潇洒,大手一挥,对岑意然这女人说,“好聚好散……好啊,我求之不得”。]

[可是手抬起半晌,下一刻却一掌劈向她脖后,稳稳接住倒下来的柔软身躯,拦腰搂入怀抱,搂近自己胸口紧贴,让她听我几乎停滞的心跳声,良久才一步步将人放回床上。瞳光在这双紧皱的眉眼上一扫,低头擦亮香烟,在烟雾缭绕里调转目光,看向窗外急雨,看匆匆赶来的一行人。]

她是累了困了,在跟你撒娇……一觉醒来,什么都会好
[低沉到不能再低沉的一声,我只能这么告诉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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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了,半生你我真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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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秋水 + 2 =-=歌词也写的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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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结剧目0
31 岁
66 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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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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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秋水 + 2 哈哈哈,头像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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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岁
505 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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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楼主| 曲秋水 发表于 文兴四年六月十三日 (夏) 2018-9-12 00:13:56 | 只看该作者
山外小楼夜听雨
作词:耕耕
作曲:Xun
演唱:任然

数着春去熟透的红豆 无人黄昏后
庭前寒冷深秋为谁消瘦
月下惟有我的身影投 该与谁厮守
酒入喉却解不了愁
芙蓉花又栖满了枝头 奈何蝶难留
漂泊如江水向东流
望断门前隔岸的杨柳 寂寞仍不休
我无言让眼泪长流
我独酌山外小阁楼 听一夜相思愁
醉后让人烦忧 心事难收
山外小阁楼 我乘一叶小舟
放思念随风漂流
芙蓉花又栖满了枝头 奈何蝶难留
漂泊如江水向东流
望断门前隔岸的杨柳 寂寞仍不休
我无言让眼泪长流
我独酌山外小阁楼 听一夜相思愁
醉后让人烦忧 心事难收
山外小阁楼 我乘一叶小舟
放思念随风漂流
我独坐山外小阁楼 窗外渔火如豆
江畔晚风拂柳 诉尽离愁

当月色暖小楼 是谁又在弹奏
那一曲思念常留
那一曲思念常留
那一曲思念长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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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月 + 5 + 5 我听完回来了,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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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际遇]: 曲秋水帮小女孩捡起挂在五米高大树上的风筝,纹银+3 两 . 幸运榜 / 衰神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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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结剧目0
31 岁
66 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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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秋水 发表于 2018-9-12 00:13
山外小楼夜听雨
作词:耕耕
作曲:Xun

这就去听!你出的男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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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秋水 + 5 + 5 + 2 233,还在来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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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路
45 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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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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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秋水 + 5 + 5 + 2 这是我们红尘的签么!好有fe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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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香
10 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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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我是封月,听完了,好听。不过最近喜欢拜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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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秋水 + 2 我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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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结剧目0
18 岁
505 两
0 条
5
159#
 楼主| 曲秋水 发表于 文兴四年八月十二日 (秋) 2018-10-11 16:43:58 | 只看该作者
站了一对冷cp,资源少的可怜
只能等有空的时候自己产粮惹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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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结剧目0
京畿路
莲玉 莲蓉
43 岁
0 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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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从秋水这捞了好多首歌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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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秋水 + 2 233,都是码字的时候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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