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致】落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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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春秋山庄内一处湖畔，相邻晴昼海；落星湖被花海所围，湖水清澈，在阳光映照下呈现七彩流离状。

======开======

[前日子独往了益州慈云寺小住半月，听经礼佛，静心平意，昨日方归至扬州。]

[庄内诸事已无需自己费心操持，自也乐得落下这份闲适。]

[晨晓的光亮透过雾气洒在湖沿，恬静之中多了几丝朦胧。不过大半月不曾回庄，今下细细打量，晨时的刀剑竟带着些许别样的味道。]

[白衣如水，静倚湖畔石案，晨曦置于案上，指尖轻拂琴弦，所触及却有几点浊尘，不记多久不曾触碰，想是许久了，自为人妇后，便极少抚琴。]

[鬓丝随风，划过琴沿，当年的墨发如今亦渐是灰暗，终是老了，自大哥过世那日起，便意识到自己终是老了，每每看到无瑕，彷如看到年轻的自己。]

[如今的江湖，待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与东来结讫镖票，飞觥浮白已至晷起薄曦。抵着剑，跨马雍闲而归。甫入庄内，迎入细碎琴音，如淙潺流溪在耳，恍入少时光景。几步便迎上一仆僮，报得老夫人回庄，疾步踏音逐去】

【平澜湖水，人影雍仪。晨风轻送间，沙沙拂叶潺潺妙音悉入耳畔。隔却翠枝飞裙，尚可窥得一二分和暖妍色】

【数许年来，欲寻“太古遗音”以彰孝悌。偶得江湖术士所卦，此琴藏于昆嵛。几番上得昆嵛，盖因羞于齿言，并未得证，无从考校，自是作不得真。只盼那些麈尘老道能有一二真心通晓音律之人，大音希声，也不至暴殄天物，作一憾恨】

【平目郁郁幽篁，手抚腰间玉琯，雕纹画饰早已刻入心骨，弋在掌心。待得葱指回拢，高亢低回已尽一阙】

[闻声，琴音顿，眸微抬，将白影纳入眸间。]

昨晚去哪儿了？

【阔步近前，敛过眸间澜水，恭施一揖礼，掀唇蓄满暖意】

讫银镖票，在卓府上盘桓数日，这才迟了。

娘此次祈福已逾下旬月了，山上终乃苦寒之地，不宜久置。

待得下回，无缺请几个老道来庄内打醮，也合该是使得的。

[微颔首，止指尖动作，覆掌心于其上，拉近至了身侧。]

你这是嫌娘老了？

[一语笑谈，自唇间逸出。]

几个孩子当中，也独你最是孝顺，时时记挂着娘，然你且宽着心，娘的年纪尚不曾到了风拂即倒的地步，这撑到看着你们一个个娶妻成家还是行的。

[刀剑至今，竟是如何，心下自是存着数，莫说无尘的性子像极了自己当年，事事要强，且有他从旁相协，刀剑定不会差了去。可若要说心上搁不下的，到底还是孩子们的终身大事，几个孩子年岁都不小了，却也不见有个着落，这叫自己百年之后如何去见故去的兄长。]

都说知儿莫若母，可你现在大了，娘也不知你心里想些什么了，庄里的事，你同无尘处置得好娘知道，可你自己的事呢，什么时候给娘个答复？

我尝听人说，“扬州洛氏，毓质名门，个个冏若明珠，朗然照人”。他们大抵是不知，庄内最是称奇的，该是娘芳容不减。

【拉至她身前，葱白抵在自己掌心，温润暖意陈至心头。山庄距佛寺虽是不远，却也需行个半日脚程。旬月之间变故频仍，莫不是礼佛获益，顿悟佛义使然，便是横出枝节，被人说了亲事。只这念头生的突然，待不得细想，摇摇头，恭顺应道】

我本资质鲁钝，协理庄内生意本就力不从心。多蒙祖上基业家资殷实，三姐及诸位兄长又鼎力相助，尚可支撑度日。岂容再负光阴，错折芳枝。

如若娘有中意的姑娘，惟求孝悌恭谦，一切但凭娘做主便是。

就你嘴甜。

[一声轻笑，唇角微微上扬。]

[庄中诸事即是再不若当年那般操持，亦并非丝毫不加理会，多且心中有数。]

[然韶华即渐，若叫这几个孩子们将大好的年华全然付与家业，误了自己，倒是做长辈的不是了，如此这般，便是刀剑日后家业鼎然，又是如何。]

娘是开明之人，不喜那些个陈年规矩，成家之事当是得看你心意所属，只要你喜欢的，娘都喜欢，待你瞧上了便来告诉娘，娘去帮你说亲可好？

【适才尴尬一扫而尽，展颐而喟】

呵，那便多劳娘费心。惟盼哪家姑娘不弃无缺葑菲，早日丝萝共结，一并侍奉娘膝下才好。

【甚知娘是好意，可上推仍有几位兄长。尤其是五哥，翩翩浊世佳公子，赢得青楼薄幸名。饶是五哥镇日在外厮混，像现下这个贴身丫鬟般领回庄内倒是头一遭，委实蹊跷】

【自己素日埋首冗繁生意，于儿女情事上着实寡无兴致。若能把娘这撮合良配的心思移嫁给五哥，倒也省却自己好大麻烦。揉了揉眉心，笃定心思，一手扶上琴沿】

娘离府几日，尚不知庄里添了人。本是个婢子，也无甚好说的。只瞧她眉眼安顺，五哥待她委实不薄，回头我给娘领来，过过目。若看着好，我也不差再做一回牙人，说合说合，不过这利头倒都让娘和五哥占尽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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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搭至案上杯沿，执盏于掌心，方端至唇侧，闻其言，眉微蹙。]

你五哥年纪也不小了，做事怎生也不知个分寸，若他有你一半省心，娘也便知足了。

[无迟幼时之事，心念至今，若说全然不记，又怎是可能，由是那桩事，自小自己对他便同其他孩子不同，也是惧着再勾起那档子事来，让阖家上下心里头都不好受，实诚着讲，自己到底还是怕的。]

[敛眸，一声叹息，置了杯盏回案。]

你五哥的事……罢了，就随着他去吧，娘也没这心思管他，只要他心里还惦记着刀剑的颜面，他爱如何就随他的性，到得今日，娘就是想管也管不上了。

【这招越发好使，只见娘凝颦微蹙，转念就把自己的事搁到脑后，只一壁数落着五哥，不禁佯作一咳，拢袖侧颐掩去唇际迭起的褶皱】

恩，还是娘最为开明，不过娘也无需多虑，五哥眼明心亮，万事自有主张

【清风挽过湖面点点青萍，浮萍渐急，倏尔袭来一股劲风，横出一步挡在琴前，挥袖为她遮去流风】

这湖边风凉，娘还是及早回房歇着吧。我尚有账目上的事要与三姐相商，先行一步了。

【待流风趋缓，才提步离开，一径绕过篁林步向五哥房中。一想到娘质问五哥时，五哥那张扭曲的脸便是心中甚是痛快，不由得脚下也愈发轻快起来】

====结=====

————开————

【从浮梦水榭出来，心里想着昨日跟万老板谈事时，对方知晓她是女子是那一副不屑的态度，甚至说什么他不跟女人谈事情，这让她很是不悦，但偏偏眼看着生意要成了，她又不能这时作罢。原本想找无缺，可这个万老板不好对付，无缺不熟悉，她怎么都觉得只有自己来才稳妥】

【一边想着解决办法，一边往落星湖走去。这入秋后天气一日比一日冷，她的身子畏寒，这才秋季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却是仿佛即将入冬的样子】

【湖边秋风徐徐，她看着湖水出神，突然湖中又倒映出一张与她八分相似的容貌，带着一脸温和的笑，让她也忍不住舒展了眉心】

我才出来一会儿，你倒是跟上来的快…

【无尘自昨日回来后便闷闷不乐，猜想应是生意上又出了什么问题。当初让她担任代庄主之位时洛无欲并不赞成，无尘身子弱，再担此大任，无疑又要损耗身体。可他也知道，无尘的性子，若是他提出异议，她必然不肯，不愿见她生气，便忍下了没说，只是默默的在一旁协助。】

【即使如此，仍是有许些事情，是他帮不上忙的。】

【见她一人站在湖边，不知在想些什么，虽然还在秋日，以洛无欲对她寒症的了解，这样的天气，已经有些凉了，本不该站在湖边吹冷风的，是有了烦心的事吧。】

【放轻了脚步，缓缓前去，走到她身后，将影子投在水面上，印出两张相似的容颜，只是一个略显苦闷，一个笑容温和。】

见你愁眉不解的，自然就跟来了。

怎么？又遇到麻烦了？

说与我听听吧，也许能帮上忙？

【言语间，拉起她的手，放在手里捂着。果然是冰凉的。】

手这么凉……之前给你送去的药可有好好的喝了？

你怎知我愁眉不展？

【出任代庄主一位也不过五年，只是五年却已经让她变了很多。她从小便是要强的性子，这样的身子让她无奈她却从未把这当成是阻碍和柔弱的借口，反而觉得更是要强大起来才能弥补身子的病弱。五年里，她从原先还会表露喜怒哀乐到现在永远是一张沉静的面容，她让人心安然后独自承担所有的压力】

【看到他一脸不信的表情，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当真是孪生的心意相通，她的心情如何也就只有他最了解。被他捧在掌心的手感受着他的体温暖了不少，闻言点点头】

喝了，按照无欲大夫吩咐的，一刻都没落下

【从小到大药就没有离口过，可是那么多年过去了，身子依旧如此没有任何好转，她其实明白好起来是无望了，只是不想让他失望，他送来的药她便都照喝。转而，想起万老板的事情，她又忍不住叹息】

你说，对方坚持要男的才谈生意，可是却非得我亲自跟他谈，我怎能让他相信我就是男的呢？

要是会分身术就好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住，眨了眨眼看向旁边的人，她的孪生哥哥，更他七八分相似的容貌，如果……脑海里闪过一个主意，她弯了眉眼对他笑笑，然后绕着他转了一圈，点头】

不错，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这不是可以分身术！

无欲，要是让你做一件有些为难但是能帮上我的事，你会吗？

【听她所言，果然又是生意上的事情。洛无欲正低头思索着如何解决，无尘突然把手抽了回去，疑惑的看着她围着自己转了一圈，突然露出笑容。】

【洛无欲突然有不好的预感，他太了解自己的孪生妹妹，每次她露出这样的神情，一定没好事。不知道她要玩怎样的“分身术”，洛无欲狐疑的问道】

你先说是什么事……

你那脑袋里又要打什么主意呢？

【他和无尘虽然是孪生，但从小无尘的性子就比他更调皮，鬼主意也是一个连一个，每次都会拉上他，要是闯了祸，都是他一人担子。到了现在，无尘担任代庄主五年有余，在别人看来已经沉着稳妥，可洛无欲知道，她骨子里的那些东西，都还原原本本的在那里，一样也没有少。】

【眼见他犹豫，无尘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洛无欲顿时觉得头痛。他最见不得无尘这样的表情，有时候他也在想，是不是自己太宠着无尘了，可每次看到她失望的样子……】

好吧……你说就是。

【听到他最后一句，她“嘿嘿”一笑，颇是有点奸计得逞的狡黠，与平日里她在人前和外人面前完全就是判若两人，那个沉稳的代庄主此刻看起来俨然就像是一个捉弄人成功了的孩子。或许这也是她最喜欢跟无欲在一起的原因，能让她放下所有做最原本的自己】

你这是……答应了？答应了可就不能反悔了，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

【没有直接说要他干什么，只是拉着他往她的浮梦水榭走过去。进了屋子，她在屋里一通翻找，然后拿出一套淡紫色的衣服，放到他手里，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将他推到了屏风后。站在屏风外，她说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麻烦的事情，就是让你扮一回我。

咳，我知道这有点为难，不过我们小时候也这么换着扮过不是？更何况，你我孪生，放眼全天下，谁还能比你更像我呢，是不是？

二哥，你刚刚可是同意了啊，不能反悔啊。

唔。你就慢慢换吧，我去湖边等你，夕瞳在外面侯着，你穿好了出来她会给你梳头的。

【说完这些话，她趁无欲还没说话前就先带上门出去了。站在湖边，想着无欲听到她这话可能的表情，她就忍不住想笑，突然觉得哪个万老板也没有那么讨厌了。等了好一会儿，她听到有人走近的脚步声，以为是无欲，不过回头却看到走来的是六弟无缺和小妹无暇】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这……

【她本是想无欲穿了给她看一下就成，然后明天见万老板的时候来一出，只是这会儿无缺和无暇来了，而不远处无欲正被夕瞳带着往她这边走过来。忍住笑，无尘看了看天】

【客串 洛无瑕】

[ 在山庄里闲散的无聊，央求六哥带自己出去走走。偏生六哥一定要先来问问三姐的意见。想想也是，毕竟三姐代理山庄事务，要怎样至少要让她知道不要担心。]

[方才拉着六哥到浮梦水榭，便看到直身玉立在湖边的无尘姐姐。]

[似乎是看到自己和六哥了，隐约看见那俊秀慧黠容颜挽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意。]

......三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六哥我们快去看看～

[好奇之心大起，牵着六哥衣袖快步走上前去，猜的没错的话...又是三姐要捉弄谁了]

【得应允，无尘开心的笑起来，洛无欲则是暗自无奈叹气，罢了，再是什么麻烦事情，总有办法解决才是。只是他没有想到，这次无尘的主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被无尘拉着进了屋，浮梦水榭他常来，可没想到无尘拉着他直往自己的闺房去，心里不详的感觉愈加强烈，而之后果然印证了他的预感。】

……什……等等……无尘！！

【房间里已经没有人回应他，看着手里的衣服，洛无欲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让他扮成无尘？小时候是小时候，怎么能现在比，这丫头这次真是挖了个大坑让他跳啊！！】

……这时候倒是知道叫二哥了……

【可他宁可别听到这句二哥……】

【上好的绫罗制成的衣裙在洛无欲手里变成烫手山芋，他踟蹰了许久，终是深深叹了一口气。】

【当他从屏风的后面走出来时，夕颜呆了一下才迎上来替他梳妆，洛无欲皱着眉不去看铜镜，只等夕颜收拾妥帖，就匆匆起身往湖边去了。这丢人的装扮，他只想早点换下来。】

【洛无欲和洛无尘本就是孪生，虽然无尘性子活泼，而他温和沉静，却正如无尘所说，他们是这世上最相像的两人，如今再经过打扮，活脱脱就是另一个洛无尘，只是洛无欲更高些，眉宇间也更有英气。】

【无尘给他找的这身衣服，层层叠叠，让他走起路来相当不适应，为了不踩到裙摆，一路上洛无欲都低着头，小心的看着路，全然没有看到湖边站着的……不止无尘一人。】

【秋风落落吹乱一池碧水，自清晨便一人散步至落星湖，看那秋景怡然便欣然落座湖畔赏景，一坐便是大半晌。】

【想来是因为自个儿存在感极为薄弱的缘故，倒也无人来叨扰眼下的兴致。】

【也正因为如此，总是无意窥见庄里大大小小不少乐子，上至庄主下至仆从，还有厨房老王养的那只阿花，无一不错过。】

【这不，远远便看见三姐和二哥在不远处聊着，本欲起身打声招呼，却听风中传来只言片语...】

（扮作三姐？梳头？）

【饶有兴致的挑挑眉，三姐又开始捉弄二哥了。复又一脸同情的看着被拉去换衣的二哥，缓步行至六哥与无暇身边，冷不防出声。】

你们也是来看二哥扮三姐的么...

【似笑非笑冲着三姐微颌首，也不管她是否意识到自己的存在。一脸准备看好戏的模样。】

【突然出现的无心让她吓了一跳，也不知道无心这小子又是怎么听得了他们说的话，看着无暇和无缺那一脸吃惊的样子，她也没有给解释，只是往那边走过来的人看去。忍了一脸的笑意，她走上前，伸手牵起无欲，就往湖边领】

来，见见你们的……二姐。

【她用十分正经的口气给面前已经有些惊呆的三个人做着介绍，手拉着无欲不让他转身逃跑。站到无欲身边，她今日依旧是一身男装，拿过夕颜递来的扇子，刷的一声打开，潇洒地摇了几下】

如何，有没有觉得现在是二姐和三哥站在你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