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姬酒肆

"寻人"
不假思索回答东方药的话，视线不由的在二人之间来回，想起那日所说“东”字，如今与眼前这人怕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还是有几分犹豫，抱着几分侥幸，问话到嘴里最后还是被吞了回去
怕是怕，如果真如自己所想那般，也是个不太好的结果。这天下，欠任何人债都可以欠，唯独他不行。而如果不是，那么将会是个两全的结局，只是这好坏的结局，是我不想去触碰的
踌躇半晌，将视线落在别处，待心境稍稳之际，悠悠开口
“你那药……根本不管用。”
却又忍不住的将视线重新落回东方药身上，拧了拧眉，丢出一句话
“这人……你认识？”

崔瑶
【闻言与阿药对望，交换神色，见他未有开口征兆，刚想解释，可话出口却成了——】
  “你试过了？”
【“咳...”】
【阿药清嗓提醒，才觉这兴奋雀跃的神情确实同眼下情形不搭，敛了放肆的神色，道】
  “那药要吃三回才能除根，是你自己给毁了，与我无关，更与药无关。”
【又一点头，眸间多了几分戏谑】
  “青莲峰主有谁不认识呢？”
【冲阿药一挑眉逗弄。】

听着眼前人的话，一阵热蔓延至耳根，抬手抵唇轻咳试图缓解这份尴尬，欲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可以转移话题，试字哽在喉头又吞回肚子，瞧着人眼中的戏谑神色，此时是想动怒也是没地方去发，毕竟终究还是要靠他，眼下这局面，先前与东方药一事，怕是只能忍一忍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更何况现在是重中之重，死死盯着东方药几眼后才坐下，罢了罢了，又倒了一杯酒，一口饮下，这才将视线从东方药身上转移至这酒杯，讲话题引回此番的目的
“是…是上回在下考虑不周，请问，可还有药？”

崔瑶
  “这个，你得问大夫。”
【不知为何他老盯着阿药，心虽有惑，也未多想。】
【“稍后在下回书院一趟，配好解药予先生。”】

心中本存在着疑惑，但在他开口时便被堵的严严实实，心下一晒，自己与他关系怕是只落不愉快，如今又这番……欠任何人的都不该欠他的，就算自己今天不找他说个理，他日一定也会，但这债务当头，怕是日后也无法再寻他要理，迟疑半晌，仿佛做足了准备，磕磕碰碰好一阵，才吐出一句话
“…不欠你，方子给我，我自己抓”

崔瑶
  “欸——我说你这人真是奇怪，喝起酒来不客气，怎么拿个药还像娘们似的扭扭捏捏？”
  “再说了，要是有方子就能有解药，他这青莲峰主早给赶下台了。”
【扫了眼空的酒壶】
  “这酒今天可算你账上，我和阿药才喝了一杯，剩下的全都给你喝了去。”
【“治病救人，医者本分，何况此事本就因在下而起。”】
  “行了别废话了，结账，走人。赶紧把事情了了，不然崔爷回回喝杯酒都不安生，老碰见你小子”

“你！”
半天说不出来后话，但还不忘摸摸口袋压锭银子在桌上，嘴里还是不服软
“我才不用你治，也收不下你这份大恩！”
我不信，除了你就没人治了，今日暂且放过你，哪天我一定加倍讨回来，心里这般想着，轻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结-

———— 文兴三年 春 ————
【鬼祟的到了胡姬酒肆门口，确定没有人跟着也没有遇上熟人，这才放下遮脸的手。】

泗儿，我来酒肆的事儿可不准告诉老爷，不然当心我揍你！

“可是...少爷...夫人不让你碰酒...”

啧，我多喝点酒，酒量好了娘不就让我喝了嘛，我都十五了，才喝过两回酒。说出去多丢人。

“少爷...”

【挥手打断人一脸苦相的劝说，左右看了看没有什么人。特地选了个大早过来，就是怕遇上认识的人回去跟我父母打小报告。一溜烟的进了酒肆里，寻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小二，给我上酒，不要太烈的。

【折扇挑开帘栊进门，毛毡铺地踩上去绵软的紧，迎面墙也挂了毛毯，大红大绿的配色上绣的据说是他们的天神，很有些异域色彩】

【那日邀了苏珏小酌，不想误入藕花深处。苏珏那张嘴固来刁钻，便是明着骂也让人挑不出半分错处。】

可有雅间？

【折扇在手里打了个旋背在身后，这下总不会再出纰漏罢，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着实难招架】

听闻你家有秘制的烤羊腿？来上一只罢，再来一囊马奶酒……其他的看着配些时令蔬菜就好

【正拍着桌面等着上酒，突然听到了有点熟悉的声音。拉开了遮帘，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啧，怎么就遇上他了。之前还吹嘘自己酒量不差，今日偷偷来喝酒就遇上了。

【忍不住嘟囔了几句，心里想着可别坐过来。事与愿违，看着店家引着人往自己这边隔间走来。迅速的放下了帘子往里挪了位置，听着脚步声从帘子前走过去，在身后隔间坐下。】

“公子，这是您要的酒。还有下酒菜给您上齐了，请慢用。”

【还没放下的心被掀了帘子的店家吓了一跳。冲着人点点头，摆了摆手让人退了出去。这隔间用的挂帘隔开，声音大些都能听见，无声的叹了口气。倒酒小口抿了抿，有股奶香味儿入口也不辛辣，感觉不错。不知不觉一杯就下了肚，隔壁桌的酒菜也陆续上了。】

得想个法子脱身才好...

【羊腿不大摆在正当中，店家说是现杀的羔羊，肉嫩不膻，只是要趁热吃】


【他穿的是胡服靴高襟短，胸前佩了一串不知道是什么骨头磨制的夹杂着银器的饰品，有几分奇特我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人呢？奇怪！


【与苏珏约的是午初，我巳时三刻出门到的略早些。这眼瞧午时过半了还不苏珏人影，他是瘸又不是瘫，就是爬也该爬过来了】


【常宁也是，让他去瞧瞧也不见了踪影，索性打算亲自去看。挑帘就见韩琦蹑手蹑脚往外挪，抬脚照着胯骨踹过去：】


做贼呢，你？！

哎哟！

【吃喝的不安心，但没少喝马奶酒。一瓶见底，脸上看着没啥变化，可自己知道脑子开始打转，眼前的景物时清时虚，知道开始上头了。招呼着泗儿准备偷偷出店，谁知刚撩了帘子走出去两步，就被人踹了一脚。】

陈...陈钤...好巧你也在啊...嗝...

【扶着泗儿站好，脸上笑嘻嘻的跟人摇手打招呼。泗儿也跟着打了声招呼，一脸无奈的样子。索性推开了泗儿，摇晃的往前走了两步，一手揽上人肩头靠着。】

陈师兄...也来...来喝酒嘛...

真……“巧”……

【我似笑非笑的斜睨他，一扇背敲在他伸过来的爪子上。虽说觉得他着实欠揍到底也没用多大劲儿，毕竟我一贯拿他当弟弟

【他那个小厮倒也实诚，噼里啪啦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前因后果说了个明明白白，末了还委委屈屈的让我多管着韩琦些，说我说的他听比他家老爷娘子的话都管用】

行了，扶你家少爷坐下。常宁……让店家泡壶醒酒茶来
本事了，毛长齐了吗就学人家喝酒？！

我都十五了，寻常人家都娶媳妇了。肯定长齐了好嘛，不信你摸摸呗。

【被人扶拽着坐下，手不乐意放开人手臂，顺势一拉挨着自己坐下。太阳穴有些胀痛，耳朵听到的声音也有些朦胧感，听到人的问话，不服输的驳了回去。】

你缩手干啥...嗝...你自己摸摸...唔...呜呜...

【拉着人手往胯下摸，被人挣扎的甩脱，不服气的继续嚷着，被人一把捂住了嘴，皱着眉不服气的瞪着人。】

“少爷醉了...陈公子，这要怎么办，这样回去我肯定吃不完兜着走的。陈公子，你救救我。”

信不信我让你鸡飞……蛋打！

【我举着扇子作势要往他下身抽，小王八蛋欠收拾。虽然成日不显，但武院的泼皮习气多少是沾了些。常宁正好回身听了个满耳，没憋住笑出声，被我剜了一眼】

把醒酒茶给他灌下去

【他那个小厮按不住他，我让常宁去压另一头，扇子往腰里一别亲自动手】

你去让店家开间房，等你家少爷酒醒了再回去

【我实在看不了他要哭不哭的样儿，这主仆俩是跋山涉水来克我的】

常宁，拿我的帖子去韩府……就说：我留韩少爷……

唔...什么...不好喝...咕噜...

【被人架着稀里糊涂的喝了一碗什么东西，皱着眉被迫咽下去后，挣开了左边的钳制，双手一捞抱住陈钤的腰身，把脸埋在人胸口不抬头。】

我不喝...不喝了...难喝死了...嗝...

【一边说一边收紧了双臂，习惯性的抱紧了怀里的东西。闷在人怀里说话不清不楚，说完还不忘蹭了蹭人胸口。】

“陈...陈少爷...我家少爷这样抱着东西基本是不撒手的，老爷都没法子拉开的...要不麻烦您带他去房间休息吧...我跟常宁小哥一起回府报个信...您看成吗？”

【泗儿假把式的拉了几下还是老实的交代了，随后退开几步跟常宁站在一处，等候人发话。】

【一碗醒酒没灌进去多少，折腾了我一身汗。抱着我的韩琦活脱一个找奶吃的小屁孩】

就你这样还惦记娶媳妇？

【我不太喜欢动手，但怎么说也在武院数得上号，合着在他们眼里我还是弱鸡了？我凉凉切了那小厮一眼，笑着反问了一句：】

是吗？

【说话的功夫立掌切在韩琦左颈软骨处，原本还扑腾个没完的人转眼就软了下去】

还愣着干嘛，还赶紧把你家少爷接过去？
常宁，去看看苏兄怎么还没到？这午时都快过了


——结束——

——开——


[酒太醇，胡姬的歌声太美，不觉间伏案大梦一场]

“公子，醒了？方才…有个自称是你书童的人拿走了你的钱袋”

[我伸手入怀摸了下，果然是不见了]

酒肆人龙混杂，怪我一时疏忽。可是老板娘言笑晏晏的坐过来知会我，又为了何事？

“当然是为了…酒钱”

[说着她绫袖下握住我的手，指尖摩挲着]

“不过公子这么俊郎的人，也不是没别的办法”

比如呢？

[我随口应付着抬眼看向周遭，还真看见了个书院的学子]

兄台，我被逼着做压寨相公，兄台救我

——开戏——

[进京赶考本是陪着苏简，功名那玩意对我来说可真是过眼云烟。至于说到秘阁读书…纯粹是好奇战胜了懒惰。做为学子，得以进去皇家书阁，也是个可炫耀的事不是？可谁能想到，居然出了守令图被盗这种天大的事。而且、苏简竟也被牵涉其中]

“苏简，可不是我不去捞你，这皇城司我银子都花不出去，还差点以贿赂罪被抓，你就自求多福吧”

[拿筷子敲了敲对面的酒杯，啪一声，那酒杯居然碎了]

我去！怎么回事？

[横过身子抓住酒杯想拼回去，可哪里能够？这下我想哭的心都有了]

苏简，你不会真的有事吧？

柳公子？

【自皇城司出翌日，本欲寻小李公子，听得同住之人说起他往城西外客坊一趟，遂循而往之。外客坊虽多为外邦人聚居所在，却有一家锻刀铺尤为出名，想来他到此应是为一开眼界，或是寻一把趁手刀剑。小李公子为人仗义，生性勇毅，虽缺了些沉稳，却也无妨】

【行至胡姬酒肆前，忽而听闻杯瓷碎裂声，多了心眼往内中望去，看到意料之外的人。柳云澈，同为此次科举士子，此人与另一名为“苏简”的考生同行同住。柳生较苏简，更为清冷些，不过对苏生倒是另眼相待】

【虽不知柳公子如何，但同为考生，遂跨步而入，行至他身侧，低声道】

柳公子，何事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