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

【虽然仍是对姨娘嫡母分不太清楚，但他的话却是听明白了的。不复归的，是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轻轻握了握药罐子的手】

她一定在那里看着你，一直陪着你。

【其实，心里是羡慕他的。虽然不在了，至少，他是知晓过母亲庇护疼爱是怎样的滋味的。趴在画舫栏杆往河心看，不自觉就落了一大颗眼泪。还好，没让他看到。】

【小妮子靠着雕花栏杆往外看，却并不说话，多半是又独自伤心了，起身走过去，把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摸了摸她的发】  
小丫头，夜风凉，到时候别冻着了。  

【学着她往外看去，两岸灯火万家，倒是让自己这二人被显寂寥了，突然的想起什么，说道】  

我本有个妹妹，稍长你几岁，本想带她一起走却找不到她的踪影，只怕又是嫡母下了手。今日离了家，我当真是茕茕独立只剩一人。

【河面本是一片沉郁幽黑，远远不知从哪里漂来数盏河灯，如自天河卷了星辰流落而来的睡莲。一时引起不少人围观，一热闹起来，心思到底少了些愁绪，向药罐子道】

苏哥哥也有妹妹吗？什么时候带我见见她吧！

【年纪尚小，只听闻有个小姐姐也是极好的事情。】

可惜我也不知她在哪里。还能不能再相见。

【轻轻叹了一口气，眉眼含笑，举了举手中的酒盏，说道】

我记得，你也同我说过你没有什么别的亲人，而我如今也孑然一身，不若我认你做了妹妹。

若是如此，只要我活着，就定会护你周全。如何？

【眼睛微微一红，点点头】

嗯。

---结。

建元元年 冬

【想着药罐子方才那些话，心里总是暖的。桨声摇晃，沿河两岸灯火明幢，看了半晌没了趣，忽然向他问道】

苏哥哥家里是怎么回事啊？

【心下想，自己也是有人惦记的了，不由心中一暖】

【正望着河面出神，却听她问自己家里那些事儿，不由叹口气，摸摸她的头】

这说来话长。不过是一个嫡母善妒，容不了庶子的故事。

【自幼长在山中，对大户人家的规矩不甚了然，只隐约对嫡母庶子的规矩有个模糊概念】

唔......不太懂。

【世间男子一心多用也是常事，瞅着那温润的公子哥儿】

苏哥哥，你以后也会三妻四妾吗。

【看她一脸迷茫的样子便给他解释道】

所谓的嫡母，就是父亲的正房夫人，而我的亲生母亲只是父亲的妾，所以我只能喊她姨娘。

【又听她问道三妻四妾，想了想，说道】

我从小便看尽了我娘受的苦，自然不会再叫别的姑娘和她受一样的苦。

【看他一脸沉吟，眨着眼，睫毛也跟着忽闪】

苏哥哥有心上人了？

【撑着脑袋想了想】

呀！是那个叫苏瓷的姊姊对不对！

你这小妮子！

【伸手轻轻弹了弹她光洁的额头，嘴里倒是轻轻说道。】

哪有什么心上人。心上人若是满街都是，那人的心可得多大啊。

【伸手捂了脑门瘪了瘪嘴，不依不饶的笑道】

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欢喜的拍了拍手】

苏哥哥脸可红了！

别瞎说你这个小丫头。

【伸手替她揉了揉，说道】

小丫头，你连心上人是什么都不知道。

就别瞎掺和了。

【见药罐子认真了起来，不好再玩笑，吐了吐舌头】

好啦，不说就不说。

【趴在栏杆边，百无聊赖】

苏哥哥，你给我唱首歌吧。

唱曲儿？

【好笑的看着小妮子，这画风转化的可是有点快啊，想了一想，也不忍心扫兴，便轻声随着画舫上的丝竹唱了两句。】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结===

建元元年 冬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歌声合着丝竹声传入耳中，药罐子虽非精于此道，这里风景如画，他声音也带了吴侬的水乡音调，极是好听。歪了脖子瞅着他】

你现在不就在家乡吗？

【正是惆怅却听她说道，这里就是自己家乡不经愣了愣，伸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笑着说道。】

家乡叫人牵挂，才谓之家乡，如今除了你，那些叫我牵挂的人已都不在，何处才能叫我还乡呢。

【药罐子家里的事情自己大致是知道的，拽了拽他衣袖，安慰道】

我们去找苏瓷姊姊好不好？

【但愿药罐子能找到她，多一个亲人总是好的。】

不必了。

【如今若是再回钱塘去，恐怕嫡母早有准备，只怕是有去无回。苏瓷只是父亲的养女，一介女子想必总没有什么危险。】

等过些年厉害些了再回去罢。

【过些年，有些担心的皱了皱眉】

可是她会不会被欺负呀？

【但药罐子说的也有道理，语气清脆的安慰道】

嗯，苏哥哥最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