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水门

[见这少女并未计较，他也缓缓舒了口气。要是在这种地方惹上麻烦，京城之地，他也并不熟悉，只道是，并不好脱身罢了]

[只见那少女听得后面惊呼，又转回赌局。不禁诧异，这京城女子，果真和别处不同。闺秀之中，竟还有如此嗜赌之人]

[他见这局开得热闹，也不禁向前凑了一下]

【拼命往前探头，却仍然被人给挤了出来，右手叉着腰，心中好不甘心，又冲上前去拨开人群，使的力大了些，自然会无意中弄疼别人，但却管不了那么多，只一心往前挤。身边众人骂骂咧咧的喊叫声，也只左耳进右耳出了，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要是平日里，自己这火药桶早被点燃了，哪还轮得到他们说三道四，只是今日着实无心打斗，只因有更加有趣的事情将自己吸引住，这才免于冲突。】

【花了好大力气，才一边护着手臂一边挤到人群最前，见新的一局转眼便开，身边人纷纷开始下注，自己也不肯落后，连忙掏出兜中碎银，掷到桌上。】

大大大！！我押大！

【心想，自己这副模样要是被姐姐看到了，指不定怎么责骂我呢。不过想来，这种地方姐姐必然是不屑于来的，倒也放心。】

[他上前去看，只见一个少女被人群挤出，正是方才他不小心撞到的那个。然而她被人群挤出，又不顾一切的挤进去，这等嗜赌之情，却着实令他汗颜了]

[这些东西，以前在花谷，他从未接触过。师兄弟们倒是时不时掷个骰子，大多也都是以棋艺娱乐而已。如今这般地界，实实叫人大开眼界]

[他在一旁静静看着，似是好奇这种游戏，有何魔力，竟叫人如此着迷]

【众人起哄声音越发热闹，自己也学着他们的动作，双眼注视着桌上骰盅，口中不住叫喊。】

大！大！大！

【万众瞩目之时，那人双手揭起盅盖，骰子大大小小的点数都有，自己倒不会看了，只是听见身旁与自己一样押大的人们都拍手叫好，各种欢欣，想来是自己赢了吧。】

【没想到这头一次赌便能歪打正着，运气未免也太好了吧！眼见新的一局转眼即开，将赢来的银子揣进怀中，满足地挤出人群。】

【自己也算见识过了一回，不过说来，这赌博也实在不怎么好玩。再者，赢一次是侥幸，要是一直玩下去，保不准到最后输个精光，还是见好就收吧。】

【见一旁几桌的光景也都大同小异，不由意兴阑珊，摆着手便潇洒地走出了赌坊。】

[一局开罢，也算见得名堂。只见方才他撞着的那个少女，兴高采烈的从人群中挤出来，想来是赢得了大宝。看来这种地方，倒也确实一个能让人开心的地方]

[他也便离开此地，寻了一下此处打工的小厮，想要见一见这里的老板。只是不知，这样的消息，又要几多银两？江湖，到底不是一个没有代价，就能得到什么的地方]

=====结=====

——————建元八年冬——————

【虽说圣上龙体欠安，但没想到竟然会驾崩的如此突然，这点倒是我着实没有想到的。圣上的突然驾崩令朝廷失去了主心骨，已然大乱，这些日子楚王一直暗中调兵遣将，召集儒门众多黑手及客卿回到京师，想必就是有了这个准备了，一旦圣上驾崩，便以强硬手段镇压下不同声音，维持朝政正常。】

【只是我当年便是承他之情才加入儒门成为儒门客卿，这次圣上驾崩，我离开儒门想来也不算是出尔反尔。】

【趁着夜色掩护经金水门出京师直奔郊外，本是叱咤风云的儒门客卿，却因皇帝的突然驾崩而匆匆离去，有着强大直觉的人自然感觉的出如今京城之中风起云涌，稍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客串顾霖

[相约这金水门，实在是让人纳闷。这过命兄弟自相识以来，行事不仅神秘，还有些令人琢磨不透，时常不按正常缘由出招。若是想要谈事，开封诺大的地界，达官贵人秘密商谈之地随手拈来，轻松点的钱银便能解决。实在是想不透……]

[百无聊赖地坐在一家小赌场内，夜半钟声响起，透露着安详宁静。这家小赌坊是另外友人所开，曾经是三人的小聚地。自打无缘入了儒门，行踪更是飘渺不定，有些纳闷，时至今日怎么就突然想起老兄弟了？]

[茶换了几盏，瞌睡亦打了好几次，就在自己想要放弃等待，出门寻人时，主角终于出现了]

怎么才来？这大晚上的，把我约来这里有何贵干？

【本不欲告知其太多，让他也陷入这吞人的漩涡之中，但犹豫再三，终是开口告知其猜测。】

莫要多问，你可知圣上突然驾崩之事？我觉得此事背后必然有个巨大阴谋，这些日子楚王一直暗中调兵遣将，儒门一众高手奉命回朝，却不曾有新的任务分派我等，较之所谓的拱卫京师安全，更像是将我等幽禁在此。

【话音一落，不等他有所反应便接着说道。】

所以我要连夜出城，若是等楚王有了动作，只怕，就晚了……

顾霖

[一下子接受了太多消息，一时无法理顺这其中顺序，立即出手打断他的后话]

暂且到此，咱先把你所说的今上驾崩之事确定了。方才听你这一通话说下来，竟是九五仙逝？这话当真，兄弟？坊间可没有这样的流言，只言片语都没有，你是怎么确定的？

[且不说如他所言，必然有个巨大阴谋，以及楚王暗中调兵遣将的事情。百姓皆知这楚王是举兵平叛的胜者，调兵遣将许是与战争相关？再者，儒门一众高手奉命回朝， 虚是巩卫京师，实是将一干高手幽禁在此，有些不可置信]

如若真是这般，你此时就算是连夜出门又能如何？楚王势力遍天下，你确信自己能够翻出这五指山？

【听到他的话语，面具下的脸孔眉头一皱，心中也是百转，却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踌躇之间，夜更是夜的深沉，抬头已是繁星满天。】

虽说楚王势力遍布神州浩土，但是也有鞭长莫及之地，山高皇帝远，他不一定能找到我，再说，若他真的有自立之心，满朝文武必然会有不服，到时候他未必有心思放在我这么一个客卿身上，毕竟，孰轻孰重，他应该是知道的。

【口中虽是如此，心中却是担忧不止。】

【若真的是楚王要自立为皇，我该如何是好？这些日子，我在儒门之中也算是过得安稳，也算是他的功劳，而且以他的能力，想来会是个好皇帝，只是，天下百姓可会认可一个无德之人登极，哪怕他颇有治国才华？】

顾霖

（这皇上当真撒手人寰？这些年倒是听闻今上身体日渐羸弱，时而就离不开汤药，事到如今，若是一脚登天，也不是没可能，要真是这般，朝堂可就要变天了。这无缘兄弟，真不知道该如何给他劝诫。如若他真的只是为了效忠皇帝，那么不管谁做皇帝不是做呢？）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却未曾说出口。看他眉头紧蹙，想来亦是在思考万全之策]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沉默中，偶尔有宵夜宵禁的梆子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玉桂之光耀，也一点点改变了方向。这时，忽然灵光一现，拍桌而起]

如果你真的想要离开儒门，兄弟明天就帮你安排水路离开京师。一路向南到大理，再想办法到大理与蒲甘国的交界藏身。

【听到他说安排我由水路离开京师，并一路向西，经大理去往蒲甘国暂避楚王，心中一送，但又转念一想，若是被朝廷查到是他帮助我离开，他岂不是会有牢狱之灾？如此一想，又不忍让他为我奔波。】

兄弟，你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若是你帮我离开，势必要安排这水路上的交通，届时一旦出了岔子，你就被我牵连了。

【沉默片刻，不能因为这些流言让他平白多些风险，既然决定自己离去，就不能再拖累其他人。】

我找你来只是想和你借些路费，为了不让楚王等人起疑，我的府邸中所有的财产都没有进行处理，所以……

【说到最后，已经不敢再开口，也不愿再开口，有谁能想到一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儒门客卿居然落得如此下场？】

顾霖

[听他说话声逐渐减弱，不由嗤笑，大力拍拍他肩膀]

所以今夜是来借钱的？好小子，还以为你有什么好事想起兄弟了，原来是这等事情，实在是让小可心寒得很了，哈哈哈哈哈！

[话虽如此，却拿出早已备下的银钱]

虽然不知道你是为了跑路，但好兄弟我还是带着家当出门了。这里面有五张两百两银票和100两碎银子。够兄弟你逍遥一时风流半年的。

至于船只安排，你还是接受吧，现在是宵禁时候，你还出不去。既然要潜逃，还不如趁早。不要以为儒门是吃素的。

【手中是他交给我的五张银票，在寒风中人却丝毫感觉不出冰冷，反而有一丝丝的温暖。】

谢了，顾霖。

【不再多言，只因心知再多的言语都不能表达内心的激动，正所谓患难见真情。知己，唯有在危难时方能认出。】

【将银票收入怀中，犹豫许久却没有拿走碎银。】

碎银子我就不拿了，我身上还是有些散碎银子的。至于船的事……就拜托你了，老友。

顾霖

[闻其言，抬手重拍其肩。笑道]

你我之间何须言语“拜托”二字。只是此去江湖险阻，就算如你所料，楚王一时半刻不会追杀你，但总会有儒门其他好手伺机而动，今后就靠你自己了，兄弟。

你且在此等待，卯时三刻准时出发，西北渡头见。

[且说了一句“珍重”，便出门安排事宜]

===结===

——建元八年·夏——

【听说京城最近有灯会，正好师傅让自己下山来，到京城去跟早下山的师姐们碰个头，于是就乐呵呵地跑来，看什么都新鲜。】

【正走着，也不知道是京城哪个门，刚走进去没几步，就被一个人撞了一下，把一个金灿灿的包裹塞在自己怀里，刚转头就见一堆人往这边冲过来，恶狠狠的模样，一看就是不讲理，拿着那包裹不知该怎么办，也掉头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喊。】

救命啊！有人抢钱！

救……

【只顾低着头跑也不管跑到了哪，一转弯拱上一个人，抬头看看好像没有那些人凶，赶紧绕到他后面去，探出头来求救。】

公子救命，他们抢钱！

【出来了这么久，武功没见长，但好酒却喝了不少。桃花酿，青竹仙，梦中魂，一个个让人流连忘返，我这辈子注定是戒不掉这酒瘾了】

【忽闻前方破风声，转头一转弯便见一玲珑娇小的姑娘满脸惊慌的躲在我身后，听着她喊救命，前方便跑来七八道虎躯】

姑娘暂且放心，区区小贼在下还不手到擒来。

【说罢，便玉箫横握，轻轻往前一扫，一阵狂风肆虐，吹得那七八小贼找不到北。然后脚上走着凌波微步，便欺身而近，随手点定那七八贼子的穴，便收风而立】

嘿！你个臭丫头，拿了我们的东西还敢恶人先告状，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几个人拿着棍棒冲过来，刚要躲居然就被身前那个人全给点了。眨巴眨巴眼，连手里的包裹都差点拿不住了，这会看那些人一动不动，突然来了精神。拎着那金灿灿的包在他们眼前晃了一圈。】

这个，是你们的么？

废话！当然是我们的！不然我们干嘛追你到这！

那你们早说嘛，好好跟我说，我就会给你们呐~

【收剑玉立，听那女子俏皮的声音，不禁勾唇淡笑】

【中土女子当真不一样，个个肤白如雪，美貌如花，便说眼前女子，言谈举止虽古灵精怪，但却显得很是可爱。看她逗弄那几贼子，便含笑静看】

【从那几个人面前转了几圈又回到那个厉害人物身边，把那包裹拆开，琳琅满目全是好东西。有几锭金子，还有一些玉器和珠宝，拈起一支玉簪细细看着，白玉精雕，极是好看。】

哎呀呀，这么好看的簪子，这么多珠宝金银，真是你们的？

我看呐，是他的。

【转头看他，把包裹塞到他手里。】

呐，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