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月城

客串：萝影

建元六年夏

【朱月城说是一座不大的小城，城里家家户户彼此相熟，大多数都精于用蛊，我是城中唯一一个对蛊一无所知的姑娘。因为我不是苗人，我是阿爹从外面抱回来的汉人姑娘，我来时才几个月大，长到现在也没有半点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这里虽然不喜欢外人，可也容许了我在这儿生存，只是不肯让我学他们的蛊。学不学蛊对我来说没什么所谓，只要能生活在阿爹阿娘身边，我就满足了】

【夏天的阳光火辣辣的晒得人不舒服，在街上晃了两圈，又躲到了城门附近的林子里去乘凉】

【背着药篓，行至端州，听人说到端州有一城镇，全城皆会用蛊，向来很想了解蛊毒之术，故而即使那人劝说，也打算前往探究】

【那人见劝不下我，便告知了我路途，索性并不遥远，徒步走上半个时辰也就到了，看着不算高大的城墙，抬步向前】

【走了许久，果然当地人都没有搭理我，甚至有些还面露厌恶，寻了个墙角坐下】

（我还是第一次觉得我这么讨人厌啊）

客串：萝影

【靠着一棵大树坐下，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投下影子在地上，少了几分毒辣。正享受着夏日里难得的舒适惬意，忽然听到树后有声音，吓了一跳】

【后背还靠在树干上，转头去看是谁跑来这里，发现居然是个从来没见过的人。好奇的站起来绕到他身边，低头看他】

你是从外地来的吧，快走吧，这里除了我，恐怕没人会理你

【正默默接受自己不受欢迎的事实，却跑来个小姑娘同自己说话，不由温和笑了】

我是从外地来的，姑娘，为什么这里除了你，别人都不搭理我呢？

【准确地说，何止是不搭理，简直是把我当成臭虫，恨不得一掌拍死】

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可自己才刚进城，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啊】

客串：萝影

【又是一个不明情况的外乡人，哎，也不知道是该同情他还是该嘲笑他。唔，看在他模样这么俊俏的份儿上，还是别嘲笑他了】

我们这里的人很讨厌外面来的人，你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看了眼他带着的药篓，猜测道】

你是来这附近采药，然后想来打听毒蛊的吧。啧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这儿可没人会跟你讲蛊的事，他们不在你身上落下什么就不错了

【她一派老成，说着话的样子还很有条理】

（排斥外人怕也是因为这毒蛊吧）

姑娘好心相告真是感谢，可姑娘既然同他们不同，可愿意告诉在下一二

【怕她以为自己有什么贼心，又解释道】

在下是名大夫，只想钻研医术，能尽己之力多救些人

客串：萝影

【原来外来人是这么有趣的，呵呵笑了两声】

我当然跟别人不同，我可是一点毒蛊的东西都不知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我说的是实话

【看他极力解释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听了解释更觉得有意思】

你傻不傻，你见过哪个研制毒药的会把毒药配方交给大夫，让他去研制解药的？你呀，还是听我的话，快些回去吧

【听她说不会也不怀疑，毕竟就算她骗自己，自己也奈何不了她，总不能威逼利诱】

姑娘说的是，是在下考虑不周了

【自己也是对蛊毒向往已久，这才如此贸然前来，如今想来实在不妥】

那在下这便离去，多谢姑娘

客串：萝影

【也不知道这人有没有听进去我的话，管他呢，反正我是为了他好，听不听可就不关我什么事了】

那你慢走，我也要回家去了，不送你了

【好像没人看到我跟外人说这么多话，就是让人听到了我也不怕，我只是劝他走而已…冲着他摆摆手，也不多想，转身回家去了】

【目送她离去，便也不多待】

（还是回了主城摆我的医摊吧）

【转身离了这朱月城】

————结————

——承平元年——

【绿衣带了他回来，棉缎车马，虽不是极目招摇，至少是让他垫的舒服。靠近朱月城的郊外已经感受到敌意。诡谲的苗人，狠毒的蛊，自己一向怕这些狰狞的东西，却不知是谁荐了端州的任务，偏偏要跑到这处驻地来。】

【车一顿，素手拨开绣帘，知是到了，扶他下车安顿好，阖门回房。】

绿绿，等他醒了，要什么就给他什么，药力刚过，他是没力气往外走的。

所以，你们放心看着就是。

【只方休息了片刻便有些乏，支着头浅寐，屋内甜香燃地旺，竟不知几时。】

【日近暮时，方缓缓醒来，一旁绿衣点头道。】

姑娘，他醒了。

【简单梳洗一番，退了疲惫色，依旧是翠袖软襦，推门看他。】

睡的好么？

[垂了眸不去看她，恼她也恼自己。被同一缕香放倒两次，该说我天真还是愚蠢？]

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你很得意吧

[当真当我好欺？一把掀开被子欲下床却没有鞋……]

[稍愣了一瞬赤着脚着地，未待站稳便头昏目眩，狠咬了下唇清醒了些却觉得脚边酥麻，看时瞠目欲裂]

[抬脚甩掉斑斓的蜘蛛，站立不稳手扶落在她肩上]

你、这什么地方？

[五指一收忒想掐断那截白晰优美的颈子]

【锦面叠底的绣鞋，无论是走在什么样的路上都轻地像荷叶上采水的蜻蜓，可在这地方，一步一步却踏地极谨慎，生怕这屋子里有那些阴损的东西。听他带着怒意的话，好像是真的不解，眨了眨眼才开口。】

你说什么？

【走到床边刚想仔细看看他现下如何，没成想他掀了被褥下床，早让绿衣收了他的鞋子，也是怕她们拦不住。没想到那些苗人如今肆无忌惮，竟让这些东西就这么爬了进来。他手搭在肩头半身的力量倾过来，撑不住他重量倒退了一步伸出手扶他，眼角瞥见那蜘蛛狰狞着几只脚咬在他身上乌黑的血口，几乎要晕过去。自己比他还要怕。】

【第一个反应是躲到他后面去，瞬间觉得这屋子到处都不安全，却没想到被他掐住细颈，两手收回来硬掰也无济于事，却极力撇头去看那蜘蛛，生怕它爬到自己身上来。虽然被他扼地难受，但是更不想被那些可怕的蛊虫缠上。四下看着屋角柜底，越是没有丝毫动静越怕。】

你放开我，我又打不过你，而且，我害过你么？

你把那蜘蛛杀了，否则……我怕……

[偏头想了一下，她是没害过我，可是……我为何这么气愤呢]

我很生气

[手一翻将蜘蛛扫远，对她的话又有几分好笑]

怕？你不是有药么，只会对我下？

[装什么善男信女，谁信呐]

[头俞见晕眩，那蜘蛛看着便是毒物，又是托她的福]

你都拿我喂蜘蛛了，还说没害我

[渐失了力气，整个伏在她肩上，手滑下到她腰际，意识模糊中轻揽了下，状甚亲昵]

【听他说生气，竟有些开心。仿佛是同他结起联系，心中有一面温奚美娟，又是俏虞颐然，雪女千百面，不知不觉中，竟是副真性情对他。】

【感觉到他手下劲力渐轻，美眸流转，轻握着他手，神色中俱是认真。】

因为……你讲得通道理，而且很耐看啊。

最重要的是，你不会随便咬我。

【话还未落，他整个重量倾过来，忙伸手扶住，腰间一横差点同他一起倒下，扶他重新躺回去，搭了搭脉，只得喂他吃下清毒的药，好在这只是普通的蜘蛛，并无大碍。】

[再醒转时月色朦胧，她侧身蜷在身侧，手尚搭在脉腕上，似时时有着关切]

你、

[那睫毛扇了扇，有着十分倦意，我竟不忍唤她醒来。心静下来，回想这一路，莫明得很。然无伦如何，眼前的女子，与我、不相识却密不可分]

[抬手抚上她的脸，很柔滑，睡得红扑扑的，诱人咬上一口……]

[我竟然想去咬么？分神间她嘤咛一声，又往我怀里钻了钻]

【暖阁香氲，一时的静谧似乎来之不易。面前的人醒着的时候总是清冷模样，原只觉得他近在咫尺，然而这般亲昵地靠近他，却又觉得他远在我捉摸不到的地方。】

【依着他躺下，感受到横在腰间的手紧了几分，他似乎睡的不安稳。】

【轻而绵长的呼吸，极是催眠，心头诸事纷杂，亦觉得累，不多时亦同他一起入眠，梦中一片暖邺，酣甜入暮。】

【隐约半醒间似是被什么咬了一口，脸颊微微有些痒，偏了偏头想要继续睡，便朝着那温热的地方靠了靠，枕在他颈窝，抱枕一样的抱在手里，居然还是软软的。】

[停不下来……]

[原来这是朵罂粟，是会上瘾的]

你便是毒，我也认了

[都说温柔乡是英雄冢，可若没有这温柔乡，更无埋骨之地]

梨……

[似乎是这么叫，也确实这么可口。曲指落了她的衣裳，紧密相揉]

[一切这样水到渠成，那夜地半梦半醒浮上心头，伴着眼前让人心醉魂销]

【昨夜无星辰，他入梦来，恍惚看不清面目，我以为他要走，醒来满心惊悸。】

【此刻真实的温度，紧贴他浮沉，又是慌乱又是安心。】

别走。

【我似乎是清醒，却怕他太清醒，于是掩耳盗铃，溺于其中不可自拔。】

陶然……

【从未这般庆幸我为冥教雪女，若非如此，怎能遇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