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山竹海

好

[轻轻一笑，手臂一舒让她枕得更舒服些]

不睡，陪我说说话

[说是不睡，她疲累已及，不一会便呼吸细微。看着怀里的女孩，五味杂陈]

梅长苏是什么人，我比你懂

[但愿那小子是真心真意，若不然，我必不容饶。虽然不一定打得过，不由一声苦笑，转头去看风雨]

[他的怀抱是舒服些，似有心安，却是累了]

[就是这么卷了进去，斯人入梦]

[便要这短暂的温存，一个环身，不由自主的抱着他的胳膊，枕上去，似有呓]

不要走。。

[这里是安全的，很久没有这么安稳的入睡了，让我暂且忘掉所有吧，好软]


———结—————

【休养了几日，身子一天天好了起来】

【这几日便将所有人和事皆抛开，我贪恋这仅有的爱怜和温存】

【黎儿对不起，你们有一生一世，而我，便让我偷恋浮生几日便好】

【我学着煮粥，糊了】

【我学着缝补，却越缝越糟】

【想着，也许我能抓条鱼，添个菜，在小溪里泡了半晌，终于让我逮条大的，我捉着它，兴奋的朝岸上跑，边跑边喊】

我捉到鱼了，陶。。。。。

【大字还没出口，我面前凛然立一人，心下一机灵，本能的转身想逃】

[这女孩的鲜活娇艳，映得我想笑。可笑容还示来得及攀在唇角，她惶惶转身跑开。是了，这娇艳、并不为我绽放]

[身后那人倚着树荫，托着盏，低眸掩了颜色，一片宁静]

她，我……

[碰过了？用过了？竟是觉得有些亵渎。正斟酌间，那人转身向竹舍走去，脚步不轻不重，踩得我浮浮悬悬]

[追上她，太过容易。可我只是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跑、看着她惶急、看着她无助]

小心

[终于，她回头观望间，一脚踩进坑里。我闪身将她拥在怀中，笑着去抚她的脸]

又一刻钟，你还是没有跑掉

当初那个约定，我当真了的

[这是恬然的境地，舒缓，自在。。只是短暂的停留，我还是会离开]

[只是眼前的人，该是归途？]

[若然没有那一夜的疼痛，也许不是]

[可是那份亲密的无奈，又添着些许委屈，和太多的不得不]

[只是一味的想逃开，他却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紧紧跟随，跌倒，爬起来，想哭，好委屈]

[眼见又要掉进捕兽的陷井]

[他长臂一挽，又将自己拥进了怀里，此时，满满的不甘和委屈，加之这些个时日的惊，悔，难过，统统化成了对他的发泄，粉拳卟腾的拍打在其胸口，哭着说道]

你干嘛要欺负我，你又没娶我，干嘛要碰我？

这是埋怨我？你想要嫁谁？

[声色不由得一厉，触着她的泪眼又缓了些]

想碰就碰了，欺负你怎样？

[不是，这话说的！侧头想一想]

以后不欺负你……

[也不对。唇角掀起笑意]

那欺负谁？

[看她哭挺可怜，真有点心疼。拣块干净地坐下，不防的“啪啪”几声，手被鱼尾抽个正着，她竟然没把那鱼扔下]

呵呵

[倾身躺下，让她坐在腿上，把鱼扯开抚弄着小手]

娶了你就可以碰？

【你想要嫁谁？】

【突自心虚的闭嘴，想嫁就能嫁么？】

【其后调笑之语，忽好忽坏，阴一句，阳一句，竟不知如何顶回去，手上一用劲，垂死的鱼扑腾挣扎，甩了自己一脸。】

你。。。。

怎么这么坏。。。。

【被其抱在腿上坐稳，我才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看清他的脸】

【陶大大淡袖如风，清新，随和，而他则有种放荡不羁的洒脱，扪心自问，他眉清目秀，健硕幽默，如果，也许，可能。。。】

【突一摇头，脱口而出】

那你都已经把我。。。。

【那两个字生生被自己吞了回去，自己怎又被他带沟里去，脸颊刷的又红了起来】

呵，你怎么这么可爱

[猛地坐起身抱她贴上胸前]

我把你怎么了，嗯？

[在小脸上咬了一口，咸咸的，忍不住嫌弃]

你总能把自己搞得这般狼狈

[我没想到她会来，她来了；我没想到她会走，她走了。这几日里，翻来覆去，真真切切有些思念。她心里有人，我怒得想痛下杀手，可那个人、偏我不能动。还好，黎儿手下得快]

以后呆在我身边，不许跑了

[在翘臀上用力捏了捏]

听见没有

你把我。。。

[突嘴，忽的用有点粘的小手，拍了他的脸]

你真是坏的不能再坏了。。

[被他惹的哭笑不得，却似又被他紧在怀里，胸前柔软被挤得有点生疼，好想移了身子，让自己能透点气，他的力气可真大，若是真惹恼了他，他这一巴掌忽闪出来，我会不会被煽到天上去？]

我不敢了。。

[我不敢跑了，也不知还能跑哪里去？若被他发现自己喜着陶大大，那将是无尽的麻烦，被他在一拧，筱的一起身，胸口又嗵的撞在他的头上，脸一红，头一低，将身子缩了缩]

听到了。。

[似又想到什么一般的讨价还价，只是声音明显的小了很多]

那也不能老关着我。。。象个犯人。。。。一样。。

嗯

[我应着她，贴上嫣唇吮了下]

你不跑我关你做甚

[重把那条鱼拣回来塞给她]

走吧，找陶大大做鱼去

[手牵着手，三不五时她又弯下腰身捡鱼，这一方天地倒也明快得很]

[不得不说，他是一个能将女人吮得七荤八素的男人，身上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若他不欺负我的时候，还是真真是极好的]

你说的，不要反悔，我不跑，也不关哦。。我哪都可以去对吧，对吧？

[跟着他身后，一个劲的追问，生怕他要反悔一般]

[那鱼滑不溜秋，真是阻了自己的追赶，他大步流星，我是小碎快跑，但就这样，我还得不时的去捡那动不动就滑掉的鱼，搞得一身已经脏佤佤的]

我说，你就不能慢点。。

我说，那什么苏长梅。。我说，。。。喂，。。你帮我拿鱼。。。

听到没有。。。你慢点。。。

[这边喊着，已被他丢出半里地了]

[我就想让她追]

[苏长梅也挺好听的，被喊舒服了就站那等她一下]

你叫他陶大大叫我什么

[挑眉看着她无措、惊诧]

--------------结-----------

============承平二年  冬=============


【痛，很痛，浑身都痛，尤其是胸口的位置，更是痛的令人窒息。】

【记忆中最后一个画面便是被人从背后一掌打下了悬崖，而自己亦是在临死之前放出了手中的毒蛊，恍惚中似乎记得蜘蛛落在了她的眉心处，想来那人亦是给自己陪葬了吧。】

【可是人们不是都说，人死了就不会再痛了吗？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痛，甚至让自己恨不得挖出了那东西，彻底的隔绝了所有的痛，想要抬手却是有些力不从心，不小心牵动了身上的伤口，不由得呻吟出声。】

嗯......

[肃杀的寒冬，飘着皑皑白雪，将箕山落得一片苍白。冬风吹起茶林竹海间的枯枝，带着枯枝上的积雪，纷纷飘落，泠然、静然、冷然，这是冬天独有的姿态]

[错落有致的村落，小桥流水是人家。隐蔽在箕山翠竹间，无人问津，却有人烟，安静遥然，俨然一派桃源之景。而那冒着热气的烟囱，垂着厚厚丝绵的被帘，紧闭的门窗，无一不在诉说着冬天的寒冷]

墨大夫，快来，刚煮好的蛋花汤，热乎着呢！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妪推开了房门，带着外面些许风雪，那被扬起的棉帐“噗”的一声又砸回了门框。她的鬓角早就布满了华发，只见她大口大口吹着红薯汤的热气，脸笑盈盈的将蛋花汤端到了那个正在案几旁配药的青年人面前。而这一身墨色衣衫的青年闻声，赶忙起来接过汤碗，放到了案几上]

张大娘，我不是给您说过了，以后这种事，您不必特意过来。

墨大夫，你这是哪儿的话！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要是没有你，也就没有我这把老骨头了，当然啦，还会没有村子里的很多很多老骨头。

[青年闻言不禁一笑。他素日里在冥教事情并不多，所以有时会在广南附近走走，若是发现一些偏远无大夫的村落，他都会隔一阵子来为这村子里的探探脉，挂义诊。这些村子也都专门给他备了一间屋子，供他居住，管他吃喝。他这么做不为别的，只是想让自己这颗日渐被江湖泯灭的心还能鲜活，让这一身医术不止服务于冥教中的江湖杀伐]

大娘，您还是那么爱说笑。挺好，多笑笑好，每天能开开心心的——最好。长命百岁的！

[老妇人一听，当即故作严肃摆手摇头]

长命百岁？！那不就成老妖精了！

[青年闻言，倒是只笑不说话了。似乎每次出来为村民义诊的时候，都是他最安心愉悦的时候。他垂眸盯着那一碗蛋花汤，汤面上腾腾的热气，温暖的并不止是汤的周围，还有人心]

哎呦，这小姑娘还没醒呐？！

[老妇人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女子，不禁走近看了看。他闻言，不禁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又了无生息地吐了出来，有些无奈又有些淡然道]

嗯……

这到底得了什么病？

[张大娘问的热情，他也不好不答，但是答了这张大娘也听不懂。他想了想，索性说道]

嗯……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哦——那——

[他缓缓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他没有说话，而那张大娘却顿时会意。这病人是需要静养，安静的，她这般吵闹，也对病人不好。只见她赶忙点头，然后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那我就先回去啦！你有需要只管叫小武！

[青年微笑，点头应道]

嗯。您慢走，我就不送了。

[小舍内霍然恢复了安静，他也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般。他走过去，看了看躺在床榻上，仍自昏迷的女子。这女子脸上的擦伤暂且不提，这内里的内伤也是不轻，又在漫天雪地里躺了一宿，单是风寒就能要了命了]

[他抬手往这女子的额头上探去，火热的气息俨然退去了些许。他算了算时辰，差不多又要行针了]

【这一觉，自己睡得极为不舒服，总觉得忽冷忽热的，身上更是仿佛被大石碾过一般痛的彻骨，却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甚至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前世的一张张脸在自己的眼前一一闪过，可来来回回熟悉的也只有那么几个，恨得，爱的，怨的，甚至还有一个陌生的，看到他不由得有些想笑，想不到死后竟然还会想到他，而他也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

【恍惚中再次睡了过去，再一次醒来已不知过来多久，只是睁开双眸的瞬间看到的竟然是最后见到的那个算是陌生人的一张脸，明晃晃的银针在烛光下泛着寒光，晃花了自己的目光。】

【想要开口，才发现根本发不出声来，只能默默地看着他自己面前忙碌着，而自己除了痛，便在没有其他的感觉，想来坠崖后是他救了自己吧。】

[他拿着铁钳子搅弄了一下炭火盆内的炭火，然后又扔了两块新炭进去，被搅动的热炭带着腾腾热气，不一会儿就让这间小舍更暖和了一些]

[他从案几上取来针包，便又走回床榻旁，点了蜡，准备行针。被烛火烫过的银针散发着幽幽银光，穿过他那双认真的黑色眼瞳，落进了这女子身前的穴道]

[这女子似是被什么重物撞击，又似是从高处坠落，胸骨、手臂、脚踝身上多处骨折，体内更有一股不顺畅的气息，俨然是又受了内伤，加之在风雪中躺了一宿……被刚从荆湖回来的他碰巧遇见、看见，带回翠竹村医治，能够从一息尚存到现在性命无虞，他有时候也会惊讶于医道的神奇]

[又一针落，只闻一声叹息般的嘤咛，正低头灼针的他再抬眸，却是对上了那宛若大梦初醒一般迷蒙的双目。这女子似是要张口说话，却是嘴巴张合了半天，没有发出一个字。他见状，温声安慰道]

你在雪夜里躺了一宿，感染了很重的风寒，外冷内热两相冲击，说不出话是正常的。

[他这安慰话说的极其温和，又极其轻巧，既叫人安心，又让人骇然。骇然之事，当是雪夜一宿而风寒，安心之事又是她如今安好。想到方才那女子有几分想要动的样子，他便随便说道]

你的胸骨断了，腿骨也劈了，手臂亦骨折了，我好不容易接好的，你可千万不要乱动。

[这么说话，他自己都要被自己的话逗乐了，明明是如此严肃的事情。可是他似是故意一般，觉得并无不妥。这女子不管是因何会如此模样，但霍然初醒，轻松一些的言语反而会让她觉得好一些]

[他又落了一针，进入三分轻轻旋转了一下，又拔了出来。随后他就将她身上的针都取了下来，然后放在烛火上微烤，斜放在烛台的陶瓷碟子上]

我去给你倒杯水。

【闻言一时竟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伤的这般重，竟然还可以再次活下来，自己这条命还真的是大的很呢？】

【雪地里躺了一夜，这么说自己被他遇到之时已经过了一天，而那个女人，想来也早已死透了吧，自己的蛊，足矣在瞬间要了她的命，而那也是自己最后的保命符了。】

【小金去找了冰凝，也不知何时能归，如今倒成了真正的任人宰割，只是遇见他，总是会让人安心不少，毕竟曾经也算是相识。】

【看着他收好东西，起身倒了水折回，目光随着他打量了眼屋内，简陋的小屋不大，打理的却很整洁，看起来并不像是冥教之内，更不像是他久居之地，想来只是个临时歇脚之处吧？】

【就这他的手喝了口水，嗓子也绝对舒服了不少，虚弱的看他一眼开口道】

多谢。

[他拿起几案上的水杯，倒了一杯热水，轻轻吹了半晌，握着杯子的手指感受着这水的热度，感觉差不多了便走回去，坐到床榻边，将她小心翼翼地扶起来一个角度，让她略微倾侧地贴着他的身子躺好]

小心烫。

[嘱咐了一句，便将水往她嘴里送着。待她将水喝完，他就将水杯放到了一旁放着烛台的案子上，然后将她又小心放到床榻上躺好]

多谢。

[非常微弱的一声道谢，气若游丝一般还带着一些沙哑，不细听甚至都听不清楚她说的是什么。只是这个声音，他又似乎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正在收拾着针包的手略微迟疑了片刻，便又按部就班地将银针在包中排好]

救死扶伤，大夫的天职而已。不必言谢。

[又是这般轻描淡写的三言两语，似乎每次江湖中行走时，路见不平他倒不会拔刀相助，路见病患伤者，他倒是经常很慷慨的赠医施药]

[救死扶伤是医者天职，这个理念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深深扎进了他的身心。他从未觉得自己这么做是为了得到什么，只是觉得这是他应该做的，也是在这个江湖里能让他找到自己的唯一方式]

【垂眸再饮一口，便轻轻的摇头拒绝了，这个怀抱算是第二次圈着自己了，只是却莫名的让自己想到了那个人，而他们似乎同属于一个地方。】

【重新被他小心翼翼的扶躺在床上，看了眼他径自收拾着东西便也不在开口，没有意识到他的怪异，只以为他本就是如此一人。】

【没有了睡意，却也不能起身，只能就那般静静地躺在床上盯着屋顶发呆。】

[看那女子已不再言语，他收拾好东西后便也回到了案几旁坐下。他看着桌子上的各种药草药丹，把方才抓好的一副药用牛皮纸包好]

[抓药的同时，他的手触碰了一下方才张大娘送来的蛋花汤，他看着蛋花汤出了一会儿神，便起身向门边走去]

我出去一下。

[毕竟现在这女子已醒，他突然出门若是不言语，也有失礼仪。简单说了一句，他就出去。只是开了一角，门外的风雪就呼呼地挤了进来]

[关了房门，他就到院子对面找小武，叮嘱小武将药煎好送过去。然后又到厨房问张大娘要了一些流食，不一会儿他就又回到了小舍]

[他这一进门，却是带着浓重的寒气，只是出去了一会儿，他就头顶两肩被盖了薄薄一层白雪。他在门边将白雪抖掉，将粥端到了女子面前，问道]

要吃东西吗？

[一般受了风寒的人，胃口都不大好。这女子脸色更是苍白，右脸的擦伤泛着猩红，让那张清丽的面容更添些许怆然。那恍若梦醒的眼神又似带着些许悲情，只是这些他看在眼里，也并未打算问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