苜蓿酒街

【闻言纤指点了点她光洁的额头笑道】

好啊，我们小冰儿将来定会成为向师父一样的神医的。

【似真似假得哄着她，从来都是自己被师父照顾着，突然多了个小妹妹给自己照顾，感觉也很是新鲜，庆典头应道】

嗯，我们一起睡。

【本来只是试探性地一问，没想到师姐会答应，有几分欣喜和意外，高兴地往里面挤了挤，给师姐让出些地方来。】

【待她上来，抱住她和她说着话，有一个师姐，感觉真好。】

【就这她腾出的地方上了床，挨着她并肩躺下笑道】

快睡吧，明天就能到蝶医谷了。

【想想就觉得心里美滋滋的，以后再也不要离开师父了，一个人真的会很想他的。】

那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不知不觉的沉沉睡去。】


=============结=================

————建元八年。秋————

【早早儿便听说今年贩马集市格外热闹，虽得了烈火，却依旧耐不住好奇。平日多与怀瑾同乘一骑，久而久之终究多有不便，还是再选一匹千里马更好】

【清早拉着人起床，顾不上吃早饭便紧赶慢赶来了苜蓿酒街，瞧着街上的马贩子，简直挑花了眼】

【昨夜便听得玉芊说苜蓿酒街多有宝马良驹，思及往日常外出有事，借用烈火亦有不便，旁的马匹又不如烈火，总觉差了坐骑。】

【翌日清晨，随人起身，顾不得早饭便被拉去苜蓿酒街，本以为起得太早，不想到了地方热闹喧哗，同人一路挑看，大同小异，一时难下决断。】

看来马匹还是得在山野中驯服，有野性，才够迅猛。

【闻言不由想起烈火，那日这马发了性把自己颠下来，可叫自己出尽了洋相。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便再不敢驯服未曾谋面的野马】

哼，你要想驯服野马就自己去，我可不敢靠近。

【一边拉着人向东走，停在一处马贩子跟前】

要不是常大哥忙着和妻儿团聚，就让他陪你一起去。我倒觉得这里也有好马，只不过你没发现而已。

【未曾想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竟也有不敢的事情，随人往东走，一匹匹马看似健壮，就不知跑起来如何，无心看马，反倒侧目看了她许久】

你怕什么东西？

【与人成亲至今，只觉彼此一起感觉甚好，却从不曾探知她喜好，如此结缘，是否亦算草率？】

【一心只在那些马身上，半晌回头却发现他直溜溜盯着自己，微微挑了挑眉】

我？我不说，你捉弄我怎么办。

【转头去挑马，却发现他心不在焉，伸手拍他】

你想什么呢！

【心思一眼被看穿，不以为意，仍想套出点蛛丝马迹】

不说？在你心里就这么不信我？

【说罢转头去看马，前后左右看了一圈，挑中一匹】

卖家，这马我交定金，让我拉出去试试如何？

【掏了锭银子给他，见人应下，方拉着马出马棚】

你在这等着？

【见他仍不死心，冲人做了个鬼脸，摆摆手道】

我还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坏心眼儿，就不告诉你。

【偏头看他挑了匹见状的枣红大马，光后腿上的筋肉看上去便十分有力，性子倒是温顺，不像烈火当时那般狂躁。兀自思索间见他拉马出了马棚，似要撂下自己，当然不能叫他得逞，快走两步跟上，便想往那马上爬】

我不要，我要骑。

【试马自然是要一人去，二人如何骑的顺畅？见人想往马上爬，伸手将人拦下】

你在这呆着。

【说罢翻身上马，扬鞭而去。若是带她一道，如何能这般畅快淋漓的策马扬鞭？】

【在外绕了一圈，只觉这马意犹未尽，倒是匹千里马，回了马棚，翻身下马，见她一脸百无聊赖】

就它了。

【刚要上马便被人拦下，还未等自己反应过来便见他扬长而去，百无聊赖站在原地等着，片刻见人回来，付钱领马，小声嘟囔了句】

小气鬼……

【有了好马也不让自己骑，早知道一路从扬州回来，便该让他在货车上待着。黑着脸不理他，转身自己往回走】

【见人一脸不悦似在赌气，跟在人身后轻笑，这女人的性子果真半点惹不得，这要是不哄哄，只怕今夜睡不上好觉。三两步上前，牵了人手】

我不是怕你被马摔下来么，你若是不怕，我跟你换换？

【连路说着好话，直至二人各自翻身上马晃荡回去。】


结。

———建元六年·冬———

[北地向偏僻冷绝，人畜冻死者不计其数。凛冬又至，其间冷冽远超往年，坐骑黑马终于不堪严寒病倒不起。没奈何，只得再购置一匹宝马充作脚力。]

[冬日多风雪，狭小酒巷并无多少商贩，偶尔几匹老马风中瑟缩，全无自家黑马身高体阔生机勃勃，不由皱眉。手抚面前赤棕矮马肩背，皮毛粗糙，四肢短小，实在其貌不扬。纵是心知此乃蒙古矮脚良马，耐寒耐劳，心中依旧嫌厌不止。]

[只是黑马毕竟隶属阿哈尔捷金马，多耐酷暑，如此寒冬腊月，的确是蒙古马更为合适。围着面前马匹上下打量，似乎并无损伤，又兼性情温和，不同黑马暴烈，便也将就些时日。暗暗点头，道]

这匹马，有几岁了。

客串马贩

【北地风寒，生活艰苦，不知又饿死多少人家，自己家里这几匹马倒也曾风光过，只如今，主人都已温饱不济如何再将养它们？】

【清晨尚早，带着这几匹马出入马市，见四方坐骑比之自己的更显威风，退出身来，跻身巷口，只望做一做过路生意】

【有一男子，风尘仆仆而来，只怕是赶路为之，急切的招呼了，见其抚摸棕马，又问其年岁，涩然一笑。】

公子眼光不错，这马可是成年之马，现今不过四岁，若不是今年生活艰难，小老儿可还舍不得拿出来卖呢。

正是好时候啊。

[四岁，恰是身强力壮的好年纪，不像黑马，自随父亲南征北战至今已有二十余年，虽然奔走间依然生风，总是年事有些高了。]

[着眼看了下这马四肢，虽则短小，却显粗壮，恐怕扬蹄碎狼首不是夸大。再见一对儿环眼，不惊不诈，且不说仅是代步用，若好好调教一番，便是上战场也绰绰有余。]

[先前打眼一扫就罢了，此时竟是越看越爱。虽然那“舍不得卖”一向是马贩子的拿手把戏，此时也有点可惜。自己已有了黑马，买来也不过寻常驮人驮物，不免浪费了这样好的资质。犹豫片刻，这才道]

多少银子？

客串马贩

【听其夸赞，自得一笑，道】

公子说的是，小老儿这马曾经可是被军队看上的，只是小老儿舍不得才留了下来。

【面色一紧，略含辛酸】

若不是北地严寒，小老儿温饱已成问题，谁会舍得拿出来卖掉呢。

【又闻其问价，开口道】

公子也是识马的，公子开个价吧，不辱没了这马便好、

[听人话似还对马有几分感情，跟着面色沉痛点了点头，至于真假就没细究的必要。]

[这等叫人开价的总是最让人头疼。自己虽然衣食无忧，为了一匹马大加破费也有些心疼，原本还寻思同人讨价还价省个几两银子，这马贩子一番话却干脆断了念头。]

[寻常马匹不过三十六七两，这马在蒙古马里当得一句良驹，价钱怕再得贵上十两不止。不过今年天冷，这人手里的马怕是急着脱手，便把价格往低了压压，两边要不同意再讲嘛。]

[伸手到人袖筒里，竖起三根手指，比了个三，意为三十两。]

客串马贩

【见其起手比指“三十两”面色一沉，开口道】

公子若是无心想买又何必开价？

【横眉冷对，继言】

小老儿本以为公子是识马之人，看来是走眼了，这匹马的价值如何，公子岂是不知？

【转首再言】

莫不是欺小老儿急于卖马？哼。

[这马贩脾气还挺倔，一番言语倒没甚在意，抬手又抚了下马肩颈处，悠哉道]

若是往常这价钱的确低了，不过今年什么年岁你还不知道么？

[抬了抬棕红马下颔，手指微一使力迫它张嘴露出满口牙齿。几颗后槽牙还未换好，果然是尚未齐口，正好四五岁的年纪。]

看这几年的意思，明年还得更冷，到时这马过了年纪烂在手中可就得不偿失了。

[做生意就是个你来我往的事儿，不好压得太狠坏了和气。放下手，随意拍掉手中灰土，转过身微微一笑。]

养匹马的辛苦我也知道，最多再加十两，不然就一拍两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