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招（所有者：覃阎）

噗，咳咳……

[一口酒呛在喉中，咳了半晌才接过茶水]

妖精，你这是挑衅

[他是男人，自然不能免俗。然自制力是个好东西，也亏得他自小便有训练。接过茶水一饮而尽，这才缓了些]

我不是问老鸨那里的交代，我是问需要准备什么物什

[面上潮红渐去，这才长出一口气]

我与你们到底还是有差距啊……

[若是倾城，或是阁主在这，绝不至这般窘迫]

嗯，我是啊，你待怎样？

【对于他的指控，她认得坦诚，这一点，她以为他早就知道了，看来，还不够彻底。】

我知道，兵来将挡，没什么需要的。

【一向懒散惯了，随机应变才是她的风格，准不准备，其实没太大的差别。至于他说的人.......】

你还年轻，以后会习惯的。

日后若是有空，不妨考虑来这里住上几日？

我能将你怎样——

[虽然与玉溪两相背离，却也不至寂寞到这等地步]

你是前辈，我甘拜下风

[拱手讨饶，他也笑得坦然。到底还是不能将男女之事坦然待之，或许，也是老头子教导过少的缘故]

住几日……我怕你掏空了我

[对其邀请很果决的摇头推拒]

不过，有空我会来看看你的

[至于住下……嗯，还是让倾城代劳吧]

乖

【笑着拍拍他的肩，哄孩子似的给予安慰，对于下一句，不满的嗔道】

别把我说的跟吸血鬼一样好不好？

这么多年，我可没强迫过谁。

【虽说入幕之宾众多，可皆是你情我愿之辈，他这般，她也很无奈啊。】

好，依你。

【默然点头，当下也不再多言，本就是玩笑，况且她若真想如何，也不拘在哪儿。】


结

端茶倒水的小丫鬟

承平九年三月初三

【又是一年三月三，花魁大会已经过半，若无意外，今晚的头名该是烟霞姑娘了。端着酒壶瞥一眼身边坐着的玉颖，素白的一双手快要把帕子拧成麻花了，哎，谁让她几日前得罪了许公子，今日连个写字的机会都没有，不然哪里轮得到烟霞出风头】

【也不知道玉颖为什么非要坐在这儿，自找罪受】

【酒壶交给了茉莉，自己悄悄的退出了大厅往后院走】

小厮  二虎

[今日花魁大会来看的人特别多，店里生意也格外热闹，跟着砍了半天的柴火还得去厨房帮忙端菜，可把我累坏了，好不容易瞅个空当休息会儿，屁股刚着地没多久瞅见不远处走来的人又一下子腾的站了起来]

[带着几分讨好的笑搓着双手上前道]

这不是小绿么，咋？前头忙完了？

端茶丫鬟

【黑灯瞎火的忽然冒出来一个人，吓了我一跳，抚着心口狠狠瞪他一眼】

不好好干活等在这儿吓唬我，小心我告诉陈三，狠狠罚你一回

【陈三是专门管这些小厮的，平日里对着鸨母姑娘们点头哈腰的，在小厮面前却威风的紧，二虎这样的半大小子，一向最怕他】

二虎

[看到她一脸惊吓杏目圆瞪的样子真是说不出的可爱，嘿嘿傻笑两声一听到她要去打小报告，忙是出声道 ]

别啊姑奶奶，陈三最近输了钱心情可不好了，逮着人就找晦气，你可千万饶了我

[说罢朝她摆了摆手，做了一个拜托的手势 ]

丫鬟

【陈三什么时候赢过钱…赌一回输一回，就是戒不掉。左右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又不归他管】

行了行了，我不去找他就是

【扯一下自己袖口，看见这绿衣裳就生气，讨人厌的海棠，二十一岁了还跟年轻小姑娘抢衣裳，攒不够银子又升不成管事，早晚得去给姑娘们洗衣裳。食指戳在二虎脑门上，说变脸就变脸】

你说，叫小绿就只能穿绿衣裳了？

二虎

[见她果然松了口不由舒了口气，腆着几分笑脸凑了上去，又被她手指一阵猛戳，也不恼，就觉得心里甜滋滋的，听到她说的想也没想到 ]

谁说的，你穿啥颜色的衣服都好看

[不要脸的夸了一句，仔细看了眼她的神色，楼里的丫环不比那些头牌姑娘衣服首饰一大堆，到底也是有爱美之心的，有心哄她，就大言不惭的说 ]

改明儿我去城里最好的店铺给你买一件，大红的

[大红大绿，挺配 ]

丫鬟

【平时这小子闷不吭声就知道低头干活，原来也是个嘴甜的，板着脸放下手，最后还是忍不住笑了】

就你能耐，还城里最好的店铺…你知道那店铺门朝哪开，衣裳多贵吗？

【反正我是不知道，估计他也不能知道】

【被人夸好看总是开心的，管他是不是随口哄人的呢】

有那个银子啊，你还是回家孝敬你爹娘吧

二虎

[虽听她这么教训，但面上还是乐呵呵的，搓着手往她跟前凑了凑]

爹娘那自然是少不得的，最关键的，是他们也盼着我能早点讨个媳妇回去，就算花点银子要是能抱得美人归，想必他们二老也是十分愿意的

丫鬟

【没什么远大志向，也不想在这红袖招里待一辈子，总该有个出路】

想得美…

【二虎倒也是个选择，可又不想表露出来让他察觉，带着丝笑意横他一眼】

你就在这儿发梦吧，梦醒了就快回去干活，我得回前头去了

【走开这么久，保不齐有什么人就要找我晦气，特别玉姑娘这会儿心情不好，我又分到了她身边伺候】

二虎

[痴痴目送她离去的背影，从头到脚都透露出一种妩媚风情，直让双眼看得发直，最后移到屁股上盯了好一会儿，想起老母亲说过的话]

[屁股大，好生养！]

=结=

承平八年冬

【扬州的冬天远比京城冷得多，自进了腊月雨就没停过。牛毛细雨夹着零星的雹子兜头盖脸的，不过三两息鬓边眉梢就结了一层白】

【懒在榻上，脚踏边笼着的火盆里烧着上好的银丝碳，火光泯灭偶尔爆出一星火花却因一侧敞着窗子屋中也并未添了多少暖意】

【中庭因着佳节临近也没了往日的喧嚣，一株挂着几片黄叶的金桂孤零零的立在那里。几个龟奴蜷着角门处不知是在饮酒亦或是赌钱】

【一阵疾风，沿边金铃叮当之声响个不停，恍惚间似乎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子央着妈妈要采一支红梅。她梳着一对包包头，一双猫儿似的眼睛弯成月牙，眉心点着一颗红艳艳的痣。那痣渐渐长了开来挡住了那稚嫩的脸庞，满目见只剩下了红同时耳边响起不绝于耳的哭嚎声】

茯苓

【寒冬已至，自己怕冻疮又生，早早的就裹上了袄子，手里时时都捧着手炉子，有些不像楼里的姑娘，像是几分府里的小姐。】

【妈妈说，这个主子爷出手阔绰，但似乎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主儿，我的脾性柔，性子好声音软软糯糯的，听着也舒服。自己不会推脱，只换了身衣服就去了。】

【入了房门，看了一眼榻子上的人，去了身上套着的袄子挂在门口的架子上，好在屋里烧着炭火，也不觉着冷。走到桌前，倒了两杯烈酒，执酒盏到了他面前举盏询问。】

公子，冬日寒冷，喝一杯吗？

【即将被那铺天盖地的腥红淹没，鼻翼间充斥着难闻的腥臭，就在我以为我将溺死其中的时候，画面倏然一转，我孤零零的站在阴森森的房子里，屋中木桌上一盏油灯乌凄凄的也照不亮多少地方】

【推门进来的是一个瘦削的太监躬着身子看不清面貌，后面跟着一个肥胖的老公公，我认得他是敬事房的徐掌事。我吞了口唾沫，只见他甩了下浮尘，他身后跟的小太监便朝我走了过来，掌中托盘里青瓷花碗里装着麻沸散】

【先前的瘦削太监疾步上前压着我的肩，他端着碗就要灌药，我挣扎起来不断叫嚣着不要却半点发不出声，徐掌事甚是狰狞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地重复：喝了它喝了它！】

不要！

【我猛地发出一声嘶吼，因为惊恐而十分尖细，伴随着这俩字落地的还有酒杯清脆的落地声。我定了神看去才发现适才竟睡了过去，而眼前不知何时进来的女子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慌】

谁让你进来的？

茯苓

【见他不过是做了噩梦，额头上还冒着冷汗。缓了缓心情，脸上的惊恐收了起来，换上了一贯的笑。蹲在地上，收拾着地上的碎片，声音柔顺】

公子梦到了什么吗？

【对他的问话避而不回。收拾完碎片，套出一张手帕包了起来，放在了墙角。又套出另一条棉帕，递于他的眼前】

擦擦汗吧。

有什么是不能过去的，公子现在也是在温柔乡的人啊。

【心情平无波澜，看着他，只是生命的一个过客，不知姓谁名谁，自己需要做的就是让他开心，让他舒畅罢了。】

【手中犹自握着一卷书稿，掌心处的纸张褶皱不堪字迹已然模糊不清】

【我自小顽劣不爱学习，为着这个不知挨了父亲多少训斥，后来便再没机会机会进学。如今反倒爱装起个文人墨客“手不释卷”起来。可惜的是我不认得它，它也不认得我。顺势搁在炕几上】

【一杯酒落地引得满室香。她埋头收拾残局露出一截细细的脖颈，想着只需轻轻一下……食指中指并在一处轻轻一捏】

笑一个给我看看

【瞟了一眼她递上的丝帕并未过手，反而说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她脸上也带着笑可看上去就跟死人一样。那个地方的女人也总是对你笑，笑着看你受苦笑着看你挣扎笑着看你死】

茯苓

【勃颈处传来轻微的疼痛，微微皱眉，这人不大对劲吧。闻言，又将额头舒展开来，挂上了一个比之刚才更为灿烂的笑容，凤眼也因为嘴角上扬而微眯。】

【初到青楼时，自己也曾万般不情愿，可最后依然接受了这般的现实，没有人会替我做主，没有人帮得了我，我只能依附别人让自己过得更好，所以我只能听话。】

【细颈被他捏在手中，心中在怕，也要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被迫抬着头，也只能笑脸盈盈的问一句满意可否，可心中的苦与怕早已说不出口。】

爷今天是心情不好吗？

不如茯苓给爷弹奏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