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招（所有者：覃阎）

【素手接过茶杯，手指摩挲着杯沿，一边看着水中倒影一边听女子话语。那位“故人”，就是雁飞吧？亲兄妹，自然像。思及此处，手上的动作渐缓了。照着雁飞信中所写，雁飞向来知恩报恩，大抵是陆英姑娘也曾对他伸以援手吧。雁飞执行任务时受伤，总不会去人多的医馆，这个红袖招，倒是个好地方。】

我猜，那位故人可不是来寻这鱼水之欢的。

【言语间抬眸对上女子的目光，复又垂眸，将杯中茶水一口饮尽。茶水清香可口，那泡茶的人，自然也有一身好本领了。那双巧手，用处颇大呀。】

想必以陆英姑娘的本领，不只是当个风尘女子吧。

客串 陆英

：说笑了，姑娘家的猜想做不得真。

她嗤笑一声，收回手搭在腿上，复靠上椅背，就又被繁复的花纹和柔软的流苏拥住了。她向来过得火辣热烈，仰仗着漂亮的脸庞和男人的娇宠活成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于是连挑眉的动作都艳丽无边。

一边摆出一张似笑非笑的脸，眼波流转，心中却又念及另一个不见踪影的人。眼前女子的身份已经明晰了，便忍不住好笑竟让人找上门来。昔日她给那人跳过舞，也弹过琴，唱过小曲儿，最过分则是曾挥刀剜去腐肉，让上好金疮药的味道弥留在这间满载脂粉气的屋子里久久不散。他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她变成格外不像娼女的模样。

对面的女子忽地将茶水一饮而尽，好像要英勇就义。于是她微微掩着嘴，又笑得魅色横生。

：沈姑娘，陆英没什么本事，但最会讨男子欢心。

【见他靠回了椅背，伸了手给两人的空杯斟了茶。对面的姑娘笑的灿烂，却与寻常烟花女子大不一样。这么一比，自己也是逊色了。虽然只谈了几句话，却感觉时间流转的飞快，怪不得世人总说春宵苦短。什么猜想不做真，以自己对雁飞的了解，看上了哪家女子，也不会让其巴巴待在青楼，怎么会来寻这一时之欢。】

陆姑娘，我是不当你为风尘女子的，想来雁飞也是这样。只是你骗别人还好，骗她亲妹妹，就不是这巧嘴能骗得过的了。

【陆英姑娘既然喊得出沈姑娘，那便是知道我的目的了。酒馆里的酒徒口中的燕公子，陆英姑娘这里的沈公子，无论他的话真假，自己也不虚此行了。】

那沈公子，近日可有来讨欢心了？

客串 陆英

：何谓欺骗？

她几乎以讽刺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女子，点漆似的瞳子明亮得有些晃人。俗世里，哪个娼女不伶牙俐齿，哄得王孙贵胄都甘愿为一笑散尽家财，却只因娼女最识人心。

沈雁飞说过她比其他风尘女都高洁，也脱口说过再杀些人就为她赎身，这才应该是最大的谎言。而她不过是骗骗他可爱的妹妹。她从椅子上起身，格外高挑娉婷的躯体撑起勾花的红裙，好似寒冬一株妖冶的红梅。

：也许不日就要改口，届时再不是今日的陆姑娘，而是你的嫂子。你可还会以为我在骗你？

她并非不与那人生过死过，又尚知道他们的过往，而眼前之人却对她的往昔一无所知，也无怪乎她充满恶意只想逞一时之快。

：陆英先前还以为他的亲妹妹知道的会比陆英多。

【双眼对上他讽刺般的目光，眸里是有风尘女子的妩媚，也有锋芒。那声嫂子，只怕，他骗的是他自己了。也好，自己骗自己，就算是痴心妄想，也是会信的。】

骗的究竟是谁，总会有结果的。

【陆英似乎对自己有所了解，而自己对他的了解，不过是在信中，酒徒口中，和方才的短暂相处。以前我还不知道，雁飞这么挂念这个妹妹，倒让别的女人吃了醋。】

原本知道的是比你少的，现在可就平衡了。

【见她起了身，自己也不着急，细品了手中的茶，这才起身。】

先谢过陆姑娘这两杯茶了。果然是好手艺。陆姑娘，我们来赌一把吧。我赌就算有嫂子，也绝不是你。至于赌注么，到时再算。

【抬步至门前，推开了门，一阵繁华景象重新映入眼帘，随之而来的还有那浓厚的脂粉味。未等身后女子答复，大步离去。】

客串 陆英

她不作一言，笑得无声无息，好像对女子所言也罔若未闻，只是盯着对方的眸子透着某种难以名状的情感。她那张向来被夸作欺霜赛雪的面容仍挂着格外动人的微笑，眼前之人却抛下几句话就走得干脆，连一句答复都不愿入耳。她瞧着对方裙角翻飞，眨眼就闪出门外，扎入那一群浓烈的胭脂香气里。

：竟是个想当自己嫂子的好妹妹。

她本能地维持扬起的微笑，然后上前阖上门扉，屋子里就又重归于静，似从没人来过一样。她回身环视整间屋子，在空中伸出手虚晃着拂过那个有着温柔眼神的男人待过的角落，窗前、小榻、椅子、床沿。而窗棂里漏过的光附在她的手上，好像有谁在握住她的手。

：阴魂不散，我心悦君，又与君何干。

不必去查看也知道，妆台下的柜子里仍码着整整齐齐的药品，堆着一卷又一卷白净的纱布。难为她情真情切，总忆往昔与他生死相知。

所以她到底是风尘女子，姻缘无生灭，到头犹记曾相惜。

———结———

……承平四年 秋……


【回来也有些日子了，一直住在浮雪楼不曾回来，今日无聊，倒是突然想要回来看看。】

【离开了几个月，楼里的一切似乎依然如常，此时正是热闹的时候，进门时，自然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颜姑娘回来了……

【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响起，嫣然点头回礼，本欲回房，却在路过琴台时停下了脚步。仔细打量着那陌生的容颜。】

哦，她是楼里新来的琴师，姑娘看看，可还满意？

【入秋，由一身藕色衣衫的侍女带入一座晃眼的大楼，抬眼望了望硕大的字牌“红袖招”。不由入了神】

【红袖招余杭县最是风雅的妓院，里边文人骚客不觉最不缺乏情报。奈何里边有趣得很触发了自己乖张好奇的性子，愣是瞒着爹爹来了这，室内风拂窗帷，熏烟袅袅升起。舞姬冉冉起舞，环视一周豪杰，世家皆沉醉于此。嘴角不觉浅笑。芙蓉软帐，论是英雄也逃不过，好生有趣】

【“姑娘，姑娘”，侍女的悦耳的声音扰了思绪，一回神。一名姿态妖娆的女子缓缓而来，一枝红艳露凝香，女子目光使来竟多了分历练，心内呢喃果真是妖娆女子，不知多少人拜倒在其裙下】

【收敛了视角的余光，放低情态，福了福身，握紧了琴，莞尔到】  姑娘有礼

嗯。

【轻声应了，点头回礼，眸光环视周围涌动人群，半晌方才勾唇笑道】

姑娘无须客气，夕颜也不过是一过客而已？

【有些事，即便心存疑虑，此刻亦不是开口的时候，只是会突然多一个人，倒是颇有几分意外呢。】

姑娘既是琴师，不知夕颜是否有幸聆听姑娘一曲呢？

【对上其眸，回之淡淡微笑】姑娘可是能决定我去留之人？ 琴音需要益友，吾之琴亦也需。

【素手轻轻卸下琴套，琴瑟不觉入目。轻抚琴面此琴“绕梁”少有人知，据说“绕梁”是一位叫华元的人献给楚庄王的礼物，其制作年代不详。楚庄王自从得到“绕梁”以后，整天弹琴作乐，陶醉在琴乐之中。箜篌之音，谁人不爱？】

【琴尾处系着一块紫玉，以红珊瑚为络更显得此琴神秘莫测，少数明眼的豪侠更是眼前一争，却也不接话静静看着时局变化】

姑娘说笑了。

您的去留，自然由妈妈说了算，夕颜亦不过是好奇而已。

【楼里的事，皆有吴玉打理，自己并不会随意插手，而这个丫头，只要不碍到了自己，那么其他亦随得她去。】

以琴会友，却是雅事一桩，只不过来这里......怕是要让明珠蒙尘了。

【相由心生，同样的，琴音更是能够体现出一个人的心境，古人常以音律会友，自有其独到之处。】

琴师益友何须世俗之分，风雅韵事也不拘于此。

【简短试探其回复的答案也倒是满意，井水不犯河水利益不相当便能和平共处。不时一似于“妈妈”的女子踏步而来，浅笑到】“姑娘来我楚馆考核定是要弹出一番的，我红袖招的招牌虽不是名扬天下却也是大有名声”若琴音能让在座公子姑娘叹服，也不失为琴师一美誉。

【瞧了瞧身旁饶有趣味女子的目光，朝着这名“妈妈”回到】妈妈说的是，那么小女子献丑了。不过小女子有一事相求，都说红袖招花魁暮小姐舞姿轻盈柔美，配上琴声合舞不是更显。

【悄悄抛了个眼，让其会意。不知为何心里觉得此女子会是好的靠山或是朋友】暮姑娘可愿陪小女子一同？

【不知不觉楼内气氛忽然高涨，不少人不禁拍手叫好】

【闻言摇首，好一副伶牙俐齿，看来亦不是的简单的人物呢，还未开始，到是先将自己拉下了水。】

琴声合舞，自是美事，夕颜亦是求之不得呢......

只是今日夕颜身子不便，怕是要让姑娘失望了。

若是今日姑娘留下了，又何愁日后没有机会共处呢？

颜儿今日刚回来，总得让她歇一歇，今日各位还是先听琴吧。

【语落吴玉便已意会，刚忙出来打着圆场，一句话到是封住了所有人的口。】

【环视了全场心里打下来算盘，初来乍到还是不宜锋芒毕露，识趣的回了】暮姑娘既然刚回来自然是路途劳累，且听听小女子的琴音也好。

【由小厮引到一处席地而坐，待众人细声耳语之际把琴放平，叮一声打破喧闹的楼阁，调好缓缓道出】此曲以琴为名，曰“绕梁”


【不时竟满堂寂静，女子拨玄而起琴音绕阁而上婉转而不是灵动人们神怡心旷之际，耳边一阵微风忽起伏。远远传来缕缕琴声，悠悠扬扬，一种情韵却令人回肠荡气。曲闭抬头却见阁楼里侠客皆闭眼倾听，回拨一声惊的四座晃的回神】琴声绕梁三日，小女子不才。

【与家父相比自己还是稍逊色几分呢，但是自己绝对不差，定了定神。不时掌声如雷贯耳】

【老妈子踱步而来笑道】“苏姑娘来我红袖招是我们的福气”

【假意赔笑】哪里 是若袖的福气 【不时望了望依然客气微笑的暮姑娘，骑虎难下，希望不要让她误会我是图谋而来变好】

【点头应了，随意找了位置落座，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只那起手之势，便足见不凡，若假以时日，这女子必成大器。】

【环视四周，眸中一抹不屑一闪即逝，待琴音止才默然点头应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况且还真就不信她一个小丫头能在此翻起多大的浪，更何况，瞧她的指法，似乎跟一个人有些像呢？对上她看来的目光嫣然笑道】

姑娘好技艺，夕颜在此，预祝姑娘早日大红大紫。

我还有事，先告辞……

【点头施礼，转身朝着自己的阁楼走去。】

【介于宾客满堂也没有过多言语，这里也只是敛财的出处而已】

【与之回应笑道】借颜姑娘吉言【望着其远行的步伐，对上妈妈的讪笑】可有我的房间？

‘这是当然，来人送苏小姐回厢房’’【不时便有小厮过来引路，抱起琴。在人群声中消逝】

==================结=======================================

——————承平四年  冬——————

[苏家的情报虽是有用，但还是出了些疏漏。抑或有人刻意泄露了此次行踪，一致他灭门出来便看见官兵朝他这里追来。]

[一路奔逃，在路过红袖招看到夕颜挂牌的时候，犹豫片刻，提起而起穿窗而过，一把揽住夕颜的腰肢低声道]

有官兵追我，帮我。

[上次虽说对她粗暴了些，两人也勉强算是解了心结。但他心底，还是有一些芥蒂在的。今日来寻她帮忙，算迫不得已，也想试试她的心思。]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阁中的喧嚣依旧，独倚窗前，看着远处那茫茫夜色，竟是会莫名的觉得这样的夜晚，更适合自己。】

有官兵追我，帮我。

【窗外衣袂破空而来，下一秒便已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闻言看一眼远处举着火把迅速靠近的长龙疑惑道】

出什么事了？

他们为什么追你？

啊。我也就是受人之托，杀了个女人和孩子。

[想来那个夫人也够狠绝，为杀人灭口竟然调动了官兵。他夜孤城是这么好算计的？]

这个我回头和你说，先帮我搞定了这些官兵。

[他自己自然也是可以，只是多了诸多麻烦。既然如此，以夕颜的人脉来化解自然最合适不过。]

你啊……

【言语中多为无奈，却是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看一眼楼下的官兵摇了摇头道】

没关系，妈妈会解决的，你安心在这儿呆着就是了。

茗儿，去通知妈妈，就说我身子不适，谁都不见。

【目送茗儿出去，才抬眸看向他笑道】

现在可以说了？

难道说是你们风流债惹多了，所以人家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