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泉峰】天镜泉

【立春之后小荷花就一直在念叨着要下山去买几个纸鸢回来放着玩，一直耽搁到现在才答应她，临到约定的时间时又被几个师弟拦下来比划了一番，好不容易辞了众人匆匆到达天镜泉的时候正看到小荷花一脸水衣袖湿透趴在水边捞鱼。】

【悄然在她身后站了半晌，看始终捞不到一条还依旧执着的继续，偏她一点也没有生气的迹象，兀自玩得开心。眼看她离水池越来越近，倾出的身体到了一个危险的程度，忍着笑开口。】

师妹。

【一双俏眼贼一样的盯着那笨鱼，手一合真的抓到了，那鱼尾在手里摆来摆去的，哈哈！终于抓到你了！高兴地差点跳起来，刚要从石头上站起来被身后一个声音吓了一跳，脚下没站稳扑通一声掉进水里，手撑在水里乱扑腾，没想到这水居然这么凉。一边扑腾一边喊。】

救命啊！！救命……

【因为太害怕根本没注意到那水根本不深，但是这一扑腾哪里还管深不深，只觉得呛了好几口水，真的要淹死了一样。一急就想哭，嘤嘤，人家还没买到风筝。】

【话一出口就觉要遭，连忙伸手也只是刚好擦过她衣袖，看她扑通掉进水。天镜泉乃观赏性质的景点，水并不深，只是这时节难免寒凉，她一入水就吓坏了，紧张得直扑腾，看她这架势倒像准备呛死自己。】

【一边担心她一边又实在忍不住想笑，憋了半晌实在难受，便哈哈笑着弯腰探手一把抓住她手臂把人拉起来，又解开外袍搭在她肩上了才拦腰把人从池水中抱出来。】

哈哈哈哈哈，师妹你就算觉得抓不到鱼觉得羞愧也不用这么惩罚自己啊，呛死得多难受！

【听着一旁的声音有点熟悉，抹了抹眼睛上的水，仔细一看是贺师兄，气得鼓起小脸，伸手扒住他从水里钻出来，冷的直抖。】

你还笑！我本来抓到了！好大的！

都怪你！！！

现在也不能出去了，你赔我……

你赔我你赔我……

【嘟着嘴一脸委屈，头发还滴着水，一偏头全蹭到他身上，气呼呼的瞪他。也不管身上的袍子是不是自己的，紧紧裹在身上，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好冷……

【看她冷得直哆嗦还惦记着抓鱼，小脸委屈气哼哼看过来的模样让人告饶，大掌贴在她背上，悄然运转心法，免得她真的冻出什么问题来。】

好好，师兄改天抓条大的赔给你。赶紧回去换衣服喝姜汤了咱们还能出去一趟，你还想不想去了？

【听到她响亮的喷嚏声，剑眉一皱，抱着人的手不自觉拥紧几分，出口的话语故意带了几分遗憾。】

啧，师妹你这体质，太弱了，这就寒气入体，看来今天确实出不去了，师兄这就送你回去！

【正想着怎么让他抓条鱼，没想到他居然主动说了，大眼睛转了转，好像还不错，反正自己抓的也没那么大，默默同意了这个补偿。后背一暖，从他手心传过来的暖意流向全身，不自觉得向他靠了靠。】

你说的哦，你不能骗我，掌门师伯说同门相欺要门规处置。

【心想他反正赖不掉，高兴的劲立刻表现在脸上。但听他说今天不出去了立刻又皱起脸，紧紧抓着他，故意装出很精神的样子。】

不！我体质很好的！

我要出去，我喝碗姜汤就好了。

师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一一点头应下，看她还不死心的想要出去，顿时沉下脸。】

不行，等你确定没什么问题了我再带你出去。

【想了想觉得自己语气有点重，又放低了声音，沉朗温和中带了些诱哄安抚。】

荷衣师妹你乖乖听话，师兄过几天再带你出去。

好不好？好就笑一笑。

【瘪着脸斟酌了一会，如果说不他会不会就不帮我抓鱼了，点头和不点头之间纠结了好一会，终于抿嘴笑了笑。既然这次欠了我，下次出去要多玩一会，嘿嘿。】

好，但是下次出去师兄要听我的。

【我说干嘛就干嘛，哈哈。】

【心里算起小九九，惦记了好久的杂耍终于也可以去看了，好开森！】

【终于见她抿嘴笑了，松一口气，想到她衣衫湿透，女孩子的身子骨毕竟娇贵些，本想径直送她回抚桐院，临到出了天镜泉又觉不妥。】

【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女孩子的名声还是重过一切，如是思索一番便将她从怀中放下，手贴在她后背打眼四处瞧了瞧之后招手唤住一位路过的师妹。】

【把人唤过来说明小荷花落水一事之后便将小荷花交托给人带走，复又想到自己将外袍给了小荷花，当即回转赤松院，不复赘言。】

——结——

【跟贺师兄从瀛洲镇回来，一路上也不敢跟他说话，只觉得自己全身都不对。好不容易蹭回山，一溜烟钻回圣泉，想去抚桐院看看芝麻月亮在不在，可是走到天镜泉就觉得心好乱，拽着裙角坐到石头上，想到下山前那次掉进水里，不知不觉红了脸。】

【随手摸着一边的卵石扔到水里，喜欢……不喜欢……喜欢……不喜欢……一想到就觉得伤心，吸了吸鼻子，眼泪居然真的掉出来了。赶紧左右看看，似乎是没有人的，偷偷用袖子擦擦，芝麻月亮你们在哪啊……小荷花好伤心。T T】

【最近的日子过得太安心，宁师兄一点一点恢复，他还是原来那个师兄，不曾变过】

【小荷花每次下山做任务，回来都会叽叽喳喳的跟我讲贺师兄又怎样怎样了，这回还没见她来找我们，一定是还没回来】

【小月亮又去爬树了，宁师兄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自己一路乱逛到天镜泉，意外发现了小荷花居然在湖边！轻手轻脚的靠过去打算吓吓她，走到她身后大喊了一声小荷花，满意的看着她身体一缩。嘿嘿笑着绕到她身前，很得意自己终于成功吓到她，可是…我看到了什么？小荷花眼睛都红了！我的妈呀，她在哭啊。刚刚那点小得意瞬间散的一点不剩，手忙脚乱的想要帮她擦眼泪，可是好像她已经自己擦掉了，只是眼睛还红红的。捧起小荷花的脸，小心翼翼道】

小荷花你哭了啊，不会是刚刚被我吓的吧…小荷花谁欺负你了，你不是跟贺师兄下山做任务去了吗，是他没保护好你？哎呀，小荷花你说话呀，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跟月亮去给你报仇！

【坐在大石头上，裙角没扯住，掉了好些在水里湿了一片，看着更伤心了，嘤，还是忍不住要想贺师兄，虽然是自己笨，但是……】

【想破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脑子里乱乱的，心里更是乱乱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被吓了一跳，但立刻就反应过来，是芝麻，看见她本来堵堵的心里好像好了很多，但被她这么一连串的问过来，脸又红了，掰开她手转过头去羞地不好意思看她，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下来。】

【忍不住用眼角瞟了瞟，芝麻一脸关心，可是自己怎么都不好意思告诉她。嘤，怎么办……抱着膝盖把头埋到腿上，一抽一抽地，快要哭出声了。】

【心里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我还有可能开解一二，可她一句话不说，只是在哭，我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着急的绕着小荷花走来走去转圈圈，最后还是在她跟前蹲下身子，把她的头从腿上抬起来，空出一只手来拿帕子给她擦眼泪】

不哭了不哭了，再哭就丑了

【入昆嵛已有十年，学内力修行学剑法学女红甚至还缠着紫云峰的师姐学了一点点医术，可是真的从来都没有学过哄人开心啊！自己又很少有需要宁师兄哄的时候，连个能照着做的参考都没有！她哭的越凶我越心急，最后干脆把帕子塞到她手里，自己站起来直跺脚】

你再不跟我说话，我就去问贺师兄了！你刚跟他从山下回来了，他一定知道你怎么了！

【说着就要往赤松院跑，不管怎么样一定要知道我的小荷花到底怎么了】

【哭地湿湿的脑袋被她抬起来，额前的头发沾在脸边，难看的很。接住她塞过来的帕子还分神想了想她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但是这么看着她却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自我交战了半天要怎么说，突然看她站起来准备跑去找贺师兄，被她吓地赶紧爬下石头拉住她袖子，站在她旁边低头使劲瞅她袖子上的桃花。又纠结了半天才小声地把瀛州镇的事情跟她说了。说完立刻抬起头，也不管她什么表情了，瞪着大眼睛着急地开口。】

你不许告诉别人哦，除了月亮，谁都不能说。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我太笨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也说不完整，往前挪了两步靠在她身上，眼泪就全蹭在她粉粉的袖子上。】

嘤嘤，芝麻……

【还没等迈步就被小荷花拉住了，看她终于肯开口说话，舒了口气。等她支支吾吾的说完到底发生了什么，简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一定是我听错了吧！小荷花怎么会跟贺师兄。。。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我一定打的她说不出话来，这样毁我家荷花清誉，作死呢吧。可是可是，为什么这话是小荷花亲口说的啊，要我怎么相信这是真的！拉着小荷花上下打量着】

你。。。你现在有没有哪不舒服，我听说。。。听说。。。

【到底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这样的事实在难以说出口，把荷花搂进怀里安慰她】

分明是贺师兄不好，你受了这么大委屈，怎么还说自己太笨。

【事是贺师兄做的，可前提确实是因为小荷花傻乎乎的谁都相信，连什么药都没确定就敢给贺师兄用。换做是我其实也好不到哪去，我多半会在自己身上先试试。。。现在不是想那些没用的时候，我从来都是帮亲不帮理的，一定要给小荷花一个公道！】

荷花你别哭了，你告诉我，你现在想怎么样？是要贺师兄负责，还是再也不想看到他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帮你的

【同门相残是大忌，可暗地里赶人下山，只要不让人察觉，应该。。。可以的吧】

【说到不舒服……自己整个人都很不舒服。以前也听说会很痛，但是……这都不是最重要的了。听了她后面的话，目光一跳，其实自己也很拿不定主意，其实冷静下来想了想，自己……本来是很喜欢师兄的，只是自己还没想好就……犹豫着向她摆摆手，一脸着急。】

别别别，我……哎呀……

【看她一脸激动的样子，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按住她坐到一边，现在自己根本没有想那么远的问题，根本连自己都……】

芝麻，我问你哦，你觉得宁师兄……好吗？

你看见他，是什么心情？

我觉得……我觉得我搞不明白……

【情绪一激动就容易冲动，真要让我就这么冲到贺师兄面前，搞不好真的会拔剑相向，管他打不打得过呢】

【被小荷花按着坐到她身边，突然被问到宁师兄，有些反应不过来】

啊？宁师兄？当然好了，世上再也没有别人比宁师兄更好了

【不是在说她和贺师兄的事吗，怎么突然扯到宁师兄了。。。又听到她吞吞吐吐的，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看见宁师兄的时候，就是觉得安心又开心吧

【拉着小荷花的手，很认真的看着她】

你喜欢贺师兄对不对。可是荷花，你是在。。。在这件事之前喜欢的，还是在这件事之后呢？

【认真的看她，很希望她能有明确的答案，可是她说的好像是，又好像不是。顺着她的话点点头，又摇摇头，纠结了好久又慢慢得点了点头。手指绞着嫩绿的裙子，觉得裙子跟脑袋一样乱。】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可能是下山的时候，也可能是买风筝……

我不知道……

【拉过她的手，觉得说出来好多了，虽然也还是理不清楚，但至少没有那么难过了。】

芝麻，如果宁师兄要……要提亲，你愿意么？

【依然愤怒贺师兄他。。。可是听了小荷花说这些，好歹还安心一些。小荷花心里应该是有贺师兄的，只要贺师兄也对荷花有意，这场灾难也就没那么惨重了】

【像从前师父安慰我一样，拍拍荷花的手，放柔了嗓音道】

什么时候开始的一点都不重要，像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宁师兄的啊

【脸色红了红，还是很认真的点头】

我愿意的

【把小荷花从石头上扶起来，秋日天凉，可别再染了风寒】

走吧，我送你回抚桐院，你好好睡一觉，醒了就都好了，相信我

【半扶半拽的把小荷花带回了抚桐院，等她睡下了才离开，去找小月亮商量】

结——————

- 建元七年 秋 七月 -

【眼瞅着师傅前脚走，就后脚猫着腰在队列后面抄着小道溜走了。顺道又去阿婆那陪她老人家唠嗑说了半晌临走时顺手稍了几个土豆、番薯揣在怀里。】

【提气运起丹田直奔天境泉，想着也不知那儿还能不能寻到一两株还没败落的荷叶包着土豆、番薯烤着吃。顺着风，也不赶时辰慢悠悠的去，在泉边晃悠着步子，勾着身子瞄着清澈的泉水。】

小鱼儿，出来让姐姐瞅瞅。

【把吃的搁在离水远点的干地上，边哼着小曲儿，边捡着干枝。突然感觉有人在朝这边走来，第一反应就是猫着腰躲在树后，这不是桃花峰，哪里晓得会不会遇着老八股把自己劈头盖脸训一顿。见着是一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小姑娘才微微探出了头。】

师妹？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