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姬酒肆

【闻其言便微愣一下，很快恢复脸上笑意，对其笑而无奈摇头不言，没想到阿满小小年纪，却能说出这一番大道理来，然而见其连忙将杯盏放了回去，双眼移至其端正坐着，歪着头看着自个，见状不禁笑了笑，这丫头有时候精明，有时候还犯傻，不过她这样子倒是可爱的很，伸手轻拍其手臂一下，示意不必这般紧张，复闻其言，扬眉笑道】

我只知晓你是叫阿满，还是个单纯可爱的姑娘，便已足够了，其他我无须知晓。

【发觉其袖角上血迹，心中便知她的老毛病又要来了，轻叹一声便抬手拿起桌上几许血迹的素帕，低眸将素帕上血迹折向后面，把空白地方露了出来，抬眼盯着其鼻下，复伸手拿着擦拭其鼻子，静听其与我约定十年，听到这句话，心里暖意涌生，侧头将素帕交予马夫，开口让马夫帮忙将它扔了，回神用另手勾起其小指，对其笑道】

哈哈，无论十年后，二十年后，还是五十年后，我，依旧会记着阿满你。

【话落便用拇指印上其大拇指上，停顿一会便缓缓放下，然而见其揉着它头上，听着其开心说它看见了我，我便是它的爹这句，又一次忍不出笑了几声，伸手刮了其鼻梁，复言道】

诶，这话说的不对，它第一眼看到不止是我，还有你，这么说来，它是不是认你做娘亲呢？

【复听其所言便点了点头，看着她说话带着天真，忍不住抬手轻抚其后脑勺，眼底很快闪着一丝哀伤，可惜我生来不知父母，一人活着现在，身边若是有个妹妹就好了，我的生活或许不枯燥无趣吧，任其扶起身来，笑着回答道】


去趟医馆，因为我们要救它的命啊，而且你不是担心我伤势吗，我便是顺你意思去那儿罢了，走吧，时机不可错失也，迟了，它的情况就不妙了。

【摇摇头来，速度极快，像一个拨浪鼓，左右几回，自己头也晕了，一本正经的，摇动他的袖子，告诉他】你这样掉以轻心，万一我是坏人呢，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撅着嘴巴，手揉揉鼻子，看地上又看他脸，看他脸好几次，要他帮着自己擦鼻子，张着嘴巴傻呵呵的发着愣来】啊，我又流血了…【手指相勾，点着头道】秋衣哥哥，放心吧，我阿满言出必行，从来比男孩还认真的【一念想及弟弟，心虚着，只骗过弟弟一件事，那便是女儿身的问题。转念来，反正做他大哥保护他也好，是男是女都不重要。】

【拉钩，拇指盖了印，仰头笑起来，眼睛眯着，时光这刻特别好，头低下来，被他刮了鼻子，张着的嘴巴闭起来，脸朝着鸟儿靠近去】喂，我是爹...【顺道把手移个方向，指点在他身上】他是娘..

【呵呵的笑起来，鸟儿本就奄奄一息，这刻唧的叫了声，看来真是开心，一样高兴的蹦在他身边，知道他肯去医馆，跃着步子高兴道】那这样极好，阿满很开心【头被抚，觉得熟悉又安心，踮着脚望向大街】哦，那里有糖吃，秋衣哥哥看好病，我给你买来吃【淘气的哄着，一路随秋衣哥哥一起，想念着自己的小白兔，至于身份既然他不在乎，那么就同他一路去，玩着走着，很是安心。】


====结====

建元七年 夏

[头顶炎阳如炙，云不动，风亦不动，整个天地间充斥着一股热浪。殷玄朔一身短打跨进胡姬酒肆，粗布下紧裹的是一副精壮身体，唇下冒出三两点胡茬，露出一张面孔介于少年和成年男子之间。他径直走向酒肆里最靠里的一张桌子，卸下自右肩绕过左臂斜绑的一个蓝布包袱，招呼小二道]
给我……最好的酒

【艳阳高照，鸟倦蝉鸣，走在京师的路上浑浑噩噩，不禁想到此次下山的目的。当今大宋形势虽有五雷逆贼叛乱，但由于楚王贤才，招兵买马，礼贤下士，这场内乱平复在即。大宋子民安居乐业，百姓其乐融融，是以赵氏龙庭做得甚是安稳。若要恢复我武周国号，唯有天下大乱，方才能够乘机起兵。现如今宋辽对峙，唯有引起宋辽征战才是唯一的机会。孤身离开昆嵛便是为了潜入皇宫大内，盗取大宋兵力布防图，而后将此图献与辽人。辽人便可凭借此图南下牧马，吞并中原，而其时就是我武氏一族复国的最好时机。】

【自那日离开昆嵛不辞而别，便日夜赶路尽前赶往京师，就是为了得到那兵马布妨图。只是离得匆忙不曾与师妹道别，心中难免遗憾。自想到即日叛出昆嵛便不在是昆嵛中人，他日争夺天下，与昆嵛一战在所难免。昔日同门手足今日反成了生死敌人，一时也是烦恼不矣。往日苦修勤练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离山后能尽快完成复国大业，可真的离开了才意识到对那个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的不舍。】


（甩甩头，自言自语）我在想什么啊，难不成是天气太热晒昏了头脑？


【正在自言自语之中，恰看见前方远处巍峨而立一座酒楼。看样式磅礴大气，到与中土酒楼风格迥异。门外立一桅杆，横杆之上挂着一幅酒番，上书“胡姬酒肆”四个大字，龙飞凤舞，字体粗旷，想来题字之人该是不拘小节之辈】


（此时口中正自干燥，便去酒楼喝几口美酒解解渴吧！）


【想至此处，大步流星的走入店内。只瞧着内饰装潢到了一幅西域风采，期间来往之人多为中土豪绅巨贾。酒楼正中立一戏台，几名女子翩翩起舞，胡琴萧瑟，香风弥漫，入眼细瞧台上尽是高鼻碧眼，肤如凝雪的西域美人，歌舞笑闹相交，好不热闹。如此高雅之处到真是唯有京师一处独有。想到自己粗布短衣，倒是与这高雅之风格格不入。不禁踱步移至一旁角落正要招呼小二上壶美酒，忽听有人大声喝道：“给我，给我最好的酒！”】


【抬头向声音方向看去，只见一魁梧汉子在最靠里的桌子坐下，卸下身上包袱正招呼小二上酒】


（此人是谁，竟在此等高雅之处高声喧哗，当真比我还是不堪。）

[店小二应诺下，麻利擦净桌子转身退下。殷玄朔垂着眉，一只手依旧放在蓝布包袱上，对中央高台上身姿妖娆的胡姬看都不看一眼。女人与酒，他皱皱眉，还是后者比较可心。]

不巧的很，店里顶顶好的西域葡萄酒就剩下一坛，两位贵客看……不如尝尝那马奶酒，那滋味也是妙的紧！

[很快小二又折回来，对上两桌赔笑作揖。殷玄朔这才看了邻桌那人一眼，目光从他的粗布短衣扫视到他身旁放的包袱。他剥开手下的蓝布，露出蟒皮剑鞘，手臂一旋，春水剑横上店小二的脖子，稳稳架在他肩头，眼光却瞥向那人，冷声道]

我只喝最好的酒

【刚吩咐小二上一壶葡萄酒，就见他被邻桌的汉子叫去。看那魁梧汉子容貌，一缕短须到是十分抢眼，再看那蓝色包袱负于桌上，蟒蛇皮的剑鞘漏出一角。正想细细打量一番，不想却见他抽出宝剑，抵在店小二的颈间怒喝：“我只喝最好的酒！”此言一出，众人皆是闭声，回首观望，那些胡女见有人拔剑不禁大声惊呼。一时间这桌引来了全店酒客的目光。】

【见此行为不禁心存鄙夷，忒那汉子怎竟如此粗俗，难不成是来此找茬。可这京城之地，天子脚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如此明目张胆到像是毫无畏惧】

【见那店小二向自己投来求助的目光，竟有一丝忧虑。下山以来从未见过如此之不平事。只是原来的自己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韬光养晦，隐藏身份。可自从与心兰下山，见其行径，那冰冷的心竟慢慢融化，见今日店小二向自己求解便觉得自己不能不管】

这位兄台，你我来此不过是为了品酒，而不是找不自在。不过是一壶酒而已，又何必为难店家。如若不嫌弃，便于在下同饮一壶何如？

[春水剑比寻常剑略长一寸，宽一寸，重一钧。剑锋下店小二身体不住颤抖，腕上凝力，压的他肩头一矮。眼见那人也是七尺昂藏之躯，龙眉豹颈，身姿矫健，双臂肌肉虬结，劲壮似铁，是个练家子，说出的话却不免教人耻笑。]

[鸱视横扫，冷冷朝中央高台瞥去，果然教一帮聒噪声音都安静下。这才看他一眼，微微冷笑道]
我从不跟人分享

[春水剑一抬，店小二趁机滚到一旁，再不肯抛头露面。殷玄朔上前一步，手心翻转，右臂内旋，剑柄朝外刺上，只一瞬剑花错落，剑锋上千点万点银光飞舞，在一张紫檀木桌面上刻画。片刻之后，他伸手抹去桌上木屑，对着那人道]
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解决之道……你若胜了我，这坛酒，归你

[只见紫檀木桌面上用剑尖刻出大小不一数十个“酒”字，或行草或隶书，笔划清晰，力道却不一，自浅至深排布，后一字总比前一字更深一寸，直到最后一字，几乎深嵌至桌子里。殷玄朔没说若他输了要如何，他收剑回鞘，等着看那人本事。]

【看他忽的拔出宝剑在桌子上且走够画，瞬间便是写下数个酒字。看那字体，楷、隶、草、行各般字体竟没有一个字体重复的，再细瞧，却见每个字体都是深浅不一，各个酒字都是自浅入深，至最深之处已然要破了桌面。如此这般桌面刻字，可见其剑法超群，不禁心中暗暗称赞。再看那宝剑，又似一泓春水冷意三分。比之寻常宝剑更要长些，宽些，到是一把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

【看着汉子虽是粗俗不堪，倒是有几分本事，心中不由暗生攀比之心。只是如此一来，只怕于外人面前过于卖弄，倒也不符本人作风。正要准备推辞，抬头一看那汉子轻蔑的目光，心中难免沉不住气】

（畅然笑道）哈哈，兄台剑法超群，倒是剑中好手。不过拥有如此这般神兵利器在手能写出这般字体来倒也不为稀奇。小弟不才，不擅用兵器，今日便以这竹箸一试，献丑了。

【说罢，从桌子上取出一根筷子，拇指与食指相扣轻握，在桌子上洋洋洒洒的写开字。只见筷箸游走，木屑纷飞，原本桌上留下的数个酒字之上凭空多出数个好字。这好字也是字体各异，与那酒字字体一一相映，或篆或行，笔画之间却与那汉子所写手笔一般无二。转瞬之间，这满布酒字的桌面却变为了好酒二字。再细瞧那字，却是又深至浅，深则弹指及破，浅则略有雕痕。如此雕工也是鬼斧神工，惹得一旁观赏之人连声喝彩。】

（拱手行礼）在下献丑了。今日有酒无好却是负了这京城胡姬酒肆得招牌了。何况在下也是好酒之人，这般上等得葡萄酒如若无人称赞，便是委实侮了它那名头。正所谓葡萄美酒夜光杯，小二儿，还不快将美酒呈上，再将西域进奉的琉璃杯取出两支于我与这位兄台。

【抬手将竹箸放在桌上，搬出长条凳，翩然坐下。众人再瞧那竹箸，却是丝毫未损，打消的圆头尚且平滑如初。众人见此更是拍手称赞，连那惊吓异常的店小二也是骇得目瞪口呆，连连赞好，竟连我的一时吩咐都忘了答应】

[一时堂上诸人屏息不语，攘攘围成一圈，包裹起中央那一张紫檀木桌。殷玄朔立在最前，目光灼灼，盯着那人手中竹箸笔走龙蛇，铁钩银划，偶尔飞溅起的木屑打在脸上也分毫不在意。待他退到一旁，殷玄朔伸出两指去摸桌上字迹，笔划边缘被指力磨平，撇捺横竖皆圆转自如。如刀削斧劈一般。]

[这人剑法不见得如何，可这一身内力实在不可小觑。他取过方才那人手中的那一根竹箸，在他落在最前最浅的一字“好”上重新运笔。气贯丹田，凝沉三指间夹的竹箸上，殷玄朔起笔一撇写的极慢，而后弯折处一顿，气蕴掌心，直直划下一笔弯钩。看着桌上一划力透桌面，竹箸被卡在孔洞中动弹不得，殷玄朔沉下眉，猛然发力，横掌劈断竹箸，过了一会才说]
我的确不如你

[逍遥游功法九重，起初通达如荡途，突破第七重“返璞归真”才臻大成。可他近来心浮气躁，无论如何也堪不破此层心法，几乎走火入魔。老头说随性而为，凡事莫要强求，于殷玄朔而言，却已成了心魔，若练不成，何日才能报得大仇！]

[殷玄朔坐在他对面，斜睨眼看的目瞪口呆的店小二。小二被他眼风扫到，似乎想起刚才这人用剑指着自己的一幕，脸色有些白，岣着身连连应诺，立刻取来一坛葡萄酒并两只琉璃杯摆上桌。]

[殷玄朔按下手中剑，看着对面人。在小二将要倒酒之时，伸手捂住身前杯口，抬眉道]
我输了……这坛酒是你的

【见那汉子提起竹箸也要试图刻字，不想却是功败垂成，不禁暗暗摇头。今日见着汉子剑法出众，便知若在剑法上比试自己必败无疑，昆嵛剑法虽然独步江湖，自己可是一招一式都未学过，如此在人前卖弄反倒是贻笑大方。如此应是需以己之长攻敌之短方是取胜之道，遂有了以竹箸刻字的想法。这以竹刻字乃是需要深厚内力，若非自幼习得武氏独家内功绝学也必定不能做到这一点。这内功心法乃是二百年来武家各位前辈呕心沥血之作，若非精妙非凡但是武家面对这么多敌手仇家也绝不能延续香火。今日一试果然大败那汉子。】

【料想如此高傲之人绝不会低头认输，只怕于此失了面子就会转头离开，不想他却是大怒一掌折断筷子，坦然承认自己输了，倒是出乎自己预料】

（此人敢做敢认，倒是光明磊落，不失为以真性情的男子汉，如此看来倒是值得结交一番。）

【瞬间，小二已是取来葡萄酒与琉璃杯。不想那汉子却已手遮杯，断然不肯喝酒，还说什么这酒是输给自己的。见他如此执着，倒是不禁莞尔，不由对他又有几分钦佩】

小二哥，既然此酒是这位兄台输给在下的，那便请你收起来，待他日我再与人分享。今日且请你上两囊极好马奶酒来，我与这位仁兄要一醉方休。

（转头又对那汉子）这位兄台，你这般性情倒是投我脾气，即使如此不知能不能交个朋友。我自吩咐了两囊上好得马奶酒，这酒倒是与我中土不同，奶香四溢且膻味十足，酒的劲头嘛，较之一些寻常老酒还要猛烈些，不知兄台可否与在下比一比酒量？

【话音方落，店小二便已将马奶酒端来。只见那皮囊之上描绘花纹都是奇特各异，色彩斑斓，纹路细致。小二取走琉璃杯又奉上两支新酒杯，正要倒酒，却被我拦下】

小二哥且慢，今日我与这位兄台是于此斗酒，若是用这般小杯子到不爽快了，快请些大酒碗来。

【小二本欲说此酒度数极高，从未见人饮酒用大碗，可一见那汉子冷冷的眼神，便不再多说，急忙取来酒碗斟满两碗】

兄台请了，小弟先干为敬。

【说罢，这满满一杯马奶酒便被我灌入腹中。只觉得一股热浪自咽喉留下，呛得我几乎留下眼泪。暗暗道此酒果然够劲，自己本不善饮酒，如此倒是在那汉子面前丢人了】

[两只皮囊放在红漆托盘中端上桌，取过其中一只，张嘴拔开酒塞，马奶酒特有的奶香味扑鼻而出，一闻便知是上了年头的好酒。眼见他端起先干了一碗，殷玄朔给你自己添满一碗酒，举到鼻前，一仰首，喉结滚动，一口气喝干碗底酒。搁下酒碗，手背擦去嘴下的白渍，喝道]
好酒

[瞧见一碗酒下肚，对面人脸上就生了红晕，殷玄朔两眉一展，不由的笑开了，却不是往常那般讽刺的笑容。他伸手又添了一碗，在空中向那人示意，酒碗贴近唇，一张嘴就咽下半碗酒，对着他笑道]
这马奶酒酒劲虽大，却比不上塞外的烧刀子……塞北天寒地冻，冷的人牙齿打颤，喝上一口烧刀子，呵，从身能暖到心口

[殷玄朔没想到得胜后眼前人不骄不傲，听见他吩咐店小二收起葡萄酒，换上马奶酒，星目狭起，多了一份考量。江湖人好斗求狠，从来不肯轻言成败，胜则生，败则死，他初入江湖也早知道这一条。眼前这人脾性豪爽，不像江湖中宵小之辈，于胜败输赢毫不在意，轻易舍去得胜之物，保全他一份颜面。用右手将春水剑缠进蓝布包袱里，向背后一搭，跟他道]
今日倘是论剑，你胜不了我……不过我输得心服口服，你这人我认下了

殷玄朔，敢问尊姓,台甫?

[也不管他相陪与否，抬碗连饮下数十余碗，仍旧面无改色。瞧他口齿缠绵，有些酒意微醺，唇角春风不减，只道]
他日有缘再会，我请兄一杯浊酒，不醉不归

[不时两囊马奶酒饮尽，再倒不出一滴，抬掌摔碗，啪一声碎成几片，殷玄朔站起身，对着人抱拳一揖，便拂开人群离去，身形混进街上人潮中。]

【这第一碗烈酒入吼，登时后悔与那汉子对饮。却见他一碗接连一碗的饮着，仿佛自己在与不在完全没有分别。如此甚好，这美酒自然是英雄当饮，若是如我这般不胜酒力反倒浪费了这上好的佳酿。】

【再斟一碗的时候，却见那汉子已是又喝了一囊。这般酒量到是我生平未见，只瞧他喝的微醺，这酒却是一时不停，也不知喝了多少碗，只喝得两囊马奶酒一滴不剩。】

【此时只感觉头痛似要裂开，却听不清汉子说些什么，只闻得什么他日再饮云云，便昏昏沉沉伏案睡去。不知多久，方才醒来。见店家小二儿收拾酒肆，茫然发觉已是华灯初上，夜幕十分。再看那汉子早已没了身影，相必已是离开许久了。想到今日之事，不由哈哈大笑。但觉头昏脑涨，连忙吩咐小二送上一碗醒酒汤药。】

【小二儿不敢怠慢，忙是吩咐下去，不久就便端上一杯热腾腾的醒酒汤。见我神色迷离，忙问是否要找地方打尖落脚，我摇了摇头，心中挂念夜探皇宫之事，运气内功，驱散酒精，片刻便清醒了几分。】

小二哥，结账。

【正打算从怀中取出银两，不想被小二拦住，原来我与那汉子一来比武，将那桌子刻了好酒二字。店家见了新奇，自此生了唯有出钱百两方可在“好酒桌”上饮酒，如此商机乃我二人所赐，酒钱自然便省去了。听其解释一番，心中到是暗暗叫喜。不过这无奸不商的意思却是明白个透彻。看天色已晚，今日尚需夜探大内，便起身告辞。临幸之前，不免惦记那上好葡萄酒，于是吩咐道】

我那上好葡萄酒暂且存放，不日约来好友必定回来品尝。
——————————————结————————————————

=====建元七年      秋====

【回了京城也有些日子了，昨个儿去祭拜恩师，这几日忙着祭拜恩师，也不曾看过冰儿，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三千青丝束起，梳成男子发髻，着蓝色锦袍于身，一副偏偏公子模样，一路走着，不觉间路过这与本土不相符的地方】

姑娘，给我一壶这种葡萄美酒

【说着抬步向着里面走去挑了靠窗边的位置坐下，待人将美酒端上，倒满一杯，执杯细品】

待会给冰儿也带一些回去

【塞外一行，对那里的人文风情很是喜爱，最让我钟情的便是那羊奶酒了。然回中原后，却再难找到】

【今来京城，听闻有一胡姬酒肆有卖此酒，喜不自胜】

【进得酒肆，入眼满是熟悉的异土风情，朝碧眼雪肤的胡姬瞧了瞧，说道】

给我来壶羊奶酒！

【说罢，往四周看了看，一片满当，只有靠窗一桌坐了一人，不得已只能去搭个坐了。行至跟前，拱手言道】

这位兄台，就一人吗？在下可否搭个坐？

【正品着美酒，尝着佳肴，头顶传来一声音，饮下杯中小酒，抬头时看了下面前的人，看了眼四周见满客，随点了点头】

这位兄台不嫌弃的话，就请吧

【也未仔细看那人，侧头看了眼窗外，街市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耳边时不时的会传来小贩叫卖声，或是讨价还价声】

还是这么热闹，一点也没变啊

【轻声低喃一句，倒满酒杯，仰头饮尽】

【也不再客气，在其对面坐下。仔细看了看眼前人，一身锦服，温文儒雅，只是那张脸过于白皙，倒像是一个女人。咦？不对，这脸好像在哪见过。仔细回想，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只能问道】

看兄台好生面熟，似乎在哪见过。不知兄台是哪里人？

【对面之人坐下，自是知晓，从窗外收回了神，喝了几杯酒下去，脸颊便开始微微泛红，】

哦?是吗?

【听那人一句“看兄台好生面熟，似乎在哪见过。不知道兄台是哪里人?”疑问了他的话心态气头来看向他，】

好像是有点面熟

【看了看面前男子，只觉面熟，仔细想来，脑中一闪，指着他，眨了眨眼】

彦公子?我啊，我是方锦晗，是我啊，你还记不记得甘露寺?

什么？方姑娘！怎得这身打扮，真没认出来你。

【原来是方姑娘，难怪如此，原还曾想哪有这等美丽少年。自甘露寺匆匆一别，时有想起方姑娘摇曳身姿，那成想到会在这里遇上】

【这会见她面色红润，娇艳欲滴，似乎已喝了不少酒，便问道】

方姑娘怎么一人在此喝酒？

【难怪说是面熟，低低轻笑】

呵呵呵，先来无事，想看看自己扮成男子的时候是怎样的风采罢了

【听他一问，敛了眸，不禁有些伤怀，又是一杯酒下腹，轻声道】

在思念一位故人

【说着抬头看了下窗外，闹市，回神，看着彦枫】

彦公子怎么会在京城?

【见她伤感神态，想必那位“故人”极为重要 。略微好奇，但也不便问及】

哦，我来京城寻一老友。方姑娘可知道庞太师府在何处？

【说着，胡姬送了酒上来。见方姑娘杯中酒尽，便待提壶为她倒酒，说道】

方姑娘，尝尝这羊奶酒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