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场景】木棉路（普通小区集聚地）

丽思卡尔顿的宴会厅里挤满了父母的亲朋好友和商界名流。大厅里热闹非凡，平日里寡言少语态度冷峻的喻总搂着太太的腰，对各种调侃恭维来者不拒，一一温和对待。好事的老友们看出今天是个难得攀交情的好日子，纷纷上前劝酒祝贺，一时把喻总夫妇围在中间嘻嘻哈哈个不停。

其实所有的酒会都差不多，无非是新起之秀们相互结交，谋求共同发展的可能性；老家伙们遮掩着火气，打些似是而非的机锋。但我母亲——喻徐葳女士不同，她永远对那些发生在宴会上、不光明的一切不甚了解，只是在辉煌的灯光下被宠爱她的喻总哄着，温柔地微笑。

宴会过半，喻文山见徐葳不胜酒力，便下意识地回头看我，对我举了举杯说着：女儿，生日快乐。

我对上他的眼神，香槟的杯沿轻轻敲出“叮”的一声，点头微笑。埃及蓝的裙摆挪动着从他身后的阴影里出现，挡在母亲面前，将那一众酒杯挤到另一边，而后扬起一个可以当做礼仪标杆的标准笑容：“叔叔们可不能厚此薄彼，今天也是我生日呢。”

一阵哄笑过后，几杯原本目的明确的酒不知怎的就被少女过分白皙的手指握着饮下了。嘴里说着热闹却也无趣的话题，我的面容始终保持着推杯换盏时那一副礼貌却不含真心的表情。与醉醺醺的众人打着半官方半交心的官腔，说着说着就把今天的主角说丢了。

父亲带着母亲早早离席，他向来讨厌这样的社交活动，懒于应付。在我上了初二正式被介绍到社交圈中之后，他有时收了帖子不得不去，就会以锻炼的名义要求我替他出席。我也渐渐从惴惴不安地端着杯子发呆，到磨炼出一身在觥筹交错中你来我往的无可挑剔。

我端着香槟躲在露台上，冷淡地看大厅里杯盏倾顿，辗转穿梭的男男女女。突然就难过起来。

其实我不该抱有幻想，也早就对自己的家庭地位趋于坦然，但今天晚宴前拆礼物的时候，我还是失落。

妈妈送给我是的一套祖母绿首饰，是她喜欢的颜色和款式，却和我的风格根本不搭。父亲的礼物就更显得敷衍了，是定海路的一套平层，还美其名曰“学区房方便”。

呵。

但家庭教育教导我要做个不冷脸，也不过分热情，知情识趣的好女孩。所以我抬起头配合地做出受宠若惊的表情，一边换上母亲送的项链，一边表示自己满意至极。哄得母亲喜笑颜开的同时，心里只有无尽的腻味。

我把杯子里的香槟一饮而尽，嘟着嘴，我有点想他了。

于是我决定从这个虚伪的场景里逃跑。我提着高跟鞋从露台的栏杆上翻进相连的酒店房间。找出自己的随身物品后，一边打内线电话让前台给我叫车，一边掰断了细细的鞋跟，趿着鞋钻进绿色的出租车里。

出租车驶进木棉路的小区，塞给司机超出实际金额的车钱后就匆匆离开，拎着裙角一路跑向赵铭所在的公寓。在门前喘着气，没有拿钥匙，而是不停地按着门铃，我想要他打开门拥抱我。

过了一会，门开了。他明显一副准备就寝的打扮。

我把自己挤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汲取他身上的温度。

“赵铭……”

闷着头张了张嘴却又突然说不出口让他祝我生日快乐的话。明明在他开门之前，我已经想好了要怎么问他要属于我的礼物。

【躺在床上有些无聊，我原本有些夜读的习惯，自她来了夜夜笙歌，看到一半的书再没拿起过。早些时候与她问过了今天不来，生活重新回到原本的样子。老年人似的早早吃饭、洗漱，靠在枕头上捧着笔记本电脑做报表。】

【这个月业绩不佳，我确实对区域放松了管理，几个KOL都没怎么拜访。虽然经理意外地没在月会点名批评，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门铃有些意外地响起，抬头又听了听，确认是我家——没错，现在这里是我家了——诧异地将笔记本电脑放在一旁，边走边盘算。不会是她，她有钥匙，也许是物业？】

【贴近猫眼，走廊没开灯，门铃不厌其烦地响。没多想，随意地推开门。】

【一具柔软而微凉的身体扑进怀里，带着幽幽的香，贴着我的胸膛呼唤我的名字。两手还悬在半空，保持着开门的姿势，像一只煮熟的蟹。怔了片刻才放下手，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

进来吧，外面凉。

【我的声音细弱，仿佛怕惊动她一样。揽着女孩进来，屈膝为她换鞋，那双漂亮的高跟鞋只剩光秃秃的断茬。没有声张，把住她白嫩的脚掌，套上轻便的居家拖鞋，然后起身端详着她。】

【她今天很美，埃及蓝的长裙包裹住玲珑的身体，尽显千金小姐的矜贵典雅，修长的天鹅颈上是一条祖母绿的项链——挑了挑眉，她更适合纤细些的款式，这条有些平庸。她身上点缀了幽香，与淡淡的酒韵交缠，气息变得更加妩媚。一切都和我们早先说好的一样，她今晚去参加父母的宴会。】

【只是那张吹弹可破的脸上此刻却泛着难掩的酸楚与委屈，这是我第一次见她如此，印象中她对一切都有种天生的伶俐，在她眼中似乎没什么可称困难，无法想不想做到罢了。难以想象她有天会让我看到一个如此弱小的女孩。】

【怜惜地再次将她拥入怀中，身体尽可能与她贴紧，希望如此能给她更多的温暖，下颌贴着她柔顺的发轻轻问。】

不是参加宴会吗？怎么回来了？

看着他蹲下身给我换鞋，怔忪地弯着眼睛笑起来，弧度平静得像是还未从那个虚伪的场景里转换过角色。

直到再次被他抱住，嗅着他身上清爽的气味，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茫然：“我偷跑了。”

“宴会嘛，一两个大人物，一两个小戏子，几杯香槟几支舞，万般人情尽在其中。哪怕父母中途离场二人世界去了，这个宴会没了主角也一样继续，没意思透了。”

两具躯体拥抱着紧紧相依，我的脸颊贴着他的心口。听着他安定的心跳，沉默下来。

从前不懂，刚进入社交圈时，我也曾把所有精力浇注到小喻总这个身份上，想着我是喻文山和徐葳女士的爱情结晶，所以我要足够出色，我要成为喻家这一代的骄傲，我要不仅仅做个守成之君。

没人天生学会社交，我在自以为的被期待中逼迫自己快速成长，用成熟武装稚嫩，用话术代替真诚，把自己放进一层层的茧中在横冲直撞学会成年人的那套行为准则和处事哲学，每天都比前一天更无可挑剔。举止优雅，做派成熟，渐渐在一众叔伯辈里也一般游刃有余，不咸不淡地说着笑话，把刀锋和试探藏在推换的酒杯里，互相用更内在的东西去拼杀。

那段时间里，我给自己层层加码，最终从自我的试炼里破茧而出，自觉能理直气壮地站在父母中间了，疲惫却也幸福。

到头来却发现这一切只是我一厢情愿的自以为是。

父亲未尝看不破我的想法，他却只是一昧推着我向前。他比母亲年长许多，即使仍在当打之年，却已经在为将来由谁来爱护他的妻子未雨绸缪。他不过是需要我早早地准备好，在将来的某一刻接过那根接力棒。

我的母亲实在是个幸运的女人，一辈子被人捧在手心里，温柔善良锋芒毕露，恣意地挥洒着她的光和热。而我的父亲，在母亲面前，也由一个略显冷酷的领导者，变成一个守护者。他从我的外祖那里接过权力的同时，也为他心爱的女人撑起来一把无形的巨伞，遮挡住现实的任何轻微碰撞，宁愿把所有的谋略诡计藏在身后，只为维护她笔下的色彩斑斓。

而我，一直都在伞外淋雨。

这样的认知让我对一切展现他们夫妻恩爱的场景厌烦透顶，以我的生日这天为尤。

泪水无限制地流下来濡湿了整张脸。哽咽与耸动的肩膀又都显示出一种自觉与不自觉的克制感，看起来分外可怜。

“赵铭，我真的、好想你啊。”

我拖着长音向他撒娇，其实需要的也只是那一刻的扶持而已，但是这坚实的保障已经足够让我捡回往日带点攻击性的伶俐劲。

充完了电，我推开他在房间里找到一个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丢在那的空首饰盒。低头解开项链的动作磨蹭了很久，内心复杂得不知道当用什么样的句子形容。失落与另一种被托起的感觉令我失去对自己的控制权，几乎干涸却又觉得被温柔的泡沫侵占充盈而饱和。

我还是想讨礼物。他会纵容我吧？一定会吧？

“妈妈送的生日礼物，丢了会很麻烦。”摘下项链仔细地收好，又向他伸手，“抱抱！”

【眼泪濡湿了我的前襟，搂着她却忽而觉得庆幸——庆幸在这种时刻，她想到我。】

【她推开我将项链解下收好，闻言一怔，人也慌乱起来。】

【如她吩咐地那样再次敞开怀抱，拥着她眼却在四周不停游走。此时才发现这屋子里几乎都是她购置的东西，她没说起过自己的生日，我也没问过。现下我像个考试递白卷的差生一样站在她身前，好在脸贴着她的发，不用正视她的眼睛。】

今天你生日？我、我不知道，我——

【鲜有地吐字磕绊，而后泄气的皮球一样塌下肩来。】

我没有准备礼物，对不起。

【这句话让我脸都烧起来，因为我顺势想到——不止今天，认识以来我从没送过她礼物。一直以来，我惯于接受她的馈赠，甚至有些心安理得，此际这种付出上的落差转换成巨大的愧疚感冲刷着我，令我急切地想为她做些什么。】

【闭上眼细细琢磨，忽而将她放坐在床边，在额头吻了一记。】

等我下，十分钟。

【走出卧室顺手带上了门。】

“其实没关系的……”

我没提过，没准备也很正常。

我只是想撒娇罢了。

那一瞬间的失落，让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在他面前好像任性了很多，心里闪过无数的善解人意和缓和气氛，故作镇定地正要开口，眼前的光线晦暗了一秒，被珍重吻了吻额头。

呆呆地看着卧室的门轻轻阖上，我摸了摸额头，那里依然残留着无比清晰的触感，红着眼圈绽出笑容。

“好。”

扑通一声——

啊，我好任性啊。

我侧着摔进松软的寝具，埃及蓝的长裙一半挂在床沿上，像一朵盛开的花。埋在枕头里鼻尖充满了让人安心的味道，不知道是被子太暖和，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整个人被一种叫温暖的情绪包裹住，压着声音嗷嗷尖叫，连耳尖也悄悄红了。

怎么办，有点害羞。

【走出卧室顺手带上了门。】

【来到厨房快手快脚地起锅烧水。葱段剥去外皮切丝备用，番茄洗净压十字花刀，码齐后剁成小块，香菇去梗，横竖两刀分成四瓣。热锅凉油，下葱丝炒香后推入番茄块，一阵哔啵声中火艳的果肉逐渐绵软，煸出一层番茄汁。加食盐、生抽、白糖、鸡精翻炒均匀，注入温水，抛进香菇载波沉浮，扣了盖子焖煮。】

【另一边清水已经烧开，细细撒了把挂面，筷子搅动几下，又丢入一颗洗净的油菜心，雪密的气泡鼓动柔白的面上下舞动，三起三落后停火捞面置于碗中，绵软的油菜心美人着榻般伏在上面。】

【开了番茄锅的盖子，热气陡然升腾。鸡蛋在滚烫锅沿磕出破口，双手轻轻掰开，澄净蛋白裹着明黄蛋心滑入锅中，几勺汤淋上去便迅速由晶莹转嫩白。点了几滴香油做龙睛，停火出锅。】

【火红汁水浇盖在面上，那只荷包蛋恰恰落在瓷碗正中，油菜心欲说还休地半露半掩，热气流溢。】

【我垂眼看着那碗长寿面。从小到大我都没有生日礼物，我妈只是在那天会给我做一碗这样的面，她说希望儿子往后人生像面条顺顺利利、像番茄红红火火、像青菜清清甜甜、像溏心蛋富贵满堂。离开家两年多了，在这里的时候，每次生日她都打电话叮嘱我要吃长寿面，我从没做过。不是不会，只是不想。】

【没想到此刻会为她端来一碗长寿面。】

【拾了双筷子，抬起滚烫的碗推门进屋放在桌上，顺手关了灯。口袋里掏出火机点着，摇曳的橘色火焰映在眸子里熠熠生辉。】

先许愿，吹蜡烛，然后——

【忍不住笑了。】

戳蛋。

打火机上那一豆橙黄色的小火苗，染亮黑暗中的眉眼，盛满柔情的光彩，如窗外夜色中的星海。他笑着叫我吹“蜡烛”，那是我见过最不体面的蜡烛，却也是我见过最教人心动的火光。

我注视着摇曳的火焰，微笑，好像占了什么便宜，嗜甜的孩子得到了一块非法的蛋糕一样。低下头，更近一点观察，怔怔地满心喜悦和眷恋。看了许久，抬手把落下的头发别在而后，凑过去吹熄了火苗。

被骤然洒下的灯光惊动，反应过来的我顾不上其他，捧起他的指尖放在嘴边反复亲吻，任由火机掉在地毯上，被踢开到桌下的阴影里。

“烫吗？”

然后我被转了一个方向，桌上白色的碗里冒着美味的热气，汤色鲜艳的面条上横躺着一个溏心荷包蛋。我被推着坐到桌边，直到筷子塞到手里才反应过来——等待的十分钟里，他给我做了一碗长寿面。

17年里我收到过来自父母、朋友和社交圈中无数人的生日礼物，昂贵又体面。平心而论，不是不好，有时候收到喜欢的东西也会很高兴，但那是个惯于用金钱上的价值衡量人情关系的世界，越贵、越限量，就越用心，如果对方记得你喜欢什么就已经称得上用心良苦了。很显然，论真心，所有这些奢侈的礼物都只怕要在这碗面脚下匍匐。

内心深处生出一丝陌生而温暖的东西，迅速地膨胀、扩张，占据身心，变成一个坚强的支柱。

筷子尖小心翼翼地在蛋黄上挑开一个小口，流心的蛋黄涌出来，裹住吸饱汤汁的面条。番茄和香菇做成的汤底很鲜美，酸甜清爽，虽然比起丽思卡尔顿的大厨还有一个蓝带的距离，但这种真实的、家庭的味道还是好吃得让人流泪。

我沉默地吃完这份珍贵的礼物，捧着半碗番茄汤，眼泪啪塔啪塔地掉进汤里。我庆幸那天加他的通讯录，即使一切开始的有些不择手段，但所幸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庆幸有这样一个人，愿意大半夜给我做一碗面。

祝我生日快乐。

这样的察觉让我很快就开始忘记一整晚的不快。放下碗筷，用手腕内侧抹掉泪痕，轻轻用手掌拍打自己的脸颊。

“赵铭，谢谢你。”

“很好吃，明年也给我做吧”

天知道我居然还脸红。

当然，生日快乐。

【我轻轻地说，温柔地抚摸着她仍然残着泪痕的红彤彤的脸，忽然意识到这生日不同往常。】

等等，这是你十八岁的生日吧，成人礼诶！

【话出口，我一下子怔住——也许正因为这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之一，她才会从那场宴会落跑，来找我。我不晓得她在宴会上遇到什么，但哭成那样，无论如何都不是好事情。】

【意识到这点有些晚，话已出口如覆水难收，我不愿再勾起她对那场宴会的回忆，于是摘了眼镜凑过去，有些蛮横地将少女拦身抱起，重重压在床上，一手已经不安分地从裙底滑入。】

我们来做些成年人该做的事情吧。❤

【希望这招有用吧，我亲爱的女孩。】

————————————结————————————

【跟他说好一对一辅导的事，回家就去整理画室了。把画架上没画完的半成品、以及以前随笔涂鸦的画一起放进了书柜里，又去画具店买了背景白布、水粉颜料等画具，把客厅的落地灯拿到了画室用来打光。】

【提前询问了他目前的进度，然后准备他来之后要画的内容，又在网上找了些各大高校近几年来的艺考题目，整理出跟他目前进度相关的部分，以便画完评讲。】

【等到了周日，还没吃早饭人就来了。穿着宽松的居家服揉了揉有些炸毛的头发，开门把人领了进来。】

  进来吧。

【虽然不是什么高档小区，但胜在离学校近。房子也是简单的二居室，主卧住人，次卧改造成了画室和书房。客厅放了个沙发床，来客人时可以用。】

  随便坐，我先去弄早饭。

【边说边往厨房走。】

  哎对了，你吃早饭了吗？没吃我再多弄一份。

【自从那天他来学校画室送午餐时说可以周末去他家一对一辅导，接下来几天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兴奋上去下不来的状况，以至于今天早早地就跑了过来，可以说一起床洗漱完了就迫不及待跑过来了】

【按下门铃后心还激动的跳个不停，开门时瞧见他的模样，反而有一瞬间发愣。这么日常居家模样的哥哥，又多久没有见过了？】

吃什么早——啊我没吃，给我做一份吧

【早饭对我来说是属于可以省略的一餐，但他问了还说是他亲自弄得，那这就绝对不能省略了】

【换好鞋子跟在他后面往厨房走，在门口探头看着他在里面摆弄，肚子竟然不争气的发出来声音】

【拉开冰箱埋头找东西时，隐隐约约听到他说了什么，然后直起身子一扭头，就看到他探头探脑的站在门口，肚子还极为配合的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他这个样子莫名可爱，忍不住笑了一下，手抵在唇边掩饰了下，果断从冰箱里拿出鸡蛋、牛奶和火腿。】

  我简单弄一下，很快，去客厅等着吧。

【伸出手揉了揉他头发，转身去灶台前忙活起来。】

【牛奶用微波炉加热，火腿和鸡蛋煎一下，黄瓜切片，夹在吐司面包中间，然后又加了片芝士——简单的芝士三明治就做好了。和牛奶一起摆盘端出去，然后还拿了沙拉酱和番茄酱做自由选择。】

  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先随便吃点吧。中午再做好吃的，如果你今天表现好，我可以允许你点餐。

【把早餐放桌上，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安泽 发表于 2020-3-6 18:33
【拉开冰箱埋头找东西时，隐隐约约听到他说了什么，然后直起身子一扭头，就看到他探头探脑的站在门口，肚子 ...

【明明有些动作是以前他经常会对自己做的，现在他再对我做，却突然觉得似乎已经过了很久很久。楞了一下后，在他转身去忙活后，才抬手摸了摸发顶，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虽然是再简单不过的火腿芝士三明治，但就是感觉十分的温馨，没有吃已经感觉到了难以言表的美味。拿起对切的半块，挤了番茄酱上去，张嘴咬下，唇角边还沾上了点番茄酱汁也没有注意到】

唔……怎样算表现好呢？

只有今天吗，以后如果表现好，比如我基础考察过关了，哥还会给我更好的奖励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交换条件呀】

【三明治这种东西，跟汉堡一个样，吃起来比较损形象，所以自己一贯是一点一点掰着吃。抬头看向对方，那大快朵颐的样子确实像被饿狠了，所以自己那一份只打算吃一半。】

【抬手把桌上的纸巾盒推向他，然后说】

  表现好大概就是……认真学习不捣乱吧。

【其实也没有特别明了的规则指明什么属于表现好，什么不属于表现好，只不过随口一说的激励措施，想不到他还能认真的跟我讨价还价。】

  那你都想要什么奖励？

【喝了一口牛奶，抿了抿唇反问道。】

【想要什么奖励？我还能要什么，当然是——】

【心里真实的想法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又咬了一口三明治，装作没想好的摇了摇头】

没想好，不如哥先欠着，回头等我考上了，哥给我一份大的？比如，我说什么，哥都答应？

【原本也是觉得现在时机不对，别到时候弄巧成拙反而是白费了我的各种计划安排。吃完手里的三明治，捧起牛奶小口小口喝着，喝得嘴巴一圈都是奶渍，才伸出舌头慢慢地舔掉】

哥觉得我这个提议，是不是很合情合理呢？

【听完他的话，心里笑骂了一句，这家伙，真会得寸进尺，嘴上却没立马答应。】

  考上了？通过艺术班的考试和通过大学的考试可不一样。你没想好就等想好了再说，成年人的允诺可不能随便答应。

【父母也许因为某些原因，经常失信于孩子，我当年也是受害者之一。但我不想像他们一样，在季然面前成为我最讨厌的那种人。所以我一般不承诺什么事，但凡答应了，就一定要做到。】

【把盘子里没有动过的半个三明治推到他面前】

  没吃饱的话可以把这个也吃了，吃饱了就擦擦脸，去沙发上休息一会儿。我收拾完厨房就跟你去画室。

【边说着边把桌上不用的餐具往厨房拿。】

【听完他的话，心里笑骂了一句，这家伙，真会得寸进尺，嘴上却没立马答应。】

  考上了？通过艺术班的考 ...[/quote]
【我如何会没有想好，我要什么，从始至终我都很清楚也很明确】

那我去画室等你

【几下吃完了他递过来的另一半，又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牛奶，抽了纸巾擦擦嘴后起身去了画室】

【看着他布置的画室，明显是有用心准备过，心里觉得满足，坐在画架前等着他来】

————结

从天河中心出来，在附近的商圈随便找了间连锁餐馆吃过晚饭驱车回去。我坐在车里，从副驾驶前面的暗格里摸出一个棒棒糖含在嘴里，漫不经心地舔。满心策划着待会要怎么把这个男人从头吃掉，在他身上彻底印满属于我的痕迹，想得内里仿佛有一把火在烧。

噫，嫉妒的女人真是可怕。

思索间赵铭已经把车稳稳停进离公寓稍远的车位。解开安全带的时候，咔咔咬碎了还剩一半的糖球，露出一个妩媚的坏笑。

进了门，我没有给他如常换居家服的时间，而是一言不发地推着他进了浴室，一直把他推到磨砂玻璃隔出的淋浴间里。只留下两双鞋歪歪斜斜地躺在玄关。浴室门被粗暴地踢上，玻璃移门敞开着，我把他抵在墙上吻的时候，拧开了热水器的喷头。

冰凉的水撒下来，缩了缩脖子，流水像一条滑腻的舌头在脖子上舔了一下，带起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触感。彼此的衣服被水流浸湿，我摸索着解开他的衣扣，让胸膛暴露出来。清水滑过，留下一片湿润的深色。

我踮起脚去吻他，攀援着把自己挂在他身上。舌尖强势地侵入口腔，太过激烈的亲吻，口腔和鼻翼间淡淡的烟草味和口红香水的甜腻气息交缠，蒸得人本能地干渴。在他回应时，将舌尖伸到他舌根，舔舐了一下，进得太深，有种要碰见喉咙的错觉。

我急切地在他口中扫荡，追逐他的舌吮吸啃咬，直到感觉体内的氧气都要耗尽才喘息着退出去，分开时牵扯出一缕银丝，突得又断裂，落在我的我下颚上，被水流带走消失地无影无踪。

头顶的水流渐渐升温，温柔地冲刷，在狭小的空间里蒸腾起薄薄的雾，在毛玻璃沾了水变得一览无余。

我把滴着水的长发一把抄到后面，露出光洁的额头，仰面对他笑：“刚刚在车里我就想这么干了。”

【一路无话，我惊异于她的平静，一边开车一边思索今天发生的一切。】

【陈香凝时隔两年重新闯入我的生活，又如烟霞般逸散。即便她今天离去，那张名片未尝不是再续前缘的一豆烛火，我没有带走也正意味着故事的句号今天被亲手画上，但无论如何，这个我曾深爱过的女孩仍然用她两年的痴情给了我重重一击。】

【才进屋，便被她急切地推入卫生间，莲蓬头中冰凉的水瞬间打湿了衣物，她踮起脚与我交换了一个深深的吻，身体也如逐渐升温的水般被渐渐激活。】

【但这并没有扰乱我的思绪，反而在她如此主动索取的时候，感受到欣喜。】

还以为你当真不紧张我呢，露馅了吧。

【笑意中透着危险，摘下眼镜搁到一旁，一手深入她衣内解开胸罩，另一只手则拉开了裙子拉链，着了水的衣物啪嗒一声砸在瓷砖上。深邃眼睛被水流冲刷下来的发遮住，下巴上靑虚虚的胡茬刮擦着她的额头，赤裸胸膛与她稚嫩的肌肤紧紧相贴。】

就不怕我记下了电话号码吗？

【手指沿着腹股沟滑入腿间，隔着濡湿的薄布揉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