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场景】木棉路（普通小区集聚地）

“是这样吗？”

被他的答案取悦。我也不甘示弱地把沐浴露柔软细腻的泡沫被柔白的手抹到他背上，一寸寸从线条流畅的宽阔肩膀顺着脊柱线微凹抚下去，环着他的腰在两侧的人鱼线和腰臀间反复来回，像是膜拜又像是赏玩，他的肌肉薄而均匀，含蓄又蕴满力量，性感、强健、漂亮，令人爱不释手。我能感觉彼此的手所过之处的战栗，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狭小的淋浴间。水珠从他的发梢滚落到我身上，冲开泡沫，在乳峰上推开一线白。

我凑近他的肩窝，像只被抚慰的猫，鼻息间厚重的水汽里裹着柚子盐的清新气味。

“嗯，这才像是家花的味道。”

家花野花什么的当然只是玩笑，十成的酸味已经被冲淡得只剩三分，光是身上萦绕着相同的气味这一点就足够令人快乐。我想我大概明白ABO文有关信息素的旖旎之处了。

你看，光是这样外部施加的气味都显得浪漫。我能听见自己心如鼓擂。

【她挑的沐浴露气味很好，现在她闻起来就像一颗多汁的水果，本来有些萎靡的身体几乎再次燃起战火。】

小妖精，早晚被你吸干。

【额头轻轻与她撞了一下，再次打开花洒，拿在手心等水流温热才冲洗起彼此身上的泡沫，为了不让生硬水流打疼她，仔细地不让花洒太靠近。我精心梳洗着她，像在打理一件精美的玉器。】

【关了水流，探身出去扯过浴巾为她擦拭干净，湿漉漉的发刺着手背痒痒的，把她裹成个粽子推到外面。】

去等着吧，我收拾完，再接着收拾你。

——————————结——————————

【这是第一个不在家的除夕夜。】

【一个月前就该抢购车票，不知为何，这次提不起兴趣，投入的精力极少，最终看着售空的软件甚至略微松了口气。我知道自己不愿承认——我想留下，因为她。我明白她今夜还是会和家人团聚，吃着饺子守过十二点，我的坚持毫无意义，但此刻还是坐在房间里，目光扫过处处都是她留下的痕迹。】

【她的胸衣还挂在椅背上，一对耳坠随意地扔在床头柜，旁边躺着那只她上周还喜欢得不得了的口红。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好像还残存她发间余香。八点了，打开电视机，无需调换频道，反正都是春晚直播，熟悉的大杂烩式歌舞开场带来一丝欢悦的气氛。】

【家里人此刻应该也围坐在一起看春晚吧，我如是想着。下午三点左右拨了个视频电话回去，妈照常给我展示了我家光荣的年夜饭传统——一张大圆桌上，二十道菜多荤少素，当中是还冒着热气的酸菜锅，这顿时让我觉得我两菜一汤的年夜饭有些过于寒酸。】

【启了一听可乐，感受气泡在口中跳动。我很少喝碳酸饮料，但过年总要让自己放纵一下。她一整天都没有联系我，我也踌躇着始终没找她。】

【手机忽而响动起来，欣喜地抓起，却是妈拨来的，甚至她手机还拿倒了。】

“儿子，干哈呢？看春晚没？”

正看呢。

【我有些没好气地回答。】

“给你瞅瞅，咱们开始包饺子了。”

【她转过镜头，拍摄桌子。两个大盖帘上密密麻麻摆着元宝似的饺子，我大姑和二姑都在一旁低头忙活，头也没抬。】

“看见没，整了俩馅，一个韭菜三鲜的、一个猪肉芹菜的，一煮一蒸。”

【她炫耀着拍了一圈又调回前置摄像头，但手机仍然是倒着的。】

“你呢？啥时候包饺子啊？”

我早包好了——

【我边说边抻懒腰，倚着床头。】

前几天就包了，冰箱冻着呢。

【这话倒不假，我不会包饺子，前几天就买好了速冻饺子。】

“咋还吃冻的呢？你这孩子，人过年都讲究吃现包的，吉利——”

【我及时打断她。】

都差不多，煮了还不都一样嘛。

【又应付了几句，匆匆挂断了视频。正轮到相声，却没心情听，有些恼怒地敲着眼镜腿，目光盯着老实了一整天的手机。哎，非要留下来做什么呢？】

【窗外夜色正浓，我的房间角度连月亮都看不到，漆黑玻璃上只映出寂寥的脸。】

【半晌还是率先投降，飞快敲下几个字，抿着嘴唇点击发送，生怕自己后悔似地把手机放得远远的。眼睛注视着电视，耳朵却不自主关注着任何一丝轻微的震动。】

在干嘛？

【投降讯息上如是说。】

我在木棉路的小公寓里一直磨到年二九晚上才跟爸妈前后脚去了外祖家，我舍不得他，但过年还是要回家的。外祖家仍住在大院里，我在外祖身边一直住到上小学，比起绿岛，其实这里更像个家。年味纵有限，却也是热热闹闹的，来来往往都是远归的孩子。

吃过团圆饭，外祖和父亲在楼上的书房里谈话。外祖母一边给我喂零食，一边和母亲在春晚的背景音里头碰头笑着聊些琐事，像是一对忘年的闺蜜。我抓着手机心不在焉地吃外祖母喂到嘴边的橘子，埋怨某个人怎么一整天了都没有消息。

（“星宝怎么啦？跟姥姥说说，谁欺负你了？”）

（“妈，她没事儿，谈恋爱了。”）

（“哦。谈恋爱好啊！我们星宝是大姑娘了，就得找个知根知底的，先慢慢处着。我就不同意那些个老顽固，哪有读书的时候一概不许姑娘处对象，等孩子毕业了恨不得立马天上掉一个好女婿的。当年你跟文山呐……”）

（“妈！——”）

我红着耳尖捧着手机躲进厨房，把母亲被提起甜蜜过往的娇羞语气关在玻璃门外，靠着冰箱门解锁手机，一条一条点掉红色的提示，最后停在与他的聊天界面上，戳着最后一条信息的头像也不知是在生谁的气。等待总是这样漫长又无果，我不是个习惯等待的人，喻文山有句话说对了：想要就得自己争取，抓在手里的才是你的。

又过了几分钟，手机依旧没有动静。我看着正忙着包饺子的吴阿姨，突然有了一个冲动的念头。

我把手机放在料理台的烤箱顶上，跑去洗了手，挤到吴阿姨身边，扎着手捡了一块擀好的皮子瞎比划。

（“星宝别闹。阿姨就弄好了，到十二点煮给你吃。乖啊。”）

手里的饺子皮被没收了。

我撅着嘴不依，既不好意思对吴阿姨说实话，又不肯放弃。她看我在厨房里团团转着时不时看一眼手机，露出过来人的了然表情。

（“不能单给外人啊，姥姥要吃醋的。”）

我快活地点头，在她的指导下一连做了几十个，糊了一手面粉，连脸上都有两道白印。成品的褶子歪歪斜斜的，大小胖瘦不一，有几个甚至还有补救的痕迹，丑得我想毁尸灭迹。手机屏幕伴着特别设置的提示音亮起来的时候，我刚刚赶在在姥姥闻风前来拍照发朋友圈之前，用玻璃密封盒藏好了从中精挑细选挑的二十个长得相对过得去的饺子。

我配合地让出最佳拍摄角度，躲到角落里看讯息。

——在干嘛？

打开前置相机拍下此刻略显狼狈的样子，回复：

“黑仙蒂正在给王子准备礼物。”

正经童话里的仙蒂穿着水晶鞋在舞会的十二点消失，黑仙蒂则相反，我会带着礼物在午夜临幸我的王子。

“要乖乖等我呀。”

在按下发送时低声说道。

【手机震动的第一时间我就抓到手上，甚至差点把可乐洒在身上，悬起的心在确认是她的答复后落回原位，飞快忘记了方才主动投降的一点哀怨。】

【她沾了面粉的脸白一道黄一道的，却狼狈得恰好令我心动。不过这是在……包饺子？我有些受宠若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有天也会笨拙地做些小心意，无论是蓄谋已久还是一时兴起，都出乎我意料之外。】

【望向窗外，仔细看有雪仍在扑簌簌地落。】

仙蒂是要参加王子舞会的，你又来不了，这个时候跑腿和出租也都休息啦。

【想了想，又补了个表情。】

=。=

老人家不耐熬夜，在零点的钟声里吃过几口饺子也就洗漱去了。热闹的客厅一下子冷清下来，吴阿姨也收拾完残局休息去了。我脱了鞋从卧室悄无声息地溜回厨房，烧了水磕磕绊绊地照着网上现找的教程煮好了藏起来的饺子，把吐馅儿的两个挑出来人道毁灭，又参考意面拌了一点清油防粘，装进密封盒套上保温包提上了楼。

我的房间在二楼，翻出窗外就是晒台，晒台西角的外立面有供维修人员上下的铁梯。我换了身衣服，把皮衣的拉链拉到顶，提着粉白条纹的保温包从晒台的铁梯下到院子里。哐哐哐地敲对面发小家的门，他趿拉着拖鞋顶着常年日夜颠倒的巨大黑眼圈把门拉开一条缝，一脸烦躁地把头盔和车钥匙丢进我怀里，嘴里说着快滚，快滚，耽误老子开黑。

我在他摔上门的同时道了声谢，脚步轻快地去取寄放在他车库里的大魔王。

扣上头盔之前又看了眼手机里他的回复，甚至还有可爱的颜文表情，字里行间写满了思念。在回复框里打了几行字，想了想又删除，锁上屏幕，把手机塞回去。跨上摩托，拧下油门。

“唔，得留点悬念。”

机车在驶出大院所在的街区后骤然加速。挂在机车龙头上保温包给这辆拉风的大魔王添了几分柔和又市井的气质，袋子在惯性的作用下向后打着晃。机车和自驾不同，身体完全暴露在自然和世界的联系里。大年夜凌晨1点的京城的街道，有着一整年里最寂寞的风景，街上除了执勤的民警几乎看不到人，只有不断向后飞掠的行道树随行。黑色的闪电在冬夜的风雪里疯狂地驰骋，载着一个惊喜，穿过大半个城市，来到旅途的终点。

把车停下公寓楼下，摘下头盔时呼出的水汽里都透着欢快。我拿着头盔勾着礼物一边上楼，一边摸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只响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

我对着电话那头笑：“亲爱的，过年好。礼物在门口，快去拿。”

门打开了。

我扑进他怀里，带着一身风雪的寒气，送上一个大大的拥抱：“Surprise！”

【那条讯息之后她再没回复，我也再没发。捏着早就喝空的可乐易拉罐薄壁，心不在焉。等待中热情渐渐消退，我倚在床边，手臂垫着头枕在冰凉窗台，手指在布满霜冻的玻璃上无意识地滑动。】

【春晚热闹的背景音与心情并不相符，显得格外聒噪。窗外隐隐传来轰鸣声，不知是哪家还有胆子燃放烟花爆竹，其实我也备了些小呲花，照家乡的习俗，过年总要有些烟火气。买的时候兴高采烈，拿到家里才想起她不能陪我一起放。】

【慵懒身体不愿起来，零点钟声响起，跨年的那顿饺子还冷冰冰地躺在冰箱里。我身上有些发冷，抓了被子披上，怀念起她火热的胴体——每当我们同床共枕，总是热得口干舌燥。这个寥落的夜晚，藏在心底的自卑悄悄滋生，拦在我面前那看不见的高墙又靠近了些。】

【漂泊至此，原本抱着追一个梦的想法，她的出现曾短暂地令我沉沦在物质漩涡中。如果我们就停在那时，也许我今天已经衣锦还乡，在亲戚朋友的交口称赞中举起酒杯。但动了真心，那抓不住的梦不但再次出现，甚至牵引着改变了我所有对未来的计划。我不知道我何德何能可以成为她往后余生最重要的人，她父母也同样不知道。】

【这想法如达摩克里斯之剑悬于头顶，令我食不尽安夜不能寐。】

【手机响起时，身体比思绪更快做出了反应，听筒里传来思念许久的声音。我甚至没有挂断电话就冲出房间，心中有种预感，来的也许不仅仅是饺子。忐忑地开门，柔软而带着寒冷的身体扑入我怀里时，暖意却从胸腔涌出，化为两道温热顺着眼角流下。我拥着她，仿佛我才是那个刚刚踏入家门的人，所有悬在空中的不安都落了地。】

【起初是隐隐鼻酸，喉里泄着丝丝缕缕的热气，继而嘴角完全控制不住地弯下去，随愈发猛烈的呼吸一起的，是止不住的眼泪与嚎啕大哭。激荡的情绪终于找到出口，眼镜滑下鼻梁也不自知，呜咽声冲出。我拼命贴紧她，头斜仰着，像一只哀鸣的鹿。】

我的身前是他的高挑颀长的身躯，身后是楼道里昏黄的光，阴影从头顶上方覆盖下来，像是忽然陷入黑暗边缘，整个人被严丝合缝地拢住，紧密地、源源不断地感受到他的体温，快喘不过气。

他哭了？

我有些无措地僵立在他怀里，愣了一会才放下手里的东西抱紧了他，一下一下轻轻抚摸他的脊背。我并不怎么会安慰人，也很难说出那些过于感性的话，而且，我想这一刻他恐怕也不需要这些。我踮着脚认真地吻他，眼泪是咸的，内心升起的温度却温柔而真实。

今天的赵铭似乎与平日里都不一样。也许，一个人的除夕，真的太寂寞了吧。

不能再留他一个人过年了，心头所有的柔软都融合成这个念头。

我抱住了他，抱住我的赵铭。在他胸膛里蹭了蹭，小心翼翼地：“两年，再等我两年。等我二十岁，你合法地跟我回家过年。”

我庆幸自己来了。

还好我来了。无比地，庆幸。

怦咚——

世界轰然停滞，纷扬的雪花恍如电影的慢镜头般在空中泼洒落下，缓慢得像是停滞在半空，连空气都是凝固的。

只有猛烈而忐忑的心跳声提醒我回过神。

我摘掉他滑落的眼镜，吻他的眼角：“吃饺子吗？虽然样子有点丑，但别人有的，我男朋友也必须有。”

【委屈、不甘、屈辱、孤独，一众负面的情绪从身体每个角落涌出。来到这座城市后，我第一次觉得如此疲惫，全靠她娇小的身体支撑。很久没哭过了，上一次还是上初中时亲人离世。哭到哑嗓窒息，久违的头晕目眩令我松弛下来，任她亲吻脸颊的泪痕。】

【眼泪并非全因她而流，却只在她面前才能流。】

【剧烈喘息着，她拥着我，好像大八岁的人是她才对。喉结艰难地上下滑动，像个小孩子一样乖乖点头。】

吃。

【又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忧心忡忡地抽着鼻子。】

你怎、怎么、来的啊？

拍拍放在鞋柜顶上摩托头盔示意他，“骑车来的。我可没有霸总小说里随叫随到的直升机，我恐高，而且我家那片禁飞。”

我推着他关门进屋，把他按到桌边坐下，打开保温包取出餐盒，还是耽搁得有些久了，触手只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温度，没有凉透罢了。

十八个长相违和的饺子挤在一起，虽然因为拌了清油并没有黏连，但这时没了热气，原本就在锅里滚了太久没掌握好时间的饺子，看起来并不体面，让人毫无拾起筷子的欲望。刚刚打开的一刹那我都想倒掉算了，估计挺难吃的。

我苦恼地捧着敞开的玻璃餐盒，迟疑地问：“凉了。这个叮完……还能吃吗？”

抬头时正对上他眼圈微红的黑白分明的眼，看清了那双浓墨一般的瞳孔里此刻只有自己的面容。

真好——

我注视你的时候。

你也在无声地看我。

没由来地眼眶有点热，连带着耳尖也红红的，赶紧低下头，藏住了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你等一下。”

我抽走密封盒盖上配套的筷子，走进厨房，在冰箱里找出一罐牛奶放进微波炉。热牛奶不需要任何技术，只要设定好时间按下按钮就好。漫长的1分钟后，我把热牛奶放到他手边，捏着筷子不知道要不要给他：“你先喝点热的。这个……要不就别吃了。”

【我恢复得很快，她在厨房忙碌时，我已经停止了哭泣，只有眼睛和鼻间泛着红。接过她递来的牛奶，温热液体滑入让空虚的胃也好受些。】

没关系，我来煎一下。

【端起餐盒，双臂展开围着她，我们像螃蟹一样挤着到了灶台前。起锅烧油，熟饺子在锅中滋滋作响，片刻后腆着焦黄的底落在盘中。晚饭吃得很早，此刻也有些饿了，蘸了酱油醋，狼吞虎咽地吃干抹净，身体也暖了起来。】

包得很好看，让我很有食欲。

【揉着她的头发，搁下碗筷。】

天亮之前你还要赶回去吧——

【伸手拉开抽屉，抓出那一把呲花。】

走，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放了，然后送你回去。

看他狼吞虎咽地吃完热过的饺子还夸它们好看，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这还好看？爱情真是让人盲目。

不过，心意被人珍惜的感觉真的很好。

有点开心。

看着他倾身过来越过我从抽屉里拿出一把仙女棒，眼睛亮了亮，抢了几支在手里：“你怎么还有这个呀？！我小时候最喜欢玩这个了。”

“我们去天台。”

我拉着他出门上了楼顶的平台，平台上的老式矿灯还亮着，灯很旧了，玻璃罩磨损得厉害，透出的光雾蒙蒙的，照亮通往天台的铁门前的一小片地面，像是一个旷野里的老旧却精致舞台。从天台望出去雪夜里的街区零星亮着灯，看着一片星星点点的暖光和霓虹，心口都颤了一下。

我捧住他的脸，温热的唇印上去，慢条斯理地亲吻他，像是要用唇上残留的口红把他也染成相同的颜色一般，不厌其烦地索取。

吻了许久，终于分开。看着他嘴角晕开的一抹樱桃色，满意地笑弯了眼。

“刺啦”

仙女棒被点燃，火星在一瞬间迸射，光影带着柔和的温度渲染着这角昏黑的空气，数以百计跳跃的灿烂火花从仙女棒包着红绿塑料纸的顶端散开，整个世界都好像被这样的颜色点燃。我轻轻地晃动仙女棒，操纵着仙女棒顶端最闪亮的部分像萤火般在空中画出几个简单的图案。

我把手里还有半截的烟花递出去，两支仙女棒轻轻碰在一起，四溅的漂亮火星像是受到鼓舞，激烈地爆燃。

就这样一支接着一支，流星般的光线流动着，彼此脸上都映着仙女棒的火光，身影也被更多的光影覆盖，青灰色的烟气和金璨的火花里我笑得很甜。

“赵铭，嫁给我吧。”

【点燃的小呲花在夜色中随着手上每一个动作书写，留下视网膜上逐渐暗淡的轨迹，浓重的烟火气围绕着我们。璀璨光亮里，她的脸格外诱人，眸子里映着火头，像点燃的星光。】

天星，无论你娶我还是我娶你，我想和你共度余生。

【我如是回答她，然后随她一起笑，露出洁白的牙。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她有些习惯性地强势，但我温和地回应以更平等的描述。阶级与贫富的差距从来都存在，我不愿有天这成为我们分开的导火索。】

【最后一只小呲花明黄的光焰逐渐暗淡，坍缩成紫红木杆上一小团火，最后在寒风中熄灭。我们意犹未尽地下楼，实在不放心她独自骑摩托车回家，发动了车子亲自送她回到别墅区，摩托车就等哪天有空了再说。】

【寂静的城市里，万家灯火渐次熄灭，白雪皑皑的路上行人稀少，途中甚至没见到一辆车。车子穿行在橘色路灯的海洋里，车中的光影也明暗交错。停靠在别墅区门口的街边，我目送她下车远去，餐盒被粗心地落在车上，就像灰姑娘遗失的水晶鞋。】

【雪仍在下，正准备掉头回家，车窗却被敲动。有些茫然地半落下玻璃，入耳是个低沉的男声。】

“哥们儿，有火吗？”

【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宽大身形弓着肩缩在黑色连帽卫衣里，外面裹着蓝色的羽绒服，头上的毛线帽压得很低，灯光阴影下只露出鼻子和下巴，依稀可见靑虚虚的胡茬。掏了打火机点上，他叼着烟凑近过来，粗大的手拢起，挡住冷冽的风雪，我看到手背上有个骷髅刺青。】

【收了火机，一边好心提醒，一边发动车子。】

挺晚了，赶紧回家吧。

“女朋友？”

【他没急着走，烟头在黑暗里闪烁着，随风灌入一股浑浊的烟气。皱眉又扫了他一眼，像被道破心事般随口应着。】

啊……嗯。

【不愿继续与陌生人闲聊，升了车窗，破开风雪缓缓起步。我对这个除夕夜还游荡在外的男人抱着一丝怜悯，没有温暖的港湾接纳他，无人倾听的故事也许只能随吐出的烟雾消散于风中了。】

【想着又看了眼后视镜，他像尊雕像般立在原处，手上仍夹着那只未燃尽的烟。城市里这样的人太多了，如果我没遇到她，也许我也会成为同样的人——在凛冽寒风里游荡，敲窗借火，与好心人借机攀谈，让自己没那么可怜。】

【庆幸地想着，嘴角挽起笑意。我决定回去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迎接新的一年。】

————————————结———————————————

开

[折腾到半夜，洗完澡躺回去，不一会他上床，却靠着拿笔记本打游戏]

艹，是不是我还不够狠？你丫还有余暇玩游戏

[我是不太爱玩游戏的，有那工功去蓝球场了。当然这个乌七抹黑的刚做完点什么的夜里，我只想搂着人睡觉]

你把它关了，不然我踢你下去

[抬起膝盖撞了他下，腿太长，他还靠着，我脚要想踢到他还挺费劲]

【把自己从内到外的清理干净，却没了睡意】

【抱着笔记本，打开了自己最新买的单机游戏，其实不太爱用笔记本电脑玩游戏，不过既然都爬上床了，也就懒得开台式了】

洗完澡不困了嘛

【真凶，睡了我，还躺在我的床上，还要踢我下床】

【往他那边挤了挤，完全没把他的威胁当回事】

就玩一会儿，刚买的
据说很好玩

【不知道为什么，在有些情况下，我比较像小孩？是因为心态年轻？】

那我睡了，你往上点，腿给我枕着

[我往下蹭了蹭，脚一下子悬空了]

赶明儿得换个床，这么躺着脚都没地放

笔记本拿高点，蹭我脸了

声音小点，还让不让睡了

[我挺困的，但就是不想一个人睡。嫌弃着这个那个，脸贴在他柔韧的小腹上，迷糊的舔咬]

【就一个开场已经被他捣乱了三回，看着枕在腿上还在肚子上乱来的人，眯了眯眼，忽然想起什么，把笔记本电脑放在床头柜上，拉开抽屉取出已经买了很久的东西】

【看他闹腾得迷糊，也不掀开被子，伸手在他腿间摸了摸，软着手感不错，两三下就给装好了，小锁一挂，钥匙一藏齐活】

睡睡睡，陪你一起睡

【声音说不出的荡漾，那叫一个开心啊，预谋多久了，也该用上了】

【对他身体好，伸手拉了拉被子，挤到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