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伶醉

严潇

【这个人出自苏府，为人气焰嚣张，爹爹说一个人身上刺带的愈多，内心就是越发柔软的。】

【什么呼喝没有见过，也不会别他吓怕。】

就算不是嫁他，也是一门亲戚，我们严家人的事，还由不得别人说了算

【也不与他多计较，将两框子鸡鸭一提，绕过他，继续朝门那处走去。】

严溯

【呵！还登鼻子上脸了！这是苏家不是什么阿狗阿猫都能登堂入室的】

【如果这事不关我，我说不定还乐得看着她对上府里的狗奴才。可惜我和我娘也牵扯进了“笑话”】

【侧身一步挡在她前面，一把将她推开】

再不知好歹，打断你的腿！

严潇

【他这人，一而再再而三阻拦我，苏府的人如此恶劣，不知堂哥与他有和仇怨。】

【烈日晃目，心下着急，忽把笼子打开，将鸡鸭全放出来，拎着鸡朝他脸上扔过去。】

你该死，我以礼相待，你如此不讲道理

【松手，朝内逃了去，边跑边喊道】

婶婶，堂哥，救我啊，救我啊

严溯

【猝不及防间只得用手护住脸，鸡鸭咕嘎不止，村妞还在那大喊大叫】

（坏了！）

【追着村妞进了府。如今瞒是瞒不住了，只能嘱咐母亲千万不能心软！想到舅兄的嘲笑的脸，我心中那个恨啊！】

（你只求着老天保佑不要落在我手里罢！）



结束

——————承平元年  秋——————

【相认后，便带着姐姐来到刘伶醉，落座后，为她斟满酒杯，聆其开口，微讶】

你是说，当年你便被带到了西域天山？

【也难怪那时寻遍中原都未能得到那群黑衣人的来历，只是】

他们为何要掳你去那里？

【天下女子不计其数，为何当初才6岁的姐姐就入了他们的眼？而且从二十年前那些黑衣人的行事风格来看，姐姐定是受了许多苦楚才走到今天。】

姐，这次来京城游玩，多待些时日吧。我带你四处玩玩，你我也好好叙下这多年的感情。

【也能在此期间将她这些年的过往细查一番。】

对了，如今，你以什么名字在江湖上闯荡？

是的，天山。

[我自是不会告诉他，天阴教的残酷，那初去的十年是如何黑暗，我又是如何饮血而生]

[十二使的甄选，是要从六岁起方能训得，把孩子训成兽，是需要过程的，一千个孩子最终只留十二个，那九百九十二具尸体踩在脚下的时候，我们哪里还有泪？]

因为他们需要这些孩子为他们做事。

[勉强的笑了一下，却没法把那改变的二十年一笔抹去]

我自是要好好玩一下，毕竟我们那里除了大雪纷飞，就是雪花无度，春风是不度玉门关的，此番看到这百花齐艳，确是让人心旷神怡哪。

渊弟，你如今在做什么营生？

[眼里的他，打扮如常，些许贵气是大户风范，没有江湖气息是我最想看到的]

聂小倩，想来你不涉江湖，定然不知。

【孩子能做什么事？无非就是训练成死士，或是能力出众的接班人。那笑中的苦涩，不知是用多少鲜血和杀戮才堆出来的。既然她不提，他便也不再追问。只是心中对于她这些年的踪迹更热切了几分。】

【她转了话题，他也不再纠结，附和着】

说起来你来的也的确是时候，近日天气回暖，许多人家的花都开了，所以才有了这赛花会。其实质，不过是为了各家公子小姐互相见面，碰碰缘分罢了。

【赏花赛花，反倒说的不是这花，而是美人。】

姐你若去了，怕是再无任何一朵花能比你娇艳了。

【笑夸赞着她，倒不是戏谑，而是带了真心。】

我接了爹留下的商铺，整日便是打理商业，与银子打交道。

【既然姐姐觉得他不涉江湖，那让她如此以为下去也是好事。玄机阁已然藏得太深，又如何说得清。而且聂小倩此人，他往年游历江湖之时也有所耳闻，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是她。那她的仇家可就……】

【心思电转，倒也不点破，只是笑了笑，道】

那你在江湖定是有名的了？姐你可不能嫌弃我这满身铜臭味的商人啊。

那我要不要就此寻个夫家相夫教子啊？哈哈

[虽是这般调笑，但深知自己这性子，怕还真没几个能将就得了，美貌于男人的生活而言，而是温婉更好些]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夸你自己？小时候家里人便说你我长的象，若非隔着一年多，还以为是双胞胎呢。

【上的是极好的竹叶青，入喉，唇齿留香，皆有青竹的风节，没有女儿红的烈，但到底合着眼下的景】

【与其连碰数杯，仍无醉意】

人道酒逢知己千杯少，我道亲念比酒醇，姐姐是真高兴呢。

【再入喉的一杯，怎就苦了呢？】

渊弟，你我的关系，先不予外人知晓，我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如今弟妹有身孕，家道还是安稳些好。

       

若有人愿真心待你，我便认了他叫声姐夫也无不可。

【笑着接了姐姐口中的戏谑，也知她并无此意，便打趣略过】

夸了你，自然也是夸了我。你我姐弟，何须如此见外？

【眨了眨眼，颇有些顽皮的味道。自父亲辞世，接手玄机阁至今，倒是第一次如此放松的与人交流，尤其是在这最亲的姐姐面前，一向的稳重也消失不见，唯余了身为弟弟的孩子气。】

【一杯杯酒接连下肚，二人皆无丝毫醉意。】

姐你莫不也是在酒缸里泡大的，喝了这么多都不见醉？

【聆其嘱托，本欲张口反驳，最终还是轻叹一声应下】

我记得了。不过，姐。

【刚刚端起的酒杯郑重放下，眸中也无玩笑之色】

若是有什么难处，你一定告诉我。弟弟我虽鲜少涉足江湖，却未必就帮不上忙。

（须知，玄机阁的能量可是大得很呢。）

还有，我在的地方，便是你的家。什么时候累了，想回来了，家门永远为你敞开。

若有的话。。

[曾经苍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那些年的过往，如乌云盖日，将我的心都蒙了灰，许是遇人不淑，红颜薄命，倩儿似乎此生终未遇上良人]

[其实，每个人都很怕孤独的，便如那日，遇上的呆子，却是呆的可爱]

[噗哧笑出声来]

你呀，和小时候一样，让人爱也不得，恨也不得。。

[复将那酒再饮，便道]

渊弟，这酒虽是好喝，却是劲小了些，我们那数九寒天，酒都是烈酒，且是碗盛，自是算酒缸泡过也不为过。

要不，换陈酿女儿红如何？

[顿，再听其言，心下暖暖，有一种酸酸的东西充斥着身体，把我的心一下子浸的很软，连平日的骄傲，都点滴不剩的落了干净]

嗯，讨厌，你最会讨人开心了。

[复将没忍住的眼泪弹开，一呶嘴，还是泪花漫颜，却是与之过往的聂小倩判若两人]

我是认真的。哎，别哭啊。不晓得的还当是我不对，惹得美人伤心了。怕是遇上那行侠仗义的，还要打我一顿才解气呢。

【起身走至姐姐身畔，带着薄茧的指尖拭去那温热液体，语气轻松的哄着。也知这漂泊的日子于她来说有多迷茫，只恨未能早些认了她，也觉这命运对她甚是不公。然过去的事已成定局，他能做的唯有今后多加照拂，让她不再过的那么艰辛。】

我还担忧姐姐不胜酒力，如今倒是我多虑了。

【抬手换来小二，吩咐将桌上竹叶青撤去，换了几坛陈酿的女儿红，酒杯也换成了碗】

我自幽州长大，一直喝的便是烈酒，这清淡的品品尚可，若是喝起来反而不尽兴。来，

【话落，便为她斟了满满一碗】

来尝尝这里的陈酿，今日你我相认本是喜事，该干一碗才过瘾！

【话落，直接将满满一碗酒灌了进去。】

这么多年了，我不曾听过这些。

[是的，若是初年，自己与沙七两小无猜，相依为命的打拼，只为活下来，那时的彼此，也是硬生生的扛，没有过软话]

[而如今反目成仇，自己孤掌撑天，凭着倔强和股子硬劲，都不曾向谁服过软]

[一直以为，自己以后不会再有家人，亦不会有谁心疼，有谁在乎，那么自己的天，自己撑，自己的命，自己握，怎会有今日的怜惜]

哪有，我只是。。

[只是初露真实的自己吗？剥开伪装，原来自己也可以小女人的，只是短暂的幸福来得太快，太多，一时充斥在自己的身体之中，消化不了的]

[清帕拭眸]

人家哪里是哭，不是被你这“肺腑之言”融化了嘛。

生生有些受不住的。

[不曾有过，不代表不想有，这便是人，贪欲来自想要，若从前没有，那自是不会奢望，而如今有了，还是如潮涌一般，自是应接不暇]

[接过碗，飘香四溢，盈盈水汪汪的清眸一眨，将一碗也生生的灌了下去]

真痛快！

我倒是不知，何时姐姐倒成了冰美人儿，放心窝暖暖就化了的。

【含笑调侃着那梨花带雨之人，不愿将气氛搞的太过沉重。想来这些年，她是从未被人放在掌心疼着宠着的。无妨，以后，他来疼便是。】

以后啊，还是做水比较好，没那么容易就化了，不然我可要到哪里寻个好姐姐去？

【见她也将一碗酒灌了进去，他面上颇为惊叹，眸中却是满满的笑意】

姐姐，你这是将方才的水都补了回去？怪不得如此水润！

【嬉闹着，又将那空碗倒满。在她面前，他倒是从未打算隐瞒他会武的事实。】

好讨厌啊，这样促狭我，没大没小。

[伸手去拍了他的脸，却只是轻轻的拍了去，调笑间，似又回到了二十年前，那相依相伴的日子，谁说一去不复返？]

[若今日上天眷我，我必敬天]

[向来逆天而行的倔强，此时倒也温馨起来，原来，金花婆婆说的是真的，幸福的人家孕育着幸福的孩子，亦有快乐的人生，而不幸的身世和遭遇会造就人曲折的性格，亦会增加罪恶和强硬，许是这般，才是真的人性哪]

那你的水润，原来也是酒补出来的，要不，再多补点吧。。

[言落，将手浸了碗里的酒，又朝其脸上抹了去]

[一日的光景便在嬉笑开怀中度过，那是聂小倩这一生中，最美丽的日子]


————————结——————————

——承平元年  秋——

【熙攘酒肆的僻静一隅，本就不甚明亮的光线透过纸糊的窗稀稀落落映在一顶乌木桌上，微弱得几不可见。这样的位置闷不透风又看不分明，今日却难得有位少年隐在不被光亮打搅的暗处，自斟自酌便是半天。】

【酒保在远处望了半晌，心中疑惑为何自始至终都只他一人，无人作陪亦无人过问，像是与世隔绝了那一方天地出来，总有种整个江湖唯独剩下了一人一酒的错觉。】

【少年周遭已裹了厚厚酒气，在这逼仄空间里盘绕不去。桌上七七八八倾倒了些许酒壶，皆是干净得不剩半滴。此刻他却仿佛仍觉不过瘾，喘着粗气拍桌大吼】

小二，这梨花白莫不是兑了水？小爷我尝着不够劲，给我来两壶烧刀子！

【酒保殷勤地小跑过去陪着笑，一面在心里暗咒这人是不是有病，分明是醉了找他的事头。但是方才凑近了瞧见那位公子打扮得像是有几分身份的，想来是个金主儿，还是乖乖给他拿酒去得嘞！】

【日光打在少年的手上，素白修长的十指不曾有半分薄茧。他却望着自己的手掌低低嗤笑，若不是因为无能，他也不会沦落至今，戚戚如丧家之犬。】

[不日前，袁府上下七十多口，惨遭杀害，玄机的情报，也不过是因财起歹，只是这伙人求财也就罢了，偏要杀人全家，杀便杀吧，还留了个种]

[有人买情报，就有人卖情报]

[本来，寻着他，是可以赚一笔的，不对，一大笔，谁让他家有钱？]

[但看他一人在那里喝了整整一天，不由心生好奇，那群匪头，满世界的找他，这小子难道是不怕死吗？]

[话又说回来，手无缚鸡之力，就算抓不到，他也报不了什么仇，便看他这细皮嫩肉的，象唐僧一样，怕是拿来煮着吃算不多]

[袅袅身姿出现，顿，香气袭人，一步一颦，摇曳至其桌前，俯身，支了脸，把那精致小脸尽收眼底，柔声道]

小哥哥，一个人喝酒多寂寞，让姐姐陪你如何？

【原打算就这般自斟自酌地饮到醉得不省人事倒也好，毕竟脑子愈发清醒，心底的那股火便燃得愈烈，而现实的无可奈何像是讥嘲一般映衬出他的渺小懦弱，这令他徒生出难以压抑的不甘与愤恨，可光是恨，分明又单薄得一点用也没有。】

【将新上的烧刀子猛灌一口入喉，整条喉咙连同五脏六腑一瞬间像是被灼伤了一般绞在一起，疼痛得麻木。如他这样的富家公子从来未曾沾染过这种粗鄙之人才喝的东西，他们原也过着附庸风雅推杯换盏的日子，然而温润的薄酒喝得久了，突来一记风浪便受不住。】

【现如今，他只觉得既然事已至此，即使灼烂了胃也并没什么大不了的，死活不过一具行尸走肉，再坏不到哪去。抬手擦去方才因喝得太急溢出唇边的酒，仰头正欲再闷一口，倏尔闻得一个女声。】

【垂眸未看，香气已袭人，那股子不同于庸俗脂粉的气息略有几分像他娘亲，少年有一些怔忪】

怎么？小女子也爱喝烈酒？

当然。

[俏眉微微一挑，嘴角一弧如月牙般轻勾]

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随即从其手中，轻轻接过那壶酒，玉指靓甲不经意间轻划他的手指，微一挤眼，却是一仰，一壶烧刀子便如浮白净光]

[不剩一滴，而自己面无改色，复将言语继续泠泠]

小哥哥，姐姐劝你一句，男人，要么顶天，要么立地，遇事便跑的那是兔子，而借酒浇愁的都。。。

[定，一呶嘴]

可能会变成死人。

谁都有不同于他人的过往，这个世道本就不公平，若想公平，就得比别人强，你连喝酒都喝不过我，还想在谁哪里寻找到平衡感呢？

（小小女子，口气却是狂放。）

【少年动作停顿，饶有兴致地支肘托着下颚，歪头斜睨了她将手中酒坛夺过一仰而尽。】

【女子细指划过他的手，空气中霎时添了几分暧昧，他不禁忆起过往中似有个叫清欢的红婠，身形娇软亦似无骨。】

【他伸手反握女子柔荑不容她逃，微使了力将其拉入怀中坐于自己腿上。纤细腰肢果不堪一握，少年抬起手指触上她娇靥，沿着朱唇轻柔摩挲。】

心倒是宽，谁允你管我？

【女子温言软语听来毫不刺耳，若换作是别人，他没这么客气。】

要么陪我喝酒，要么……立刻便走。

[手被其抓住的时候，我并没挣扎，而是顺着其力，躺进他的怀里,任由他的手在自己的脸颊，唇边厮磨，一双月牙眸如钩，弯睐而雍懒，用手指轻轻点其胸口，娇嗔言道]

年纪不大，气性不小，又是谁允了你这般对奴家厉害？吓着奴家了。。

[粉拳轻锤其胸口，复变掌，径然将其推倒，压在其身上，支着脸，玉手，有意没意的划向下方]

我走了，你岂不是很寂寞？

要不，姐姐给你泄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