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桥

【并不拘束马儿，任它慢慢超前走，闻言一嗤】

你可别低估我这些兄弟们，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若是喜欢你师姐自然会向她表白心意，这点我可管不着。不过你放心，我这些兄弟虽都是些大老粗，可也是正人君子。大漠的汉子向来豪爽，拿的起放的下，姑娘家不愿意，他们不会强人所难。

【闻后话，更是被逗得咯咯直笑】

有什么可耽误的，我现在可不想嫁，若哪天我遇上了喜欢的男子，皇帝老儿也拦不住我。

【言罢一扬马鞭，一溜烟跑远了】

结

==============建元七年 春=================


【一路忧心忡忡得出来，也不知白姑娘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有多伤心呢，心里暗暗埋怨着表哥，却也深知他有他的无奈。远远的便看见她一人孤零零的站在桥上，心中更觉难以启齿。】

【前些日子高高兴兴的带着白姑娘回到了庄外，本想直接带她回去找行川表哥的，但又觉得自己带她回庄有些不妥，若是因此引起了什么流言蜚语就不好了。思量再三，还是将她留在了庄外的客栈里等候。】

【不想回到庄里听到的第一件事，竟是行川表哥和表妹的婚事，震惊之余，不由得想到了白姑娘，他要娶了表妹，那白姑娘又该怎么办呢？想到她还在客栈傻傻的等候，不由得急匆匆折了回来。】

【跟着亓夜一路兼程，从浔阳赶回了刀剑，和他相处的时间久了，发现他并不像刚认识时那样沉默寡言，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两人在一起虽然谈不上多愉快，倒还是挺舒心的。】

【将我安置好后，他便回了山庄，留我一人在客栈中。心里也明白我们二人的只是初次相识，他若贸然带我去也不合适，便在客栈等着他的消息。】

【客栈离瘦西湖不远，一个人呆的无聊便出去转转。拐过二十四桥，站在桥上发呆。此前去浔阳，就是从这里出发的，不想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这里。】

【老远看见一个人匆匆而来，看那身形像是亓夜，待他走近了一看果然便是，许是客栈小二告诉他我在这里的，招了招手向他示意。】

【相处了几日，彼此也算熟悉，只是不知为何，自己的目光最近总是不由自主的会被她所吸引，明知她是表哥的心上人，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要接近她。】

【本以为这次回庄，就可以把她交还给表哥了，不想表哥不但人不在，还有那么一个天大的消息让自己不知该如何开口。】

【温和一笑走近她道】

白姑娘......

【等他走近了，才看到他满额的汗水。只是初春，江南仍是春寒料峭，想是匆匆赶路才会热成这样。笑着和他打了招呼】

亓公子，你好。

【见他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你不是回山庄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嗯，那个......行川表哥他出去办事还没回来呢。

【避重就轻的回答了她的问题，心里却是焦灼的不知该如何开口，不说吧，又不想她蒙在鼓里傻傻的等待，说罢，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才能让她不那么伤心。】

白姑娘，那个......有件事我想和你说......

你能不能先答应我听了后别太激动。

【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开口，如果让她去从别人的口中听到，那还不如自己告诉她呢，反正这事早晚也是瞒不住的。】

【还没回来啊，不知是什么事让他耽搁了这么久，还不知要在这里等多长时间。虽然也没有什么大事，但曾经约定好的，总不能连面都没见就走，那就再等等吧。】

没事的，那我再等等他好了。

【看他一直吞吞吐吐，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更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一直冷静的他这个样子。况且我们之间，好像也没什么能让他如此表现的事吧。】

什么事啊，你说，我不激动。

没事的，那我再等等他好了。

【听她完全未放在心上，心内不由得暗暗为她着急，也不知行川表哥怎么会忍心辜负这么好的女孩子呢。】

那个......就是......行川表哥他要成亲了。

【一咬牙干脆整了道了出来，小心翼翼的看着她脸上的变化，万一她要是一时想不开，自己也好即使做好防护才好。】

【要成亲了？原来他是因为这个所以一直在忙吗？不过也是，成亲可是大事，是要精心准备的。】

那好呀，成亲可是喜事，我在这正好还可以向他祝贺一下。

【可是我为什么要激动啊，看他神色有异，仿佛是怕我做什么一样，恍然明白过来。】

你......你不会是以为我和他......

【还没说自己脸却先红了，到底还是未嫁的女孩子，提起这些总是不好意思的。】

【闻言一愣，但看她脸上的欢喜之色也不像是装的，心中暗暗纳闷，难道是自己......】

【还未敢确定，却听见她自己说了出来，尴尬的清咳一声摸了摸鼻子当作掩饰道】

真的？......那个......对不起啊......

【一时尴尬，更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是心中听到她与行川表哥并不是那种关系时，却是万分高兴的。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那太好了，白姑娘，等过两日行川表哥他回来了，我就带他来见你。

当然是真的了，实不相瞒我们也只见过几面而已，只是普通的朋友，是因为曾经约定好在浔阳相见才去赴约的，别的，是什么都没有的。

【淡淡地笑着，没想到他还是这样细心的人，萍水相逢却还顾着我的感受，对他又多了些好感。】

那好，我等他回来，还应向他当面道喜呢。

========== 结 ==========

       ……建元八年春……
【不去扬州，便是未曾到过江南】

【在交州辗转后，已至江南。想起舅父先前所言，便径直到了扬州】

【夜，月华如水，映的水面波光粼粼。】

【独自一人撑着小船，泛舟溪上，自红药桥底穿过。往事又是历历在目，江南舅父家，孩童不解趣，闲睡舟自横。】

【少时曾敬范蠡，功成身退，然不解其既想肆意逍遥，又为何投身朝廷。时至今日，才懂得何为身不由己。难免慨叹】

从此天涯两相忘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迎着阵阵清风，徐徐走上红药桥头，四顾夜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周遭虫鸣鸟啼不绝于耳，比之北地夜间劲风呼啸，少了份孤绝冷寂，多了些生机勃勃，心下颇感畅怀。

忽闻桥下有人感慨，低首探望，却见一人撑小船缓缓驶出桥洞。

想必便是此人了，南方人多性子内敛细腻，为情所困，却也不枉青春年少。

遂与其四目相对，微笑颌首行了一礼，算是问了声好。

【桥上一人，玄色长袍。略微厚实，许是从北而来，不解此地，亦无早做准备吧，想来不是什么缜密之人】

【与人四目相对，不觉尴尬，但觉相识，许是缘分，道了一句】

三月扬州，已是暖和，兄台此般打扮，不觉不妥吗?

【继而拨开水面，穿洞而过】

【然这般渡舟也是乏味，倒不如邀人前来，共游一番】

【又回身滑过，朝顶相唤】

兄台，一人在那桥上多无意趣，不如兄台跳下身来，与在下共渡可好

依那人所言，左右看了看身上黑袍，确有些不适时宜，只是夜晚凉爽，不觉闷热，便没太在意。

远远拱手作揖，朗声道：“多谢提醒。”

忽而见那行船又驶将回来，欲邀自己上船，心下好奇，不想这人落落大方，到不似南方出身。

心生亲近，也不推辞，足下轻点，翻身过桥，凌空伸腿立足，带着一袭黑衫如雨伞般敞开，缓缓落向船头。

待衣衫收拢，脚下不由晃了晃，似是自己出身北方不惯坐船一般，稳住身形，向人拱手一礼：“叨扰了。”

【想此人既是出身于北方，自是应不拘礼法。，不想此人举止得体，全然没有北方粗鲁人的莽撞】

【邀人上船，本也是随口一问，没想其竟毫不推辞，自然向船板落来。】

【不免一惊，然终是向人落来方向迎去】

【人落后，许是其不习水性之故，船身随之摇晃，定身，自执浆稳船身。】

【等船摇晃渐微之时，把船奖递与人，笑言】兄台一试，容在下小憩片刻
【双手环抱，置于首下，双眼微眯】

上到船上，那人竟要自己操船，双眼直勾勾的看了过去，心下又是纳罕又是好奇。

合着邀人上船，却是要寻一船工？天下之大当真无奇不有，倒是让自己撞见了。

索性也不推脱，伸手接过船桨，学着他方才的样子划了几下，身形略显笨拙，期初用尽全力，小船依旧慢慢悠悠，左右乱扭。久而久之似是掌握了窍门，竟是要用巧力，使船桨贴着水面轻轻一划，待劲力止歇，再从另一侧依样再划一下。

如此反复，小船反倒快了起来，有模有样的划了一阵后，转身笑道：“还行吧？”

【瞧人划船的笨拙模样，对之先前其落船的体态轻盈，倒不免轻笑】

果然术业有专攻，难为兄台了。

【继而全眯起双眼，不去理会那人。】

【过了一会后，船便不那么摇晃，渐渐有了平稳之态。逸使人眠，倒渐渐入了梦境。】

【恍惚之中听人发问，从梦中惊起，微愣神，后明白过来】

果真是不错，既然兄台也掌控得这般熟练，加之在下又是极懒之人，那这划船之事，便由兄台代劳可好?

【言毕撑起了半个身子，抬眸望那夜空，思绪万千】

天象尚且变化多端，更何况这人事?

心中暗笑一声，还真将自己当做船工了，寻常人遇着这般怕是早已大感不悦了。只是相比生气而言，自己更觉好奇。

倘若未上得船来，这人岂不是便偷懒不得了？究其根本却是自己的错。摇头苦笑一声，颇有几分无奈，划划船而已，倒也无妨。

于是乎，拿起船桨便又回身操船，又闻其所言，接口道：“天地无心，本就无常。但人却有心……”

人虽有心，却不敌天力

【闻人接话，倒也随心接了一句。复看那人的划船模样，又是叹气】

譬如兄台划船，终究是与“天赋”二字挂钩，人力哪敌天力?

【自己这时竟入年少一般不吐不快了，再说下去，倒惹人耻笑了】

既与兄台同船，在下却不知怎么称呼兄台，罪过罪过
【起身，躬身施礼，问人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