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祠

【剧烈的咳嗽昭示着他内心的尴尬，而独立在树下的人像是没注意到他的尴尬一样，又抬袖以锦布缓缓擦拭着镜面。】

……

【直至他‘咳嗽’完毕后，才抬手看着手中铜镜。】

杏花，你失态了。

【冷清的话语，像是指出问题又像是说着别的。】

【闻言有些被戳穿地红了面，不甘示弱地嘴硬】

夭寿咧，我冥医从出生到现在就没失态过，刚才是被口水呛到而已！

【观对方一语过后，又开始低头擦镜，还想说些什么的兴头被生生压回腹中。百无聊赖地看着过往的善男信女，心内不禁感叹，这么多人，都靠天注定？实为不妥，大大的不妥！】

【又是一阵沉默，那位拜求的师妹适时地出现了，三人这便打道回府】

===结===

【好一场大雪，往日车水马龙比肩继踵的月老祠，今儿也只剩下白茫茫一片了。就连门前挂满红绸的合欢树，今儿也是银装素裹，看起来跟别的白头树没什么分别了。】
【一脚踩在树干上，掀起斗篷遮住头脸，雪块儿夹着冰轰一声落下来，几乎把我压成一个雪人儿。本来身上就穿得累赘，这就更难活动了。吐了一嘴的雪，从牙缝里迸出一个字儿】靠！
【抬眼看树上露出来的红绸子，很快就锁定了目标，那是绑在第三个树杈上的一段旧红绸，那里写着一个只有我才知道的秘密。】
【斜跨一步，在树根上略一垫脚，轻松地攀上这棵大树，斗篷上的雪悉悉索索地往下掉，探出去手摘了那红绸，红绸上面画着些常人难懂的图画，其实是个地图，也是我的一块心病。】
【冷风夹雪，兜脸刮过来，红绸脱手而去，顺风招展。】

【还是春天的时候，跟阿满来了这月老祠玩过，看着香火旺盛，却也有着几个生活贫寒的庙祝甚么的。宁给佛身渡金衣，也未在自身上多花一星半点。我虽不能理解这种奉献精神，但是总觉怪可怜的，所以时不时送些吃食来这儿】


【入冬便是最不喜出门，天儿总能把人冻成冰棍儿。披着厚厚的裘衣，上头是飞龙峰标识的蓝色。捧着一只烤红薯站在门前，望着裹着雪的合欢树。虽穿的厚实却还是止不住的哆哆嗦嗦的不住跺脚。看到树下那人一脚踹到树，兜了一头的雪，不禁捂住嘴噗哧一声】


【忍了一下没忍住，咯咯笑笑出声，捧着烤红薯就奔进雪地里想瞧瞧是谁这般有意思，却不想几步就踩了一张红绸。侧了侧脑袋，蹲下来捡气，上头不想是许的心愿，乱七八糟的一时也瞧不明白，便瞪大了眼儿试图看个明白】

【荡下树追了几步，就见前头有个女孩儿捡了去。大雪天的一般女孩儿可不会出来闲逛，多半身上有些功夫。仔细打量了一下，看到女孩儿身上似曾相识的标志，心里咯噔一下。没有着急去夺。反倒慢慢走过去，笑道】妹子，这红绸儿是我的，请你还我罢。

【这红绸本是上好的蜀锦，从那公子哥儿的红汗巾子撕下来的，大约这死人正在本命年吧。彼时神使鬼差地撕了又不能呆在身上，索性出了院墙系在了树上。去年回来瞧过一趟，本不打算来，今年不知怎的，老是梦见些可怖的东西。晦气晦气，这几日便在身上揣了些黄纸在这儿转悠，今儿觑了个没人的空子，准备连那玩意儿一块给那死人烧了去，偏又出了这个岔子。】

【袖口的黄纸露出了一个角儿，缓缓地把袖子收回斗篷。】

【看了好一会才知道这是个地图，然后便一双男靴进入视线，疑惑的抬头，咦了一声站起身子】呃……可你这样写不对啊……
【说着一手拿着红绸，一手拿着烤红薯比划】这许愿用的，是写汉字不是画地图喔

【解说还不忘咬一口红薯，哈着热气儿才不会觉得自己僵掉了，左瞧瞧右看看才想起天儿冷本在树下供红绸和笔墨的庙祝不在，皱了皱眉揣着一个热心肠将咬过的红薯塞给他】呃……帮我拿着，我给你找新的红绸和笔墨好了

【莫名其妙地就伸手接了，滚烫的薯皮灼了手心一下忙换了只手，只用大拇指和中指圈起来捏着。红薯烤的又焦又香，闻着很诱人，不合时宜地咽了口口水。又听得她不明缘故，反倒要找新红绸帮我，心先放下了一半，着丫头虽然出身江湖，到底不谙世事。笑道】好妹子，不用这么麻烦，给我就是了。【话音未落劈手便去夺。】

【画的虽然乱七八糟的，难保有人瞧懂了，还是早点烧了干净。】

【见他伸手来抢，下意识的抬手躲了一下，但是雪天寒冷，红薯离了手，指头都僵了，一个没握住那红绸子就随风扬了去，暗红的一截，随雪花飞舞，瞬间便飘的老远】


【吐了吐舌头冲他抱歉的一笑】那什么。。我不是故意丢掉的，对公子来说很重要？


【心说都急的动手了，一定不是寻常愿望，现在丢了也过意不去。二话不说便提着裙子朝那红绸追去，只路线隐隐有些熟悉，可不就是那绸子上画的？人已远了，悠悠的丢出一句飘在苍茫的雪天里】我去给你找回来、、、

【见绸子离手，也顾不得她在讲些什么，抢出来几步追了上去。偏生这会儿雪又下紧了，雪片儿倏忽蒙了一脸，眼前一黑，再也辨不得方向。一边用袖口抹一边胡乱跑了几步，待再睁眼时，绸子已经跑远了。】

【“啊，啊，啊——”月老祠突然传出一声嘶吼，我脚下一滞，隐隐生出几分不详的预感。忙调转了方向朝那院门奔去，刚跨进院门，便被一个汉子扑在身上，那汉子身子都是软的，一挨着我便滑在地上，我忙伸手抓住他，他满头大汗，颤声重复着“骨头，骨头。。。人的骨头”】

【我的心沉了下去，静静地看向那片被扒开的菜地，这人不知道抽什么风大冬天的犁地，果然扒出来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没跑几步就被超越了，一阵无语，心说都怪天儿太冷了。奋力迈着步子追上，近了才见到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农，只听到了骨头二字。好奇的顺着那人的眼光瞧过去，也不怕的蹲在那菜地里扒拉着泥土，果真见到一截手骨半遮半露在地里】


【这里民风很淳朴的，怎的会有人埋在这儿？一时也没想明白，只瞧着红绸不见了的方向想着事儿，忽而灵光一现，环顾四周这儿可不是刚刚那地图上的地儿么？！】


【一脸的惊愣，回头去看那扶着菜农的公子，他如此紧张那红绸，莫不是。。。抿着嘴不敢说话儿，眼神确是将心中想法出卖了个干净】

【茫然间不知如何打算，正对上这丫头惊愕的眼神儿。电光石火间眼中戾气大盛，眉头微动，右手握拳，心中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来。】

【然而脑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甜甜地叫着“十三哥”。眨了一下眼，眉毛上挂着的雪花落在眼皮上，冻红了眼眶。到底还是舒缓了眉头，收回了目光。将还倚在自己身上的汉子挪到一边，也跟过去蹲在田埂上，再看向那小姑娘里脸上已经恢复了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气，摆摆手示意那姑娘离远点，自己捡起枯枝拨了几下。】呸，真是晦气！姑娘家离远点儿，别脏了眼睛。

【转身看那汉子。】诶，我说，这可得报官啊，你们月老祠居然有人杀人，不会是你们哪个庙祝干的吧。

【有那么一瞬是感觉到有危险的，毕竟在昆嵛山习武也不是白学的不是，但还未来得及将心头的感觉抓牢它就消失不见了。那公子踱过来说离远些，自便忙不迭的后退，不想雪地行动不便，一屁股墩儿坐进雪地里】


【那头那菜农抖着手说有道理，便扔下锄头应着风雪报官去了，一时天地间就剩下我二人。抿紧了唇瞪着他看，尽是防备和委屈，心说我只是帮个忙而已，我容易么？！】

【目送着那菜农跌跌撞撞地跑远了，收回目光，眯起眼睛看着那妹子退了几步一跤跌在雪地里。心里有些愤懑，倒是为了些无关的事情来。我有这么可怕么，脸上没疤身上没残，长得也不算五大三粗，说话也还算和气吧。怎得人人都疑我，连个小姑娘家也是这样。拖长了尾音道】喂——，你不想惹官司吧。

【还好只是个小姑娘，放了就放了。站起身来丢下树枝，双手拢在袖里。】回家去吧，喝口热汤睡一觉就什么事都没了。

【眨了眨眼睛，缓了会儿才明白过来，从雪地里爬起来，拍掉身上的雪渣，犹豫了一下才“喔”了一声，拢着衣裳往回走，还不时回头望了望他。皱着眉想着事儿，心说指不定这公子也不是坏人，不然四下无人的不把我也埋了才怪】


【这般想着便觉得刚刚自己有些对人不礼貌了，翘了翘嘴也不想往回走，因为天儿实在太冷。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的烤红薯不见了，搓着双手到嘴巴哈着气，又停下来转回头去看，心说我把红薯都给你了，你就别怪我了。】


【这么一想顿时就没了心里负担，跺着脚哆嗦着回去，呃，喝汤，睡觉！】

【熟门熟路地摸进柴房，果然看到了香客们贡献的香油和过冬的柴火。】

【利索地布置好一切，从怀里掏出几个火折子来。房前房后扔了，自己翻墙出去了。一口气跑出二里地去，再回头看时，这孤零零的小院只剩下了一片火光。】

【再转身时，将手里的红绸子揣在了怀里。缩了缩身子，像个畏寒的老农那样，佝偻着腰走向城门。】

==================结

=============建元六年夏==================

【牵着马儿一路行来，循例找了树下歇歇脚，却见着月老祠香火鼎盛，来来往往俱是善男信女，好生热闹。不免起了兴致，将马儿拴在树桩下，入内一观。】

【原来月下老人牵引红线，成就段段佳缘，享得香火。只是这求姻缘的男男女女如此之多，月老可忙得过来？失神间却忆起慈母，江南水乡可享得太平么...】

应是无缘。

【无缘再会。举步再深入祠内，见是月老像立在堂上，座下善男信女颇多，想是灵验非常。定定看了一会，转身欲离。】

邹水渊 发表于 2015-2-14 21:50
=============建元六年夏==================

【牵着马儿一路行来，循例找了树下歇歇脚，却见着月老祠香 ...

【却与胞姐说了一人出街溜溜，本就是闲不住的性子。跳跃间止左耳上一只圆环缀着铃铛直响，又见前头那些红男绿女推搡羞俏地往月老庙里去，空气中尽是红粉暧昧的气息】

【捏了捏鼻子，看见一男子独身一人在庙前自语应是无缘，窃笑原来是被抛弃的男子】

【背手进了庙内，泥塑的月老像上的红衣栩栩如生，仿若真的是那天衣，随之又嗤之以鼻，若真有月老又哪有那么多听了父母命错失自己好姻缘的呢】

【手上绕着玛瑙缀珠串儿，欢快地摇起来，却因过了头飞离了手，正巧打在一人身上】

【向庙口迈了几步便被不明物件打了身上，接住一看，原是串玛瑙缀珠，似是女儿家的饰物，抬头恰巧看见一女子作异族打扮，缀珠的做工也不似中原所出，便趋前几步唤住了她。】

小姐。

【摊开手掌，玛瑙缀珠串儿静静地躺着，温和状问道。】

这是你的东西吗？方才我拾到的。

【才发觉这女子样貌昳丽，丝毫不逊于中原女子，但不知为何，隐隐透出几分熟悉感，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并未见过她，这就奇了。】

邹水渊 发表于 2015-4-2 18:13
【向庙口迈了几步便被不明物件打了身上，接住一看，原是串玛瑙缀珠，似是女儿家的饰物，抬头恰巧看见一女子 ...

【原本已经举步往那边走，见他弯腰拾起便堪堪住了步子，双手环胸，小辫结成的马尾随着头的动作甩了甩，见他抬手似乎是对着自己说话，走过去看着他手里熟悉的玛瑙串并未接下】

你这么肯定是我的？

【又见他面容清隽（好违心_(:зゝ∠)_），想也不想便道】

你长得可真像我姐姐

【话出口便探手飞快地将那串珠子擒了回来。平日里本就随心所欲惯了，想说什么便是什么，但未想到方才口中的“姐姐”，与自己相貌无二】
ps：别叫我小姐我不是小姐(╯‵□′)╯︵┻━┻你这么丑还不换头还敢叫小姐！

【未料到她不接，难不成这玛瑙串不是这姑娘的，是我误认了人？一时有些尴尬，却只道。】

在下见这玛瑙串不似寻常做工，姑娘看起来与这玛瑙串正相配，故而才以为是姑娘的物件。

【目测大小也正合适，反倒去了些尴尬，但听她后一句惊人之语，愣在当场，无奈笑道。】

在下是男子，又怎么会和姑娘的姐姐肖像？姑娘仔细看看，就知道不一样了。

【她探出手飞快地拿回了玛瑙串，原来方才的话不过是试探，这手串确实是她的物件。将手收了回来，低低笑了一声，这姑娘倒是真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