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祠

【听了她的话，看着她，不由得笑了起来】

享受快乐，那小妹妹，你可知道什么是快乐吗？

【与那些男人在一起，总觉得是快乐的，但是曾经那么纯洁的自己就不快乐了吗，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快不快乐。】

什么命数，都是自己掌握的，才不由天定。

我这辈子只信我自己。

【如此天真可爱，想必他一定有很快乐的童年吧，真是羡慕】

【像起自己如牢狱般黑暗的童年，心上就是一痛，看着面前的月老闭上了眼，暗暗祈祷】

【月老，如果你真的显灵了，就送我一个如意郎君吧，我不想再躲躲藏藏了】

【祈祷过后，睁开了眼，看着身旁的女子闭上了眼双手合十对着月老。】

【真是个孩子，小姑娘，但愿你能好好儿的，不要让这份童真消失。】

【起了身，也不曾告别，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离开了。】

结。

承平元年 冬

【月老祠里的火堆渐渐没了热度，在熄灭间升起一缕青烟，看了眼肩上靠着的小陌，还睡得挺沉，将她轻轻靠向背后的柱子，把披风替她盖好】

【转而起身活动活动被她压着有些麻木的肩膀，走到门口时，迎面一阵寒风，夹带一点碎雪扑面而来，回头看了眼还在熟睡的人，将门掩了一半，以致这风吹不进屋里】

【走到门口的台阶上，地上的残雪发出吱吱的声音，抬眼望去，那满树的红丝带随风而舞，树上的积雪偶尔会随风抖落，这一红一白，还伴随星星点点的叶绿，当真是美】

【天寒地冻，沉夜不见星子，依偎在他肩头一觉睡得香甜。约莫天刚刚亮，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张开睫羽。天光正透过破败的门窗洒入，白芒却不刺目。一抬头，恰好就看到他。】

【他负着手站在门前，长身玉立。晨曦将他背影勾勒得温柔，寒风卷起残雪拂在他袍角，他只静静的，带着永远笑傲风云的稳屹，仿佛满室光辉都是从他身上发散来。我瞧不见他面容，但觉不见从前一贯的冷冽，心里跟着温煦。】

【外头是怎样一副好看的景色，令他那样入神，我全然想不到。这世间之大，他便是我眼中最好看的风景。】

【不肯惊扰，低头窝进披风里，暖晕红了脸颊，昨夜的梦要不要说给他听。他答应过我的，以后每天都可这样看到他，想来心中便欢喜不已。再一抬头，发觉他不知何时回到了身边，见他目光投来，眼眸亦明亮。捏捏衣角，小声道】

天都亮了，怎么不叫醒我。

【说罢，打算起身活动活动。】

【晨曦的微光从地上的余雪上折射过来时，一阵风雪刮过耳边，感觉鬓角粘上了些雪子，又恰好发觉身后有些动静，靠在柱子上的女子略微动了动身子，又埋首在披风里】

【从门口退回到屋里，坐到女子身边，瞧了瞧还半梦半醒的人，颇像个小婴儿，听她的询问，缓缓说道】

见你睡得熟，便没叫醒你。

【见她要起身，想起她昨天的脚伤都没好利索，但她自己显然忘了，所以她慌慌忙忙站起来时差点又一个趔趄，跟着起身及时扶住了她】

脚上有伤还这么不安分。

【扶着她走到门口，替她把披风系好】

风大，就在门口瞧瞧就是了。

【我自认得他，在他身边总有一多半功夫是不会好好走路的，因而踉跄之际被他扶住不仅没见多少意外，反而很是习以为常了一般。他话里嫌我不安分，却还是由着我一同往他刚才所站之处走去。正要笑嘻嘻反问路过的大城主怎么不办事去了，回头瞧见他，却没说出口。】

【他面如冠玉，眉目风雅自不必说，看在眼中的却是他鬓角些微雪子。盈盈星星，仿如双鬓染华，令人遥想耄耋年岁的景况，当真一眼一世。伸手轻轻拂了去，笑道】

我才十几岁就要你这般扶着，等将来我老了可怎么……

【忽然一顿，自觉失言，低下头咬咬唇不肯再说，脸却红了。】

【他这样坏，定要笑话我的，我可不依。头一歪，干脆把脑袋埋进他怀里。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越变越坏的，我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越变越傻的。挨在他怀里静了静，伸手指着不远处山阶上的一簇新梅】

你瞧那花开得多好看。

【一手揽过其削肩，两人并肩而立，鬓角察觉到她素手的冰凉，雪子融化在指尖，却是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二人不曾相视却又各自心照不宣】

【曾几何时，也曾想与一人这般并肩闲看风雪，岁月静好，这种景象近在眼前，倒让自己有些措手不及，垂首听到她似喃喃自语，心下一笑，女子心思总是纯白如雪】

【当暖阳完全投射出光芒时，裹挟的风雪便停了，女子直指着大门旁的石阶边上透出的一簇绯红说好看，细细看去，是倚着院墙的一株红梅树，虽然不高却是开得艳丽，朵朵艳红绽放，与地上的白相互辉映】

走，过去看看。

【话虽如此，不过女子脚上有伤，况且昨夜鞋袜都不曾烤干，地上的余雪还有些厚度，让她自己走，加重了伤势可不好，所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说道】

上来吧。

【他笑起来眉宇间就有了温度，和他握着我的手一样的暖。心口一撞，整个人都像欢悦在明媚的春日里。本是随口一言，不意他如此，略一犹豫，低身伏了上去。】

【他一向待我体贴纵容，如今不见往日霸道，更多是温柔，就如这冬日里暖煦的阳光，令人窝心而温暖。两臂轻轻环在他肩上，只觉得步步沉稳，安然似浮在云间，一时心动，凑近他耳边娇赖道】

莫哥哥，除了我，你还这样背过别人没有？

【我素日与他玩笑惯常唤的是“莫城主”“莫大侠”，因他冷傲的性子教人亵渎不得。然而这大半年相识相惜，他与我都与从前不同了许多。初见时的隐忍孤寂，层层揭开，他心底亦然有温存与明光。我晓得他早年心有郁结再难展平，可我要陪他一生一世，便要用尽办法使他快乐舒心。】

【低头窝在他肩上，衣领一圈风毛软绒绒的拂弄脸颊鼻尖，一呵气眼前尽是白濛濛。他不会晓得我有多喜欢他不皱眉的样子。不多时，抬眼看去，已到了那株花枝跟前，点点红梅灿然夺目，另有几株掩在墙角后的松柏青郁覆雪，苍然傲立。伸手擒低一簇梅花轻嗅，眉目柔顺】

雪虽好，可是寒意太甚，近则伤人。不若松柏，高洁坚毅，可傲霜雪。是不是？

【俯下身时，女子娇小的身子搭在了后背，身量纤纤，背起来倒是毫不费力，刚走下门口的石阶，她却是少女般的欢脱雀跃】

【耳边的娇气听得清楚，只是心中不免咯噔一下，一声莫哥哥，又让自己难免联想，梨花树下欢快爽朗的笑声伴随着她轻快的脚步，那时，她也是如此称呼自己的，也曾想她累了便能背着她任由她昏昏欲睡，却终是没能实现，回头瞥了下后背上的人，依然笑靥如花，将她的身子往上送了送】

没有。

【余雪被和煦的冬日融化了些，渐渐露出了一条细长的小路，踩着残雪淌着雪水已然走到了门口院墙，红梅近在眼前愈发红得亮丽，背上的人伸手去嗅，亦将暗香散开，幽幽梅香却是令这荒凉的地方多了几分生机】

【闻得女子之言，抬眸看去，满树红梅点点，在雪白间点缀，可谓相得映彰】

萦空如雾转，凝阶似花积。若无雪的纯白，冷冽，又如何衬得松柏坚毅？积雪终化，细水长流，只是等待太难……

那我要你一辈子背着我。

【听他说没有，欢喜之下下意识便如此道。还是头一次和他提要求，近日格外有些任性。可他心里的事情那样多，我总要占另一个独一无二吧。觉察他匆匆略去的神色有些微妙，纵然婚期已定，他大约还是不喜我冒犯。如是温顺的垂下头，搭在他胸前的手轻轻拢住，低声续道】

零泪无人道，相思空何益。

【这是前人借雪咏怀的诗，所写雪之轻盈皎洁，至纯至美。可转入末句却见哀凉，合着他眼中隐隐所见的寥落，心下亦为那句“太难”攫紧。他是想起了不愿回首的往事或是难以释怀的心结。我伏在他背上，想吻一吻他额角眉心，却不能】

松柏傲霜是本性，何须衬托呢。若然无雪无风，它有志在此，寒来暑往，也是坚毅不改的。

况且，暖春虽难期盼，只要心意坚定，便总能等到冰雪消融的一日。

【你心有冰霜锁覆，我便陪你等到春暖花开。天地苍茫，世事浮沉，我不忍独留你一人的。我所能予，只要能让你不致觉得“太难”，那么我都愿意。遂而转道】

我心如松柏，君情复何似？

【极轻一笑，长睫覆了眸，轻呵的白气伴着缓缓吐出的字句柔韧而温软】

寒，这世间风雪，暮归总愿同你一路的。

【“那我要你一辈子背着我”女子听似娇赖的话语，自己只是笑了笑，大抵女子都是做这般美好的幻想的吧，一如既往的将自己心里话和盘托出丝毫不掩饰，却总能教我无从拒绝】

【借此雪景，二人算是旁敲侧击的各诉衷肠，我道等待太难，只因等待无果，满心的期待最终徒留一声嗟叹，她言矢志不改，只因春心将付，愿不负东流，她之心意岂会不知，只怕担负不起，故无回音】

【雪止了，万籁俱寂只留世间一点朱红，看背上的女子满目欢喜，倒不忍打扰，看了眼日头，说道】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还得赶路呢。

【一手放在嘴边吹了口哨唤来灵驹，马儿闻声后仰马头从后院奔出，将女子抱上马，自己回屋收拾了下亦翻身上马】

【雪地里噔噔的马蹄声起，留下一串蹄印延伸远去，女子靠在胸前，头上多出了一朵开得最艳的红梅，那是趁她不备偷偷别在她发髻上的，偶有一缕幽香盘旋四周，在背后的人勾起一丝笑意】

【他一如往日静默，也是惯了。灵驹仰蹄抖落肩头覆雪，花枝簌簌，莹然生辉。】

【连日奔波精神终究不济，他怀里安稳，歪着身子又不觉睡去。大抵有他在，处处皆是暖春明媚。】

===结

======中秋活动，清场备用，敬请谅解======

承平九年五月

【离开十里桃花，只是为了出门走走，花落了，果子还青涩得很，她不喜欢没有花的十里桃花，就跟不喜欢没有他的十里桃花一样】

【他归隐了多久，已经模模糊糊记不清，只是每日习惯性的等待。纵然有清都时时陪伴，终究还是在心的深处缺失了什么】

【月老祠，不经意走到这个地方，看男男女女进进出出，一股无助的感觉铺天盖地袭击而来，猝不及防，便遍体鳞伤】

【站在月老像前凝望了许久，到底也没去求什么，年老色衰日近，他也早已娶妻生子，这一生，大概是月老遗忘了的人罢……】

【许久转过有些酸麻的身子，却见眼前一张熟悉的俊脸】

清都？

[他懂她的痛，有深爱的人、却仍然寂寞。静静凝视她的背影，等她向前、或是转身]

[他懂自己的心情，守着她、哪怕是为师兄作嫁，也无怨无悔]

“清都”

[闻唤他便笑，走过去牵起她的手]

怎么不进去？我陪你

[无所求还是不能求不敢求？这世间繁杂却也欣荣，并非除了黑就是白。不求一人一心，尚可求个你欢我悦。不求一生一世，也可求个相伴相惜]

“哟，这小哥可真俊俏”

“小娘子也很美”

[他转眸一笑，更贴近一点揽住纤腰]

【似乎习惯了有他在身边，如影子一般时常在侧，不需要问从哪儿来，也不需要问几时来。这几乎要成为一种依赖，一如当年对他的依恋】

【静静凝着他带笑的眸子，这个人总有一种魔力能让所有的不顺心都变得无足轻重】

【不过她还是摇了摇头，她从不排斥他的亲近，却心静如湖，偶尔的涟漪都在岁月沉淀物中变得若有若无】

这是求姻缘的地方，不属于我

【她笑得云淡风轻，姻缘，多年前求过，不过现在，或许她更适合拼尽一身繁华在美人迟暮前绽放在所有人眼前，如一株傲立的兰】

[忽而就心疼，他伸手轻抚她的脸]

师师

[有一个瞬间，他想冲口问她“我娶你可好？”，可是终究想起，要怎么面对师兄。总归、要等到师兄出关以后再议]

不求便不求

[若求了就成真，这世间哪还有恨海情天]

随心行走，便好

后山风景也不错，我们去看看

[打横将她抱起，也未管周遭目光，低头一笑往后山行去]